出自专栏《招惹:她似骄阳与星火》
校友聚会上,我壁咚了男神教授。
事后我笑问:「江老师缺女朋友吗?」
江御舌尖抵着后槽牙把我摁墙上:「秦央央,把老子甩了,现在又来撩老子?我 TM 是不是告诉过我,老子从来不吃回头草。」
行啊,你不吃就不吃呗,手倒是撒开呀……
嘶,真疼。
1
我没想到在系毕业前聚会上,能再见到江御。
这厮好像变更帅了。
一进门,西装革履,英挺的鼻梁上架了副银丝边框眼镜,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混不吝斯文败类的气质,跟以前判若两人。
室友程程哐哐砸着我的胳膊,手里的可乐洒我一身:「我靠!我靠!江教授来了!昨天班导在群里问他,他还说公司有重要会议来不了的!你说他是为谁来的?雾草江妖孽朝我们看过来了!
「怎么办,两年没见,我还是好吃江老师的颜呜呜呜……」
反正不是为了我。
我嗯嗯啊啊应和着程程,瞄了眼被众星捧月包围着敬酒的熟悉背影,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烦躁。
我没注意到江御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他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露出里面的白衬衫,隐约还能看到遒劲有力的肌肉线条。
哦豁,身材更健硕了嘛。
江御身材一直很让人流口水。
热恋期那会儿,我就最爱溜到他办公室。
借着请教课题的名义手,趴他桌子上,「江老师,斯哈斯哈~」偷偷伸进他衣服里涩涩地摸一把腹肌。
见他眼神变得有侵略性,恨不得拆我入腹咯咯咯笑着迅速跑开。
2
江御走路有点不稳:「服务员,卫生间怎么走?」
这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
我抬头呆愣了一下。
随后不自然地扭过头,给他指了指前面的走廊:「顺着这条走廊往前走,左拐有个花厅,再右拐就到了。」
没错,那会儿我分手提的有多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此时此刻就有多尴尬狼狈。
就是说,恨不得就地遁走。
因为,我同学她们都是细高跟小短裙化着精致的妆,真正来参加聚会回忆过去畅想未来的。
而我,是穿着服务生衣服打着领结,站在餐桌旁——
端盘子服务的那个。
这个学期几乎没有什么课了,我一直在这家餐厅兼职打工。
想着聚会嘛,就是吃吃饭聊聊天,我端盘子上菜也可以插空聊两句,请假的话一天要扣两百块,肉疼。
但我没想到江御会来啊。
当服务生不丢人,但我就是不想让江御看到我一副活得很差劲的样子。
分手两年他事业有成,魅力不减。
而我,在端盘子。
妈哒!
瞧这人跟人的差距。
我真是个倒霉玩意。
3
靠近那一瞬间,我能闻到他身上有很重的酒味。
问完,他屈着腿,整个身子慵懒地倚在包厢门口墙上。
不动。
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半晌开口。
「真装不认识呢?秦央央,这就是你说的,离开我,你会过得更好?
「我给房给你车,一个月三万零花钱,你不要,来干这个?」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懒散的靠在对面的墙上:「我努力生活积极向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过得不好了?」
用江御以前的话说,我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他喜欢我,是因为我像个小太阳一样积极阳光向上,能给他带来乐趣。
毕竟我俩第一次产生交集,就是月黑风高夜我去找他拿资料,办公室头顶吊灯突然坏了。
我看他挺斯文柔弱的,就搬来凳子吭哧吭哧给他把灯给换了,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和一声「没想到你还挺猛的」,我当时就羞涩了,下定决心要把他搞到手!
后来才知道他哪里柔弱了,简直就是一头猛兽!
但小太阳也有照射不到的阴暗面。
面对他,我会敏感自卑。
江御太优秀了,他想做的事儿仿佛轻轻松松都能做成。
明媚四射众星捧月。
而我大学四年拼尽全力学习,也只不过不挂科勉强拿个奖学金。
他,是我终其一生都追不上的高度。
而且他家世优越,身边莺莺燕燕太多了,随便拎出来一个可能都比我优秀。
凌厉的碎发遮挡住了他的眼睛,我看不清他眸子里的神色。
半晌,他点了支烟,烟雾缭绕间他说:「喝醉了有点晕,分不清方向,带个路?」
起身的瞬间他脚下又一个踉跄,我下意识地扶住了他。
4
江御说他不舒服头晕,让我等会儿他。
我抱着他的外套戳在洗手间门口。
逝去的记忆,不受控制地开始攻击我。
我跟江御相识于大一第一节专业课上。
清大是江御的母校,他本硕博连读留校工作几年后,成了数学系教授。
一张帅得无可挑剔的脸,加博学多识高智商脑子,所以即便他上课批评学生毒舌得要死,也没有人会逃他的课。
也包括我这个,智性恋。
但两年前江御突然辞去清大老师职位,人间蒸发。
一时间到处疯传江大男神是被人甩了,受了情伤一蹶不振离开清大的。
喜欢江御颜值粉差点把校园表白墙都哭瞎了,哀嚎声一片。
更有怒发冲冠为男颜!
发誓要把那渣女扒出来寄刀片给她大卸八块!以泄让她们再也看不到江大男神的心头之恨!
没错,那个被扒出来被寄刀片的女的,就是我。
我跟江御谈了两年恋爱,地下情那种。
他怕师生恋对我影响不好,没有在正式场合公开过我,我也心照不宣地没有他官宣什么的。
但他离开学校,真的不是因为我啊。
我最后整整收了有百十来斤刀片吧。
我妈到现在削黄瓜皮、土豆皮、茄子皮都还是用的那些刀,还有一大堆扔在储藏间没用完。
我至今还记得当初跟江御提分手时,他又凶又狠地亲着我不肯松口,眼尾都红了:
「秦央央,我能解决好一切,我说过『分手』两个字不能轻易说,说了『分手』两个字就是真的分手了,你别指望劳资会回头找你。」
我:「嗷。」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程程发来的微信。
「央央你在哪儿呢?大群里炸翻天了!你跟江老师被偷拍了!你快去看!」
5
我赶紧翻开群进去,已经 99 条+了。
且消息还在以暴风式的速度增长着。
群里除了清一色男神好帅贴贴江男神外。
剩下的全是在骂我的!
原来不知道谁偷拍了我跟江御的背影照,刚好是我扶他腰,他胳膊揽住我肩膀那一瞬间。
角度的问题,照片上我俩姿势暧昧、眼神拉丝,从拍照的角度看,就像是他正要把我紧紧拥抱在怀里似的。
「可恶!我今天有事儿没去成聚会,我男神竟然去了?」
「淦!这小妖精又勾搭上江老师了?真够不要脸的,放开他好吗!」
「求求了,秦央央你放过我们男神吧,让我们男神独自美丽。」
「……」
「晦气!还想重新勾搭江老师?长这么丑她怎么敢的呀!」
「就是不要脸呗!什么样的人家会教出这种女儿,她妈保不准也是个勾搭男人的狐狸精哈哈哈!」
「咳咳,大家都是同学,说话也别太过分了。」
班长试图出来维持秩序。
但很快就被骂我的顶了上去。
前面的让我离江御远一点我都能忍,毕竟当初被他们孤立被霸凌我都忍下来了。
但攻击我母上大人我就不能忍了啊!
气氛烘托到这儿,再不怼两句就是我不礼貌了!
我刚搬起键盘撸起袖子准备干,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注意。
于是我给程程发了条微信……
6
「哟,年龄大了,开始便秘了?」
我阴阳怪气地把在群里受得气,直接撒到了终于从洗手间出来的江御身上。
「怎么?你有药?」
他冷冷地睨了我一眼。
瞧着分手后重逢初次对话,是多么不美妙。
江御比我大六岁,最讨厌的就是我提「老」字,别看他长得人神共愤,但也怕年龄差。
每次我只要一提老,不是把我吻得气喘吁吁浑身无力,就是身体力行让我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老。
「药我倒是没有。」
想起我的报复大计,我盯着他深吸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右手霸气一伸,把江御壁咚在了我和墙中间。
然后左胳膊圈着他的脖子使劲往下压。
踮起脚尖就亲了上去!
……
事后笑得痞怀:「江老师现在有女朋友嘛?」
江御估计被这一番动作搞蒙圈了。
反应过来后。
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天旋地转间我俩换了位置,轻松禁锢住我的手腕压在了墙上!
「两年不见玩儿挺野啊。」
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秦央央,两年前把老子甩了,现在又来撩老子,我是不是告诉我过,老子从来不吃回头草的!」
「你别吃啊……」
我含糊不清地说,下一秒话全被他吞了。
他跟头狼似的又凶又狠。
我太了解江御,这厮表面斯文温柔,但骨子里霸道强势的很,在接吻和 xx 上从来不甘下风,必须霸道的掌握绝对主动权!
不远处,程程一脸姨母笑地拿起手机。
「咔哒。」
拍了下此时此刻的画面。
一边修图加滤镜一边兴奋的跺脚脚:「我靠!我靠!我就说,这明显江男神对我们央央贼心未死啊!要了狗命了啊啊啊啊!这种真人 cp 是可以嗑的嘛!」
当晚校园校园论坛上,就出现了一条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文案:
「两年前被骂成狗屎的秦 xx 疑似被江叫兽求复合,拒绝后痛遭叫兽强吻!
附激吻图.gif」
7
晚上,我窝在阳台懒人沙发上。
边美滋滋地嗑着瓜子。
边欣赏群里那几个毒唯女气得七窍生烟,疯狂跳脚不停艾特我让我出来给个解释,想干我又干不掉的抓狂样。
就算我跟江御分手了,他也是你们得不到的男人。
气吧气吧气吧!让你们骂爸爸!爸爸不给你们点颜色你真当爸爸是吃素的啊。
这不比在群里跟她们对骂爽多了,我仰天长笑五百声哈哈哈哈!
率先对我外貌进行人身攻击,骂我丑骂得最凶的那个女生我认识。
叫江颜。
当时就是她,未匿名给我寄了十斤刀片和一把十米长的大刀!还有一幅我脸被划得稀烂的照片。
凶残至极!
在我嗑完一包瓜子,吃完一盘哈密瓜后,我家门铃响了。
「谁啊?」
打开门,目光所及,白 t 牛仔裤,和一张已经词汇形容不出帅的脸。
8
如果忽略掉江御那浑身压的很低很低的气压的话,可能会更帅点。
「我去!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你来干什么?」
江御嗓音听不出情绪:「你室友告诉我的,开门。」
徐程程你这个大叛徒!!!
随即我第一反应就是这厮不会是来找我算账的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不就把他当工具人利用了一下吗?
再说也是因为他我母上才会被骂的!这两年我因为他受的委屈都快绕地球一圈了好伐!
我啪的一下准备关门!
江御却好像预判到了我的预判,直接伸过来一只脚把门卡住了。
然后,常年健身的他,用了一只手,不费吹灰之力把门推开了。
害得我一个屁股蹲四仰八叉摔在了地上,头还磕到了玄关鞋柜上。
「嘶~!」
我捂着额头控诉:「江老师江教授,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犯法的吗?私闯民宅!我马上就可以喊警察叔叔来抓你!」
江御蹙眉立刻伸手拉我:「撞到了?我看看。」
「不用。」
我一把拍开他。
结果他干脆弯腰俯身,拦腰将我抱了起来。
身子猛地腾空,我下意识地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
他清亮深邃的眼盯着我的脸看了会:「磕红了点,没撞破相,家里有冷敷袋吗?」
「在冰箱里。」我怔愣地看着他的脸,下意识地接。
后知后觉发现我为什么要告诉他,还有我抱得也太自然了吧,于是使劲拍打着他的胳膊:「你赶紧放我下来!男女授受不亲!」
他不松手。
还嘲讽地嗤了一声:「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亲过,还怕抱?
「网上的帖子是你发的吧,说我霸王硬上弓,秦央央你也能耐了啊。」
我:「还不是你的无脑粉先骂的我,还骂我母上!我浅报复一下有问题吗?」
江御也是见过我母上的,听到我母上被骂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随即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除了让我个人形象受损股公司股票跌了几个点外,倒也没太大问题,随你想做什么,过来找你,是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解决一下。」
什么?
我没想到一张照片会给江御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他说得轻松,但几个点,江御家公司规模不小,那是几千万啊,不会找我赔他钱吧?就是把我卖了也赔不起啊!
但现在我还顾不得思考这些。
因为说话间他已经把我抱进了卧室。
看着卧室里那张床我慌了:「江御,你想干嘛!」
然后江御这厮,一个抛物线把我丢在床上!
顶着最温文雅隽清风拂面的语气说了句最骚的话:「你说想干什么,来霸王硬上弓……」
9
江御霸占着我的床,强迫我陪他睡了一晚。
准备地说,我以为他要对我做什么的时候,他一头栽到我胸上不省人事了,迷迷糊糊地说:「我连轴转 48 个小时没合眼了,我生病了央央,床借我睡一晚……」
那么傲娇一人啊,现在这么可怜兮兮的语气,好嘛,我没忍住心软了。
因为姿势的问题,他半夜又不停地折腾,第二天我整个一腰酸背痛。
懂那种姿势吗?
一整晚,都要让我背对着他,他从身后拥抱着我睡。
下巴还抵着着我的脑袋瓜子上,左臂从我脖子下面伸过去让我枕着,左手紧紧圈着我的右肩膀,像擒拿生怕跑了的犯人似的!
然后右手落在我胸前,不管我怎么躲,他丫都能精准导航!
比 GPS 卫星定位仪都准!
他睡得很香,但我很累。
我醒了,就想弄醒他。
感受着身后轻浅有序的呼吸,我张口就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10
「醒了?」
他抱紧紧我:「陪我再睡一会儿。」
我提醒他:「我们现在是分手的,前男女朋友的关系。」
他鼻音很重:「嗯。」
「嗯什么嗯,你快给我起来!」
我扒拉了几下,但丝毫没撼动这人一分,我心里顿时就挺复杂的,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以前他就这样,永远让你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我没好气地说:「睡得时间都没有,那你还跑来参加一个对你并不很重要的校友会?想英年早逝?」
实际上我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因为我才来的。
江御没吭声,他并没有回答我。
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我,从额头到眉眼辗转到脸颊、唇、肩膀……
我不让他亲,他就恐吓说要做了我,我还干不过他。
半晌他沙哑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就算英年早逝,我也只想死在你身上。」
餍足的轻笑声中,带着早晨起床独有的性感沙哑,我……整个一可耻脸红羞涩加炸开了啊啊啊!
他他他,这个老男人他不讲武德!大早上他不仅占我便宜他还勾引我!
这谁顶得住啊!
跑吧!
11
终究还是没跑成,这特喵的是我家,该走也是他走。
从醒来江御手机来了不下十几个电话吧,都被他挂断了,他干脆静了音放下手机,摆出一副商场精英谈判的模样:
「秦央央,我们来算算账,解决下这出闹剧带来的一系列影响,毕竟你承担主要责任。」
男人,涉及自身利益,果然很现实。
半个小时前还一副 lsp 想吃了我的样子,现在就要跟我算账了。
我疯狂扫卷着餐桌上,江御刚才不让我点外卖,于是他花了不到半小时就做好的三菜一汤。
破罐子破摔:「噢,是要我赔偿损失吗?不好意思哦,问就是很穷没钱,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我很惜命,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御修长的手指扶了扶眼镜,细长的眉眼带着算计:「我自己看着办,就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意思,嗯?」
「嗯嗯嗯嗯嗯。」我鼓着腮帮子松鼠进食,反正我没钱,咱就是说,江御做的锅包肉真好吃嗷呜。
他脾气很好地点了点头:「我公司体量不算小,在 x 市也算是有头有脸,公共场所强吻女服务生这条新闻已经是头条热点了,有对家现在正在往负面引导,我形象受损必然影响公司产品的信服力。你既然没有任何想法,也行,那就按公关团队说的 plan b 来吧。」
他这么说 plan A 肯定就是要我赔偿损失了呀!
「你公关团队给你出的什么谱兰笔?」我摆烂地问。
江御换了个正式一点的坐姿:「plan b 就是我公司会出一份声明,说你是我正,带头鼓着掌。
我唰的一下,脑袋充血脸颊通红。
他要搞什么东东?
「央央,我一直想说,你在我心里是最优秀的。
「所以你不用不自信,不用妄自菲薄,我也从来不是一个天才,只是比别人努力了一点罢了。
「我没告诉过你吧,你对于我而言,一直都是很重要的精神支柱,分开那两年,每当我疲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只要想到,你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生活着,存在着,我就愿意承受一切。
「你的存在,对我很重要。
「我爱你,我的小孩,很爱很爱。」
台上的江御温柔得不像话。
「我们是从 x 大开始,今天,你愿意从这里陪我走向人生下个阶段吗?」
台下的我早已哭得稀里哗啦,妆都花了。
不对,我素颜来的没化妆。
江御缓缓走下来,走到我身边,单膝跪地:「央央,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呜呜呜江御,你能让我回去换个小裙子化个美美的妆再求一次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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