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救质子

「虽然你身有残缺,但我不在意这些。」

他在说什么?

我四肢健全五官端正的,怎么就残缺了?!

哦,我突然想起我骗他我是阉人来着。

那我也不想被他看光了!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

「你不是一个字都不信我,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也没有好到可以坦诚相见吧?」

他却突然认真的说道,「我信你。」

我茫然的看向他,「你怎么就信我了?」

「你认识阮音不过几天,都能舍命相救,你跟我好歹也认识得比她久。」

「就只是这样?」

他看起来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也不全是。」

月色下沉,借着微弱的光亮我似乎看见了,他那低垂着的漆黑眸子里的别样情愫。

我不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跪直在床上,用我还能动的左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我对视,

「其实有件事我骗了你,我身体并无残缺。」

他的瞳孔地震了一下,慌了神又很快镇定下来,「那,那又怎么样?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在上……」

话卡住了一般,他的脸颊染上不自然的绯红。

我松开手,跪坐在床上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

「也没什么,当时主要是怕你误会我是见色起意,所以才随口那么说罢了。」

「那你现在怎么想起坦白了?」

「因为现在我就是见色起意,你要同我困告吗?」

面对我的热情邀请,他恨不得给我来上一套组合拳,还说我是痴人说梦。

「你要是觉得我不行,我还有个大皇姐,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注定要成为一家人的,要不我去替你说亲?」

反正横竖都是我。

他却突然恼了,「盛临渊!你是觉得随便来个人都可以跟我配对吗?!」

怎么又生气了?

「那你又不同我困告,将来郑国还得指望你罩着呢,总得想办法巴结一下你吧?」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用不着!」

说完就憋着一股气走了。

话说这不就是他的寝殿吗?

好吧,他不睡这里我睡,软和的大床真是太舒服了。

养伤的这段日子,我得知了那天阮音被袭击,是楚国的刺客做的。

因为楚国的刺客觉得阮音作为他身边唯一亲近的女孩,一定是他最重要的女人。

杀了她,一定能让他方寸大乱!

我不禁心有余悸,没想到做他身边的女人还有这种隐藏风险……

他每次来看望我都会被我的困告邀请吓走,但是下次还来,周而复始,他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

「你的脑子里除了这些废料还有什么?!」

「唔……还有你?」

他又骂骂咧咧走了。

但是我一直占着他的寝殿也不是个事,所以他把我赶走了。

给我整了个什么在下居,听说还是他临时起的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住所。

我才不去,并在大半夜又爬进了我熟悉的大床,裹好我的小被子缩在角落,等他回来再吓他一跳!

夜色沉沉,有人悄悄地摸了进来,看这身形不像是他,我屏住呼吸于暗处窥视,只见那人躲到了门口。

看起来应该是想偷袭。

这还了得,我当场就悄无声息地走到那人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这位兄台,偷袭是不礼貌的。」

那人惊恐地回过头的瞬间给我来了一剑,几乎是同时我立马后撤一步堪堪躲过。

想来他也是个练家子,过上几招之后,我发现这人竟然是个高手!

想我素来以力服人,竟也不能让他屈服?

当一国之君真是份高危职业,各方势力都想来要他的命。

就在我俩缠斗之时,他突然回来了,一推门那刺客便不管我这边直扑他而去,存了必死的决心,面对我的拳头也不躲,只想对他一剑封喉!

该死!

说真的我很怕痛,却还是以血肉之躯做盾,替他挡了这劫。

他双臂环顾着我,不停地喊着盛临渊这个名字。

真是的,我明明叫盛绫华。

后背火辣辣的痛,那刺客还想再来一次,我扛住疼痛,反身夺剑反杀了那刺客。

大概是刺客也没想到我还能动吧,在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死在了我的剑下。

我丢下那剑瘫倒在地,被他拾起抱入怀中。

他一个劲地拍打着我的脸让我不要死,只要我不死不管什么要求都答应我。

我一下就精神了,还有这种好事?

但是还是装作命不久矣的模样,虚弱地咳了两声,

「那你答应我要罩着郑国,娶我郑国大公主好不好?」

他眼神无措,紧紧抓着我的手,抿着嘴唇,一咬牙答应了。

我腾得一下坐起身,「君无戏言!」

他愣了,「你诓我?!」

我辩解道,「怎么能说是诓呢,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说好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他气极了一般,将我丢在一边自己站起身,脸上一片阴霾,

「你就那么想看我跟别人在一起吗?我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

我刚想解释,背后伤口刺痛了一下,眼前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倒下去之前,我看到了他朝我扑了过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肚子好饿。

入目是一片明媚的光景,窗外有微风夹杂着花香涌进这敞亮的屋内。

阮音的脸突然放大凑到了我的面前,「你终于醒啦,你再不醒他都快急疯了。」

我摸着有些晕乎乎的脑袋看向她,「我不是还活着吗,他有什么好着急的?」

阮音指了指我的胸前,「你先看看自己吧。」

我这才发现我竟已换了身女子的衣服,胸前没有束缚!

暴露了?!

根据阮音描述的,那天晚上我倒下去之后,他情急之下撕开了我后背的衣服查看伤势,结果不小心撕碎了一堆布条。

对,就是我的束胸。

本来被砍了一剑还有几片布条牵扯着,不至于完全脱落,被他一撕,全掉了。

「他当时整个人都呆了,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这些日子他处理完政务就会来守着你,算算时辰应该差不多要来了。」

话音刚落,一双黑靴跨过门槛而来,他脸上的寒霜在进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消融。

他有些按耐不住冲动地快步走近,却在离我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阮音起身说要让我们两个好好聊聊就先走了。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我率先打破沉默,「我说我是郑国大公主你信吗?」

他突然一把抱住我,声音有些喑哑,「你是谁都行,只要是你。」

那天他抱了我很久,像是怎么也抱不够似的。

伤势好些之后我修书一封送回了郑国,大致意思就是我已经解释清楚了,顺便成个亲,希望他同意一下。

没多久我就收到了回信,父皇说能看到我嫁人,他这辈子已经没有遗憾了,顺便问了一下六弟什么时候回来。

我这才想起被遗忘的六弟!

六弟被放出来的那天,眼神哀怨又凄凄,

「长姐,我可是你亲弟弟啊,这么大个活人你都能给忘了?」

我打着哈哈应付道,「下次一定!」

他愤愤不平地说没有下次了,这种委屈这辈子受一次就够了。

六弟回了郑国后,我也就留在了南国。

楚国不断派出刺客刺杀南宫陆离,视他为眼中钉,这也更加坚定了他的伐楚之心。

三年后,楚亡。

楚国灭亡那天,他站在楚国的都城上,对身边的我说了一句,「回家吧。」

也是那一天,阮音没有跟我们一起回南国。

她说她心中已无遗憾,也不再为过去所困,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顿悟得仿佛什么看破红尘俗世的大师一样,给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结果不到一个月她突然跑了回来,说外面太苦,还是混吃等死的日子比较适合她。

人,贵在自知,她完美地诠释了这一点。

但我还是太天真了。

那日宫门前出现一男子,大喊阮音吃干抹净了就跑,实乃负心薄幸!

竟还有这么一出?!

我立马跑到宫门上,跟其他吃瓜群众一起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南宫陆离当场把我逮住,让我好好养胎别到处乱跑。

他冷眸一凝,把阮音踢出了宫,让她自己去收拾烂摊子。

再后来没多久,她写信告诉我,她跟那人在一起了。

我总觉得外面的野男人不靠谱,把这事告诉南宫陆离的时候,他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你没发现那个男子,就是你六弟吗?」

「什么?!我六弟!」

我承认我眼神不太好使,好吧,祝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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