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扫雪的活干下来,每个人的饭量都见长,睡觉的时候也都睡得很死,大家都累倒了。
不过有雪也有个好处,现在水管都被冻住,不再有自来水。我们洗漱,肯定舍不得拿纯净水,就到外面取雪放屋子里的盆和桶里融化。
过了几天,雪终于停了,我们也不必天天扫雪了,我跟贺倾决定,晚上吃火锅来庆祝雪停,小姨和魏蔚听了也很高兴。
最近没什么晴天,发电机里的电都是靠我们用上面的动力装置储存的,可以带动低功率的小电锅。
火锅底料都是牛油和干料的结合,加上天气冷,所以放久了倒也没什么事。
贺倾还储存了不少冻干蔬菜和肉干。
这些都是我们平时都舍不得吃的,今天难得都放松一回,都敞开了吃,每个人都很开心。
只是吃着吃着,我总感觉背后阴森森地冒寒气。
刚开始以为是穿少了,但是我似有所感地朝窗户那边看了一眼。
只一眼,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宋淮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找过来了。
他的脸此刻正紧紧贴在窗户上,脸色青紫,神情僵硬而可怖地看着我们。
活像个丧尸。
估计宋淮山找到这里,也是因为附近只有这个别墅周围被打扫了。
平时别墅所有的窗帘都是拉上的,白天也不例外,主要是防备有人注意到里面。
但是这几天天气阴沉,白天屋子里太暗,有时候也会开个小缝透光。
就是这个小缝,让宋淮山钻了空子。
贺倾和小姨也顺着我视线的方向看到了窗外的宋淮山。
我和贺倾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放下碗筷起身向外门走去。
小姨则是拉着毫不知情的表妹接着吃东西。
出门的时候,贺倾带上了他那把砍刀。
【二十七】
宋淮山居然能活到现在,我是没想到。
想想也是,那些肉省起来吃也能吃很久。
毕竟我爸是个膘肥体壮的成年人。
「你们的生活倒是滋润。」
宋淮山脸色青紫,唇色苍白,远处看像鬼,近看也不像人,尤其是那满眼的嫉妒和恶意,藏也藏不住。
如果不是有个拿着砍刀在旁边的贺倾,估计宋淮山恨不得上前来撕了我。
我看着他一身并不算多厚的衣服,直言:「你这一身,在外面待久了,是要被冻死的。」
宋淮山冷笑两声:「你装什么?要是真好心就去给我弄几件衣服来。」
我撇撇嘴,有些无语。
谁关心他了,脸大,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还好意思要衣服。
宋淮山见我不为所动,有些不爽,却也知道他拿我没办法,我们又面对面对峙了一分钟,宋淮山忽然示了弱说:「妈被我气倒了,她临死前想跟你道歉来的。」
我:「哦,挺好,这是你们应该做的。」
宋淮山沉默了一下。
或许看我软硬不吃的样子,心里压着的火又起来了。
「你知道为什么你高中毕业回到家里之后,爸妈都不管你吗?」他反问我。
「因为全家人都不希望你上大学,只想让你早点嫁人,用婆家给的彩礼给我娶老婆。从头到尾,你在这个家里就是多余的。」
我毫不惊讶。
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他说的这些事情我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反倒他像傻子一样,以为自己说的能击垮我的内心。
可是光给我添堵有什么用呢?
我过得很好哎。
贺倾走上前,扬手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厌恶地道: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让人恶心。」
宋淮山被打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他的目光始终在我身上:
「你恨我吧,打我吧,我是做错过,我还吃了自己的亲人,我是要下地狱的。」
咽气前,他忽然叫了我一声妹妹:
「妹妹,你能给我收尸吗?我不想被别人吃掉……」
我看着他胸口起伏逐渐衰弱,生命体征慢慢消逝,脸上却出现了笑容,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
我知道这是人被冻死的前兆。
寒风刺骨,我不想在外面多待,跟贺倾拽着宋淮山,把他拖得远远的,然后再没多看他一眼,直接回家了。
而他临死前问我的那句话,我的答案没对他说,却再明显不过。
「不可能。」
【尾声】
我们在自己的庇护所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年,三月份的时候,我跟贺倾像往常一样拿着桶出门取雪,却被屋檐上的冷水滴钻到了脖颈里,凉得一哆嗦。
可我却顾不上其他,跟贺倾惊喜地相视一笑。
天气开始回暖了,冰消雪融,或许预示着末世的尾声即将到来。
只要挨到寒冬纪结束。
到时春天已至,
一切皆能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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