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紧紧捏着手上的习题集,咬着唇,看向魏和光时,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幸好接下来的两天都是周末,不然我捧着个崴了的脚实在是哪里都不想去。
待在家里看《替身娇妻的复仇三十六计》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要同意魏和光的好友申请。
刚同意完魏和光的好友申请,我又琢磨着给他改了备注,那边就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魏和光弟弟】:脚腕怎么样了。
我看着手机上这个备注和黑不溜秋的头像,思考了一下,而后回他。
【美少女战士】:你为什么不打问号?
那边沉默了一会,又发了条消息。
【魏和光弟弟】:?
【美少女战士】:我说你问我的那句话为什么没有问号?
【美少女战士】:问句不就是要有问号嘛?
【美少女战士】:哥哥,你怎么这么不严谨呀!
我看着手机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看了好一会,也没见消息出来,便又打了一句。
【美少女战士】:哥哥,你是单身多久了,打字这么慢?
那边这才不紧不慢地发了信息过来。
【魏和光弟弟】:刚刚的那个「?」是我补充上面那一句话的。
【魏和光弟弟】:你的「你是单身多久了」为什么不加问号?不是问句吗?
我:「……?」呵呵,锱铢必较的男人。
我非常大度地在心里原谅了他。
【美少女战士】:脚腕还好,给医生看过了,没什么事。
【魏和光弟弟】:嗯。
「嗯」?我看了片刻这个「嗯」字,然后那边就没有再发消息来。
就这?我放下手机,继续看起了我的《替身娇妻的复仇三十六计》。
看了一会,我又瞥了眼并没有亮的手机,干脆把它翻了个身子,睡觉去了。
周末的时间的确过得很快,等到周一早晨的时候,我差点起不来。
果然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在早起。
我艰难地穿了衣服,一瘸一拐地下楼。
今天林爸果然不在,随意吃了点早餐之后,我就准备喊陈叔送我上学。
刚走出大门,却见到一个人正站在外面,他只穿着最简单的白色短袖,身形清瘦,提着一只看上去并不沉的黑包。
似乎是听见了我的脚步声,那人微微侧过头来,而风轻轻吹起,露出那一点如墨如画的美人痣来。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不过如此。
我倚着门,啧啧一声。
魏和光有些困惑地看了我一眼:「你感觉怎么样?」
我赞许地点一点头:「很好。」
还没等魏和光说话,我又微笑着鼓了鼓掌:「一大清早让朕见到如此美人,不错不错,赏心悦目,秀色可餐。」
魏和光的视线逐渐从我的脚腕往上移,而后缓缓地说道:「我是问,你感觉你的脚腕怎么样?」
我:「……?」
他缓缓走过来,帮我提上了手上的包:「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
「不,我的脚腕现在又开始痛了。」我看他一眼,斩钉截铁地说道。
听到我这句话,魏和光便弯下腰,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我的脚踝:「哪里痛?」
我也慢慢弯下腰去,笑眯眯地在他耳边说:「骗你的。」
他抬起眼来,无奈地笑了笑。
「不过你今天怎么过来的?」我戳了戳他的美人痣,问道。
魏和光抓住我的手,不让我的手指再动,一面说道:「走过来的,上次送你回来的时候,门口的保安见过我。」
「虽然这里距离博雅苑不太远,但也有一段距离吧,你就这么用脚走过来的?」
「嗯。」他捏了捏我的手指。
我不满地瞪他:「喂,只能我对你动手动脚,你不可以哦。」
魏和光便轻轻松开手:「林春蔷,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点霸道。」
「美少女战士就是这么霸道。」我笑了笑,「不过我让你松就松啦?和光哥哥,你好没原则。」
于是他又戳了戳我的脸颊。
准确的说,是戳到了我的梨涡上。
「走吧,去学校。」魏和光摊开手掌,向着我微微一笑,「请吧,林小姐。」
我发现魏和光变得经常笑了,虽然仍旧是淡淡的,不过的确很好看。
我一面想着,一面把手放在他的手掌上,顺便还附赠了一颗椰子糖:「林小姐赏你的。」
而他便轻轻一握,牵着我的手上了车。
虽然我的脚腕还包扎着,但其实已经并不感觉到疼痛。
不过魏和光还是一手拎着我的包和他的包,一手扶着我。
于是我非常感动地说了句:「你有没有觉得很感动?」
「什么。」我的男朋友微微低下了头。
「我这么轻盈,你一点都不会感觉到沉重。」我浅浅一笑,而后很快侧过头去,「你不能戳我的酒窝。」
魏和光好像是笑了一声,而后缓缓道:「你看我哪里还有手来戳你的酒窝?」
「有点道理。」于是我又慢慢把头转了回来。
其实现在已经走在校园里,并且路过不少的同学都在窃窃私语,但其实诸如此类的情侣在一中也很常见,只不过魏和光属于其中长得最为出众的一类。
而这种出众的长相,除了会引来同学的围观,也会引来一些老师。
于是我、魏和光以及年级主任面面相觑。
年级主任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魏和光一眼,目光顺便在他的两只手上停留了片刻;「魏同学、林同学,你们这是?」
「受伤了。」
「女朋友。」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但毫无疑问,上面一句是我说的,下面一句是魏和光说的。
「……」年纪主任的脸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黑,像个燃料盘似的。
我抬头看了眼旁边的魏和光,他面容淡淡,似乎并没有觉得刚刚有哪里说的不对。
在这一片沉默之中,年级主任张了张嘴额,而后带着微笑,缓缓开口道:「很好,魏同学主动帮助受伤的女朋……哦不是林同学,很好。同学之间就是要这样互相友爱。」
我觉得他就只差给我和魏和光鼓掌再竖个大拇指了。
魏和光向着年级主任微微点了一点头,声音浅淡地说道:「好的。」
于是年级主任脚步轻飘飘地走了。
我向着魏和光竖了个大拇指:「哥哥,我永远佩服你的这份镇定自若。」
魏和光客气礼貌地回答:「谢谢。」
这一天其实也过得非常平平无奇,如果不是晚自习结束的时候苏酥来了。
「抱歉,我想要找一下你们班的魏和光同学。」
门被敲响,探出头的竟然是七班的苏酥。
这时候晚自习快已经结束一会了,教室里只零零散散几个人,而老师基本也都走光了。因此,苏酥的出现并不常见。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抬头看了眼教室门边的苏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
撺掇得非常的……精致。
无论是微微卷起的头发,刻意化了妆的面容,还是让人眼前一亮的俏皮服饰,都能够很明显地看出苏酥今晚某种强烈的意图。
难道……我瞥了眼身旁的魏和光。
与此同时,魏和光也向我看了过来,他低声问道:「我可以去吗?」
「去吧。」我倒是要看看苏酥想要做些什么。
魏和光出去之后,我本来还在忧心他和苏酥不会在视线之中,但苏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特地挑选了靠近我位置的窗口。
我:「……?」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不过我也的确有些事情想弄清楚。
从上一次考虑了有关那场梦的一些事之后,大部分的疑惑其实我已经不再在意,对于梦境和现实,我相信我自己能够分清楚。但当这些问题转移到魏和光身上时,我又不得不去关注。
我轻轻叹了口气,果然,色令智昏。
只是,苏酥对于魏和光而言,到底是一种什么存在呢?我不想去相信那一场梦中所谓的「青梅竹马文」,但就算在现实中,魏和光与苏酥也确实相识了数十年。我并没有问过魏和光的想法,而通过种种,我也并不想相信魏和光只是为了逼迫苏酥才与我进行交往。
看着窗外的两道身影,我淡淡地想道,魏和光,我选择相信你,相信我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的你。
站在窗外的两人许久没有说话。
魏和光终于开口问道:「苏酥,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很平淡,同往常一样。
而苏酥,她咬了咬唇,抬起头来,一字一顿地说道:
「和光,我喜欢你。」
班里的同学其实已经走得七七八八,而魏和光通过最靠近的那一面窗子便能够看见正坐在那里的林春蔷——
明明很想偷听,却又假装并没有在偷听的样子。
他看着那道身影,不由微微失神。
而旁边的苏酥看着魏和光失神的模样,妆容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了不解与困惑,她想伸出手拉一拉魏和光的袖子,但又放下了。
「和光……」她鼓足勇气,抬起眼,再次说了一遍,「我说我喜欢你。」
魏和光缓过神来,他的目光收回来落在了苏酥的身上,带着几分打量与思索。
片刻后,在苏酥紧张的眼神中,魏和光轻声说道:「苏酥,我有女朋友了。」
「可是……可是你不喜欢她的。」苏酥立马接话道,仿佛是害怕魏和光反驳自己,她又带着一丝乞求的,问道,「对不对,和光?」
魏和光摇了摇头:「不对。」他看向苏酥,缓缓道:「我喜欢她。」
「你……」苏酥握紧拳头,她往日活泼可爱的面容上此时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你怎么可能喜欢林春蔷?和光,你难道不喜欢我吗?在泳池边上,你救了我,可是你没有救她啊!」
魏和光神色淡淡,一如往常:「苏酥,你知道吗,这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而且,我并不会因为喜欢你就去救你,不喜欢你就不救你。你不会游泳,但是春蔷她会,哪怕是为了这十多年你爸爸你妈妈对我的帮助之恩,我也不可能不救他们俩唯一的女儿。只是,如果我知道春蔷她不会游泳,在你和她中,我自然一定会选择她。」
说到这里,魏和光顿了顿,他看着苏酥,眼神中却无一丝挣扎:「对不起,这样做或许太过自私。」
苏酥咬紧唇瓣,努力地让着眼眶的泪水不流下。魏和光做了十多年她的邻居,他永远都是这样风轻云淡彬彬有礼的样子,可是在林春蔷之前,他也从未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难道十多年的感情,就比不上这短短几天的?
苏酥紧紧盯着魏和光,缓缓道:「魏和光,那从前,难道你从前就没有喜欢过我?」
听到苏酥这么问,魏和光微微愣了一下,而后淡淡道:「苏酥,其实就算在和林春蔷交往的前一天,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你呢?我从前觉得,我或许有些喜欢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酥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但很快,魏和光的声音又慢慢响起。
「但在你和林春蔷落水之后,我想,我应该是没有喜欢过你。对于你,我可能更多的……」魏和光笑了笑,继续说道,「是羡慕吧。可能有时候还会有嫉妒?」
「你的父母、你的家庭……好像待在你的身边,我就会和你一般,拥有这些对我而言甚是遥远的美好。」
「这种感情,我曾经以为是喜欢,但其实不是。对于这世间人类种种复杂的情感,我曾经是不想要去琢磨的,不论是我的还是其他人的。可是林春蔷不一样,她不开心的时候,我就会去想她为什么不开心,想我自己哪里做错了、哪里做的不好。」魏和光好像是头一次和苏酥说这么长的话,他一面说着,视线却又不由自主地落到了那面窗子之后。
「苏酥,我不是一个完美的人。我有很多缺点,比如,我从来不希望我是备选项。」
他缓缓看向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滚的苏酥,声音平淡:「我的母亲还在的时候,我是备选项。我的父亲回来之后,我还是备选项。而在你那里,我或许也是备选项吧。」
魏和光的意思,苏酥一下子明白了。
她颤抖着唇瓣抬起眼,看这面色如常的少年,看那清淡雅致的美人痣,心中不知是惶恐还是悲伤——
他知道,他一直以来都知道的……知道她在魏和光与萧翎之间犹豫不决。
「但是……和光,我喜欢你啊。我、我们认识了十多年啊,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苏酥摇着头,好像要否定他说的一切,「不是的,你在我心里很重要的啊和光,真的。」
「……」魏和光沉默片刻,他认真地道,「苏酥,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或许有在你复杂的情感过程中出现过、徘徊过,但我对你的感情,从来不是喜欢。」
「苏酥,我希望你好,是因为我们的确一同长大,为邻为友,我都有提醒你、尊重你的义务。我相信,我也并没有做出超过这个范围之外的举动。」
苏酥不停地摇着头,她的声音也在颤抖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一面说着,她一面伸出手,想要握住魏和光的手。
但就在这时,一道响声从身后的教室响起,与此同时是少女惊惶的喊声。
「啊——」
听到这声音,苏酥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只见得身前的少年神色一变,转身便跑进了教室。
她看着他的身影,忍着眼泪,慢慢地走到教室前面。
她还是不相信,她不相信魏和光不喜欢她……
他只是在骗她,他在生气,生气她还考虑过萧翎。
一定是这样的。
苏酥贴着教室门,看了进去。
本来我偷偷看着苏酥和魏和光在正常的聊天范围,可是谁能想到苏酥聊着聊着手就快伸到魏和光身上去了?
这我美少女战士林春蔷能忍?
所以也就那么推了推椅子,再故作惊惶地喊一声「啊」。
林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于是魏和光跑了进来。
不是我说,但是明明没有多远的距离,魏和光却像是跑出了八百米的感觉。
教室里已经没人了,他跑到我的身边弯下腰来,声音有些紧张率:「怎么了?」
我故作虚弱地趴在椅子上,故作虚弱地说道:「脚疼。」
也不知道为什么,魏和光的额头上竟然有了一些汗珠,他低下头看我,向来清透的眼眸并不像窗外的月色,反而像那月色旁深沉的层云,而那微微一点美人痣,或如残缺的月牙,或如星子,在我的眼前似乎摇摇晃晃,要坠入我的心底。
「哪里疼——」
他的声音有点低沉。
我伸出手搭在魏和光的肩膀上,用那手指轻轻捏紧了他如雪色的白衣,而逐渐滚烫的皮肤之感,就从手下隐隐传来。
「哪里都疼。」
鬼使神差,我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声音会这么轻柔。
而魏和光显然也是一愣,他美如白玉的面容上,似乎骤然出现了浅浅一抹绯红,微微闪烁的眼眸与在刘海下若隐若现的美人痣,纵使再光风霁月,此刻也沾染万分人间春色。
「哥哥,我哪里都疼。」我微微靠近他,看那长长的如同蝶翼的睫毛轻柔地颤动,那之下深邃的眼眸轻柔地注视着我的面容,似叹非叹,千回百转,眼中无数深意,我只当浑然未知。
而那绯红一片,在我逐渐覆盖的手掌下,温不似火,却胜似火焰。
向来仙如山水诗墨的少年,在我的手掌覆住他的脸颊之际,突然伸出手来,拦腰将我抱起。
我不知所措地揽住他的脖子,两人的距离在一刹那间被拉到极点。
他的呼吸就微微喷在我的发间。
我的黑发轻轻坠落在少年的白衣上,而我也轻轻坠落在了少年的怀里。
他低头看我半晌。
我揽住他脖子的手不由微微收紧。
而那隐藏万千的眼眸中,此刻宛若云蔽雾掩,我瞧不见里面的色彩,只知那情如昼长,几欲将我淹没。
少年将我缓缓放在窗台上,身子微微靠近,声音轻轻响起,如勾人鬼魅的低吟:「哪里都疼?」
我的手,此刻正贴在他脖颈旁的锁骨上,肌肤之滚烫,几乎要将我都燃烧起来。我轻轻看他一眼,皎洁的月光下,不知何时,他的发旁,汗珠微微滚落,自额头一直滑落到下巴,最后打在我搭于他锁骨的手背上。
我未回他。我的视线,从他微微捏紧我腰际的手指,到他红如春樱的唇瓣,再到那深深的眼眸与浅淡的美人痣,流连忘返,忘返而流连。
他的手指不由紧了紧。
「林春蔷。」
月光之下,似仙似妖的少年,轻轻吐露出我的名字。他眼神迷离,眉头微蹙,声音如从无边芬芳中吹来的风,缠绵缱绻,恍惚梦中。
「我在。」
我的视线,终究落在了那仍旧站在教室门口的苏酥身上。
或许在我的梦中,她是女主。
但在现实中,我永远是我生活中唯一的女主。
我浅笑着,瞥了眼那小青梅,而后收回视线,凑在少年的耳畔轻声言语:「哥哥,你的汗水好烫呀……」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放于我身侧的手缓缓抬了起来,像是要抚上我的脸。
而我,却在下一秒又慢悠悠地远离了他,苦恼地歪了歪头,伸出手指晃了一晃,并冲着面色僵硬的少年甜甜一笑:「不行哦哥哥,我们还是高中生呢。」
「林春蔷,你呀……」
少年突然轻笑出声,他却是凑过身来,缓缓道:「你是不是不知道,你现在耳朵和脸有多红?」
我伸出的手指被他抓住,我微微抬起眼来看他。
万分虚情假意,只要掺杂一分动心,便再不能回头。
我落入深渊。
而他,轻轻握着我的手,贴在我的唇瓣上——
少年低下头。
樱花一同坠落。
晚上十点之后,校园里的灯光便逐渐熄灭了。
魏和光背着我,慢慢地走着,从我的角度看,便只能看到他漆黑如墨的头发,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为柔软。
我在他的背上絮絮叨叨:「你怎么能偷偷亲我!我们还没有十八岁呢!」
「我就亲了你的手指。」他的声音闷闷的。
我被他说得一噎,好像有点道理。
「刚刚苏酥还是不是对你动手动脚的?」我清清嗓子,没在意面上隐隐发烫,而后非要歪过头去看魏和光的正脸。
他的手指微微紧了紧,说了声:「别乱动,掉下来怎么办。」
而后魏和光缓缓说道:「苏酥还没来得及动手,而且她也没动脚。」
我再次噎住,支支吾吾地说:「哼,强词夺理。」
「你不是都悄悄听见了么?」说到这里,魏和光不由笑了,他的身子颤了颤,看样子是在憋笑,但没忍住。
「我那不是悄悄听!你说的我好像偷听一样呢?我那明明就是光明正大地听……谁让你们站得离我那么近。」我反驳他。
「嗯,你说得对。」
「那你不喜欢苏酥,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我捏了捏他的肩膀。
魏和光叹了口气:「你再乱动我就亲你了。」顿了顿,他补充道:「不是亲你的手指。」
我:「……?魏同学,你这样沉迷女色是不行的。」
魏和光听话地嗯了一声。
不过对于刚才的对话,我沉默片刻,又伸出手指来戳他:「不过苏酥有些说的地方挺有道理的……你就认识我几天,你怎么就喜欢我了?」
「难道我认识苏酥十几年,我就得爱她爱得死心塌地么?」魏和光含着笑,轻声问道。
「我正经问你呢!」
「如果是你认识我,可能也就这个学期,但我已经认识你快……一年了吧。」魏和光缓缓地开口。
一年前的某个傍晚,他放学时因为低血糖差点晕过去,就靠在过道的转角边上垂着头慢慢休息。
可是谁知道这时候转角又来了一个人。
这人还有些哭哭啼啼的,一面哽咽一面还骂人,口中的名字听着很耳熟——
陆长尧。
不过这并不关他的事。
魏和光缓缓闭着眼休息,面色煞白。
但可能是他这里不小心发出了声音,那边非常惊恐地反应过来,然后支支吾吾地说道:「……有、有人在吗?」
魏和光虽然不想说话,但仍旧低低应了一声。
那边似乎是被吓到了,没再说话,魏和光又缓缓道:「抱歉,我什么也没听到,你不必放在心上。」
因为不太舒服,身边忘记带糖,也没有糖水,他的声音很轻。
转角的另一边久久没有说话,片刻后才又响起女孩子清甜的嗓音:「你、你不舒服吗?」她的声音由远及近,好像微微侧过头来看。
但或许是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子,女孩子又问道:「同学,你是贫血还是低血糖?」
魏和光轻声道:「低血糖。」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他还在照顾没有去世的母亲时,在他送走母亲、独自一人生活时。
他微微垂了眼。
就在他以为女孩子已经走了的时候,转角的那边缓缓推过来两样东西——
一瓶水,一颗糖。
水里面的颜色粉嫩嫩的,不像是普通的矿泉水,而糖似乎是椰子糖,奶白奶白的包装。
女孩子轻轻咳嗽一声:「这是掺了糖的水,还有一颗我最喜欢的椰子糖,送你了,不用谢。」
她的声音慢慢远了。
她没有走过转角来,是在担心他不好意思么?
魏和光轻声说了句「谢谢」。
他喝了那瓶水,留下了那颗糖。
直到后来林春蔷闯入浴室并成为他的同桌,魏和光无意间在这位同桌的抽屉里看见了一大袋椰子糖。
他看着那袋椰子糖,说不上什么感觉,愣愣的。
旁人看来,或许只是一瓶水、一颗糖。
但对于魏和光而言,他这还没有过完的半生,有过怜悯、有过同情,却从无这般一人,她小心地对待着他的心,无关怜悯,无关同情。
在某个最黑暗最低沉的时刻,能给予的半刻光明,魏和光便想紧紧抓住,不愿放手。
也不知道林春蔷是否知道,他就是那位转角处因为低血糖差点晕倒的同学呢?
林春蔷或许不知道,因为她从未提及此事。
林春蔷或许知道,因为在前桌的左彦明吵吵闹闹要喝他的糖水的时候,是她狠狠捶了左彦明一拳。
所以那张纸条上写着的「要不要做我女朋友?」,以及第二次纸条上被划得干干净净的话,只是——
「我对你有十分心,九分私心,一分异心,异心未觉,实为一见钟情。」
他本想看清他的心和感情,却不料这两者其实早已对她,
解甲倒戈、冰销叶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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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入了专栏,所以苏酥番外就放进专栏去啦,大家在主页专栏《芳心失火:我爱你,但没有放弃自己》能够看到哦。
专栏后续会继续更新的番外:陆长尧番外、魏和光与林春蔷的成人(?)番外等等^ ^所以欢迎在专栏里订阅和留言呀!
完结的一些碎碎念念:
这篇文的正文到这里也就算结束啦,虽然只是很短的一篇文,我相信他们也在其中的生活中有着自己独特的想法与思考。虽然写得不够好,但这里同样感谢我自己和在座的诸位,谢谢我自己每天努力的勤奋码字,也谢谢在座诸位对本文的喜爱与支持。
就算是在我们生活中,每个人的想法和经历肯定也是不一样的,世界不是围绕着自己转。所以我充分尊重在座诸位的想法,但也足够满意自己笔下的每个人物。正如林春蔷的「梦」与她所处的现实生活一般,每个人或许是别人故事中的配角,但也一定能够是自己生活中的主角。她和魏和光都并不完美,还有很多缺点。
两个人的交往也并不能够依靠一方的迁就,一段感情的长久存在,必须要双方共同的努力。慢慢学习进步的魏和光是这样,看似没心没肺其实心思细腻想法很多的林春蔷也是这样。
因为过去的经历而不太琢磨得透复杂感情的魏和光,就算「喜欢」也会撒谎否认的林春蔷,正如文中的最后一句。
不知从何时起、又不知是否他们二人知道呢?
他们的心和感情,其实早已对对方,解甲倒戈、冰销叶散。
欢迎去看我的其它文,超甜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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