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长公主女扮男装上战场,一不小心就擒了敌国太子。
他破口大骂我阴得一批,扬言要找机会弄死我。
机会来了,我俩被迫成婚了。
大婚当日,太子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按在床上,问我那个阴得一批的龙凤胎兄弟哪去了。
1
听说我的母妃当年是个狠角色。
父皇只是微服私访,见到有个女侠正在打抱不平,吃瓜之魂瞬间附体,围观凑了个热闹。
他就被那个只看脸的女侠从人群中拎走了。
听父皇说,当时周围暗中保护的侍卫们甚至没来得及拔刀,女侠拎着他嗖一下人影就没了。
然后女侠就有了我。
后来女侠才知道他是皇帝,是一个拥有传奇后宫的伟大男人。
女侠勉为其难地跟他回宫,做了一天妃子,皇后如临大敌,准备举六宫姐妹之力给女侠一个下马威。
结果女侠一天不到,觉得皇宫束缚住了她自由散漫的灵魂,跑了。
皇后甚至连面都没见着。
生了我之后,女侠托人把我交到父皇手里,然后又消失了。
我可怜的父皇,才四十来岁就相思成疾,英年早逝。
传位于我那十八岁同父异母的皇兄,那个时候我特么也才十六岁!
我难过地跑到皇陵去守了三天三夜,回程的路上却看见一个跟父皇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笑意盈盈地揽着一个跟我长相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子。
好家伙!
还我眼泪!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皇兄时,他说,「你才知道?」
我???
所以为什么就我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我有个女侠母妃吧,所以我生来就对武学方面尤为感兴趣。
宫里的大内侍卫早就不够我看的了。
于是我把目光转到了军营,后来军营也不够看的了。
单打独斗已经到了巅峰,我开始研究群殴。
于是我打开了兵书。
直到那天,皇兄说,边境一直有纷争,如今敌国来犯。
那年我二十,皇兄二十二。
朝中将领斗志昂扬,摩拳擦掌,势要敌国好看!
我也跟着莫名地就燃了起来,觉得我毕生所学,终于有了发挥的地方!
于是那天,先皇多了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子,皇帝多了一个夜王弟弟,跟着大军一起浩浩荡荡出发了。
军中将领都知道是我,但是他们不说。
因为他们都打不过我。
选择性地闭嘴。
虽然皇兄只给了我一小支队伍让我操练,我也硬是玩出了花来。
给那些将领们整不会了。
在皇兄不知情的情况下,三军已然听我指挥。
在一次对敌时,敌方将领提出要阵前单挑。
对于敌方将领这种送人头的行为,我方将领喜上眉梢,恨不得当场就开庆功宴。
我眼神示意他们低调,大敌当前,要尊重对方的勇气。
要是人吓跑了庆功宴没了,我就拿他们开涮!
我骑马到两军中间的位置,对方也到了,手持长剑,戴着头盔,那双黑色的眸子带着怒意,
「两军对峙谁不是光明磊落,就你一直耍阴招,还要不要点脸?!」
「兵不厌诈。」我笑着挑眉,「你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他又道,「两军对战光明磊落,你这是在侮辱战场!」
我挺直腰杆,握紧长枪不屑道,「将士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算个屁。」
剑意突然扫过我的面庞,我提枪破开。
真是性急,我又不急着开庆功宴,酒还没准备呢。
我决定小刀拉屁股,给他开开眼。
不过是给他的马。
我假装不敌,给他机会跟我过一招,抽出随身带的匕首,在交战后错身的瞬间,在他的马屁股上戳了一刀。
马痛得当场罢工乱跑,他一个翻身从马上跳下来,才避免被受惊的马带跑。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真够阴的啊!」
我嬉皮笑脸地再次回道,「兵不厌诈。」
他气急了,抢了匹马就来追我。
我抛下大军,他也抛下大军,他一口气追了我十几里。
然后就被我提前设下的埋伏给生擒了。
由于我生擒了敌国太子,战乱提前结束了,我押送着他回了王城,他被关在笼子里骂骂咧咧了一路。
将士们嫌他太吵,问我能不能堵住他的嘴。
他突然自己就闭上了嘴,一脸宁死不屈的倔强表情。
我站在笼子在看着他,「我们可是礼仪之邦,要有大国风范,虐待俘虏算怎么回事?」
「随他骂,别给他水喝。」
他骤然怒骂,「盛霖阳!你有本事放我出来单挑!你这个卑鄙小人!」
他咬紧嘴唇,眼神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偏又生得白白嫩嫩一副好皮囊,看起来就像一个委屈的受气包。
为了防止他逃跑,将士们还给他上了脚铐手铐,白皙的皮肤都给铐出了红印子。
「好好的在皇宫当太子不行吗,偏要跑到前线来吃这个苦,又是何必呢?」
他眉头紧锁,「要你管!」
不用猜也知道,大抵是为了军功吧,好站稳脚跟将来荣登皇位。
「打开笼子。」
旁边的将士一脸疑惑,「夜王殿下,这,万一他跑出来了……」
「这里这么多人,他能跑到哪里去?我抓的人,我来负责。」
将士不再犹豫,直接打开了笼子的锁。
里面的那位反而不敢出来,往里面退了几步,「你要做什么?」
「反正战事已经结束了,你不过是用来做交易的筹码,迟早要把你放回去的,你将来还是要做皇帝的,我先跟你套套近乎不行吗?」
他警惕地盯着我,「谁知道你又想耍什么阴招,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你这种人打交道!」
真磨叽,我都饿了。
我直接进笼子抓住他的手腕往外拽,他还在抵抗着,「别碰我!」
「你出来,我请你吃好吃的。」
「谁会信你的鬼话!本太子不食嗟来之食!」
「这可是军中最好的厨子给我准备的小灶,你这两天也没吃顿好饭吧,别犟了,快给我出来!」
我连拖带拽,总算把人弄出来了。
一路上他还想抵抗,可能是觉得姿势不雅,后来也就放弃了,索性被我牵着进了我的帐子。
帐子里,我松开他,拿起茶杯友好地给他倒了一杯茶,「没毒,喝吧。」
他将信将疑地借过一口饮下。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要是被我逮到机会,我一定要弄死你!」
「可能没什么机会了。」
他顿了一下。
我随意地往塌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战乱平息了,皇兄也就不需要我了。」
不需要二皇子了,我就可以做回我的长公主了,每天吃吃喝喝倒也惬意。
他突然有些凝重道,「没想到你们兄弟之间也会手足相残,谁让你功高盖主,活该。」
嗯???
他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
茶杯被他放下,他向我走来,「要是你愿意放了我,我可以保你不死。」
「你刚刚还说逮到机会就要弄死我。」
「前提是你愿意放了我。」
「那你还是别想了,我这个人,舍生取义,就算赴死也要以国家为先。」
他突然扑了上来压住我,手里攥着瓷片抵在我的脖子上。
什么时候?!
竟然捏碎了茶杯将碎片攥在手里!
「那就请你现在就赴死吧。」
2
「就算杀了我,你也逃不出去。」
「就算逃不出去,我也要先弄死你这个卑鄙小人!」
看他态度如此坚决,我只好放弃劝他。
顺手将手伸进枕头下,抓起垫在枕头下的粉末洒向他。
我的手可不是平白无故枕在脑后的。
当时他的碎瓷片离我的脖子只差分毫,然后他倒了。
那粉末是迷药。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醒来之后肯定又要对我咬牙切齿,骂我玩阴的。
不过这敌国太子,是不是长得有点太好看了点?
我将他放平在塌上,贴心地替他盖好被子,仔细地端详一二:鼻梁高挺,羽睫如扇,皮肤白皙得不像话。
听闻敌国皇后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也难怪生出这样的太子。
「夜王殿下,已经准备好了,是否启程?」
李将军刚对我做完揖,就看向我塌上,眼角的皱纹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长公主好兴致,那末将就不打扰长公主办正事了!」
「在这里要叫我夜王殿下,什么办正事,你不要出去给我到处乱说!」
「末将懂的,放心,末将这就出去把风,绝不让任何人坏了长公主的好事!」
他搓着手一副看戏的表情准备退出去,我抄起剑鞘直接丢过去堵住他的出路,
「你敢出去乱说,我回去就让皇兄给你赏两个美人,让你家里那位生吃了你!」
「给我赏美人那母老虎还不得扒了我的皮!长公主别这样,大家都是自己人,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算你识相,还有,要叫我夜王殿下,准备一辆马车,把他丢马车上继续睡吧,抓紧时间启程返程。」
他微微欠身,「是,夜王殿下。」
为了不生变故,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回去了。
敌国太子被我丢到马车上,马车又由我亲自在一旁骑马看着护送回去,出不了差错。
就是骑马久了,屁股蹲确实有点麻了。
毕竟我又不像那些老将,骑马骑习惯了,也就练成了无情铁腚。
于是我决定挤挤马车。
他已经醒了,看见我钻进来的瞬间,平静如水的眼眸里突然生起了滔天巨浪一般。
就那么瞪着我,也不说话。
我将水壶递过去,「喝吗?」
他一掌拍开,「不喝!」
还挺有骨气。
一路沉默无言,我靠在左边车窗往外看,他就靠在右边车窗瞪我。
我感觉他的余光都快要把我撕碎了。
我回过头看着他,「你有那么讨厌我吗?」
他脸上除了愤怒还是愤怒,「你说呢?」
好吧,看来这梁子估计是化不了了。
「没事,反正你以后估计也见不到我了。」
他脸上的愤怒突然消失了些许,变成了嘲讽,「怎么,你们皇帝要杀你?」
「我跟他可是血亲,不至于,就是战乱平了之后也没什么事。我打算隐居,你以后想找我报仇估计也找不到人了。」
「这么大的军功,你不做点什么就这么全放弃了?」
「别拱火,没用的,我要回民间继续做我的逍遥少侠去了。」
他冷眸浅嗤了一句,「没出息。」
目光却游离去了车窗外。
逍遥少侠是编造的。
我要回去当我的长公主享清福去了。
这次这么大的事我都帮皇兄摆平了,他没理由再催我嫁人了。
留着我多好,全能型人才,哪里需要往哪搬!
马车晃晃悠悠,给我晃得都犯困了,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突然感觉脖子有点凉。
一睁眼,那张放大的无双俊脸就贴在我的面前,而他手上的链条正冰冷地套在我脖子上。
他丝毫没有被发现的窘迫,反而加重了手里的力度。
我抓住他的手腕,「我都醒了你还想勒死我?」
他持续发力,「万一成功了呢?」
很明显是不能的好吗?!
我用力掰开他的手,他还在倔强地套我的脖子。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我俩同时腾空往后栽倒马车里。
有什么重重地撞上了我的胸膛。
只见他一脸迷惑地揉着脑袋起来,「撞起来竟然不疼,一个练武的胸前这么软……」
他突然蹦出一句,「你该减肥了。」
我一脚踹翻他冲出马车,继续骑着我的高头大马。
减你大爷!那是老子的胸!
我没有再进那辆马车,就这么回了王城,他被押送到了大牢,而我第一时间去见了皇兄。
在我出去的这段时间,「长公主」告病不见客。
现在我回来了,「长公主」也就病好了。
所谓的「夜王殿下」也就功成身退,去做他的江湖少侠了。
一切都十分的完美。
书房里,皇兄屏退了左右,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收不住的喜悦,
「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
「我可以不嫁人吗?」
「不可以。」
他几乎想都没想!
「君无戏言啊皇兄!」
「你可是长公主,不出嫁你是要出家吗?」
「那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了,告辞。」
他突然喊住我,「听李将军说,你把那敌国太子,弄你塌上去了?」
这个嘴没把门的!
「他就是累了,我借个地方给他睡觉而已。」
他一本正经道,「灵川,要敢做敢当。」
我友好地朝他笑了一下,「皇兄,你是太久没练武了,想跟我切磋一下吗?」
他倒一口凉气,「大可不必!」
没几天,谈判的使臣到了。
敌国愿意用十八座城池来换回他们的太子,事情到这里本来就应该结束了。
结果皇兄大喜过望,竟然提出要和亲来稳固两国长期友好关系。
和亲嘛,我还有那么多郡主表妹,随便找个就行了。
对方使臣本就霜打的脸,更加冷了,
「和亲只怕是太子殿下不会同意,这太子妃,得是太子殿下喜欢才行。」
言下之意就是别想攀他这门亲呗。
「朕愿意用那十八座城池为陪嫁。」
使臣只顿了一秒,「这门亲事乃天作之合,必是太子良配!」
3
正在席间专心干点心的我,一下就噎住了。
那十八座城池,是我辛辛苦苦赚回来的啊!
就这么送了!!?
不是说要太子殿下同意吗?
这不就相当于白抓了放回去,还送了个老婆?
如果不是人太多,我真想打开皇兄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一时之间,大家突然变得其乐融融。
前一秒还如履薄冰的关系,突然就开始了兄友弟恭。
皇兄是真不含糊,说办就办,那太子被放了出来安排专门的住处。
又召来了我的适婚表妹们。
对方最后的倔强,就是要自己选一下。
皇兄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皇兄让我也去,我宁死不从。
但是本着看热闹的原则,那天我趴在墙头。
表妹们很积极,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
我看见那小子眉头紧蹙,一副嫌恶的表情。
旁边的使臣还在他耳边低语,估计是在劝他为了不用送出十八座城池,让他忍一下吧。
眼看他拧巴拧巴准备抬手指定哪一个了,皇兄突然指着我的位置大喊了一句,「抓刺客!」
抓你妹啊!
嘿!我还真是他妹!
我只好现身来证明我真不是刺客,我是高贵的长公主。
他看到我的瞬间,突然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皇兄喜笑颜开,说,「好!既然太子已经选好了,那就决定是你了,灵川!」
在我跟他两脸震惊的表情下,这件事突然就敲定了。
我好后悔,不该去凑那个热闹。
他也后悔,错过了当场砍死我的机会。
不过解释清楚我是长公主,不是夜王之后,他还是后悔,找个老婆还跟宿敌长得一模一样。
皇兄让我陪他去御花园逛逛,培养一下感情,还屏退了左右。
这下更尴尬了。
他时不时地偷偷瞟我几眼,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之后,问道,「你是长公主盛灵川?」
「对,就是我。」
「那盛霖阳呢?」
「我二哥。」
他一脸不敢置信,「你们怎么长得一模一样?」
我已经想好了说辞,像背稿子一样没有情绪地陈述着,
「我跟我二哥是龙凤胎,我母妃是个女侠,把我丢给我父皇,就带着我二哥浪迹江湖去了。因为战乱二哥才回来,现在他又回他的江湖去了。」
他若有所思,却还是盯着我的脸不放,良久啐骂了一句,
「臭不要脸的阴险小人,他倒是过得潇洒!」
婚期很快就到了,我大概是史上最有排面的公主吧。
毕竟我的陪嫁有十八座城池。
说实话,有这么多城池,我干吗不自己称王呢???
还需要嫁人吗?
皇兄说,要,并且给我定下一个五年计划,希望我能打入敌国内部,五年之内,从内部瓦解他们。
陷害忠良,扶持奸佞,把他们的内部弄得乌烟瘴气。
弱化军备,克扣军饷,到时候皇兄厚积薄发再趁机吞并梁国。
这一切就全靠我了。
我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皇兄,你就这么相信我的能力吗?」
他独坐于皇位之上,难得沉着张脸,
「李将军已经把你在战场上做的那些好事都告诉朕了,你觉得还有谁能比你更适合这个任务?」
「梁国皇帝好战,他迟早会再起祸乱,与其坐以待毙死伤不断,不如狠下心来一劳永逸,这也是为了天下能够长久安定。」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他跟父皇很像。
「那为什么要把十八座城池给我当陪嫁?」
他语重心长地看着我,
「这十八座城池是你的保命符,只要有这十八座城池在,他们就不敢轻易动你,事情结束后,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送亲的队伍很长,敲锣打鼓吵得我脑仁疼。
马车晃悠了两天,终于到了目的地。
梁国。
大婚当夜,新郎醉醺醺地闯了进来,门外藏了一堆看戏的人。
他二话不说直接将我按在床上,双眼微红,
「我跟你成亲就是为了把他给引出来,你那二哥为什么不来给你送亲?!快说,他去哪了!掘地三尺我也把他给刨出来!」
我平静的看着他,「你就那么在意他吗?」
「放屁!老子是要弄死他!」
「他不会来的,以后也不会来了。」
他突然掐住我的脖子,「那我就弄死他妹妹!」
这都行?
我掰住他的手制止他继续用力,
「你想清楚,我可是带着十八座城池的陪嫁来的,我要是死了,那陪嫁也就没了,你不要那十八座城池了吗?」
「不要了!战场上丢了的东西,靠女人找补回来,我还没那么没骨气!」
为了他的骨气,他估计是真想弄死我。
但这样一来,皇兄给我的任务就失败了,这可不行。
我眼神往床尾瞥,「有刺客!」
他松了手回头看的瞬间,我猛地抬膝盖,给予他脆弱的地方沉重的一击。
他瞬间疼得冷汗直冒,捂住那地方,人也清醒了不少,恶狠狠地瞪着我,「你敢阴我?!」
我摆摆手身体往后缩了一下,「兵不厌诈。」
也就是这一句,似乎唤醒了他的记忆。
他突然睁大了眼睛,合不上嘴,「你,你是盛霖阳!」
我纠正他,「我是盛灵川。」
他不甘示弱,「你就是盛霖阳!」
我继续反驳他,「我真是盛灵川。」
沉默了两秒,他突然忘记了疼痛站了起来,环抱住自己,好像我对他有所企图一样,
「你竟然男扮女装嫁给我,你究竟是何居心!」
他怎么就那么笃定我是盛霖阳。
就因为我说了句兵不厌诈?
我歪着头淡淡道,「我能有什么居心,话说你怎么就那么笃定我是盛霖阳?」
「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盛霖阳,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就那么盯着我,眉头紧锁,「你妹妹呢?」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跑了,皇兄怕影响我们两国之间的和平,所以抓我来顶上。」
这么快被认出来也是我没有想到的。
事到如今骗不过他,只能先承认了。
一道冰冷的剑光闪过我的眼前,我踏步一跃离开那危险的床,跳到房梁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戏谑道,「你就这么想弄死我?」
洞房竟然还随身带着剑,也是个狠人。
我半蹲在梁上,微眯着双眼,单手撑着脑袋看向他,「可是,你打得过我吗?」
他突然怒吼,「盛!霖!阳!」
这句话好像点燃了他什么不得了的决心,他持剑行凶更加决绝。
跃上房梁就准备与我一较高下。
为了不丢排面,我当场就喊了停,
「等下,我赤手空拳,你却拿着剑,你不是自诩君子做派吗,怎么也做这种不公平的事?」
他顿住了脚步,眉头拧巴在一起,看了我一眼,又看看他的剑,终究是大袖一甩将剑丢下,
「哼,我可不像你那么阴险,就算赤手空拳我也要揍得你满地找牙!」
我当即附和,「对对对,这才是君子嘛。」
然后飞身从房梁向下,在他一脸不敢置信下,捡起了那掉落在地的剑指向他。
他攥紧拳头愤然看着我,「你个不要脸的卑鄙小人!」
我假装没听见掏掏耳朵,「太子殿下,兵不厌诈。」
4
结果自然而然又是我赢了。
于是我们得以好好坐下来聊聊。
他坐床头我坐床尾,我的剑还横在他的脖子上。
「盛霖阳,你究竟是何企图?」
「都说了,无奈之举,既然被你识破了,看来我也只能走了。」
可惜了皇兄的计划,还没开始就折在这小子这里了。
「等一下!你就这么走了,就不怕影响两国之间的和平吗?!」
「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心中暗喜。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
「你如果不想两国这么快就撕破脸皮,最好乖乖留下!另外,我一定会再找机会弄死你!」
我果断地应下,「好嘞!」
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他的威胁!
这样我就能继续皇兄留下的任务了,陷害忠良,扶持奸佞,五年之内我一定能行。
我收回剑,插入我俩坐着的床中间的位置,锋芒还透着寒光。
他的目光总在我身上游离,「你的胸怎么回事?」
「假的。」
「腰呢?」
「勒的。」
「屁股呢?」
「垫的。」
他一副恍然大悟又略带同情的表情,「你也是个狠人。」
为了做完这场戏,我们俩决定今晚暂时休战,好好睡一觉先。
那么谁睡床就是个问题了。
我直接往床上一倒,单手撑着头,让衣服勾勒出我完美的曲线,朝他抛了个媚眼,拍拍床铺热情邀请他,「今晚可是我们洞房之夜,夫君还不快来。」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薄怒,耳根通红咬紧双唇,
「谁特么要跟你睡一张床!我就算打地铺也不会跟你睡一起!」
正中我意。
我立马收了表情,「是吗,那太好了,那你打地铺吧,晚安太子殿下。」
他可能察觉到自己又上当了,气得剁脚,却也无可奈何。
天蒙蒙亮我就醒了,但是他比我起得更早,我醒来时他就没了人影。
按照惯例,今日需去拜见皇后,可能因为我自带十八座城池吧,皇后对我特别客气。
皇后还有个侄女,听说以前本来是要许配给太子的,太子却被我截了胡,但这也并不影响皇后对我持续的客气。
毕竟我是西国长公主盛灵川,有我在,她儿子,也就是太子,必定继承大统,其他皇子无论如何都掀不起风浪。
只有他铁了心把我当盛霖阳。
回去的马车上他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你穿女装,不觉得害臊吗?」
「要不你也试试?」
他如临大敌,「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穿女装!哪像你,不害臊!」
我漫不经心地斜了他一眼,「你别不是看上我了吧?」
他脸逐渐变红,一直红到耳朵根,「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你是夜王,你连个女的都不是,我怎么可能会看上你!」
真有趣。
马车突然跟什么撞了一下,我下车查看,发现是撞上了别人的马车。
那马车上下来一翩跹的白衣女子,容貌清丽,还有一丝不染凡尘的仙气。
一举一动都像是有模板一样,太刻意了。
好像是他的熟人,因为他叫她表妹。
难不成这就是皇后的侄女?
不知为何事态突然发展成既然遇见,那就邀请她过府一叙。
我们的马车上突然坐了三个人。
「你一直盯着我表妹看做什么?」
「表妹气质脱俗,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他瞪了我一眼,好像我要对他表妹做什么一样。
表妹浅笑着,「表嫂谬赞了,表嫂才是端庄大气天生福相。」
我毫不客气地应道,
「毕竟我是长公主,西国皇帝是我亲哥,战无不胜的夜王是我二哥,还给我打了十八座城池当陪嫁,这福气除了我还有谁能有?」
她怔了一下。
马车相撞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这小丫头心机不浅啊。
某个傻子还没意识到,又瞪了我一眼。
瞪我有什么用,我说都是大实话。
到了府里,他们俩要去叙旧,我也就识趣地回自己房了。
没多久他就一个人来了。
一进门就一把把我拽起来,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你是不是看上我表妹了,我告诉你,你休想!」
我拍开他的手,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
「我对她没什么兴趣,她长得还不如你好看,我喜欢她还不如喜欢你。」
他突然就红了脸,一双星眸跟我对视了半天,最后一个字也没憋出来就走了。
这次他快天黑了还没回来,我溜达的时候瞥见他正在跟表妹说话。
大致意思反正就是表妹怕黑,想让他陪她。
怕黑别关烛火不就行了吗?
我忍不住走上前,「既然表妹怕黑,那就让我陪表妹一起睡吧。」
他如临大敌一般抓住我的手,「大可不必!我让下人多备些烛火彻夜不灭就行了!」
这不是脑子挺清醒的吗,怎么刚刚转半天转不明白?
他拽着我快速离开,生怕我再多看他表妹一眼,我一回头就看见他表妹眉眼间的凛冽和寒意。
不是个善茬啊。
5
他掰回我的脑袋面向他,「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我拍下他的手,浅笑道,「你是不是也喜欢她啊?」
他突然面色如霜,
「我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不像你满脑子龌龊心思!她那么好的人,必须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男儿!」
我问,「英勇善战,眸如皎月,一身浩然正气算不算得最好的男儿?」
他皱眉,「你不会是在说你自己吧?」
我歪头冲他笑了一下,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除了我,还有谁呢?」
「臭不要脸。」
他在前面走着,我就不远不近的跟着。
他果然又去了书房睡,那我就只好一个人独享卧室那么大一张床了。
不过他那个表妹,到底是来干吗的?
他表妹告诉我了。
不过是用行动告诉我。
她想弄死我。
空气中弥漫着迷烟的味道,这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毕竟我常用。
我屏住呼吸,再用被子捂住口鼻,假装睡过去了。
有人影正在接近我,还将一些什么液体试图往我嘴里灌。
我紧闭双唇,实在演不下去了才睁眼道了一句,「我真喝不下了。」
那人慌乱中打碎了碗,试图逃跑,被我一招按在床上,扯去面巾却发现这人正是他表妹。
好像是叫什么,赵盈盈?
她明显不太淡定,还在试图挣脱,这动静引来了书房的某位。
他一进门就对我大喊一声,「快放开我表妹!」
然后冲进来一把扯开我,将他表妹护在身后。
我指向地上的碎碗,「你怎么不问问你表妹这么晚来我房里做什么?还给我喝奇怪的东西。」
赵盈盈一副无辜的模样,
「我只是想着姐姐晚上没吃什么东西,送点补汤来给姐姐喝罢了,哪承想……罢了,是妹妹僭越了。」
我???
关键是他好像还信了,「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冲一个女子来算什么本事!」
我气得差点想给他来一锤子!
哦对,还有他表妹!
我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礼貌一点的,和平一点的,好声好气一点的……
管他的!
我甩开他直接把他表妹丢了出去,把门一锁,径直走向刚刚被我甩趴在床上的他,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按在床上。
用我个人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凶狠的眼神瞪他,
「你说的让我有事冲你来,待会你可不要哭着求饶!」
他眼神一颤,倔强地昂起头跟我对视,
「谁会怕你这登徒子!我表妹好心给你送汤,你还妄图对她非礼!」
他越说我越气,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我只想让他闭嘴!
「大晚上的送汤还是送毒,你没点脑子的吗?」
他愣了一下,趁这个间隙我提起他的领子。
「好啊,既然你说我是登徒子,那我就登一个给你看看什么叫登徒子!」
不容他反抗,我直接对准亲了下去,恶狠狠地咬着他的薄唇,直到嘴角沁出血丝。
他猛地推开我,一脸惶恐。
「你!你……你,你发什么神经!」
我抿抿嘴唇,看他像个炸毛的猫一样,我突然心里好受多了。
他提剑就想来砍我,我脚底抹油直接一推门准备跑路,门外的赵盈盈刚好被门撞了一下,捂着额头吃痛。
「不好意思啊表妹,借过!」
我抓住她丢向一旁的柱子,成功地给予她二次打击。
在明亮的月光下成功地溜之大吉。
不过我也没跑远,只是躲在府里的假山旁的花丛了,将就着躺了一晚上,期间他的脚步声好几次经过都没发现我。
哼,天真。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意识到这里不安全了,有光的情况下,很容易被发现的。
正准备起身,突然一个人影朝我扑了过来。
他满脸兴奋地按住我的双臂,「终于逮到你了!」
那深陷的黑眼圈告诉我,他真的是一个找了一整夜的大傻子。
我配合地保持不动,「好吧,我认输,你想怎么样你说吧。」
他有些不敢置信,「你能这么老实?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真诚地望向他,「这次真的不骗你。」
「那你去给我表妹道歉。」
「就这?我昨晚上戏弄你,咬了你嘴唇,不用我做点什么补偿吗?」
他突然羞愤难当捂住我的嘴,「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你算!不许再提了!」
我点头他才松开我,趁机我又问了一句,「要不你再咬回来就算两清了?」
他突然弹了起来,离我三步开外,红着脸骂了一句,「你想得美!」
6
俗话说,不与傻子论长短,所以我当着他面给他表妹道歉去了。
内容大概就是,真不好意思昨晚上我跟他俩情难自禁,动静太大了误伤了表妹你,表妹你心地善良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她介不介意我不知道,脸色倒是不太好,可能是贫血吧。
他又追得我满院子跑,下人们还以为我们在嬉笑打闹调情。
为了保护他表妹,他还给她单独圈出了一个院子,让她安心修养,闲杂人等与太子妃不得入内。
针对性可以说很强了。
直到那晚我看见他神色匆匆地往赵盈盈院里走去。
这么晚还跟别的女子共处一室,不守夫道!
好奇驱使我翻上了房顶,掀开瓦片偷偷往下看。
我还以为要上演活春宫,却没成想他将一封信件怒拍在桌上,
「你竟跟庆王是一伙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庆王不就是淑妃生的大皇子吗?
这跟庆王又有什么关系?
赵盈盈哑然失笑,眼泪呼之欲出,「表哥你怎能怀疑我?」
他苦笑着,「我若不怀疑你,又怎么知道你潜入我府里是为了杀我的太子妃,让西国皇室仇恨,让父皇不得不罢黜我来给西国一个交代,好扶持你的庆王上位。」
「你送的汤,全是药味,但是那家伙是个阴险小人。你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相比起来,我不愿意怀疑你罢了。」
这个时候还不忘骂我是阴险小人?
那他早闻出来了还配合对方演戏?还给了这么一个封闭的院子。
院子?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赵盈盈已经笑不出来了,脸上的血色褪去,
「所以你打着保护我的名号,实则是将我关在这里跟外界断了联系,我只能拜托下人替我送信出去,那个下人,也是你安排的吧。」
他并没有否认。
这也让赵盈盈更加绝望,「你一直在等我自己露出马脚……」
接下来就是赵盈盈长达十分钟痛彻心扉的哭喊,大概意思就是她本想做他的太子妃,可是被我给抢了。
她只是太爱他了,所以才会答应庆王一起弄死我的计划。
还说就算他被害得以后不当太子了,她也会跟他在一起,让他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是真的爱他。
这种伦理大戏看得我脑壳痛。
爱他就害得他地位不保,爱他就要自私的占有?
原谅我是真的不能理解。
他好像也不理解,一把推开赵盈盈让她收拾东西走人。
赵盈盈眼看不得逞,突然停止她的哭戏,拿起酒杯倒了一杯,神色悲恸,
「表哥,是我做错了事,不求得你能原谅,这杯酒就当是我赔罪,喝了这杯我马上就走。」
他皱着眉接过那酒杯,
「我知道你不敢毒死我,这里面有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喝了,你马上给我走。」
勇士啊!
知道里面可能有什么东西还敢喝?
就为了让他表妹快走人?
赵盈盈明显脸色一僵,却还是挤出一个笑意想说什么,结果那家伙一口闷,喉咙没动,头也不回立马大步一迈,突然被门槛绊了一下。
脸色骤然一变,加快离开的速度,飞身就没影了。
我看见他好像咽了一下。
表妹追了几步,根本追不上,我悄悄地绕到她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却让我摸到不得了的东西,这是喜脉啊,她怀孕了,这是给孩子找爹来了。
那酒里有什么也就不得而知了。
若真是被她得逞了,她拿着怀孕这事就能赖在他头上,这就成了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了。
她惊慌失措的回过头看着我,还没等她开口,我往她嘴里塞了一点刚刚无聊的时候,屋顶瓦片上抠下来的青苔,故意问她,「你猜这会不会是打胎药?」
她脸色刷白,死命地开始抠喉咙,我步履轻快地离开这个院子。
看戏也看够了,该回去睡觉了。
等我回到卧室,门已经被人推开了,我记得我出门的时候都关了啊,难道是我记性不好?
我点燃屋内的烛火,一转头却只见床上匍匐了一个人影,似乎还在轻微地喘息着。
我走近前去,他大大咧咧地敞开着衣衫,脸色泛红,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我心情愉悦地坐在床边,
「刚刚发生的我都看见了,看来你想一出门就吐了那酒的计划失败了,那门槛可能是你的劫数吧,所以,你跑我这来做什么?勾引我吗?嗯?」
他还在看我,眼神却已经开始迷离,带着些不明所以的暧昧,「别让别人靠近我,拜托了……」
我右手轻柔地抚上他的脸庞,面带笑意贴近他的胸膛,
「我当然不会让别人靠近,你既然主动送上了我的床,我岂有拱手让给他人的道理?」
他愤愤然地妄图瞪我,可身体不允许他这么做,我只看见了他在勾引我。
心头一股悸动,难以按耐。
可是总有一天,我会害得他国破家亡,这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还是不要招惹他了。
但是他开始扒拉我了。
看样子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了。
我一把扯下他的腰带,他突然给了我一脚,将我踹了下去,腰撞在了脚踏边缘上,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扶着腰也来了气,粗鲁地直接抓住他的手按过头顶,用腰带绑在了床头,又扯下自己的腰带将他的脚绑在了床尾。
他还不安分,一直扭来扭去折腾自己。
也折腾我不安的内心。
我看他一直扭了大半夜才消停下来沉沉睡去,我也终于能够在他旁边找个地稍微睡上一小会。
一醒来,就看见他怒目圆睁,眼神好像要杀了我,「你昨晚都做了什么?!还不快给我解开!」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我什么都没做啊。」
刚给他解开,他突然一下弹坐起来,吃痛地低吟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腰,「你还敢说什么都没做!」
他眼底微微发红,紧咬嘴唇,还没来得及梳洗,发丝凌乱的散落在肩头,让人有点想欺负他。
我将他的腰带递给他,刚想解释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是个正人君子,他反手就推开我。
也就是那一瞬间,扯到了我昨晚上被撞的腰,我也吃痛的捂住我的腰,跟他面面相觑。
他微微一愣,鞋都没穿落荒而逃。
这误会大了。
听下人们说太子魔怔了,提起斧子就把赵盈盈住的那房间门槛给劈得稀碎,拦都拦不住!
赵盈盈也走了,他一连好几天都躲着我,我一个人在这府里竟然无所事事到了极点。
可是也许是遗传了我的女侠母妃吧,我好像也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可是她可以把父皇拎走办了拍拍屁股走人。
我不可以。
入夜,侍女打好了洗澡水已经退下,水上洒满了鲜红的玫瑰花瓣,我正脱完衣服一只脚刚碰到水面,门突然被打开。
「我想清楚了!我不是那种吃干抹净就走的人,就算你是男的我也认……了?」
呀,被看光了。
他突然捂住脸退了出去,「你赶快穿好衣服!」
如他所愿,我穿好了衣服。
他刚刚说的话我听得真切,他说他喜欢我?!
脸上像是被烧灼的滚烫,连同我的内心。
可是总有一天他会恨我入骨,现在的喜欢只会让将来的他更后悔。
我忐忑不安地走到他面前,他却说,
「长公主不是不愿意嫁我吗?不必勉强,快把你二哥换回来。」
7
我僵硬地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心情有点复杂,他是有多迟钝?
还是他打心底里就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被一个女人给阴了?
「我二哥说他好像惹你生气了,他避避风头让我回来顶两天。」
他斜着看了我一眼,面露不悦,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真是好笑,到底谁占了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我保持假笑,「您说的都对。」
都被绑着过了一晚上,他是怎么觉得自己才是占便宜的那个?
靠做梦吗?
他冷哼了一声,「让你二哥识趣的就早点滚回来,我还有账要跟他算呢,不要逼我出手去把他逮回来。」
临走前他还补了一句,「你们两兄妹长得真像。」
能不一样吗?
不都是我本人吗?
要是我告诉他盛霖阳就是盛灵川,估计他也不会信吧。
把衣服脱光他也只会认为我是盛灵川。
真是挫败。
第二日刚吃早饭,一抬头就看见他在我门外站着,想进又不进好似很为难的样子。
一双墨色的灵眸一直盯着我看,也不吭声,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我心中不禁无奈的暗叹一声,朝他道,「我是盛霖阳。」
他脸上突然多云转晴,迈着大步就走了进来坐在我旁边的凳子上,也要了一碗粥,
「没想到你这么没种,多大点事还要躲我,还把你妹妹给喊了回来。」
我揶揄道,「不是你躲我在先吗?我还以为你不想看到我了呢。」
他立马辩驳道,「胡说!我那是太忙了!又不是故意躲着你!」
「再说了,发生那种事,我总得冷静一下,想清楚才行。」
我故意问他,「那你想清楚什么了?」
他脸上染上一层不正常的绯红,星眸里倒映着我的影子,薄唇张张合合,就是蹦不出半个字来。
这个时候倒是紧张了?
之前我洗澡的时候闯进来不是很勇吗?
他眼神开始躲闪又支支吾吾了半天,来了一句,
「你……你要是老实待在府里的话,以前的事,我也不是一定非要弄死你才肯罢休。」
他抬起那亮晶晶的眸子看得我心里痒痒的,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皇兄送给我的灰兔子。
我只能假装没听到过昨晚那番话,将那些情丝深埋于心底。
我怕我会心软。
我怕我会完不成皇兄交代的任务。
我怕那一天到来时,他那满是仇恨的双眼。
也许我能留他性命,将他藏起来,可我阻止不了他恨我。
他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
我抬眸尽可能平静地看向他,「放心吧,我哪里都不去。」
毕竟我还有任务。
他好像很满意我的回答,喝个水还一直偷偷打量我。
并且也不睡书房了。
一到晚上就抱着个被子躺在我身旁,强行跟我挤在一张床上。
并且问我为什么大晚上的还要垫胸,我说习惯了拿不下来。
他骂我是变态。
但我是真的拿不下来……
「你怎么不睡书房了?」
「你觉得睡书房很舒服吗?更何况我得盯着你,虽然你说不走了,谁知道你会不会食言。」
我转过身刚好对上他墨色的深邃双眸,「你就那么怕我跑了吗?」
他的眼中染上一丝慌乱,背过身去,
「谁管你跑不跑,我这是怕你跑了影响两国和平,睡觉!」
嘴还挺硬的。
约莫不到半刻,我快要睡着时,他突然转过来看着我,「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几乎脱口而出,「胸大屁股大好生养的。」
这应该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了吧。
他的眸中似乎带了丝怒意,「我没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我犹豫了一秒,「那我喜欢身娇体柔易推倒的。」
他骂了一句做你的春秋大梦!
抱着被子起身准备又回书房去睡,我一把拉住他的被子,连同他一起拉下,推倒在床上,
「谁说我做梦了,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
看着他呼吸起伏,眼神逐渐消融在一池春水中,我竟也情难自已。
我也曾告诫自己不能再撩拨了,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怎么办?
皇兄的五年计划要泡汤了。
他似乎也在等我的下一步动作,但是迟迟没有等到,这次轮到我落荒而逃了。
不能因为我的情爱而影响了皇兄的计划,我可以放下的,我可以!
好吧,我不可以。
彻夜未归的我跑去了酒肆,妄图一醉方休,却发现自己千杯不倒。
夜深人静时,我拿着酒瓶找了个无人巷落的犄角旮旯蹲下来,准备解决一下三急。
喝太多就是容易产生尿意。
正当我解决完,准备起身时,却看见他站在我的面前。
背着月光,他的脸一半埋在阴影之下,却仍然可见那高挺的鼻梁上泛着冷白的高光,浑身带着清冷。
「蹲在那里做什么?」
「嗯……累了,坐会。」
说实话我真的坐在那酒瓶上。
我总不能当着他面提裤子,还好裙摆够大,只要我不站起来,他就看不出我在干嘛。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歪着头一脸不满,「为什么要跑,还喝得一身酒气。」
我讪讪陪笑道,「我就是突然觉得,也许我们俩不太合适,不能再错下去了。」
他横眉一挑,「现在才说不合适,是不是太晚了一点?盛霖阳,既然你招惹了我,就别想着能全身而退!」
「我甚至为了你愿意躺在下面,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躺在下面。
在下面。
下面。
我???
说着说着,他突然眼眶通红,哪怕是背着月光,我都能感觉到他情绪正在逐渐崩溃。
他离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如果你只是想玩弄我的感情,你已经赢了,麻烦你不要用不合适这种借口来敷衍我。」
负罪感。
涌上心头的这种强烈情绪刺激着我的内心。
让我感觉我是个玩完了不给钱还抢了人家最珍贵的东西的人渣。
最差劲的那种人。
8
看着他失魂落魄,我突然心头一酸。
我问他,「你喜欢战争吗?」
他显然有点蒙,没有料到我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但还是果断否定,
「如果能够维持现世安稳,又何必兵戈相见。」
好回答!一看就很适合做皇帝!
我决定把皇兄的五年计划稍微修改一下。
所求不过一个天下太平,比起灭了梁国,不如扶持一个不好战的皇帝早点继位。
更何况我相信他。
他一定会说到做到。
「我怕你将来对西国开战,我们就不得不战场相见,所以我不能接受……但是我喜欢你,所以才会做出那些情不自禁的事情。」
他愣了一下,脸上的悲戚之色瞬间消弭,信誓旦旦道,「我不会对西国开战的,绝对!」
说罢便朝我扑了过来,我甚至来不及喊等一下,就被他撞倒在地。
那酒瓶倾洒了一地。
他扑在我的身上,疑惑地抬起湿漉漉的右手,「这是水吗?」
我黑着脸好心的解答,「不,那是尿。」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一脸嫌弃地问我为什么要在裙子下放一个尿壶?
我选择沉默。
回府收拾好了之后,他认定我是喝醉才会在裙子下面放尿壶,害得他也被牵连,硬是给我煮了一碗醒酒汤给我灌下。
没多久,庆王要成婚的消息传来。
新娘是赵盈盈。
也对,再拖下去该显怀了。
一切都很顺利,没弄什么幺蛾子出来。
就是婚宴上,老皇帝说让庆王两口子向我们两口子学习,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时,赵盈盈的拳头攥紧了。
老皇帝又说让庆王将来好好辅佐太子,兄友弟恭,君臣共进时,庆王的拳头也攥紧了。
真不愧是两口子,这么默契。
彼时我还没想到,庆王会杀了老皇帝。
就在庆王大婚的第二日,宫中传信,让我跟他一同进宫面圣,但是没说什么事,只说是老皇帝有事找我们。
来到大殿前,殿前门却难得紧闭着。
周围的宫人们也都不见了,有些蹊跷。
我捂住肚子假意为难道,
「我突然肚子有点痛,如此面圣太不礼貌了,烦请公公替我带路去方便一下。」
带路的张公公稀疏的眉毛皱了一下,「陛下该等急了,太子妃要不先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