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男女主互动很甜,越看越上头的小说?水煮鱼

「你知道吗,金乐?

「时夜好长一段时间整个人都是阴郁的,他好不容易快走出来了。」

大于的拳头砰一下砸到桌子上。

「胡天宇跟那男的又把视频发给他看。

「跟你在一起后,他好像也学着慢慢把这些事忘掉,学着不在乎,学着去正常恋爱。」

大于捂着脸:「结果连你也不要他了!唉,造孽啊!」

我忽然站起身来,感觉自己智商在线了一样。

拍了拍大于的肩膀:「大于,报警。」

大于:「?」

我:「就算祝烟轻那里不愿意告他们。

「传播 xx 视频,传播他人隐私的,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时夜应该比我懂,他大哥又是律师。只是估计他现在也是没心思想这些。」

45

大于看着我,眼里闪过名为崇拜的光芒:「夜哥说的好像不太准啊?」

我:「什么不太准?」

「上次室友聊到女朋友说他女朋友贼聪明,夜哥却说『我女朋友是个笨蛋』。

「我就说,啊,有多笨?

「结果他三句不离秀恩爱,『就很笨,无所谓,反正我聪明』。

「哦,他还说了句『笨也没事,宠着就行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

抓起包包问他:「时夜在哪儿?」

我还以为大于会说出来个什么。

结果他抠着脑袋:「我也不知道。」

我懵了:「像小说里你这样的神助攻应该很清楚男猪脚的位置才对啊?!」

大于也懵:「可是直觉告诉我只是需要来当个神助攻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也没有说要我清楚男猪脚在哪里啊!」

我的美少女救赎行动就这么戛然而止。

我离开的时候,大于幽幽道:

「夜哥总觉得当年的事是他的错,所以祝烟轻才敢这么拿捏他。

「不过你放心,祝烟轻回来他们啥都没发生,我们只是整宿整宿地盯着她,怕她又乱来。

「祝烟轻现在轻松了,进医院了。

「可是时夜他走不出来。

「乐乐,要是他走不出来,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46

可是我也找不到时夜去了哪里。

我给贝贝打电话,说着说着又带哭腔了。

「这故事的女主是不是其实不是我啊,要不然我怎么会找不到时夜去了哪儿啊?」

贝贝安慰我:「你别着急,你一着急脑子就跟浆糊一样。

「好好想想,时夜以前跟你说过没有想去哪里?」

我想了足足半个小时。

「啊!」我一拍大腿。

「时夜肯定去了丰明山!」

「他说他烦的时候就会开车去上面玩山地越野。」

贝贝那头传来一阵爆发式的欢呼声和鼓掌声。

寝室姐妹们好像都在旁边叽叽喳喳。

我:「你又开免提了?」

姐妹儿激动得颤声,撕心裂肺地吼道:「这个不重要!」

「重要的是!! 你就是!! 天命! 女主!!」

隔着手机屏幕我耳膜都要被震碎掉。

但是我还是很高兴。

是啊,我能找到时夜。

我要把他带回来。

47

他的手机没开机。

大于说他手机关机好几天了。

大于突然在电话里猛男哭泣抽抽起来:「金乐,你说夜哥他不会想不开那啥了吧?!」

我心脏一滞:「你别胡说。」

大于:「你是不知道,那几天跟祝烟轻待一块儿,连我都差点抑郁了。

「每天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祝烟轻的负能量,消极的情绪。

「真不知道毕业那时候夜哥是怎么熬过来的。」

越说我越心疼得直抽气。

我打车来到丰明山,却被山下的管理人员告知。

台风天气马上登陆,暂时封山。

我:「山上还有人吗?

「能不能帮我查查名单!

「我男朋友在山上! 他最近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我、我害怕他有自杀倾向!」

工作人员一脸为难:「我们有规定,不能泄露个人信息啊……」

我本来就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哭。

「呜啊啊啊啊…… 说不定我男朋友都已经死了!!!」

48

十分钟后,我坐着工作人员的山地越野车往山上出发。

「确实是有个叫时夜的,他跟他的车队一起上去的。」

工作人员接到了回复,我也听得一清二楚。

工作人员:「那能联系得到他吗?他女朋友来了,找他找得很着急。」

山上的:「正在寻找中。」

我脊背发凉:「他、他不在民宿里?!

「完了完了! 他去自杀了!!」

我邦邦邦捶着工作人员的肩膀:「快快快! 开快点啊亲! 我男朋友死了呜啊啊啊啊草!!!」

工作人员又被我的哭声吓到。

一踩油门,加速朝民宿开去。

「你别太着急了,山上这么大,有可能是去其他地方了,我们上面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去找了。」

我哭得头昏眼花,嗓子都嘶哑了。

「时夜呜呜呜…… 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49

十分钟后,我们到了民宿。

民宿里几个穿着压缩衣速降裤的专业赛车手一脸凝重地看着我跟工作人员。

其中一个大叔样的车手上前来:「时夜的房间在上面,你可以在那里等等。」

旁边的人也劝我:「没事的,时夜是老手了,可能是天黑回来的路上耽搁了。」

我吸了吸鼻子,去时夜的房间等消息。

他们在骗我。

明明快到的时候,我隐约听见有人在喊:「车翻了!!」

我一进房间看到时夜的包和衣服就哭成狗。

哭得心脏喘不过气来,抽疼得厉害。

我这时候才发现。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对我这么重要了。

就算那天他吃饭说的是气话,是有预谋地故意接近我。

可眼下,我只想再见见他。

亲口问一问他。

到底喜不喜欢我。

正当我抱着时夜的衣服沉浸在悲伤之中不能自拔的时候。

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了。

50

时夜站在门口。

身上的赛车服沾满了污泥,连脸上也有泥点污垢。

但这狼狈模样却分毫不影响他的出色五官。

他还用一种狼一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

看久了,就有种待宰羔羊的感觉,我突然开始抖起来。

正想开口的时候。

时夜先开口了,嗓子沙哑得不像话。

「听说你到处跟人说我死了?」

我根本没闲心听他说冷笑话。

起身就往他怀里冲过去。

快抱住他的时候,时夜却抬手拽住我的胳膊,制止我扑过去的动作。

我:「??」

难道他真生气了?还是说……

其实他是真的不喜欢我,而默认分手了。

还没重新开口,我眼泪又啪嗒啪嗒开始掉。

时夜声音很平静:「我去洗澡。」

51

留下一个尴尬的我站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按小说里的发展。

时夜不应该把我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怎么这么冷漠平淡?

真是我自作多情了吗?

厕所里水声哗啦啦地响。

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清,就轻轻叩响了一下门。

然后靠着门跟他说话。

「时夜,大于都告诉我了。

「这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

「就算你不想告诉我,但你也不要自责。

「这种事,不是你的错,也不是祝烟轻的错。

「真正犯错的人,是那两个人。

「反正你跟我在一起也只是打赌,我随便听胡天宇胡说八道不相信你是我不好,我俩扯平了。」

我把带上来的胃药放在门把手上。

「时夜,你老是胃痛,记得以后好好吃饭。

「我…… 先走啦。」

52

窗外一个炸雷惊起。

震得窗户都隐隐颤动。

我也不负所望地抖了一下。

但同时也听到后面的门有动静,我一回头。

厕所门开了。

一只带着炙热水汽的宽厚手掌拽着我的手腕猛然收力!

将我拉进卫生间里。

狭窄的浴室里,温润的湿气和蒸汽袅袅。

我耳根子绯红。

不穿衣服的时夜…… 简直太犯规了。

时夜把我抵在洗手池边,弯下腰:「外面刮台风,还想去哪儿?嗯?

「跑这么远特意来找我,这就想走了?」

他这几个问题问得我哑口无言。

我顾左右而言他:「你最近还好吧?」

时夜突然掐着我的腰将我托起,放在了洗手台上。

我本来个子也不算矮,但是时夜的身高都超过 185 了。

每次站他面前就我跟个矮子一样。

这样勉强能与他平视了。

时夜的呼吸声好清晰,他垂头,轻轻把头搁在我的颈窝处。

那个满身锐气和傲慢的少年,此时卸下了一身伪装。

脆弱又迷茫。

「不好。

「乐乐,别不要我。

「我受不了。」

53

我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他头动了一下,我就感受到了一股呼吸的热气。

看来确实是过得不好,胡茬子都扎人了。

我被扎得缩了一下头。

时夜却伸手扣着我的后脑勺,来固定住我的头,还故意蹭我脖子。

「乐乐。」

他轻轻啃咬着我脖颈处的软肉。

「你再不来。

「我可能真的快死了。

「可你送我去医院的时候确实是不喜欢我,是吧?」我想推他,触手全是光滑细腻的皮肤。

只能一把薅住他的头发!

可时夜的头发剪得短短的,我也只揪到了几根。

他不痛不痒地笑了出来。

「怎么还急眼了?

「那时候是不喜欢。」他被我凶狠的眼神盯着,又道,「可我认识你。」

我:「不是吧?你也来胡天宇那一套?」

「我可不信我跳个舞就能迷倒这么多人……」说到后面我还是有一丝丝膨胀,娇羞道,「我又不是妲己。」

时夜:「什么跳舞?」

54

好吧,我又自作多情了。

时夜:「见到你那次,你刚从学校奶茶店买了两个甜筒出来。」

啊这……

那次我买了两个甜筒,美滋滋地往外跑。

还冲贝贝炫耀。

结果雪球掉了,我当场就崩溃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为了两个冰淇淋哭得那么伤心的人。」

我:「觉得我很可爱?」

时夜:「只是觉得你哭声好像牛叫。」

我:你礼貌吗?!

时夜放在我后腰上的手收了点力气。

「只是没想到,才陪你住院三天,我就陷得这么快。

「跟你在一起,很舒服。」

我的脑子里却突然开起了涩涩的车:「你好好说话……」

时夜偏头在我唇瓣上咬了一口:「蠢,这才叫不好好说话。」

我毫无招架之力,原本薅头发的手渐渐松了力气。

五指微张。

…………

55

两年后。

我在伦敦的圣三一拉邦音乐舞蹈学院,还是苦逼的学生党一枚。

虽然适应了总是雨雾绵绵的天气,但是饮食上我怎么也适应不了。

这也导致我的体重成功地变成了以前老师最希望看到的黄金标准。

我走的时候,看得出来时夜很生气。

可是他没有挽留我,更没有强迫我更改志愿。

他知道他一旦开口,那他极可能变成另一个祝烟轻。

临走前我还去看过祝烟轻。

她的头发剪得短短的,看起来更衬得她五官精致好看。

医生说她恢复得不错,也快出院了。

我陪她坐在花园的长椅上。

祝烟轻问我:「有烟吗?」

我愣了下,摇头,从怀里掏了根棒棒糖给她。

祝烟轻轻笑,接过:「也是,你这么乖,怎么可能会抽烟。」

56

我:「以后,你好好过吧。

「我也要出国了,但是我真的真的希望你放过时夜。」

祝烟轻愣了下:「你们分手了?他不拦你。」

我摇头:「嗯,分开了,他说他不会拦我,会等我。」

祝烟轻咬着棒棒糖,仰头看着天,太阳光刺得她眼角流出生理性的泪水。

「他果然很喜欢你。」

我:「他以前也很喜欢你,不然不会为了你的事情这么久都没走出来。

「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就不会再这么折磨他了。」

准备离开的时候,祝烟轻突然开口了。

「其实那三天,他就像个监视器一样不分昼夜地盯着我谨防我自杀。

「但我看得出来,他看我的时候,眼里全是出于对朋友的担心和怒其不争。

「所以那时候我就疯魔了一样,自私地想把时夜永远留下来。

「他去卫生间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看到他眼里的光和柔软。

「金乐,你很幸运,那是我跟他在一起时都从来没见过的。」

57

我忽然没忍住,转身抱了她一下。

「你要加油啊。」

祝烟轻尖尖的小下巴轻轻放在我肩膀上,她好瘦啊。

身上瘦得跟皮包骨一样。

然后祝烟轻突然将我推开,转头大步走开。

摆摆手。

「时夜给你,我不要他了。」

我看着她挺直的脊背和肩,细碎的晨光洒在她的头发上。

我仿佛都能看到高中时期的祝烟轻,美丽张扬又明亮。

那时候的她,一定也曾经是时夜的光。

我抽回思绪来,给时夜发了条消息。

「我毕业啦。」

但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回复的。

因为老娘两年没联系上他了啊喂!!!他的手机号就像入土为安了一样,一片死寂。

气抖冷!!

狠心的男人居然真就两年一次都没联系过我!

说好的等我呢?!

这不硬生生地在把我往别的男人怀里推吗?!

58

但是我从大于那里知道。

时夜毕业后这两年一直在朝着自己的梦想前进并为之努力。

他在大学早起跟朋友创办的车族论坛如今已然成为了爱车一族的多功能用户平台。

我甚至经常在车族 APP 上刷到他的新闻广告。

不得不说,时夜身上那种少年气和男人味混淆的气质,确实很迷人。

我刷到他最近的动态好像是组织车队去哪里的沙漠无人区进行救援行动。

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见不到了。

跟我一起回来的还有个同专业的师哥。

人很好,也有男朋友。

晚上我们约了一些老同学吃饭唱歌,我给贝贝打电话。

「怎么还没到?」

门口一个男的大喝一声:「来了!」是老于。

而我的贝贝,手挽着大于的胳膊,一脸娇羞。

我惊了:「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大于笑嘻嘻:「有,下个月我们结婚。」

我倒吸一口凉气,有被刺激到。

我连男朋友的影子都还没见到,我的姐妹都要嫁人了?

59

酒过三巡。

我大着舌头问大于:「时夜过得好不好?」

大于抱着他的贝贝小娇妻:「我也不清楚啊,我只知道夜哥贼忙,天南海北地跑。

「你也清楚,他现在那行业,朋友多,见识广,事儿也多。

「我们宿舍哥们儿聚会好多次他都没来得了。」

大于:「不是,你怎么还问我呢,你们俩不是在谈恋爱吗?」

我语气带了苦涩。

「没呢,他把我删了。」

说是要等我,又把我删了,什么东西!

大于:「啊?可夜哥不是经常买机票飞伦敦去看你……」

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夜店小精灵点了首自由飞翔。

音乐盖住了大于的声音。

60

等音乐声小点了后。

我端着酒去敬师哥,又是几杯酒下肚,我跟师哥开始抱着对方的头呜呜哭。

师哥:「妈的我想死家里的火锅串串啤酒烧烤了!」

我:「啊啊啊我想死小龙虾臭豆腐螺蛳粉时夜了呜呜呜……」

大于跟贝贝坐在旁边用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眼神看着我们俩。

大于还拿着手机跟谁在视频。

一边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

我跟师哥还趁着酒劲跳了一曲双人舞。

散场后,因为我房子还没租好,行李暂时放师哥家里,师哥家房间也多。

他勾着我的脖子让我跟他回家。

我:「不太好吧,万一被你男、男朋友回家看到了,嗝,误会了咋办?」

师哥打了个更长的酒嗝:「误会什么?都是姐妹,不至于不至于。」

师哥:「我点了小龙虾烧烤臭豆腐串串。」

我:「我去!!!」

61

贝贝不放心我:「去我那儿吧,我跟大于家离这里很近。」

大于:「就是,我们家也有小龙虾烧烤臭豆腐串串。」

我摇头:「单身狗不想被虐。」

贝贝:「……」

我上了师哥的车,师哥找的代驾。

刚开出去一小节路,一辆风尘仆仆像是从泥潭里爬出来的黑色越野车从旁边急速驶过。

车速很快,带起的风吹得我头发都糊了一脸。

代驾司机冒了身冷汗:「这车开得也太野性了吧,还好没蹭到,要是蹭到了我干代驾十年估计都赔不起。」

那辆越野车开走后,却又突然调转车头!

笔直地朝我们的车追过来。

司机急了:「呀呀呀?姑娘我刚才蹭到他车了吗?

「我没蹭到吧?」

我认真点头:「自信点,师傅,你没蹭到,别怕!」

司机:「那我要不要停呢?」

那车明显加速了,在一个转弯处猛然超车,还别住了我们的车。

我昏昏欲睡的师哥原本把头搁我肩膀上,被急刹车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司机:「啥情况啊?」

62

我酒壮怂人胆,推门下车去。

酒意未消我径直被车门绊了个大跟头。

可恶,还没开始,气势突然就弱了一大半。

爬起来后我装作没事儿人一样朝那辆越野车走去。

开车的是个白白净净的阳光小男生,戴着顶鸭舌帽冲我笑。

我就又萎了。

「你、你怎么开车的啊?别我们车干嘛?!」

小男生咧嘴一笑:「抱歉啊,车打滑了。」

我仗着自己看起来比他大,假装严肃地点了点头:「嗯,下次小心点,不然咱们警察局见了。」

小男生胳膊肘搭在车窗上,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笑。

我刚准备转身,后车门打开。

一双手直接拦腰把我抱起拖进车里,我的尖叫还没出口。

就戛然而止。

时夜的下颌贴着我的耳畔和脸颊,气息轻浮又热烈。

「警察局就算了,床上见倒是可以。」

小男生哎哟一声:「卧靠,大哥你矜持点行不行,我还只是个孩子啊!」

时夜:「头转过去。」

小男生乖巧:「好嘞!」

时夜看我还没反应过来,解释:「我堂弟,跟我一起去了趟阿尔金。」

我惊讶:「你直接从那里回来的?」

63

小男生却接了话头:「原本早就该回来了,半路上又有人的车翻了,我哥救人才耽误回来的。

「三天两夜啊,嫂子,我哥眼睛都不带闭地往回赶,您多担待,别生气,本来我哥准备去接机的,临出发接到科考队遇险的求助,领队的又是我老师,我哥不放心我自己去才陪我去的。」

我被这声无比自然的嫂子叫得当场死亡。

我冲他笑:「没生气啦,救人要紧。」

时夜把我的头掰过来对着他,然后斜了男生一眼:「再话多自己下去打车回家。」

男生缩了缩脖子:「我哥怎么连我的醋也吃啊,离谱。」

堂弟将我们送到住宅区就走了。

时夜牵着我的手进电梯,我突然紧张起来:「这是哪儿?」

「婚房。」他手机响了,却还是握着我的手不松。

我:「!!!」

「什么事,二姐。」他声音淡淡。

电话那头好像是女声。

时夜带着我上了七楼,指纹识别开锁的时候才松开我。

64

门打开后。

这房子也太新了吧?

崭新的家具家电,一应俱全的生活用品。

连我的拖鞋都有。

「嗯,谢了,二姐。」时夜走到冰箱门,打开看了眼,我也跟着偷瞄。

时夜不是经常东奔西跑的吗?冰箱里的食材还这么满?

时夜挂完电话,拿了瓶牛奶给我。

我坐在沙发上接过喝了一大口。

时夜:「饿不饿?」

我摇头。

这感觉…… 好奇怪。

就像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一样。

可是我们明明有两年没见了,这两年我们对对方的生活都一无所知啊?

我老毛病又要犯了。

「你为什么要删我啊…… 也不回我消息,就算是接个电话也是好的啊?」

屋子里响起我吸鼻子的声音。

「呜呜呜…… 我好想你啊时夜…… 你都不管我……」

65

时夜垂眸看我,半晌后他叹息道。

「我也很想你。」

「我他么想你想到要发疯了。」

「删了你是因为你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块磁铁,吸引力是致命的。」

我:「……」

这什么鬼形容?!

时夜:「因为我终于知道,祝烟轻那时候为什么会那么疯狂了。

「而你有你的学习和梦想。

「我想你走得更高更远,而我,只要安静地等着你回来就行了。」

他弯腰,伸手捏了下我的鼻子。

「谁说我不管你,你那酒鬼房东上次骚扰你,后面怎么没动静了?」

我:「你、你来过我那里?!」

「废话,你大门口的监控也是我装的。」

我一把紧紧搂着他的腰:「呜呜呜…… 你怎么都不见我一面?」

他:「见了,也许我就走不掉了。

「不走怎么赚老婆本?

「怎么给你买这套房子?」

我紧张到咽口水:「你、你真打算跟我结婚啊?

「咱们这才刚重新见面,难道不了解一下吗?」

身体一轻,忽然腾空而起。

时夜把我扛在肩上,直接扛着我往里走。

男声里带着散漫的调调。

「行啊,现在就了解。

「好,好,了,解。」

作者:水煮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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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用户
(已完结)

我怀疑,我的猫在外面有人了。

它最近总是很晚回家,身上还飘着一股甜滋滋的青瓜味儿。

更气人的是,这两天刚入冬,它甚至穿上了一件四位数的品牌马甲!

我认为这是一种挑衅,于是在猫的项圈上卷了个纸条:

“谢谢宁的马甲,但这只猫咪有主人了。”

第二天,我的猫回来了,脖子上的纸条也换成了另一个陌生的字迹,口吻笃定。

“抱歉,但这猫只能是我的。”

——《这是一个云养猫的故事,但名字还没想好》

1、

难以置信。

最新潮的 supreme 联名马甲,我的猫先我一步穿上了。

这也就算了。

它不光整只猫变潮了,连口味也变了,对我倒在盆里的廉价猫粮,只是低头嗅了嗅,便一脸嫌弃地走开了。

“喂,请你清醒一点,” 我将自己梳头的小镜子怼到它面前,试图劝它认清现实:“宁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名贵血统,只是一只胖橘,ok?”

然而,这只胖大猫无礼地蔑视了我一眼,便迈着方正的步伐走开了。

真不愧它的名字。

“厅长啊厅长,你不会是在外面偷吃了吧?”

我叹了口气,将角落里早已结块的猫砂打包,往盆里倾倒了新的材料——也是因为猫砂不常换,厅长最近连屎都不在家里拉了,这让我很有危机感。

再一摸宠物香波,也早已见底。

……. 好吧,我的确是个不称职的主人。

2、

翌日。

天气晴好,我将猫装在背包里,带到街角的宠物小店里洗澡。

这里店面很小,但措施齐全,价格也相对便宜,店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正趴在柜台上打游戏。

我过去打了声招呼:“帅哥,你这里有猫用的香波卖吗,便宜点的?”

小哥懒洋洋地瞥了我一眼:“你猫呢?”

“宠物香波不在于便宜,而在于适合。”

我假装听不懂,并从包里掏出一只体型巨大的橘猫。对方接在手上闻了闻,露出微微惬意的神情:“唷,还是青瓜味儿的。”

“青瓜味?”

“是啊,你这个牌子就很好嘛,虽然贵了点,但业内评价都很不错的。”

我连忙将胖橘举高,将鼻子凑到它腋下,果然闻到了一股陌生的清香味道。

非要形容的话,很像夏日里切开了一只青柠檬,再混合上几片熟透的柑橘,甜而不腻,甘爽多汁。

但是,这不是我一直用的香波。

因为我只用无香型。

见我微微发愣,小哥颇有遗憾:“可惜啊,这个味道的前几年就停产了,现在只剩下玫瑰和柑橘味了,你还要吗?”

“……. 要。”

不问不知道,这种品牌的香波,要比我之前买的贵上三倍!

骑虎难下,我心痛无比地付了钱,小哥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样吧,我再给你免费洗次澡,就当增值服务了。”

被人伺候着洗了澡,厅长腆着肚子,眯着眼睛,显然十分惬意。

小哥见状笑道:“你这猫怎么厅里厅气的?”

我尴尬道:“还好,主要是快十斤了。”

“我看不止唷。”

说着,他把猫提上去一称。

“好家伙,十五斤?”

听我惊叫一声,对方满脸写着不赞成,:“你好歹给它铲了那么多次屎,连它超重了也不知道?”

或许觉得我是个不称职的主人,对方不再那么热情,眼中我重金购买的温暖也消失了,

临走前,还反复叮嘱我要控制食量,防止它得三高。

实际上,我完全没有头绪,甚至有几分细思极恐——光吃猫粮,谁家猫能吃出这种体重?

再联系到那莫名出现的陌生香味……..

我忽然灵感迸发,联想到一种可能。

我的猫,在外面有人了。

3、

我心事重重地回到家。

实际上,从我搬到这个地方开始,事情便已初现端倪。

一开始,是厅长不吃猫粮,却莫名发胖。

这只胖橘明显比半年前肥壮了不少,两腮都发出来了,肚皮几乎要拖到地上,也愈发地不爱爬动。

再后来,我偶尔会在它胡须上发现几丝炸小鱼的碎屑,和一些疑似营养膏的油渍。

然后就是昨天忽然套上的马甲。

此刻,那难以忽略的漆皮马甲早已被我丢在角落,伴着解不开的谜团,更像是某种宣战的信号。

问题来了。

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斥巨资给一只肥大壮的土橘买一身四位数的名牌?

再联想到那清香不腻的青瓜香氛,不计成本的营养膏投喂,对方很有可能是个非富即贵,还有点小资的年轻姑娘。

于是,我对着摊在沙发上的厅长冷冷道:“她是不是比我年轻,还比我有钱?”

对我酸溜溜的口吻,厅长理都不理,眼里三分薄凉,三分邪魅,四分冷清。

满脸都写着一句:女人,你想多了。

我有心想查出对方的身份,奈何我才搬来不久,对这附近的租户也并不熟悉,也是一筹莫展。

而且,就算她是我隔壁的邻居,我白天上班,大部分时间都把猫锁在家里,她又是怎么把它喂胖的呢?

困惑

惊悚。

百思不得其解。

再看厅长,因为胖了许多,原先的跳蚤圈都紧紧地掉在了肉里。

我刚拿出剪刀,忽然灵光一闪,连忙撕了张便签纸,在上面写了句话。

“谢谢宁的马甲,但这只猫咪有主人了。”

对这阴阳怪气的口吻颇为满意,我将便签卷成了长长的一条,在跳蚤圈上系了个结。

接下来,就等对方的回复了。

4、

生活琐碎,我很快便将这事抛诸脑后。

毕竟除了这只性格傲慢的土橘,我还养着一只跑不快的仓鼠,和一只不会飞的鹦鹉。

以我目前的收入状态,养着他们并不算轻松,甚至每到月底都捉襟见肘。

我是个小提琴师,平时主要靠在婚庆上拉曲子挣钱,然而最近行业不景气,大家不仅不生娃,连婚都不结了。

现在也只能靠以前走穴演出的一点积蓄,加上在培训机构做兼职活着。

更可怕的是,就连这点钱也快要保不住了。

就在刚才,我收到了机构通知,让我去结掉上半年的款子,这之后就要无限期休课,我问财务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授课,对方倒的苦水却比我还多。

“白老师,上面的政策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政策?”

“疫情影响大,又碰上双减,可不是雪上加霜?”

对方见我一脸茫然,连忙转移话题:“不过没关系,你是艺术类教师,这类政策对你影响不大的。”

影响大不大不好衡量,但我的确已经失业了。

没办法,我只好拿着款子,泱泱地回了家。

此刻正值傍晚,窗外的夕阳很美,赤妃色的卷云像是成群的鲤鱼从天边翻涌而下,隔着层层金光,似乎只需轻轻一跃,便可化龙。

我的猫正是坐在这样神异的景色里,姿势销魂,神态慵懒。

我刚要走近,便闻到空气里一道陌生而微妙的气味。

很显然,这气味来自我的猫。

我明明给它用了柑橘香波,却有种奇妙的气味掺杂其中,似苦而后甘的薄荷白茶,冲淡了那清甜的香气。

再看它脖子上,还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

好家伙。

这次连跳蚤圈都给我换了。

换成了一条通体金黄的铭牌项圈,里面还打着 18K 的认证钢印,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可就过份了。

5、

我不明白。

真不明白。 

生活对我并不轻松。

但我的土橘却戴着一条 18k 镀金大链子?

WHY?

是为了让我更好的感受人间的参差,下辈子不要再来了?

就在我对着那条鎏金链子发呆的当口,沉寂许久的手机忽然响了。

甫一接通,听筒对面传来简短的几个字。

“来活了,接不接?”

“接!”

一瞬间,我心情油然变好了。

电话那头是我发小,平时经常去酒吧或者婚庆走穴暖场,一个月少说挣个两三万。

他要是接到单,基本也会算个打包价,把我也捎上,只是最近也不知怎么的,行情奇差。

“妈的,这帮人都不结婚了,哪怕结了再离也好啊!”

“酒吧呢?”

“也不行了。” 

对方在电话里朝我吐槽了半天,又隐晦地暗示我:“你说说你,要不就找个人嫁了吧,这小提琴还能拉多少年?”

“能拉多久拉多久啊。”

对我不以为意的回复,我发小气得不轻。

“你应该感谢自己还年轻,还算有点姿色,要不以后连这种暖场的单都接不到了!”

嘟。

电话挂了。

我顿时从天堂掉到谷底。

再一转身,看到对着廉价猫粮不屑一顾的厅长,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挑,再挑连这都吃不上了!”

胖橘朝我无辜地喵了一声,看上去很乖。

我心知不该对一只猫发火, 伸手 rua 了几下那丰厚的皮毛:“唉,要不是那件事,你妈我现在早就去国家大剧院演出了……”

不能想,越想越沮丧。

吸了一会猫后,我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但那毛皮中镀金的跳蚤圈,却是越看越碍眼,翻到猫脖子正下方,还有一条意味不明的花式英文,

Domingo。

多明戈?

不止如此,也和我之前的操作一样,这条跳蚤圈的下方,同样系着一个卷得细长的纸条。

我将那纸条小心翼翼地摘下,再屏息凝神地打开。

那上面只有一句话。

“抱歉,但这猫只能是我的。”

2 月 12 日一更
6、

不是,这普信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当即破防,扯了张便签纸,刷刷写下一行字。

“不好意思,但这只猫是我从垃圾桶捡回来的,光看病就花了我八百多呢!”

写完,我将便签纸卷成长条,系回项圈。

这之后,再看我的猫……..

不得不承认,搭配上那个镀金项圈之后,它看上去真的很雍容,很贵妇,一看就是猫上猫。

我懂了。

这是要我知难而退啊!

一瞬间,很难判断自己心底奔涌的情绪,是愤怒还是嫉妒,我刚想把那皱巴巴的纸条扔掉,余光一瞟,感觉有几分异样。

展开看,这张纸上印刷着细长的,宽泛的条纹。

是我十分熟悉的五线谱本。

难不成,对方也是音乐人?

正发着呆,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嘶…….

人这么快就找来了?

7、

我如临大敌地开了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标准的潮州老头,人字拖、大裤衩,腰间还挂着一长串银色钥匙。 

焦灼的情绪忽然落空,我轻咳一声:“大叔,房租我一直有交的。”

“我不係问房租。”

对方手上端着厚厚的一沓笔记本,手上翻着,一边眯眼看我:“就係问问你,这个月底到期以后,你还要续吗?”

“续啊。”

“加五百。” 

“…….”

“不涨也可以,我有条件。”

见我脸色不好看,房东收了本子揣怀里,说话也很直接:“当初看你一个靓女,年纪轻轻的不容易,要不我绝不允许租户养猫的,你不养宠,我不涨租,就係这样。”

“你考虑考虑。”

“……. 行。”

房东态度很明确,我实在挑不出理,也只能先拖着,答应他月底再给答复。

实际上,别说给他涨租了。

我连现在这个价都快租不起了。

送走了人,我关上门,回顾四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嘶…….

我猫呢?

往外看,整条走廊都是空荡荡的,并不见猫的踪影。

这栋楼比较老式,一层只有四个套间,因为设计的原因,户型,大小都不一样。

我住 402,隔壁一间 401 是二居室,住着一对退休的教师,生活十分简朴,偶尔见到也只是点点头,并没有什么交集。

唯一的可能,就是走廊终点的 403 和 404 了。

于是,我先去敲了 403 的门。

应门的是个年轻女子,脸上还贴着面膜,口吻很不耐烦。

“谁啊?”

“你好靓女,请问您有看到一只橘猫吗?” 

我礼貌地问她,并敏感地注意到对方十指都镶了钻,美甲足有一寸长。

“什么猫?没看到。”

女人直接否认,口吻有些不满:“你们养宠不知道拴好吗?我对猫毛过敏的。”

“好吧,还是谢谢你了。”

对方极快地关了门。

我有些怀疑是她,又有些不确定。

真正喜欢猫的人很少会用那么长的美甲,特别是上面的钻,一定会薅到猫毛。

正犹豫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娇嫩的喵叫。

“厅长?”

回头一看,我的猫站在对面 404 的门口,正朝我舔着爪子。

8、

铁门紧锁,我的猫就在门口正中。

我连忙抱起猫,仔细一看,它脖子上的纸条已经换了。

打开依旧是那熟悉的五线谱纸张,上半部分洋洋洒洒地写着一行字。

“你有发票吗?来找我报销。”

哈,哈,哈。

这家伙狂的很嘛! 

再打开下半部分,似乎是怕我不来,上面一笔一划,仔仔细细写着一条详实的地址。

“潮州市朝花小区 12 幢 404 室?”

朝花小区 12 幢?

那不就是我住的这幢?

答案似乎已呼之欲出。

和之前对 403 的客气不同,我出手就是一记重锤,把防盗门锤得震山响。

然而不管怎么锤,对面就是不开门。

呵呵,怂了不是?

我歇了歇手,正打算再接再厉,后面的门开了。

403 的靓女已经摘了面膜,正伸出一根纤长的指朝我不满地指着:“喂喂,拍什么拍啊!

“我找人。”

“对面又没人住,你找鬼啊?” 

“唏~~~”

闻言,我倒吸一口凉气。

对方见状,白了我一眼,又缩回去了。 

再看 404 露出的那部分门槛,的确满是浮灰,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正值黄昏,逢魔时刻。

此际,日落黄昏如海,窗外呼呼风声,空气中涌动着一片奇妙的霞红色。

而我抱着猫站在原地,脊上流过一阵阵凉意。

回到家后,我左思右想,越想越发毛。

厅长就在我脚边绕来绕去,脖子上的大金圈子闪闪发光。

我用手机拍照搜图,搜出来的第一个就是这项圈的定制链接,一看价格…….

人民币三千八百八。

很好,这很人间。

这必须不是什么逢魔事件,就特么是个恶作剧吧!

再翻看那张纸条,除了那儿戏般的地址,背面居然还有几个潦草的手写字, 看起来是无意撕下的。

连起来看,是一行破碎的句子。

“我们有时活着,有时死去。” 

2 月 12 日二更
9、

活着?

死去?

这什么意思?

我正要上网搜一搜,忽然手机震动。

是发小发来的一条讯息:“晚上有暖场,赶紧来。”

来不及深思,我将纸条揣进口袋,连忙出门赶场子。

演出的地方是某企业的周年庆典,拉完了琴还有酒席吃。

我跟着发小坐在角落,眼睁睁地看着流水般的姑娘过来加他

“玩玩而已。”

我发小大名于敞,长得很彭于晏,也因此桃花极盛,见我露出被油到的表情,他邪笑一声:“要不你和我处,我就把她们全删了,怎么样?”

我不为所动:“请继续玩。”

“呿。”

他继续和姑娘聊天了,我百无聊赖,便将口袋里的纸条拿出来研究。

还别说,句子是蛮美的,也很文艺。

就是意思很费琢磨。

我正一头雾水,于敞凑到身后,冷不丁道:“这不是一句歌词么?”

“歌词?”

“是啊,我前几天还在酒吧唱了,最近的小姑娘都爱听这个。”

“哦?”

仿佛看出我来了兴致,对方滔滔不绝起来:“这歌没带火原唱,反而带火了美声,可惜只火了一阵子。”

“不过歌是真的好听,你要不要听?” 

“不用了。”

这歌再火,恐怕也和我的猫没关系。

被我直接拒绝,于敞不高兴了,口吻也有些阴阳怪气:“谁写的歌词?看这笔触像男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出了点味来。

散场之后,我回到家,对着那张纸条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感觉面对的是个愈发膨胀的谜团。

正发散着思维,于敞忽然发了个链接到我手机上。

“无损原声,我给你找到了,怎么样,哥好吧?”

“…… 谢谢哥。”

发了个红包过去,我点开了链接。

事实上,我虽然算半个音乐人,但对流行乐是真的一知半解,也是听到后面才听明白,这歌是两人合作的。

只是后半部分那男高音一出来,前半部分的蓄力与堆砌顿时显得苍白无力起来,甚有鱼目混珠之嫌。

而从未听过美声唱腔的我,仿佛灵魂都被拎出了窍,跟着那一线游丝般的声音飘到雾里,荡在云里,久久不能落地。

一首歌听完,两个膀子上都站满了鸡皮疙瘩。 

怪不得会火啊。

我忍不住点进了链接,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原唱外的另一人—— 

美声歌者:江薄光。

10、

这之后,我扛不住那吊打灵魂的诱惑,又单曲循环听了数次,那歌声华丽而清润,如一把柔软的毛刷反复在心上拂动,实在难以用语言形容……

甚至回头看那张纸条, 忍不住浮想联翩——会喜爱这首歌的人,应该也不会那么难以沟通吧?

于是晚上入睡前,我给厅长挎上了一个小背包。

里面除了它小时候打的疫苗单,还有迄今为止的宠物医院病例。

是的。

我决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从各项证据链的角度劝对方放弃。

报销就不用了,但这真的是我的猫,从小养到大很不容易,君子不夺人所爱,您看呢?

写完了长长的一篇小作文,我将文字塞进背包上层最显眼的地方,这才拍拍胖橘的头。

“谢谢厅长,您受累了。”

11、

第二天,背包消失了。

然而另一边的回复却久久未至。

就在我以为对方已经完全放弃的时候,厅长的大金链子又裹上了一卷纸条。

出乎意料,对方这次没有言简意赅地拒绝我,而是提出了另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请求。

“共同抚养这只猫?”

我对着纸条上的字反刍了数遍,又转身看向夕阳下慵懒的大胖橘。

““你是不是会在夜里变成靓女?”?”

对此,厅长的回复是娇嫩的喵喵。

害。

别说建国后不允许成精,社会主义接班人也绝不该有这种想法啊!

于是我撸了把脸,快速回了一张纸条。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不明白……. 这又是为什么?”

对方的信息在第二天到来。

很及时。

也很简练。

口吻并不强势,只有简简单单,却令人无法拒绝的一句话。

“因为,它抚慰了我。”

2 月 13 日一更
12、

我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和陌生人云养猫。

实际上,自从父母离婚,独自一人生活了十年以后,我已经很少会心软了。

或许曾在孤独一人的世界里生活过,感受过世界上最可怕的寒冷,所以和浪迹花丛的于敞一样,我也渐渐在流逝的时光里,变成了一个只会攫取温暖的怪物。

或许是还不够冷硬,或许是有着同样的心情……. 总之。

我答应了,与对方共同共有一只胖橘。 

13、 

就这样,厅长过上了左右逢源的日子。

但凡我将它关在家里超过两天,便会遭到它疯狂的挠门 + 魔音攻击,只要放到走廊,它便会快速失踪,一去就是大半天。

索性它还知道回来。

我默许了这种行为,并和它的另一个主人达成了协议,对方承诺包揽厅长的一切饮食疾病开销,一切穿着装扮都会事先征求我的同意,绝不会再出现天价马甲事件,并且猫咪去留随意,绝不会限制它的自由。

条件谈妥以后,对方变得空前大方与慷慨。

第二天,厅长的小背包里出现了一些进口小零食,里面还有手写食用指南,强调这是给人吃的。

我不爱吃零食,因此委婉地告诉他正在减肥,暗示对方不要送了。

孰料第二天,小背包里就装上了一袋密封好的烟熏鸡肉,还仔细地切成了薄片。

纸条上的口吻也是礼貌而谦逊,让人实在无法拒绝。 

“是自己做的,请您不要嫌弃。”

这算什么?

爱屋及乌?

我接受了,并客套地道了谢。

老实说,这烟熏鸡胸味道很不错,做得并不比外面的墨西哥餐厅差,我又一次开始怀疑对方是女孩子了,可看那铁画银钩的字迹,又的确很男性化。

怪哉。

想到对方也喜欢听同样的歌,我去网上搜索了男高音歌者江薄光,试图寻找更多的共同点。

百度百科有照片,上面的男人非常年轻,看着绝不超过三十岁,眉扬而长,一对微微上翘的凤眼,看谁都好像有些凉薄。

因为照片是黑白的,更给人一种冷淡而忧郁的感觉。

再一看生平…….

原来已经去世两年多了。

心下颇为遗憾,我又找到了他更多的歌来听。

手机外放到最大,小小的客厅里,顿时充斥着那华丽而清润的声线,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透着难以扑灭的蓬勃和热情。

我忽然很好奇,会唱出这样歌声的人…….

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2 月 14 日一更
14、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保持着这种微妙的联系。

虽然交流寥寥,却从未提过互换联系方式,哪怕心中偶然会涌起微妙的好奇。

这天傍晚,于敞又打电话给我,喊我出去撸串。

经他提醒,我才想起今天是我生日,见厅长在腿边绕来绕去,我鬼使神差地在它脖子上拴了个纸条。

“今天是我生日,要一起吃个饭吗?”

刚系上去,觉得口吻有些轻佻,又连忙拿下来,涂掉了后半句话。

本想跟着猫去和另一个主人打个招呼,但于敞已经到了楼下,我也只能先去接他,孰料这人嘴上说着替我庆生,自己却喝得醉醺醺,一手死命地拽着我埋怨。

“如果,我没有交过那么多女朋友,你是不是会答应我?” 

“你喝多了。”

他一指点着我,:“转移话题是不是?”

“你就是心气高!”

“……”

“你还想着毕业前的事儿,想去伯克利深造,想去大剧院演出,是不是?”

“我早就不想了。”

“撒谎!” 对方情绪激动,双颧都泛起了潮红:“你当时连十万块钱都准备好了,怎么会不想?”

我被他抓得生痛,只好无奈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不承认了,你就是看不上我。”

“对,就是看不上你,满意了吗?”

“……”

这回轮到对方无所适从了。

他好像醒了点酒,随即拉着我道歉:“对不起啊,我就是有点喝飘了。”

“…… 没事。”

“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吧?”

见对方小心地觑着我脸色,我勉强点了点头。

“我就是,年纪大了,你知道吧?” 他大着舌头,几分幽怨,几分自嘲:““说真的,心里很空。”

“那么多女朋友,心还很空?”

“是啊,和谁都爱不进去…….”

我不想听一个恋爱脑抱怨,只是笑笑不说话,对方忽然按住我肩膀,口吻无比认真:“要是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会做你喜欢的那种专一的男人,真的。”

说罢,又殷殷地看着我:“你呢?”

我不为所动:“要是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会拽出那个偷我钱的瓜娃子。”

“……….”

15、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

送走了于敞,我给自己买了个几十块的六寸小蛋糕,拎着回到了出租屋。

蛋糕很甜,夹层里的水果却冻得很结实,吃起来有点费牙,我切下一半装在盘里,打算拿去送人,刚走到走廊,便听不远处一声熟悉的喵叫。

此刻夏日颇长,窗外依稀一片黄昏海,我远远地看到厅长从 404 的大门钻出来,接着欢快地往我的方向奔来。

所以,那里其实有人住?

我没想太多,便端着盘子走过去,敲了敲那厚重严实的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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