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璃就这么住进来了。
她住进来以后，每天的早饭都很准时，她的态度也一直很谦卑，大多时候都是安安静静，只是会对外婆讨好，对我还是保持距离。
而陈哲呢？自从柳璃住进来，他每天也都会进院子里来干活，都是每天早上柳璃帮他开的门。
有了他们两个人，一个人每天做早饭，一个人每天干院子里的农活。
慢慢的，我们一家人都不怎么动了，这种享受的日子，真的会让人沉醉。
反正也是闲着，我就会拉着外公外婆一起打麻将，有时候，我们也会拉着柳璃一起，柳璃打牌很慢，她每次都会算牌，我发现，她很精于算计，但是赢得不多。
只有外婆一直手气很好，我笑她，拿过手术刀，掌握生杀大权的人，可能手更稳，气场强。
外婆不说话。
日子过得很快，柳璃在家里的被接受度越来越高，就连明着不喜欢柳璃的外公，有时候也会给她几个好脸色。
而我，也发现自己会叫她，似乎开始习惯她的存在，但是她有时候还是会给我很不好的感觉，我总感觉她在窥探着什么。
她总是在想办法查看我囤东西的各个房间。
囤物资的房间在她住进来之前我是没有锁的，但是她住进来了，我都上了锁。
不过她还是会在我或者外婆取东西的时候尝试跟着。
有一次，我看她那么好奇，就干脆直接带她参观了大米和肉制品的房间，我看见她两眼几乎放出了精光，那是很喜欢，很喜欢，像喜欢自己东西一样的目光。
我笑着告诉她，我运气好，准备开酒吧乱七八糟就都准备了，没想到都用上了。
柳璃收回目光，笑了笑，说我高明，然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天很早，我看见柳璃和陈哲已经在院子里聊天了。
「哥哥，有很多东西，非常全，有米、面，还有一整个屋子的肉制品，反正你几个下一代都够了，等我们拿到这个……」
「聊什么呢？」
我走到柳璃身后，朝聊得正开心的她开口。
我穿着布鞋，陈哲在埋头除草，柳璃对着他，所以他们都没有看见我。
柳璃回头看我，一脸惨白，被我吓了一跳，陈哲也看了我好几眼，明显有点慌。
「你们怎么了？」我看着神色很奇怪的两个人，好像奸情被我撞破可一样，但是他们的奸情并不是我撞破，而是柳璃主动给我的啊！
这段时间其实我对柳璃的接受程度是很高的，毕竟她的饭很好吃，八个月的孕妇也不容易，而且，她在，打麻将不会三缺一，她偶尔也会叫我胡楠姐。
除了上次那一巴掌，我实在想不到这一次是怎么让她一脸惨白，被吓成这样的。
更纳闷的是陈哲的反应。他当大型央企中管，平时公司大事都很难让他有这个表情的。
「没，没，没聊什么，我刚才跟哥，陈哲聊种地难不难，我想等我把孩子生出来也学着种，能帮你们。」柳璃望着我，眼神很真诚。
我失笑一下，「就这事儿？不难，但是要心诚，我外公教我的，其实，植物也有生命，它们能感觉得到，你真诚，对她用心，就会有回报，如果你每天只想怎么吃它，那就不一定会长好了。」
柳璃尴尬的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对了早饭还有一个菜没做完，外公外婆马上起来了吧？我去做饭了。」说着几乎落荒而逃。
我看着逃走的柳璃，很疑惑地望向陈哲，以前我和陈哲聊天柳璃都很警惕，这一次还主动把陈哲留下了，我很费解。
于是拿陈哲开涮，「你老婆不在乎你了。」
陈哲没接我的话，转身走了。
很快，到年底了，我们晃晃悠悠竟然也在末世生存了四个月之久。
十二月的一天，外面突然下了一场雪，很大。
离柳璃临产也只有一个月了。
我们这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厚厚的铺了一层，半米深，这天早上，外婆气得很早，因为是小年。
也是妞妞的生日。
早上外婆冒着雪出去了一趟，雪地里找了两颗白菜，还从西侧山的山洞里拿了一个南瓜。
外婆家西面靠着一座小山，我很小的时候土山里就有两个山洞，外公说那是以前的防空洞，后来建堡垒的时候，我就把这两个山洞也利用起来，从院子里建了一个走廊通向这两个山洞。
一个山洞做了地窖，放我们在地里收的南瓜、玉米这些，一个山洞里藏的是柴油机和发电机。
外婆一回到屋子就开始忙活，等我咬着后槽牙，冷得发颤地带着妞妞下楼的时候，外婆已经杀好了一只鸡，柳璃在灶台前添柴。
此刻的厨房里，炉火温暖，外婆一个人忙前忙后，灶台里的火噼里啪啦，铁炉子上水已经开了，冒出很长很长一串氤氲的水汽，我恍然间有一种回到末世之前过年的感觉，我突然感觉出现在这里的柳璃都不这么突兀了。
「我的宝贝生日快乐！」
外婆看妞妞下来，马上开口。
柳璃看着妞妞也笑着开口：「生日快乐妞妞！」
我拉着妞妞到铁炉子前面添柴，「生日快乐，宝贝！」然后望向外婆，「外婆，长命百岁！」
「那外公呢？外公一百零一好不好？」外公开门进来，带进来一股冷气，他身后还有雪花，刚才他去捡柴了。
我笑笑接过外公手上的湿柴，「嗯，两百。」
「那不行，那是妖怪！」
我们笑笑闹闹，我的眼睛无意间扫过角落里的柳璃，她虽然也看着我们笑，但我感觉她的笑里面总有一种发寒冷意。
我细看，柳璃又望着我笑得灿烂。
妞妞的生日陈哲也是被邀请的，大家简单吃了早饭，外公提议，是小年，晚上吃个团年饭。
年毕竟在中国人心里有特殊的意义，这又是在末世，所以虽然组合突兀，但是大家也没人反对。
外婆的鸡，五个人帮忙，很快一桌子菜出来，外婆还特地给妞妞打了两个蛋做了一个馒头蛋糕，妞妞拿了一根木棍，对蛋糕许了个愿算是仪式。
妞妞把她的愿望说出来了，一直平平安安。
我顺着妞妞的话朝柳璃和陈哲开口，「一直这样做邻居也挺好啊！」
陈哲眼睛闪了闪，柳璃则笑得很灿烂的开口：「对啊！」
饭桌上，柳璃把陈哲拉到她旁边，拉陈哲的手抚着她的肚子，开心的对陈哲说，还有一个月呢！
陈哲这好像才如梦初醒，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眼神很复杂。
我迎着陈哲的目光，挑挑眉，大大方方挪开眼睛，用表情告诉陈哲，我非礼勿视。
陈哲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开口。
这时候外公发话了，「吃饭吃饭。」
外面飘着雪，屋里吃着饭，谁也没有刻意提起往事，只说希望以后会更好，外公还因为热闹和陈哲喝了几杯酒。
冬天的日头很短，雪下得很大，不知不觉就到了天黑，照例，我送陈哲出去。
我打着伞送陈哲，走了一会儿，他开始说对不起。
我没接话，只当他说醉话。
结果走了一会儿，陈哲又说了一句对不起，「楠楠，对不起。」
然后，他跪雪地里，哭得像条狗。
「楠楠，对不起，妞妞，对不起，外公，对不起，外婆，对不起！」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雪地里的陈哲，「陈哲，你是对不起我，对不起妞妞，但是，你对不起我外公、外婆的是怎么回事？」
陈哲没说话，只是跪在雪地里哭。
好一会儿，到我自己都觉得我要被冻僵的时候，陈哲起来了，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定，朝我们屋里看了一眼，然后踉踉跄跄朝他的树屋走。
我看着陈哲的背影，叫住他。
「还有一个月了吧？」
陈哲一愣。没有转身，但踉跄的背影突然直了很多。
「还有一个月柳璃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恭喜你又要当爸爸了。」
陈哲低着头，把手伸到面前，我知道，他在抹泪，片刻之后，他握着拳，用很喑哑的声音朝我开口：「楠楠，下辈子，你就别遇到我了。」
我笑了一下，求之不得。
陈哲走后，我望着他的背影，也在雪里站了很久。
第二天我是被吵醒的。
打开窗户一看，也被惊呆了，外面是活人，好几个活人。
这是末世半年多以来，除了陈哲和柳璃我们第一次看见活人。
但是他们，来者不善。
他们手里有枪！
刚才的就是枪声。
陈哲听到枪声也赶过来，见到陈哲我安心不少，赶快给他开门。
陈哲进来后，我站在他身后，下意识拉起他的衣袖，陈哲见我拉着他的衣袖，轻声安抚我，「没事，别怕！」
「嗯。」我点点头，手却抓得更紧，陈哲感受到我的依赖感，又往我身前挡了挡。
「那个领头的人我见过，这个是之前卖给我柴油的油罐车司机。」我在陈哲耳边开口，「我之前囤油，找了一个私自贩油的油罐车，因为量大，就请他们送过来了。当时他们就看见我建酒吧了，我没想到，这会儿会找过来了。」
「那是来着不善。」陈哲警惕地望着几个人。
「妹妹，还记不记得我？」油罐车司机看见我，玩了一下手里的枪，放肆笑了一下，对他油罐车上的人招了招手。
我没开口，油罐车司机突然在我能看见的角度，对着我开了一枪。
我被吓懵，我看着眼前的防弹玻璃变花，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敢大口喘气。
防弹玻璃上已经有好几处弹痕了，早上我就是被这些枪声吵醒的。
他们竟然敢肆无忌惮的开枪，看来一点也不惧怕丧尸。
我无比庆幸当时做了最坏打算，下了血本，防弹玻璃买的是 35 毫米的，并且安了三层，不然，现在我已经死了。
「呦，吓到了妹妹！上次来你不都说离婚了？这个人是谁啊？」
陈哲回头看我，表情是问我为什么离婚的消息要这个司机？
我有点无语，这个时候他在意这个，咬着牙开口：「这个人，歧视女的，上次我找他买油，他不卖我，让我老公来，我说离婚了，他才卖给我。」
「他知道我是这里的主人，他找我的。」我从陈哲身后走出来，
「你想干嘛？」站定，我朝油罐车司机开口。
「你这地方果然不错，我也是蠢，快半年了才想明白你这地方是干什么的？真是多亏你们邻居放在丧尸身上的求救信号，要不是我们打死丧尸发现他用血让丧尸带出来的布条，不然我都想不起你这个好地方了。」油罐车司机盯着我，眼神很色气。
我看见司机的眼神，很不适，往陈哲身后躲了躲。
陈哲也很怒，狠狠瞪了一眼司机。
就在这个时候，被枪声惊动的丧尸围过来了，但是可能是因为气温低，活动的丧尸并不多。
油罐车司机看见丧尸，也不急，爬上他的卡车，现在他开的是一个箱式大卡车。
他的卡车头本来就很高，丧尸根本够不着，他和车上的伙伴对着丧尸射击，一枪一个，全部爆头，手法很娴熟，怪不得他们在末世没有堡垒的情况下活了四个多月。
场面很血腥我不敢看，低下头，轻轻把额头抵在陈哲背上。
我明显感觉到陈哲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是他马上站得很直。
「妹妹，别不敢看啊，我知道地方是你的，你让我进去，我帮你杀他，我们一起过啊！」油罐车司机接连爆了几个靠近丧尸的头。
「杀谁？」我突然大怒，从陈哲身后站出来。
「你屋里这个没用的男人啊，放心妹妹我喜欢你，你可以跟我过啊！我们这车后面还有半车厢武器，有你这么一个宝地，我们的武器可以出去抢东西，抢回来的东西放在你这个宝库里，我们一直住在里面，我当土皇帝，你当我的皇后，不好吗？」
我咬牙切齿，冷笑一声，挡在陈哲面前，「你要杀我的人，我凭什么要帮你开门？」
周围围过来的丧尸基本已经都被爆头了，只还有远处靠近的少量的。
「这是你前夫还是谁啊，都离婚了，你跟我不好吗？」油罐车司机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打丧尸的方法也越残忍，他先用枪打掉丧尸的四肢，把丧尸打成人棍，再爆头。
「我离婚了，但不代表要跟你好啊！」我上前，牵起陈哲的手。
陈哲明显愣了一下，反手握住我。
油罐车司机看见我的动作，语气突然变狠厉，「呦，不喜欢我？妹妹，我是真心想跟你过啊！」
我忍住胃里的反感，冷眼盯着他，「但是我不想和你！」
「啧啧啧，可惜，这地方我是真的喜欢，看来现在只能强攻了！这个地方，我要定了！」说着撤回打丧尸的枪，对我们开了几枪。
然后车上的人也都不断地开始对着我们的防弹玻璃墙开枪。
我的手紧紧握着陈哲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陈哲沉声安慰我，「别怕！他们应该不是军人出身，应该不会重型武器，以他们这种枪的火力，防弹玻璃一时半会攻不破，还有围墙，屋里也是防弹玻璃，他们越开枪，吸引来的丧尸会越多，他们还要分开火力打丧尸，如果久攻不下，他们损失打量火力，以后就很难再末世生存了，他们会考量的。」
「他们确实不是军人。」我盯着油罐车司机眼神冰冷。
「你刚刚说什么？」陈哲没听清，但也不追问，转向油罐车司机大声开口：「我们这里到处都是 10 厘米厚以上的防弹玻璃，围墙也是半米厚的，你们这样的火力一时半会儿根本打不下来，丧尸越来越多了，你们损失这么多火力，就不想想怎么办吗？」
油罐车司机对着陈哲就开了一枪，「我需要你这个书生教我！你这点玻璃算什么，我后面还有半车子弹，这个房我就是要定了！妹妹我也要定了！兄弟们，把这个墙给我打穿！」
油罐车司机发狠又对陈哲开了几枪，我和陈哲面前的防弹玻璃很快出现蛛网花纹，我感觉第一层防弹玻璃已经不行了。
我有点惊慌，「你看，第一层防弹玻璃已经被打穿了，他们车头里面，几个人背后全部都是子弹，他刚刚说后面还有半车厢，我相信他不是吹牛的，他们要是就不管不顾的打，我们的三层墙也是顶不住的！」
蜘蛛网纹越来越多，而且这些人集中打一块，我买的防弹玻璃是 150cm*150cm 的，只要打穿一块，他们的人是可以穿过来走进来的。
「陈哲！陈哲！」我焦虑不安叫了两声陈哲，然后盯着他。
陈哲看我盯着他，握着我的手突然有一瞬松动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开口：「你放心，不管怎样我不会放他们进来，我不可能让他们杀你的，我要你活！我是想让你赶紧想办法！他们这么多人打，玻璃经不起记下的！」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
陈哲不自然的朝我笑了一下，「我没怀疑你。」
突然，一个弹片突然到到我和陈哲面前的防弹玻璃上，我们面前的，是第三层围墙上的防弹玻璃。
我被吓得不清，愣了好一阵，才赶紧关上花窗上的铜门，「怎么办？怎么办？陈哲，已经有玻璃被打穿了！」我开始六神无主，拉着陈哲，「他们要进来了。他们是人，我们能挡住他们的只有这面防弹墙，围墙他们可以想办法爬过来，到时候只有用电网可以拦一下他们。电！」我突然眼睛一亮，然后望着陈哲，「我有办法了！」
「最外层的这个钢网上后面有一层电网，380v。」
陈哲看着我满眼惊讶。
我拉着陈哲往屋里走，早晨听见枪声我已经叮嘱外公外婆千万不要出去，这会儿他们也都呆在屋里没有动。
走的时候我从其他花窗看了一眼外面，这一阵很密集的枪声又吸引来很多丧尸，油罐车司机们又转攻丧尸，我们的防弹玻璃暂时没有被打，但是其实已经有一块几乎被完全打掉了，只要突破第一层电网，他们就能进来了。
我焦急拉着陈哲进屋，进屋以后，立刻朝外公开口，「外公你去开发电机，连上电网。」
外公去开发动机，屋里的柳璃看着我和陈哲拉着手，有点醋意，我赶快松开陈哲的手。
柳璃显然被吓得不轻，上来要找陈哲求安慰，陈哲拥着她轻轻拍了一下，然后走到我身边，现在我们都知道，眼前的危机是最重要的，「什么办法？」
「就是想办法让他们的车开近一点，趁他们不备，连一根电线搭在他车上就行！380v，电压不一定稳定，如果不能致死，麻痹他们，剩下的交给丧尸就行了！」
「但是我们在里面过去递线，很容易被发现，他们手上有枪，只要一枪就……」
我点点头，「所以从外面递更安全。」
「什么意思？」
「我记得当时这个司机问我还有没有这种酒吧，我告诉他还有，这种是连锁酒吧。」
其实，我当时是怕司机怀疑我，告诉他这种末世酒吧是连锁酒吧，司机没有怀疑。
「我拿一串钥匙给他，告诉他武汉有一个酒吧也是我的，那一个和这个一模一样，送给他。」
「他会信吗？」
「我给你一串钥匙，要打发走你，你信吗？」我反问陈哲。
陈哲摇摇头，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一个人出去送钥匙，并且告诉他，给他带路。」我看了一眼陈哲。
「带路？」陈哲皱了皱眉。
「不是真的带路，就是给物资、钥匙和物资的时候趁其不备，把电线连上然后逃开，里面立刻通电，出去的人，趁着他们麻痹的时间跑回来，等出去的人进来以后，我们再次通电，并且把更多的丧尸引过来，剩下的，就交给丧尸。」
陈哲点点头，「行得通！不过放上电线要马上通电，能做得到吗？」
我带着陈哲走到电闸前，这个位置正好对着一个花窗，外面的情况可以看得很清楚，而且我贴的是单向膜，外面是看不到任何里面的情况。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个屋里，具备出去条件的只有你和我。其他人出去了，他们也不会信。」我望着陈哲。
「我去！」陈哲不假思索开口。
柳璃听到陈哲这么说大惊失色，又急又怕，「哥哥！你不能，这是个……」说着看向我，那意思我去，帮她把陈哲留下。
我没有理会她，「那外婆拉闸，我陪你一起去，帮你吸引注意力。」
陈哲点点头。
我和陈哲到了外面，一波走近的丧尸又被他们爆头了，但是现在发动机开了，轰鸣声应该会让西面山上的丧尸也全部过来，而现在油罐车司机一行和西面山上隔着我们的房子，他们一时之间看不到西边的丧尸，这有利于我们。
我和陈哲照我们排演好的朝油罐车司机开口。
油罐车司机不信，陈哲开口：「我和你们一起去啊，我带路！你想，你们这么打下去，一会儿吸引来一波丧尸，这么消耗下去，你们弹药耗损很大的，陈哲指着满地的弹壳。而且你看，声音越密集，远处丧尸越来越多，与其在这里打消耗战的打下去，不如开车去看看嘛，武汉不远，200 公里。我和你们一起去，就是发现我骗了你，到时候你杀我，再来攻这里都不迟啊！」
油罐车司机这会儿估计也被一波一波来的丧尸弄得很疲累，尤其是一个绿衣看起来年纪很轻的小伙，已经开始动摇，「哥，我觉得可以去看看，这个地方，攻下了，也破了，有个新的不好吗？」
油罐车司机看着陈哲手上的钥匙，咬着牙还是不松口。
绿衣服旁边的灰衣服也开始动摇，「奎子，去看看也行，你看这丧尸一波一波的打不尽，端一上午枪也累了，我们什么时候这么打过？找这样的地方不也就是想找一个晚上能睡安稳觉的地方，这里打烂了，以后也不好睡觉，找个新的吧！」
油罐车司机终于松口：「你带我们找到了，我们还管你吗？」
「你们有良心就把车给我，我自己开回来，没良心，要就地杀了我，我也没办法。反正我的命在你们手里。」
油罐车司机笑了一笑，似乎很享受这种手握别人命的感觉，然后，他看我一眼，「我信妹妹一回，可惜啊，妹妹，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要是以后后悔了，可以来找我，但是到时候我可能已经先找别的皇后了，我可以让你当贵妃。」
我不做声，陈哲很担心。
陈哲要出去的时候，我大喊一声，这也是我们之前商量好的，目的是在实物的箱子里带上电线。
「等一下！他要是一个人回来，路上可能没东西吃了，我们家还有点东西，我看你们车上东西也不多我给你们都带一点行吗？」说完我征求的是油罐车司机的意见。
油罐车司机笑了一笑，「东西不用多带，带妹妹你就行。」
我瞪了他一眼，看着他那几个手酸，不停活动肩膀的同伙开口：「要不你们再攻一阵，双方都耗着。」
油罐车司机没想到我还会突然钢，他愣了一下，赶紧挥挥手让我走，显然，他自己也很累。
「五分钟，我给你们都拿点好吃。」
我要拖点时间，西边山上的丧尸还没走到。
我拉着陈哲进屋，找了一件上上下下包得非常严实的羽绒服，脖子上面也给他围了很厚的围脖，准备了一个大头盔，手上带了一双羽绒手套。
柳璃在旁边看着我给陈哲收拾，一直欲言又止。
我没有管她，用心包好陈哲，陈哲眼睛里很动容，他一秒也没有看柳璃。
终于收拾完，我拥抱了一下陈哲，好像他会一去不复返一样，「陈哲，注意安全！」
陈哲拍了拍我的背，看了一下旁边的柳璃。
我这才意识到我有点事态，柳璃暗戳戳挤了我一下，「哥哥，你一定要安全回来。」
临别她取下陈哲的头盔，送了一个吻。
我和陈哲拿着装好电线的盒子一起出门，刚刚从西边看，丧尸很近了。
这边还需要一些更大的声音，或者，血腥味。
陈哲戴头盔出来，油罐车司机有点警惕，一直拿枪指着他。
陈哲对他们招招手开口：「车子开近一点，我怕丧尸，再说我还要回来，到时候没人保我。」
油罐车司机一听是陈哲的声音，稍微放下警惕，陈哲的这几声喊，把西边的大群丧尸吸引了过来，油罐车司机几个人看到突然一大群丧尸从屋后面出来了，纷纷端起枪，口吐芬芳。
「李子，开近点，让他上来。」油罐车司机一边爆丧尸，一边让开车的同伙近一点。
我在里面帮陈哲一层层打开门，又一层层关上门，终于陈哲带着东西出去了。
陈哲走到车门边假意要上车，让油罐车司机把门打开，油罐车司机打开门，陈哲的东西却掉了，油罐车司机气得无语，但是却要解决围上来的丧尸，顾不上关门。
这时候陈哲把一块石头抵在司机的车门上，然后自己跑到车头，把两个钩子的电线各勾在车头和电网上。
看见陈哲完成，我朝着陈哲的方向用力大叫了一声。
油罐车司机听见我的叫声，发现陈哲去了车头，他准备把门关小一点，叫陈哲快上车，因为丧尸越来越多了，但是他却发现，他的门下面被塞了一个石头，油罐车司机突然意识到什么，瞬间大怒，给了陈哲一枪。
我看着陈哲在我面前中枪，举起手，示意外婆拉闸。
外婆拉闸。
通电！
瞬间，我看见大卡车上的四个人突然之间直挺挺倒下，然后扑过来的丧尸也跟着倒下。
我还看见，陈哲，也倒下了，倒下之前，他摘掉头盔，对我，释然一笑。
我看着他的笑，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别过头，示意外婆断电。
电断掉以后，大货车倒下的四个人，被围过来的丧尸淹没，丧尸淹没的同样还有陈哲。
我回屋里，把陈哲变成丧尸的消息告诉柳璃，柳璃跑出门，看着门外被咬得几乎残破的陈哲，绝望地大喊。
柳璃的羊水破了。
我看着她身下和羊水一起流出来的血水，看着外面突然兴奋的丧尸，有一瞬释然，我好像一直等的就是这一刻……
「妮妮，帮我准备手术的东西。」
被外婆提醒，我才回神，懵懵懂懂跟在外婆身后，听她指挥外公烧水，安排我准备东西帮柳璃接生。
柳璃一直在哀嚎，很痛苦又很绝望，处于一种崩溃的边缘。
外婆一直安抚她。
「柳璃，没事。」
「柳璃不太好，孩子胎位不正。」
「柳璃，外婆没作过剖腹产手术，但是外婆做了几千台外科手术，你信外婆吗？」
「柳璃……」
「柳璃……」
「柳璃……」
在外婆一遍遍的呼喊中柳璃终于清醒。
「外婆，保这个孩子，保他。」
「外婆我是不是醒不来了，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孩子好吗？」
「胡楠，我求你……」
我点点头，柳璃也点点头，喝了外婆给她的全麻药。
我囤东西的时候药物方面都是外婆想的办法，我不知道外婆的麻药从哪里得到的，她说，她是医生，给家里其他的病人备着的，现在柳璃用上了。
柳璃还是醒了，孩子没事，她也没事。
不过二个多月年以后，柳璃还是病了，破伤风，外婆当时手术的工具不全，缝合的针都是我帮她找的家里的缝衣针弄弯了替代的。
柳璃病了以后，越来越瘦，两个月的时间，她几乎是形容枯槁，她开始，显出病入膏肓的样子了。
这天她突然要求我陪她睡。
我坐在床边，她精神看起来比以前都好。
「胡楠，你喜欢年年对不对？」
柳璃的孩子叫年年，算是小年生的，就叫这个名字。
我点点头。
「你会对她好吧？」
我也点点头。
柳璃用她很枯瘦的手拉起我的手。
「我告诉你一件事，妞妞出去那天，那个第二道门就是我开的，我其实动过心思害你们，我想你们死了，房子就归我和陈哲了。但是，你知道吗？等妞妞要摸那个孩子的时候，年年突然踢了我一下，我一下子就醒了。然后我就拉住妞妞。年年和妞妞是有缘分的啊！」
我没搭话，也没抽出自己的手。
「胡楠，对不起。」
「胡楠，谢谢你。我好羡慕你有这么好的外婆。」
「胡楠，我可能快死了。」
柳璃不停的说，也不管我听不听，她好像就只想找我说说话。
我也坐上床，在她身边躺下，然后，拿出一个录音机，播放录音。
「哥哥，我们现在这么住着就是低人一等，你看那，你前妻对你的态度……」
「她是你前妻！」
「哥哥，以后我也可以给你生孩子啊！」
「以后我们一家人生活在这么一个世外桃源不好吗？只要你想，我可以给你生很多的孩子啊！」
「现在我们吃的也没有，如果有一天他们不给我们东西了呢？」
「住这么多人，就这点地，这点资源，够分吗？而且有他们在，我们就会永远这样低人一等，你看，你前妻看你，在她眼里你永远是个背叛者，你看不出来她根本在看不起你吗？」
「你想一辈子，以后我们的孩子都在这里低人一等吗？」
「也不能着急。生孩子是鬼门关，你不会接生，太危险，我需要外婆帮我接生，在她帮我接生之前，我们只能取得他们的信任，等到我的孩子生完，我们就动手，丢出去，或者……」
「我动不了手。胡楠是我前妻，妞妞是我的亲生女儿！」
「亲生女儿？哥哥，这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一直想要一个儿子，妞妞是你的女儿，这才是你的儿子啊！我找医生查了，是男孩！」
「留下她，你伤害她的妈妈，她长大了你不怕她报复我们吗？」
「那时候我们可老了，我们的孩子还没有长大，哥哥，你摸摸他，你就没有为他想过吗？」
「哥哥，你还有犹豫到什么时候，这是末世，杀人是不犯法的！」
「大不了，到时我动手，你帮我，几刀子的事！」
「哥哥，你想好了，我就要实行计划了！」
「好！」
柳璃形容枯槁的身体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你，你早就知道了？」
我拍拍柳璃，让她别激动，躺下。但柳璃，却像遇见鬼一样极力躲开我。
她都快死了，还这么怕鬼。
我侧过头，看着她，在她耳朵边轻轻开口：「那个木屋里我安了一个监听器，在南面的墙上，本来是方便我监听外面丧尸的动静，末世嘛，没有网，只能用这种原始一点的手段。」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我点点头，此刻的柳璃激动平复了许多，也不躲了，安静的躺在我旁边，只是，满眼死灰。
「我知道，你救妞妞，住进我们房子里，博取信任，查看我囤的东西，计划了两个月。你先找机会问外婆要钥匙，拿到钥匙以后，你就一直在等机会，如果没有那个小丧尸，你也会设计让妞妞遇到其他险，再救她，对不对？」我看向旁边的柳璃，满目冰冷。
接受了现世，柳璃也点点头，逐渐开始平静的和我聊天，「我没想到那天，天助我也，一个小丧尸出现，我观察了他三天，才动手，那天中午，我在小丧尸手里放蝴蝶，开门引诱妞妞出去，等在那里及时救妞妞，都是我提前算好的，我提前观察了你的午睡时间，提前在那里准备了一个小时。」
「心机深沉，有计有谋。」我点点头。
「我和你比，你是在嘲笑我吗？」柳璃冷笑一下。
「那天我外婆不请你们进来，你也会变相索要进来的机会吧？」
「当然！那我问你，」我不知道她突然哪里来的奇怪胜负欲，「你既然知道我的计划，那天你在我面前那么担心妞妞，都是演给我看的？」
「不是，母亲对孩子的担忧都是天性，是真的。就像你，现在临终托孤，撒谎，拼尽全力保你这个孩子。情感不也是真的？我只是知道在外婆帮你顺利生下孩子之前，你不会明里动我们任何一个人。没有表现的那么担心而已。」
「还是表演！那那一巴掌呢？」
「故意的，很早就想打你了。」
柳璃的呼吸明显快了很多。
「早饭呢？你知道我的目的，知道我和哥哥的目的，还让我们给你们做早饭，种地？」
「知道你的目的，不妨碍我接受你，」我顿了顿，「们干的活啊！」
「你耍我！我那时候已经怀孕快八个月了，你让我给你们做了两个月的早饭！」
「没那久，三十多天。」我淡淡开口。
「三十多天，我怀孕八个多月了！」柳璃越说越激动！
我冷笑一声，「柳璃，不是我叫你做的，是你自愿的，我给过你机会，一直到小年那天我都在给你机会，但你从头到尾没有改变计划，我说过可以做邻居，但是你，和陈哲一直到我暗示那么明显都没有改变计划。那天你们在院子里的对话我听到了，我出来提醒你们，你们也从没想过改变计划。」我吸了一口，「你知道吗？那天陈哲，他在雪地里哭喊对不起外公，对不起外婆，但是他还是决定和你一起动手，那时候你们给我们定的死期，还有一个月。」
「陈哲？陈哲不会也是你？！」柳璃突然再次全身抖动，抽搐，万分激动。
「啊！」柳璃朝我扑过来，牙根冒着血，活脱脱像一个厉鬼。
我把她按回去，平静的躺下，她现在轻飘飘的，都不用花什么力气。
「是，是我。」
「怎么会？怎么会？那天我明明差点叫住他了，你是怎么让他同意主动出去的？」柳璃又开始呜咽，无助又绝望的样子。
「其实，这就是学你啊！我知道陈哲为什么会喜欢你，因为你依靠他，像菟丝草，我其实也可以像你这样，但是我不喜欢故意变成这样。你知道我怎么做的吗？那天我从那伙人出现一开始，就拼命保护他，但是又从始至终依靠他，让他在我身上也找到在你身上的那种依靠感，我了解陈哲，前一天晚上他其实心里有愧疚，那就利用他的愧疚啊！我只是没想到时间那么巧，前一天，他的愧疚在巅峰，后一天这愧疚就用上了。」
「那天从头到尾你都是在引诱他去送死！」柳璃痛心疾首。
「你帮他穿衣服，表现得不舍，都是为了亲手送他去死，胡楠，你好狠的心！」
柳璃竟然吐了一口血，看来她还是真爱陈哲。
我笑了一下，「我狠心？我不狠心现在我们一家四口应该是院子里的四个坟堆吧，或者干脆是你们的化肥？」
「但是你不能利用他对你的愧疚让他出意外啊！」
「你觉得那是意外？」我看了一眼柳璃，平静地开口「你说错了，那个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你是说那些人也是你的……」柳璃的眼珠子布满血丝，几乎都要蹦出来，现在的她更像一个女厉鬼，但是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连扑过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们是我的刀，借刀杀人的刀。」
「你的刀？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们计划，还需要借刀杀人吗？」
我望着屋顶淡淡开口：「当然，你给我们的最后期限是你生完孩子以后，要先下手为强，那就只能在你生孩子之前，但是如果，我在你生孩子之前，就在里面弄死陈哲，你还会心甘情愿生孩子吗？」
柳璃没有开口，但是气不顺地激动咳了几声。
「我就是要这个孩子啊！」我侧头看着像厉鬼一样瞪着我的柳璃，微微一笑，「再有，我不想亲自动手，你说杀人不就是几刀的事，但是哪有那么容易？你都没杀过鸡，你知道吗？杀鸡都不容易，更何况是人？杀人，不容易的。我不想亲自动手，也不太会。」我侧回头，「我也不想妞妞知道我杀死她爸爸，留下阴影，她六岁了，现在都懂，就是现在想不明白，以后也会懂，她不会原谅我。所以我最好的办法就是借一把锋利的刀，如果借到我想要的那把，就是一箭双雕。借不到想要的，应该只能我亲自动手了。」
「你说那伙人是你找的？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在小年后一天会来呢？」
我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这个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只是借刀，刀什么时候来，我没法控制，」我看了一眼柳璃，语气有点小得意，「你知道我借这把刀用了多久？又是怎么借来的吗？」我翻了个身，侧身对着柳璃，「知道你的计划以后，我每天晚上都会把带着鸡血或者生肉块，或者其他血迹的求救布条扔出去，让丧尸做传信桶，我这样，扔了三个月他们终于发现了。」
「你就不怕来的是别人？你想要的刀发现不了？」柳璃不削。
「我想要的刀发现不了，这件事我确实担心过，但是来的是别人这件事，我倒是没怎么担心过。我发出去的是加密求救信号。」我语气继续得意，柳璃的牙根，咬出血，「那个布条上我写了我邻居家的地址，性别，女，年纪，23，腿脚微微不方便，所剩物资不多。地址我用的是我们这里改名之前的地名，只有这附近住了很多年的人才知道。我要的刀恰好知道，他那天给我送油的时候，一开始找不到，后来我说了改名之前的地名，他才知道的，并且很快就找到了。」我按下恢复了一些力气又要扑过来的柳璃，「对了，你和陈哲来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注意了没有，这个地方比较偏，其实挺难找，没有导航，在满地丧尸的世界，基本上找不到。所以，不会是别人啊！最后，我知道他好色，性别女，年纪 23，所剩物资不多，腿脚微微不方便，正常这样的身份，在末世生存不占优势，一般人看到会放弃营救，除非，别有用心的人，这个地址，和我们家一个号码之差，他来给我送过油，见过我的酒吧，只要他看到这个地址就应该能再想起来我酒吧的样子，毕竟非常特别。末世，有这样一个堡垒，你不想要吗？他们就是为了那个 23 岁的女性，也会为了我们的堡垒来的。结果也证明了，他们就是奔着堡垒来的。我邻居家早就没人了。」
柳璃再次被我按住，脸上的脸色已经由激动到震惊，到现在听完已经有一丝丝钦佩了。
「你找了一把这么锋利的刀，损失了防弹玻璃墙，不后悔吗？当初你就没想过这把刀会割伤自己？」她干脆也不挣扎，面如死灰。
我笑了一下，「当然不后悔，我借刀杀人的这把刀，本来也是我的目标啊！现在我一箭双雕，损失一面墙，其实都不是一面墙，是 14 片防弹玻璃，我家里备用了 15 片，以后我和外公慢慢想办装上就行了，这个代价我觉得值得。而且他送了很多枪过来，这不比防弹玻璃差啊！」
「刀也是你的目标？你和那把刀还有仇？」柳璃冷笑一下。
「是啊！」我咬咬牙，「那个领头的人，卖我油的司机，是个强奸犯，多年以前和他车上的另外一个人准备强奸我，我妈让我跑，我找到人救她的时候，我妈已经……他们判了 5 年，但是这 12 年我妈都躲在美国，和我舅舅在一起，不敢再回来了，那天我看见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但是他认不出我来了。」我冷笑了一下，「我加了他的微信，最后能收到朋友圈的时候，收到的一条朋友圈是，他找到枪了。知道他有枪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我的刀了。」
柳璃侧过身，脸上少有的平静，好像真心求教一般，「你刚才也说了，你不确定时间，如果你的刀，在我生了之后才来呢？」
「那我就只有亲自动手解决你们，再解决他。」我盯着她，一字一顿开口。
柳璃突然又激动起来，她现在肺里面应该有血，又咳血了。
「胡楠，我姑且认为你有能力解决我和陈哲，但是他们有枪，你没有陈哲帮你出去挂电线了？你怎么解决他们？让你外公去？」
「当然不是，这种情况我早就计划到了，我敢引他们来，自然就是想到了办法对付他们，其实啊，」我笑了一下，「防弹玻璃都还是因为陈哲在损失的，没有陈哲在，我可能不用牺牲防弹玻璃就解决他们了。」
柳璃疑惑，「怎么做？」
「你想听？」我突然似笑非笑看着柳璃，她脸色一变。
我不等她开口，我马上开口：「比如，把没有反抗能力的你，扒掉衣服放在外面吸引他们过来看啊，不穿衣服的美女，当然是要趴在网笼，我的网笼上的电，有 380v。」
「你！」
「你自己要问的。你还有问题吗？」
柳璃猛咳了好几声，血都差点溅到我，我从床上起身。
柳璃见我要走，又咳了好一阵。
「我认输了，胡楠，你会把我的孩子带大吗？」
「会，」我没有回头，「不过我不会告诉她你是她妈妈。」
柳璃叹息一口气躺会床上，「可以。」
我又笑了一下，「我还会告诉她，她有个姐姐，她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守护姐姐。为了姐姐必须牺牲一切。就是她的命，也是。她这一生一世啊，存在的就是因为姐姐，如果以后姐姐不在了，她也要立马，陪姐姐去死。」
「柳璃，你安息吧！」我站起身，转身离开。
「胡楠！」
我走到门外，又下雪了，今年冬天，好长，但是远处山上的树好像有绿的新芽了，春天好像也不想远了。
那一夜，柳璃没再醒。
我实施的计划，从来没有告诉外公和外婆，但是我感觉外婆，她应该是知道，因为，前几天，我在她床头看见了未开封的缝合用的手术针，但是外婆还是接受了我给她的一根长了锈的，不好用的缝衣针。
如果不是外婆配合给了那几次钥匙，也不会让柳璃那么轻易对我们放松警惕了。
其实，柳璃来的第一天我就看上了她的孩子，之前建好堡垒的时候，我最担心的就是妞妞以后要一个人面对世界。末世的堡垒里，她就是养个小奴隶，也比自己一个人强。
结果后来，柳璃和陈哲带来一个孩子，看到他们孩子的那一刻我其实是想马上开门的，但是，我必须给他们恨我的机会，因为，我只想要那个孩子啊！备案号:YX1119oKqr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