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闺蜜在山中温泉民宿度假，当我们换好衣服准备进入汤池的时候，却发现原本清澈的温泉水变成了血红色……
我和闺蜜吓得尖叫着逃跑，可她转头却扎进了我男朋友的怀里。
1
民宿大厅，闺蜜哭得梨花带雨，直接扑进了我男朋友李牧的怀里。
「小柔这是怎么了？」李牧眉心疼得眉心都跳了两下，看见脸色惨白的我，微微顿了顿，还是推开了曾柔。
「楚楚……」
李牧刚走了半步，曾柔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死人了死人了！李牧你要保护我，我害怕！」
李牧顾不得我，急忙安抚曾柔。
「什么！死人了！」在大厅里的人们都被惊动，老板更是刷地起身。
「在哪里？」老板向我问道，毕竟曾柔哭得不能自理，我虽然吓得不轻，但跟她一比，算是个能说话的人。
「我们院子里的温泉，水红了，里面有个圆滚滚的像是人头的东西。」我颤声说道。
「去看看。」老板带着众人大步朝我们的院子走过去。
我看向李牧，他正在安慰怀里的曾柔，曾柔抽抽搭搭的样子，着实是楚楚可怜。
李牧察觉到我的目光，急忙抬头，手忙脚乱地扶着曾柔站好，正准备再次走向我，曾柔惨叫着跌倒在地，他又急忙扶她去了。
还肉麻地叫：「柔柔。」
我负气地转身，跟上大家去了我们的院子。
院子里的灯被全部打开。
温泉池里鲜红的颜色格外刺眼，那个黑漆漆的东西依旧在翻滚。
老板壮着胆子用网兜把东西捞了上来，大家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假的人头！
「谁这么过分，竟然把这东西扔进池子里！」老板骂骂咧咧地检查，发现里面还有一盒红色的颜料。
哪里有死人！
分明是恶作剧！
「老板，你们这里的治安也太差了！」我这会儿也缓和了情绪，气鼓鼓地说，连带着对李牧和曾柔的怒火也一起宣泄了出来。
「这……真是抱歉抱歉，我给你们升级一下院子。」老板立刻赔笑说道，毕竟温泉池出了事，他得负责。
「我要一个单人房。」我咬咬牙说道。
老板急忙点头：「您放心，给您 VIP 房。」
我利落地收拾了行李，跟着老板一起去了 VIP 房。
看热闹的人们也散了，大家的兴致并没有受到影响，年轻人嘛，爱刺激，又不是真死了人，就算是真死了，那也算是人生的一场特殊经历了。
李牧和曾柔知道是恶作剧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曾柔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接。
李牧也给我打了电话，我挂断拉黑一条龙。
什么东西，贱男渣女。
最后，李牧问了民宿老板才知道了我的新房间，和曾柔一起找了过来。
「楚楚你开门，曾柔吓坏了我才安慰她。你怎么这么无理取闹！」李牧站在门口敲门，不满地说道。
他一直以为我是温柔懂事的，毕竟之前他跟曾柔也没少勾勾搭搭，我从来没说过什么。
「就是啊，楚楚，咱们这么多年朋友，你怎么连我都怀疑，我只是太害怕了没控制住才会抱李牧的。」曾柔委委屈屈地附和。
好像他们两个才是受害者。
这两个混账东西，老虎不发威真把我当成是 Hello Kitty 了！
2
「你们还要不要点碧莲，一个我男朋友一个我闺蜜，曾柔，只有你一个人害怕吗？我就不怕？李牧是我男朋友你还抱他，你特么脑子里有坑！李牧你也是贱，既然你选了她，我祝你们表子配狗天长地久！滚！」我没开门，站在门口恶狠狠地骂道。
民宿的隔音不好，我这么大声喊话，周围的住客都打开门看热闹。
李牧和曾柔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围观注视，他们骂骂咧咧地走了，老板也给曾柔重新安排了住处，曾柔说自己还是害怕，于是，她跟李牧住进了一间房。
很快，我收到了曾柔的微信，是张照片。
照片里，李牧正在温柔地帮她削苹果，一个字都没有却满满的都是挑衅，像是在说：陈楚你看，你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是我的舔狗。
我立刻截图保存了照片，接着嚎啕大哭：「你们太过分了，太欺负人了！呜呜……」
我哭得伤心欲绝，声音洪亮。
扰民行为持续了十五分钟，老板敲响了我的门。
我顶着红肿的眼睛开门。
「陈小姐，那个，我请你吃个宵夜，去大厅跟年轻人一起说说话，谁还不遇到几个人渣啊？」老板安慰道，毕竟，我在他的民宿，先是被惊吓，接着男朋友被抢，真真是倒霉到家。
「好吧。」我勉强同意，跟着老板一起去了大厅。
大厅里有几个年轻人。
他们看见我，眼神中都满是同情。
老板给我做了一碗面，又送了一本书给我，我就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面，就打开书打发时间，旁边的一对小情侣和他们的同伴一直在打牌，另外一桌的几个人在聊天。
热热闹闹。
十二点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喊醒了我，他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样子像是眸子里藏了星星一般。
「你，有事？」我问道。
「你睡着了，姐姐，我送你回房间睡吧，我住在你隔壁。我叫郑晓。」郑晓微笑着说道。
长得好看又爱笑的人，最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我点点头，跟他一起往回走。
我刚用房卡打开房门，郑晓开口：「姐姐，晚安，我是一个人，你也一个人的话明天一起玩吧。」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毕竟现在我的男朋友跟闺蜜跑了，我钓个小鲜肉也无可厚非。
「明天见。」
我回到房间关好门，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很快躺在床上睡着，我睡得异常安稳，这是我十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我六点半起床，刚出门就遇见了郑晓，我们相互打了招呼后，一起去餐厅吃早饭。
大家起来了，温泉民宿旁边有座灵泉山，山上有很多野温泉，风景极其优美，来这里的人都会上山，所以起早。
原本我和李牧、曾柔也约了一起，但现在……
「姐姐，我陪你，就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了。」郑晓把餐盘放在我面前。
我回神，苦涩一笑，吃了早饭。
到我们离开温泉民宿，都没有看见李牧和曾柔。
黄昏时分，我和郑晓一起回到民宿，郑晓幽默又健谈，这一天下来，我的心情明媚了许多。
只是，民宿拉起了警戒线，好几辆警车停在门口。
看见我，老板急忙上前：「是她，就是她！」
3
我心里吓得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郑晓伸手扶住我。
「老板，这是怎么了？」郑晓拍了拍我的肩，略带安抚。
我稳住心神，也看向老板，和他身后的几位穿着制服的警察。
「你就是陈楚？」为首的警察向我问道。
我点点头，紧张地询问：「我怎么了吗？」
「你和李牧、曾柔是什么关系？」警察问道。
我脸色微微变了变，低声答道：「之前曾柔是我闺蜜，李牧是我男朋友，昨天晚上有人恶作剧，后来，他们两个……我就和他们断交了。」
「他们两个怎么了？」警察追问道，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势。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何况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抿唇愤愤道：「他们两个勾搭在一起，我就跟男朋友分手，跟绿茶绝交，如果是他们的事不用找我，我跟他们没关系！」
警察见我一脸怒意，显然有些意外，轻咳了两声：「他们死了。」
「死了才好！」我话冲口而出，接着愣住，「你说、说什么？」
「他们两个被人用匕首刺死在了客房里，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警察看着我说道，那样子像是在审视一个犯人。
我咽了咽口水：「这，你，你不会是怀疑我吧，我是恨他们，但是我没杀人，我跟他们吵完架，曾柔还发了照片挑衅，我气哭了好久，后来老板就叫我出去，很多人都看见了。」
「我们会核实，什么照片，给我看看。」警察说道。
我急忙拿出手机递给警察，警察检查了一下我的微信，确定好时间，把手机还给了我：「你先回房间休息，暂时不要离开，我们核实好你的不在场证明，会通知你。」
我点点头：「那他们俩……」
「被害人尸体已经被运回警局了。」警察答道，「你能联系到他们家里人的话，帮忙通知一下。」
我点点头，我和曾柔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两家是邻居，她妈妈的电话我是有的，而李牧是我的男朋友，我见过他的母亲，电话也有。
我回到房间哭着给曾柔妈妈和李牧妈妈打了电话，通知他们去警局。
挂断电话后，我呆呆地坐在床上，好一会，无声地笑了起来。
渣男前男友和绿茶闺蜜一起见阎王，呵，说起来像是做梦一样，如果是别人，即使绿了我，我也不至于希望他们死，但曾柔和李牧不同。
他们就是死一万次，我也能笑一万次。
我恨不得把他们抽筋扒皮。
曾柔妈妈是个标准的大美人，总是扭着她纤细的腰肢牵着曾柔招摇过市，惹得许多男人回头张望。
但我爸除外，他满心满眼都只有我妈一个人，我们的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家庭和睦幸福，这种简单的温暖一直持续到我爸出车祸那天……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我的回忆，我起身开门，没有擦眼角的泪痕。
郑晓和我们刚刚见到的警察一起站在门口。
「陈小姐，我们已经确定了你的不在场证明，你可以自行离开。如果有需要帮助的，我们会再联系你。」警察说道。
「谢谢。」我应声，警察离开。
4
「我开车来的，送你回家。」郑晓说道。
我唇角动了动，刚想拒绝。
「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姐姐别拒绝我。」郑晓说着把手里的温牛奶塞进我手里，不等我拒绝直接进门帮我收拾东西。
我掌心温暖，心里也克制不住地浮上一抹暖意：「谢谢。」
郑晓拎着我的箱子，转身向我展颜一笑，青春洋溢又亲切。
我也跟着笑笑，在我最狼狈的时候遇见天使一样的他，不知道是救赎还是……更深的黑暗。
两个小时后，车子到了我家楼下。
「我送你上去，姐姐。」郑晓帮我拎着行李，我们前后走在狭窄的楼道里，都没有说话，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的让人觉得呼吸压抑。
刚到我家门口，我伸手掏钥匙的功夫，一个身材健硕的女人扑了过来，抬手对着我就是一巴掌，我吓傻了，躲都忘记了。
女人的手腕被郑晓一把扣住，他厉声呵斥：「你干什么！」
「陈楚你这个贱人，你竟然背着我儿子勾搭别别的男人，一定是你们杀了他！」李牧的妈妈赵兰花指着我扯着嗓子咒骂道。
我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明明是你们三个人一起出去，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活着回来，我们小柔也没回来！」曾柔的妈妈王美丽也跑出来质问道，她可能是哭得太久，加上年纪大现在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苍老。
「我没有，我……」我看着两个刚刚失去孩子的母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比较好。
「我打死你！」赵兰花和王美丽都向我扑过来。
周围的邻居也指指点点，我父母去世后一直一个人生活，他们可怜我，但也看不起我，觉得没有爹妈的孩子怎么都不可能比有爹妈的孩子长得好。
郑晓将我牢牢地护在身后。
「你们不要乱来，我会报警的。」郑晓大声说道，他个子高，站在我面前像是一堵墙一样，隔断了外面的谩骂声。
「报警？警察也不会管你们这种奸夫淫妇！」
「就是，小伙子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非要做小白脸！没出息的东西。」
赵兰花和王美丽对着郑晓满嘴喷粪。
我终于忍无可忍，大吼道：「你们都给我闭嘴！是曾柔和李牧勾搭在一起，他们两个是睡在一个房间的！到底是谁连累谁被杀我不知道，但是警方已经证实了与我无关，你们再骚扰我，我就报警了！」
我打开门，拉着郑晓进门，咣当关上门。
赵兰花和王美丽都愣住了，空气诡异的静止了数十秒后，两个互相看了看，像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扑向彼此。
「都是你那个混账儿子连累了我女儿！」
「胡说，一定是你那个下贱的女儿勾引了我儿子，连自己闺蜜的男人都抢，不知道饥渴成什么样子！」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女朋友的闺蜜都不放过，你儿子也不是什么好鸟。」
「你女儿害死我儿子，你还敢骂我，我打死你！」
「是你儿子害死我女儿……」
两个中年妇女疯狂互撕，战斗力席卷整层楼，楼道里的鞋柜纸箱子被撞得东倒西歪，发出各种响声。
最后，以警察到来把二人带走终了……
5
我站在门口，一直到外面的喧闹声消失，才轻轻吐了一口气，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姐姐，别哭，我给你弄点吃的吧。」郑晓上前，轻轻地帮我擦了擦眼泪，双手扶着我的肩膀，把我推进了卧室，「姐姐洗个澡放松一下，很快就好。」
我看着他，我们四目相对了几秒钟，我点点头。
郑晓看着我，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对，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但我已经关上了门。
我，看出了郑晓的身份。
只是我现在太孤单了，即使他是有目的地靠近我，我也愿意暂时取暖，即便是饮鸩止渴。
一个小时后，我换了身家居服走出了房间，郑晓已经煮好了粥，又用家里的青菜拌了两个小菜，摆在桌子上。
水气氤氲，莫名有种烟火气缭绕的感觉。
从我父母过世后，我再没有过这种感觉。
「姐姐，过来吃饭。」郑晓上前，伸手牵着我的手，眼睛看着我，温柔缱绻，像是……深情款款。
我笑笑，没有甩开他的手，也没有说任何破坏氛围的话，和他一起坐在餐桌前。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势越来越大。
郑晓洗了碗，开口问道：「姐姐，外面雨这么大，我能不能在你家沙发上住一晚？」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住我爸妈的房间，他们去世了。」我站在他身后淡声说道，说话的姿态看起来像是一个看客。
好像很温和，其实眼底完全没有感情。
郑晓微微迟疑了一下，笑着应声。
夜深了。
我站在卧室的窗前，眸光悠远，我家的格局比较特殊，不是正南正北的房子，所以站在我的窗前能看到客房的窗户。
灯已经关了，却能看到手电微弱的光。
我站了一个小时，手电的光才消失。
郑晓，并不是一个猎艳的小奶狗，他是警察。
想把我绳之以法的警察……
6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的时候，郑晓已经准备好了早饭。
我洗漱好，他已经剥好了鸡蛋放在我的碟子里，我看着他，他仰头对我笑：「姐姐，你看外面竟然有彩虹，我还是第一次在早上看到彩虹。」
我歪头看了一眼，那道彩虹悠哉地挂在天边，美丽极了。
我笑笑，跟他一起吃了早饭。
郑晓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安静地听着，吃完早饭，郑晓主动地收拾好了餐桌和厨房，也到了他没有任何理由留下来的时候。
他忽然牵着我的手：「姐姐，我有点不想走。」
我抬头脸微红，成年人之间的某些念头，只需要一句似是而非的暗示，彼此都懂，我伸手勾住了郑晓的脖子。
他脸腾地红了个遍。
「姐姐。」
我踮起脚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我需要点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如果我能走出来，我会找你，郑晓。」
郑晓用力收紧了怀抱，将我拥进了怀里。
「姐姐，我等你。」
我笑笑，看着他拎着自己的包仓皇地往外走，临出门前，他小声说道：「姐姐，刚刚是我的初吻。」
我一怔，轻笑出声。
房间里空荡荡地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关好了房门，走到窗前，看见郑晓急匆匆地上了车，他下意识地往我的房间看过来，我向他挥挥手，他笑得很灿烂，然后依依不舍地开车离开。
我目送他离开，把耳机挂在了耳朵上，很快，里面传来了郑晓的声音。
「老大，我确定这些事情跟陈楚没关系，她家里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李牧和曾柔出事的时候，我亲眼看到她在大厅。」
「郑晓，周科和季萍死的时候，她也在场。」
「老大，不能只是她刚好倒霉遇到死人就说她有问题吧。」
「郑晓，你现在马上给我回来！」
电话被挂断，我听到郑晓气鼓鼓地嘀咕，他在为我抱不平，傻孩子，不过刚认识、不过不走心地亲了他一口，他就傻乎乎地为我顶撞上司。
我坐在沙发上，将耳机丢在茶几上，深吸了一口气，已经走到这一步，容不得我后退。
当然，我也不会退！
能走到今天，一切如我所愿。
黄昏时分，我的房门被敲响。
我起身打开门，王美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地站在门前看着我：「给我做点吃的。」
我侧身让她进门。
从我父母去世后，王美丽就自诩为中国好邻居，每天都到我家里来「帮忙」，美其名曰让我学会独立生活。
其实是帮她洗衣服做饭，给曾柔补习。
呵，我不傻。
父母去世的时候，我已经什么都懂了，我愿意听她的话，成为她手中的提线木偶，自然是有我的目的。起初是为了有人陪我，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我害怕一个人呆着，所以即使明知道王美丽和曾柔欺负我，我也愿意。
后来，是我发现了父亲死亡的真相。我才一直隐忍。
杀人，其实不难。
就像王美丽，她只是使用了一些小手段，她在我爸爸的保温杯里放了安眠药，导致他开车的时候意识不清，最后出了车祸，去世。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我爸爸疲劳架势导致车祸，孤儿寡母的我们也自然想不到尸检，爸爸被匆匆火化，入土为安。
而我妈妈，伤心欲绝的时候，被一个熊孩子推下了楼梯，连带着她肚子里的弟弟一起离开了我。
所以，作为女儿和姐姐，我必须帮他们报仇！而且，我要将我的痛苦加倍地还给他们！
7
人生来是恶还是善？
我觉得是恶，都是自私自利的开始，然后，百般肮脏的死去。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丑陋无比的王美丽。
「阿姨，安眠药的感觉好吗？」我问道。
王美丽脸上猛地浮现出惊恐的神色，只是一瞬，她还是疲惫地睡去。
我扯着她的腿把她拖进了我家的储物室，储物室在我的卧室里面，所以，只要郑晓不进入我的房间，他什么都发现不了。
我将王美丽的衣服扒了下来，赤裸裸地绑在操作台上。
一直没有说我的职业，我是一名医生。
之前警察提到的周科和季萍，就是我的同事。
选择学医，因为我要报仇，需要很多相关的知识和能够接触到药品的机会。另外，我想尽可能多地救人，即使已经沦为了恶魔，我也想保留一份善念，算是我漆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光。
尽管我知道善也不能掩盖恶。
手机响起，电话是郑晓打来的，他约我吃晚饭。
我欣然答应赴约。
为了防止王美丽提前醒过来，我给她注射了一管药物。我精心为她调配的，即使她醒过来，全身也会瘫痪，不能动不能说话，像是行尸走肉一样，但，她意识会无比的清晰，并且，痛觉会被扩大数倍。
我关好了储物室的门，换上了王美丽的衣服，拎着她的包，大步走出了我家，咣当重重地砸门！
邻居有探头出来看的，破旧楼房的楼道灯有些昏暗，他们只能看到王美丽的衣服，却看不清脸，接着听到王美丽的声音。
她每天在我家，录音是件非常简单的事。
「扫把星，找死！」接着全是骂骂咧咧的声音，邻居们看了两眼回去各自忙碌，王美丽毕竟是死了女儿，谁都不好说什么。
况且，被欺负的人又不是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我学着王美丽的样子晃晃悠悠地离开，离开后，在小区的角落脱下了王美丽的衣服，装在包里，又悄悄地回到了我的家里。
全程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我将王美丽的衣服丢进储物室，迅速地洗澡化了淡妆，然后出门，刚好在门口遇到了吃过饭准备去补课的邻居家弟弟。
我们打了招呼，邻居阿姨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
「楚楚，我们知道你是好孩子，但你和王美丽他们天天吵，真的扰民，不然你干脆卖了这里的房子搬走吧。」
我眼眶红得厉害，本来就委屈的神色更添了几分的凄凉：「我，我知道了。」
邻居阿姨摇摇头带着孩子离开。
我唇角勾着冷笑，看吧，没人管这整事情的是非对错，只有欺软怕硬！
8
餐厅。
郑晓看见我：「姐姐，你哭了？」
「没事。」我坐在他对面。
「到底怎么了？」郑晓问道，他定定地看着，我能感觉到他的关心。
不知道是真情实感还是我的演技又精湛了，我坐在他对面，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姐姐，别哭啊。」郑晓慌了，他急忙到我身边帮我擦眼泪。
我哭着把王美丽找上门，非让我给她做饭，我拒绝了，她骂了我后离开的事告诉了他。
郑晓心疼得不得了，他抱着我，安慰了许久我才平复了情绪，我们一起吃了点东西，他送我回家，我请他去我家喝杯茶。
我们又聊了会天。
「你等我下。」我起身。
郑晓笑笑，他靠在我家沙发上，有些疲惫地点头。
我进门，细数着时间，他很快会睡着。
我进了储物间，王美丽已经醒了，她上方的支架上我放了一个手机，手机里循环播放的是她老公出轨的视频，不同的女人，相同的是她每天睡的床。
曾柔的爸爸是个色胚，仗着长得不错的皮囊不知道骗了多少女人。
王美丽气得要死。
但是，她现在连骂人的能力都没有。
我轻声开口：「阿姨，你不是说自己是咱们这一片最美丽的女人吗？怎么叔叔不爱你呢，他晚上对你没兴趣，白天对别人可真没轻忙。」
王美丽死死地瞪着我，想要咒骂，但她的舌头动都动不了。
「你害死我爸爸，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你偿命的日子。」我戴上手套，用手术刀划破了她的手腕，鲜血瞬间涌了出来，王美丽满脸惊恐慌乱。
「对了，后面还有你女儿的视频。」我低声说道，曾柔有多少个男人，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我拍了不少。
让王美丽在悲愤屈辱以及美梦破碎中死去，一定是极其痛苦的。
她自诩完美的家庭，呵，不过是一个没有遮羞布的垃圾。
我放下手术刀，认真地洗了手，换了一件漂亮的连衣裙走了出来。
郑晓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抬头看见我，明显惊艳。
「姐姐可真好看。」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真的好看？」
「嗯。」郑晓认真地答道。
我抬头吻上他，他起初是被动，很快反客为主，我们一起跌倒在沙发上。
「姐姐……」他低低地唤我，我轻声应答，就在我们情到浓时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他的手机突兀地响起。
郑晓猛地起身：「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我红着脸没说话。
「姐姐，我家里有事我先回去，我、我明天来找你。」郑晓说完手忙脚乱地离开。
我看着他狼狈的背影，第一次开怀轻笑，今天大概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午夜十二点，我处理好了王美丽的尸体。
我学医，自然会保存尸体。
我的房间没有开灯，我知道现在外面有好几个警察在盯着我的家。
「老大，我说了，她一直跟我在一起，她不可能有时间绑架王美丽。」郑晓极力维护我。
「王美丽是在离开陈楚家之后失踪的。」
「您也说了是离开了陈楚家，她马上就出来见我了！」郑晓说道。
我放下耳机，躺在床上，我的少年，真傻……不过，我会送你一份大礼的，就算是初吻的谢礼。
9
第二天，我主动给赵兰花打了电话，告诉她李牧送了我很多值钱的东西，让她过来拿回去。
赵兰花来得很快。
「陈楚，把我儿子给你的东西全部还给我，还有钱，你一分也别想留下。」赵兰花恶狠狠地说道。
我给她倒了杯水。
赵兰花一口喝了下去，看向我的目光很是凶残。
我笑笑：「阿姨，我主动找你，就没打算留下什么，你放心。不过有一个限量版的手办被邻居家的小孩弄坏了。」
「弄坏了？赔钱！限量版一听就贵。」赵兰花立刻说道。
「可是，他只是个小孩子呀，小孩子懂什么，就是杀了人也不需要负责的，你就更别指望家长负责了，毕竟，这件事是小孩子做的。」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赵兰花愣了一下，觉得话有些耳熟，头也有些晕。
「你说的什么歪理，小孩怎么了？怎么说也得负责！」
「是吗？当年李牧把我妈妈从楼梯上推下去的时候，你不就是这么说的吗？」我看着她，缓缓地起身，压迫感十足。
赵兰花懵了，她看向我的眼神有些惶恐，同时她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
「你，你……陈楚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她声音没法拔高，肥硕的身体倒了下来。
我把她拖进了储物室。
她很重，我费了点力气才把她放在操作台上。
「阿姨，跟你吵架的王美丽在那里。」我指了指旁边的大罐子对赵兰花说道。
赵兰花吓得全身肉都在乱颤，只是她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
「是我杀了她，你儿子和她女儿也是我杀的。」我缓缓地说道，一边说一边给她注射了针剂，同样用手术刀划开了她的血管，让她听着血液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那么的……动听。
「李牧罪有应得，你也一样，本来我也想亲手把李牧爸爸送下去，但听说他瘫痪了，你死了，他会生不如死吧？」
我一边擦拭着手术刀上的血迹，一边轻笑着问道。
赵兰花死死地看着我，我看得懂她的眼神，是愤怒、是不甘、是不舍！
跟当年我妈妈死的时候一样，她也曾这样看着李牧一家人，她不想丢下年幼的女儿，不舍得自己腹中的儿子，但最后，她还是死了。
李牧后来跟我说起过他小时候的壮举，他说他只是想看看孕妇从楼梯上掉下去是不是真的会流血。
那时候我就想杀了他，和把他娇惯成那个死样子的父母！
他们都该死！
他们造成了我的悲剧！
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我只是做了一个女儿和姐姐该做的事情！
10
我站在窗前，拨通了郑晓的电话，他的车子刚到。
「姐姐，你在家里吗？我马上来找你。」郑晓焦急地说道。
我知道，他们是发现赵兰花来找我了，并且，有段时间了还没有出来。
「嗯，别急，我在家里等你，刚好有东西要送给你。」我温声说道，和平时一样的轻言细语，郑晓像是被安慰到，他松了口气。
挂断电话，他对身边的人说道：「老大，她让我上去，肯定是没事，不然不可能叫我。」
「你小心些，她太聪明也太危险了。带上武器，带好监听。」
郑晓不情不愿，最后还是服从命令的带好了所有的东西。
十分钟后，我站在门口，打开门让他进来。
「姐姐。」郑晓脸色不太好，尽管他努力的想要维持平时的那种状态，但，我还是看出了他伪装的痕迹。
「郑警官，坐下喝杯水。」我开口。
郑晓脸色骤变：「你！」
「放心，没有危险的。」我笑笑，「或者让你的领导也进来？」
郑晓坐在我对面，面色凝重。
「郑警官……」
「叫我名字吧，我还不是，我只是学生，在这边实习。」郑晓低声说道，他看着我，「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不对的？」
「最开始，你叫我姐姐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说道。
郑晓愣住，显然没想到我竟然那么快就识破了他的身份。
我倒了两杯茶，先拿起来喝了一口：「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做无把握的事，住进温泉的第一天，我就查清楚了所有人的身份。」
郑晓愣住，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坦诚。
「你是警局的生面孔，所以才会由你接近我。」
「周科和季萍是我杀的，我在他们的酒里下了药，他们偷情的时候药效发作，然后就死了。」
郑晓瞪大了眼睛，呼吸比刚刚急促了些，他拿起茶杯一口喝了下去：「你是在自首吗？」
「算是吧。」我笑笑。
「我杀了周科和季萍，因为他们在我妈妈死亡的案子上，接受贿赂，帮李牧做了伪证。
「他们是大人，是医院的医生，他们说我妈妈是自己失足摔下去的，因为想要扶住我……所以我就成了所有人口中的扫把星，害死自己的妈妈和弟弟。」
我抬头：「我亲眼看着李牧把我妈妈推下去，而我的证词却成了狡辩！我又多了一个说谎精的绰号！
「没人知道我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王美丽和曾柔拿走了我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欺负我，羞辱我，咒骂我，但也只有她们会跟我待在一起，我愿意忍受一切。直到有一天王美丽喝多了酒，她说是她在我爸爸的保温杯里放了安眠药。
「哈哈哈，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我有些癫狂地大笑：「因为，她觉得自己这么美丽，我爸爸竟然不偷偷看她，满眼都是我那个样貌平平的妈妈！所以，她觉得这种眼瞎的男人应该受到惩罚，断胳膊断腿，只是她没想到我爸妈都死了。她还说这样更好，她多了一个提款机，多了一个小丫鬟。」
「姐姐……」郑晓想安慰我。
我定定地看着他：「所以，我要报仇。
「警官。
「我从一开始选择学医，进入我妈妈之前出事的医院，一步一步都是早就计划好了，包括杀死李牧和曾柔，都是我想好的。
「我在温泉民宿的房间里播放我提前录好的嚎啕大陆的音频，窗外没有监控，我从我的房间翻到了他们的房间，曾柔和李牧吃的苹果里被我注射了安眠药，所以，他们没有任何反抗，就被我捅死了。
「我一直隐忍就是为了今天，我终于杀了王美丽，让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和邻居的女人们偷情，看着自己女儿生活糜烂，痛苦地死去。
「王美丽是罪魁祸首！
「我也杀了赵兰花，就在刚刚，让她忍受着恐惧死去。
「我知道我有罪，我愿意接受所有的惩罚。」
郑晓刷地起身。
「我带你去看看。你可以通知法医和你的同事他们都上来了。」我跟着起身，关了手机直播，我刚刚自白的时候开了直播，摄像头对着我，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周科、季萍、王美丽、曾柔、赵兰花还有李牧，他们都对我的家庭做了什么。
我带着郑晓去了储物间，他看着眼前的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
储物间里有我杀人的匕首，药物，以及两具尸体，证据确凿。
没多久，我家里来了许多警察，我走到郑晓面前，向他笑笑，最灿烂的也是我最后的笑容，我的人生早就已经溃烂。
我刚刚喝的水里有毒药，我倒下去，被郑晓抱住，我看见他哭着喊我姐姐……
我选择在这个时候死去，死在这个给了我温暖的少年怀里。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在自己干干净净的时候，遇见干干净净的爱情，过完干干净净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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