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甜甜甜的军旅文或者糙汉文(男主荷尔蒙爆棚的那种)推荐? - 知乎

有哪些甜甜甜的军旅文或者糙汉文(男主荷尔蒙爆棚的那种)推荐?

占有欲超强的糙汉将军×娇娇软软的暖床丫鬟——「怎么,这就哭了?

」他一身风尘仆仆,语气又沉又凶:「小丫头,谁给你的胆,竟然想找别的男人……」他话都没说完,她就哭得梨花带雨,那张嫩白小脸可怜又可爱。

女人哭他就头疼,尤其是这个可恨的小丫头。

她被他架到肩上,还严辞令色恐吓她:「再踢,今晚跟你没完。

」小王爷眉间浮现不耐,捏住式薇细细的手腕,他手劲儿大,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式薇纤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眼圈都晕红了,只顾着抽噎。

「不是说了等我回来么,嗯?

」他的尾音极尽缱绻,他发怒前就是这副平静的模样,敢情对她好,都喂了白眼狼了。

她竟然想跟别人好。

式薇怕极了,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她不过是再卑微不过的小奴婢,不敢妄想。

被他箍在胸前,她大气也不敢喘,用蚊蝇般的声音说:「爷饶了奴婢吧……」小王爷揽着她,下颌抵在她的额上,指头勾着她的一缕发,算起旧账。

「为什么不听话?

」她垂下眼:「爷好事将近,奴婢这样子的身份,怕是不容于日后的王妃。

」小王爷目光陡然寒冽,带着别样的目光打量她,他松开手,起了榻抿着唇穿衣。

式薇自知拂了他逆鳞。

景霆这个人,最讨厌钩心斗角、心机深沉的人。

她这么说,他必然觉得她恃宠而骄、心机叵测。

她就是希望他这样猜测她,觉得她是个麻烦,能放过她。

只是她没有料到,原来,被他厌恶,她并非能无动于衷。

心口上有些隐隐约约的发闷,不过还能克制。

小王爷背对着她忽然开口:「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若安分守己,爷不会亏待你,其他的,你不该觊觎。

」她连爬带滚跪到地上磕头。

「奴婢知错了,不该妄想。

」他把最后一颗扣子落定,掉过头,盯了她片刻,默不作声。

她当他看不出,心底有反骨,面上却能比谁都顺从。

她要是真的恃宠而骄就好,可她摆明拿恃宠而骄做幌子,想着法子离开他。

他偏偏不让她如意。

小王爷沉着脸走了。

一小王爷景霆是晋王府孙子辈里的独苗,打小金玉堆里捧养大的。

式薇是王府签契的奴才,五年一契,在老王妃面前侍奉。

契约将至时,式薇心中揣着欢喜,中秋夜跟众姊妹顽笑多喝了几杯热酒,又临时被指派去给小王爷送盅热酒。

第二日醒来,她却被小王爷拘在怀里,在他的床上,她吓得小脸煞白,浑身发颤。

是一场阴差阳错。

他误把她当作夫人送来的开脸丫头,她喝了醉酒不省人事。

这对式薇而言,是灭顶之祸。

而对小王爷来说,没什么大不了,既木已成舟,就把她留作房里人。

式薇想走,可晋王府给她的兄嫂送了些金银彩帛,她就成了小王爷的暖床丫头。

式薇是一朵浮萍,飘到哪就活到哪,没得选,也就那样过活下来。

景霆刚开了荤,又是混迹行伍之间的,折腾她总是没完没了。

每回他神清气爽,她就奄奄一息,他还总是逗她,让她求他。

「别了,爷,奴婢遭不住了……」每当这种时候,他总像打了胜仗一样快活,拿脸蹭在她颈窝里,低声发笑。

「小丫头,体质太差了,多练练就好了……」她敢怒不敢言,只能眼泪汪汪,任由他取乐。

有时候,他作弄得太狠,她就软绵绵踢他几脚,他捏住她的脚踝,教她:「喏,要对付男人,你这腿,要踢到最脆弱的地方。

」他一边说,一边演示。

她把头偏一边去,红了脸。

等级森严,尊卑有别,就算他们再亲密,她也知道,主子不可僭越。

王府里其他人都说,「式薇是个有福分的,日后该能抬做姨娘。

」当然还有人暗地里诽谤:「送酒还能送到床上去,不声不响的狗才是会咬人的狗。

」式薇有苦说不出,对流言也只能左耳进右耳出,一个小丫头的自尊心若是太强,太要脸面,那简直就活不下去的,光是一嘴巴子闲话,都能把人逼疯的。

景霆还没娶亲,她只能不停歇地喝药避孕。

药很苦,和景霆睡觉很累,式薇半点都不喜欢这样的日子。

半年过后,他要去阳城打战,临走前,又是抱着她磋磨了一夜。

他还咬着她的小耳坠子,哑着声:「乖乖等我回来,小丫头。

」她眨着迷蒙的泪眼点头,他把她拘在臂弯上,头抵着头,安静地看了一会窗上的明月,忽然问她:「小丫头,你会不会想我?

」式薇垂着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怕答错了,他又要揉捏她一顿。

他以为她这是恋恋不舍的表现,心里忽然一软,拉着她的手放在心窝,抵着她的额头闷声说:「小丫头,我挺舍不得你的。

」舍不得她?

分明就是舍不得她的身子。

她乖顺地被他圈在怀里,适当地说些乖顺的话:「爷,战场上你多小心,仔细别伤了,多惦记惦记家里人,别拿命去……」话都没编完,他的唇又覆了上来。

他出征前,她躲在门后看大家送他,他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目光往四周环顾了一圈,神情很失落,然后就骑马走了。

式薇松了一口气,只是心里空荡荡的,提不起劲儿。

二他走了,她就又回去老王妃那帮忙伺候。

式薇做事勤快,仔细,贴心,老夫人很称心如意,对她也多几分看顾。

偶然有一次,大夫人来老夫人这请安,闲聊起来:「霆儿打了胜仗,立功建业了,也该安家立室了。

」「可是有什么合适的人家?

」「童太傅家的千金,人生得灵秀,性情也温柔,和霆儿顶般配的。

」当时天将暮,式薇在一旁安静地添灯油,一时错神,直到一滴炙热滚烫的烛油灼在她细嫩的手背上,她才如梦初醒。

不知道老王妃和大夫人又说了多少茬话,却又听见她们说:「有些姑娘大了,不如就放出去,送些银两,成全她们去寻个好人家。

」式薇所有的胆魄积攒在这一时,腾地一下子跪在夫人面前,求一个出路。

老王妃和大夫人各有各的考虑。

老王妃怜惜她成全她。

大夫人以为,景霆快成亲了,把身边的姑娘都扫干净了,也好。

于是式薇出了府,回到家中,父母早就不在,只有兄嫂。

她的嫂子生怕她在家常驻,又张罗着替她寻一门亲事,好把她打发出去。

可式薇毕竟已经不是清白之身,再怎么找,也只能冲那些二婚的人家去找。

东街绸缎庄的齐掌柜是个鳏夫,有个孩子,早就属意式家这个貌美纤弱的姑娘。

没多久,就有媒人上门来谈拢。

式薇并不很愿意做别人的后娘,可是她在家多待一天,她的嫂子就摔碗砸盆打女孩子,指桑骂槐:「养了一群赔钱货,砸在家里,倒了血霉。

」式薇哥哥是个软弱的,被妻子压制得半句话也不敢反驳,也劝着式薇:「妹子,哥哥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家里多添一张嘴不碍事,只是日后你老了,哥哥照顾不了你,届时你又如何自处……」其实兄嫂说得并不公道,她在晋王府挣的钱,多半添补了这家。

只是她弱质女流一个,又不像她嫂子,一张嘴皮子市井里撒泼练出来的,她说不过嫂子。

式薇和齐掌柜相看那一天,在亭宴。

齐掌柜三十出头,比她大了十几岁,媒人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在旁煽动道:「年纪大些,懂得疼人。

」式薇莫名地想,小王爷以后年纪大些了,也会疼人吗?

她晃了晃神,想回正事来。

齐掌柜人长得中规中矩,性情也中规中矩,家境尚可。

没有很好,没有很差,就是过日子的人。

她的心底一片茫茫然,不知往后前程如何。

齐掌柜隔着帘子,依稀见着她娇柔的模子,心早就酥软了大半。

身子是顶妖娆的,可那张脸,雪白洁净,眉眼似水,是顶纯洁清雅的。

这样矛盾的相貌和身段,是难得的绝色,对这样的美人儿,就连再平凡的男人都会凭空生出一种孤勇来,愿意为她倾尽千金,上刀山下火海,只盼她回眸一笑。

齐掌柜在帘子那一头,已经生出无限柔情和憧憬。

式薇在帘子这一头,只是垂着头思索现实。

她是聪慧的人,聪慧的人并不好高骛远,总是费尽心思从不堪的境遇里,选一条最恰当、稍微平整些的道来走。

她想,做后娘总比做姨娘好,好歹是个正房,不像姨娘,见不得人。

她什么都想到,名分,性情,家庭,唯独不想一件事,她喜不喜欢。

想了也没用,她这样的人,哪敢奢求这些。

式薇正低头长长久久地想着,忽然珠帘一晃,眼帘底下出现了一双布满污泥的乌靴。

她的视线上移,就撞进虎狼一样凶狠的目光,她的心一下子怦地胡乱颤起来。

景霆回来了,景霆撞破她在相亲。

明明她理直气壮,是夫人放她出府的,他又不是她的谁。

可她就是莫名地心虚,没底气。

他一身风尘仆仆,冰冷生硬的铁甲还未褪去,一脸青色胡茬,跟地狱恶鬼般面目狰狞,眼里的红血丝发着狠,发着凶,攫住她的眼眸,语气又沉又凶:「小丫头,谁给你的胆,竟然跟别的男人……」他气得两手按住她的双臂,居高临下,铁甲透过单薄的罗衣,刮在她雪嫩的手臂上。

他每凶一句,她就觉得身上冷一分,肩膀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眼圈红了又红。

她只管垂泪,天晓得,他都还没怎么教训她。

他话都没说完,她就哭得梨花带雨,那张嫩白小脸可怜又可爱。

女人哭他就头疼,尤其是这个可恨的小丫头。

他及时把凶狠的表情刹住,忍了忍,很克制地问:「你哭什么,我又没对你做什么……」她在泪眼模糊里张眼来望他,指了指磨在她手臂上的生冷盔甲,蹙着两道细长眉,软绵绵道:「蹭得我疼……」景霆讪讪地,哑着声放开她。

就在这时,齐掌柜不明事理,从帘子后跑进来,手上抄着刀,要为即将到手的小娘子怒发冲冠。

景霆刚按捺下去的火,腾地一下,又蹿了起来。

结果,齐掌柜赔了夫人又折兵,景霆是个将,可他是个匪将,半点不讲礼仪,近似蛮荒地捍卫自己的主权,掌柜被痛殴了一顿。

如果不是式薇死命拽住,恐怕要弄出人命。

她被他架到肩上,最初还踢腿想挣脱,可她踢一下,他就抽她屁股一下,还严辞令色恐吓她:「再踢,今晚跟你没完。

」上回他说这种话,她第二天走不动路。

她把腿安分守己地垂着,不敢再踢他,只敢呜呜咽咽地抽噎,半句话也不敢说。

可他根本没打算放过她,为了惩罚她,拉着她到书房去,就在那张堆置四书五经的案台上,欺负她。

那些子曰,礼义廉耻,四书五经,被按在她的身下,他拿那些军队里的荤话欺负她:「小丫头,是爷没叫你舒服吗?

」她泪眼濛濛,胡乱摇了几下头。

他又荤言荤语:「舒服了,怎么还想野男人呢?

」他才是野男人,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是。

她蹙眉不语,被他欺负得狠了,哭声破碎。

「怎么,这就哭了?

」她受了委屈,可他也满腹愤懑。

他多想她啊,在阳城,一个军营的人喝酒后,总要去寻女人撒欢,阳城的女人很火辣、热情,兄弟们说,来了阳城,不找女人,那白瞎了。

他次次拒绝香艳的邀约,嘴上骂骂咧咧说,「一堆破事,没工夫,下回去。

」有兄弟在背后议论,「景霆,该不会不行吧?

」谁不行,那几个兄弟挨了他几拳头。

他只是比较挑剔。

家里有山珍海味,干嘛非得在外面打野味,他嫌脏。

他也不是什么能禁欲的翩翩君子,也会想她想得不行,在荒野、高山、月夜的梦里,梦见她千百回,娇滴滴、哭啼啼、软绵绵的模样。

他想她想得几乎要发疯。

凯旋而归,急不可耐想见她,结果,她在和别的男人相看。

她竟然要和别的男人好,而且还是跟一个鳏夫,就连鳏夫,她都看得上。

景霆不能忍受背叛。

他那些没说出口的挂念,都在嘲笑他。

他又恶狠狠地作弄她,欺负她。

她被欺负得又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恍恍惚惚想,他这么凶,这么蛮,就会欺负她,以后……难道对他的新娘,也这样逞凶斗恶吗?

三在书房闹过那一场以后,景霆显著地对她失去了兴趣。

他也是一个骄傲的人,他日夜兼程就为了早点回来见她,可是她跑了,还想跟别人好,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跟她好,尽管他的骄傲逼着他忍住,但在书房,她使那点小心机,他看得明明白白。

她就是故意激怒他,好叫他丢下她,她就是想跟他断了。

这次,景霆的骄傲和挫败占了上风。

可他还是没办法彻底放手,还是把她要回晋王府了。

他凶恶地对她说:「小丫头,你这辈子生是晋阳府的人,死是晋阳府的鬼。

」就算他对她失去兴趣了,他也不能够容忍她跟别人好。

他把她要回去以后,就不管了。

管事不知怎么处置她,就先让她在后院干些杂活。

她成为晋阳府的笑话。

有些人在背地里戳她脊梁骨,嚼舌根,说当初她费尽心思爬上小王爷的床,如今遭了报应,失了宠,也失了身,是个荡妇,没人要,顶下贱那种。

编排得最凶的是秀儿,秀儿对式薇是事出有因地嫉恨。

原来当初那盅酒该是她去送的,她该是景霆的开脸丫头的。

秀儿的相貌不错,常被小厮恭维,听得多了,也就真以为自己是大美人,她不止一次回想,如果不是式薇,是她,可能她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秀儿把失落的前程怪罪在式薇身上,一日又同些姐妹在散布式薇的闲话。

百灵路过听到了,气不平,跟秀儿吵了几句,吵着吵着急了眼,双方开始扯皮撕面,式薇去拉架,也掺和进去了。

姑娘们打架,扯头发,撕脸皮,长而尖利的指甲是最好的利刃,式薇干杂活,就把长指甲都绞了,吃了很大的亏,细嫩的面皮上被秀儿的指甲刮了一道又长又细的血痕。

这场女人的征伐,被王妈横扫过来的一把扫帚制止了。

打架双方谁也占不到好处,都被扣了月饷。

式薇捂着脸,拉着百灵往屋回,半道上撞见刚下值的景霆。

她们忙让出道来,侧身到边上,同他请了安,双手恭顺垂着。

景霆老远就看见式薇了,她站在哪,总是出众,走得近一些的时候,在她垂头请安前,他已经看见她脸上那道细长的血痕,头发也胡乱散着,很狼狈。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颊上淡淡扫过,手上的马鞭不自觉地攥紧,面色有些微变,过了片刻,稍缓过来,却是一言不发,走了。

百灵按着心头说:「小王爷刚才那脸色可真差,我还以为他要随手抽过来一鞭子呢。

」式薇抿嘴,不自觉道:「他凶是凶,倒是没打过女人。

」百灵狐疑地瞟了她一眼,语气有些犹豫:「你跟小王爷,真断了?

」不怪百灵奇怪,听她的口吻,她明明就还在维护小王爷。

式薇后知后觉,方才的话有些没头没脑,有些尴尬,勉强一笑:「主子和奴才之间,谈不上断不断。

」就没开始过,原本就是阴差阳错,他是兴头上,对她的身子感兴趣,这种新鲜劲儿,很难维持天长地久,这她很清楚。

式薇是干杂活的,本来是要同其他丫头住一个大通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管事给她单独分了一间房,在偏僻一隅,很安静。

管事热心肠,给式薇送了一盒子药膏来,嘱咐她坚持抹,过几天就能消痕的。

式薇对管事连连道谢。

消不消痕,倒是没多大关系,她也不需要以色侍人了,只要能止疼就好。

天渐渐冷了起来,式薇借着点疏冷月光,对着镜子,揩了一手指药膏,仔细往脸颊上涂抹,没有人,她就可以蹙眉抱怨疼,嘶嘶地倒抽着气。

忽然察觉脖颈上一凉,没来由地,似乎叫人盯着,从窗户那边传递过来的目光。

她心里一惊,煞白着脸,扭头往窗边望,什么也没有,只是窗户没有关紧,风漏了进来,借着缝,咻咻地喘着气。

她惊惶的心才稍微安定些,走过去,探身往外看,黑黢黢的夜,除了淡青色的月光、高大的树木,什么也没有,只有屋顶传来细碎的声音,恐怕是夜猫在梦游。

她松了一口气,双手按在栓上,往里一提,扣上锁,把窗户闭得严严实实的。

梦游的夜猫姓景名霆,这回正狼狈地,踩在瓦片上独赏冷月。

他能怎么办,孤枕难眠,辗转反侧,只能干这种丢人的事。

药要貌似无意地请管家送,探望也只能偷偷摸摸蹲墙根看。

丢人丢大发了。

既然是丢人,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小王爷对脸面,看得很重。

没过几天,秀儿被赶出晋王府了。

百灵眉飞色舞,叉着腰站在井边,一边哼曲一边同式薇说:「啧,这就叫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你说她,真以为自己能耐,竟然胆大包天,借着送酒的名义,爬上小王爷的床。

」「你都没看见,小王爷那脸气得发青,当场抽了剑,要杀她。

」「不过你说得对,小王爷还是不愿意对女人动手,没下得去手,后来管事来收拾场面,把她老子娘叫来,半拖半拽赶走的。

」「临走前,还哭哭啼啼,说,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

」式薇前面还笑吟吟地听着,听到后面,脸色渐渐变白,百灵还未察觉,继续笑道:「小王爷就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玩意儿,跟谁都能比。

」「你说,这个秀儿,成天就做白日梦,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式薇忽然想起来景霆警告她的话:「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若安分守己,爷不会亏待你,其他的,你不该觊觎。

」她由衷地生出一阵劫后余生的庆幸,亏得她没有做白日梦的嫌疑,否则,她就是第二个秀儿。

她沉静地拧干手里的衣裳,十根葱指挣得发青。

四入了夜,初雪猝不及防地裹挟着寒风而至,式薇做完活准备回去,一面提灯照路,一面张手去接飞雪,柔软的雪吻在掌心上,悄无声息地化了。

她的脸上才刚露出半点童趣的笑容,就僵在梅树下。

景霆倚在树下,在大雪纷飞里喝闷酒,听见动静,抬起眼来撞见她。

四目相对,他的眼光带着酒的迷醉,就那样半睡不醒地盯着她。

式薇反应很快,飞快地朝他福了个身,问了声好,扭身就往别处走,脚步迅疾。

可这是雪天,地面滑,一个哧溜,她手上那盏灯就往前摔,摔得支离破碎。

她却完好无损,景霆从身后捞住了她的衣领,提溜着,把她转过身,按到怀里去。

他的怀抱并不很暖,在雪地里站了很久,沾着雪,沾着酒的酣烈味。

下一刻,她不仅从嗅觉上感知到了酒的味道,还从味觉上尝到了。

她被他按着头,吻得头脑发胀,簌簌白雪从红梅树上不停歇地飘落。

整个王府,整个雪夜都很宁静,静得只听见近在咫尺的心脏跳动声。

咚咚,咚咚。

强而有力地,急促地。

等到雪停了,吻还在继续。

听见了远处零落的脚步声,她慌张地、忙乱地,挣扎着推开他。

晋王府的小王爷向来骄傲,压根不会低声下气。

他借酒盖脸,不依不饶问:「你宁愿做别人的继室,也不愿意跟我?

」她双手背在身后,十个指头交缠,周全答复:「奴婢不敢妄想。

」他又朝她迈进一步,捏住她的手腕,下定狠心,红着眼咬牙道:「小丫头,你不要后悔。

」她很是惦记着他的告诫,不该觊觎,她咬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他摔了酒壶,拂袖而去。

一个天之骄子,一个命若草芥,云泥之别,谁又能指望谁更理解自己多一些。

五大夫人脸上的笑意盈满两颊,晋王府和太傅家的好事落定了。

景霆忙碌着成家立业,式薇踏实着做事。

本来他跟她应该就此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相干。

可是,二大爷看上了式薇。

二大爷是酒色之徒,府里多数好看点、好哄些的丫鬟都叫他哄骗了去。

二大爷对式薇格外上心,还专门托了二夫人去找管家的大夫人要人,打算从明面上讨来当小老婆。

倒也不出奇,式薇的样貌身段,确实有许多男人觊觎。

二夫人是个贤惠的妻子,对夫君百依百顺,为夫君讨小老婆也尽心尽力。

她甚至亲自去找式薇,含笑抚着式薇的手背,道:「你这小丫头,也不知哪来的福分,二大爷要抬你做姨娘。

」式薇听了,当下一场冷自发顶直凉到脚跟去,她抖着唇,对大夫人二夫人说:「多谢二大爷抬举,式薇没这个福分。

」大夫人正为难,她并不想为了一个小丫头得罪二叔,但是又怕小丫头性子烈,闹出什么事。

亏得老王妃听说了,出面拦下了,说,「我们晋王府,没得做这些缺德事。

」二大爷被拒绝了,恼羞成怒,背着手在屋里踱步,一张阴鸷的脸在昏黄的光里流露出恶毒神色来:「贱丫头,给脸不要脸,啐!就别怪二爷我狠心。

」生米煮成熟饭的话,贱丫头就是不愿意,也得受着了。

……半夜,式薇突然身子发起烧来,屋里却一个人也没有,她又渴又狼狈,挣扎着起来去斟水,刚走到半截,一个黑影从门后窜出来,从背后搂抱住她,粗嘎低笑:「小丫头,给二爷尝尝你的滋味……」一边说,一边拿那张荤嘴凑到她的脖子上去。

式薇已经没了半个魂魄,可是紧急关头,挣脱的意念战胜了恐惧惊惶。

她凭着一股濒临死亡的挣扎劲儿,福至心灵地记起来景霆教过的,对付男人最致命的一招,她花费全身功夫,恶狠狠地朝后踹了一脚。

二大爷当下痛得蹲在地上哀号。

式薇发着抖,掣开门,夺路而逃,没头没脑地逃。

雪下得很大,她浑身还发烫,在频频回头看人追上来没有,惊慌失措中,撞进景霆的怀里。

他的手,最初僵硬地垂在两侧,只是低头看她一眼,目光就沉黯下去。

她哪里知道自己现在多么狼狈,衣衫不整,云鬓松散,面若春花。

她眼里积蓄了许多颗晶莹的眼泪,仰着脸求他:「爷,救救我……」都不用说,一猜就能猜到什么事了。

晋王府竟然还有人色胆包天,干这种勾当。

她滚烫的肌肤,拱在他的胸膛、手臂上,也把他烧着了。

他那垂在两侧的、僵硬的手有了自己的知觉,不动声色地解了外袍,拢在她身上,拦腰抱起,把她掩在自己的怀里,不让人看见半分,送回自己春意盎然的屋里。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只能接受景霆做解药。

小小的奴婢,也有自己的不为人知的、难以启齿的愿望。

他借机诱哄:「想要跟爷好,对吗?

」她理智全无,说了叫他拿捏住作为把柄的荒唐话。

「嗯……」她的眼睛发红,就那样委屈地望着他。

「记住了,小丫头,是你主动要跟爷好。

」她红着眼,点了点头。

这个从天而降的台阶,他想都不用想,就顺势而下。

他替她解了药,还替自己解了馋。

式薇的滋味,一如既往地好。

到了后半夜,她满脸泪痕,掩在锦被下睡着了。

景霆就开始忙了,他替她掖好被子,守她睡沉了,抽了刀砍人去了。

这件事情闹了一整宿。

如果不是大夫人及时赶到拦住了,二大爷就不止手臂上被砍了一刀这么简单了。

景霆砍他二叔时,跟个厉鬼索命似的狠戾:「二叔不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吗?

」二大爷连个汤也没喝着,命根子被踹了一脚,还挨了一刀,吓得胆魂俱裂,卧病在榻。

二夫人哭哭啼啼,动不了景霆,就要老王妃主持公道,把那个挑拨离间的狐媚子拿下,大夫人脸上实在挂不住,就要叫人去拿式薇来平息事端。

谁知道,她的好儿子,景霆这回又重捡了混世大魔王的名头,为了一个小小婢女跟所有人作对。

最后还是老王妃公道,又宠着金孙,站出来调停。

「老二胡闹,做得出这种事情,丢人,活该。

」「那小丫头心性倒是好的,难得霆儿喜欢,就过了明面吧。

」六式薇做了景霆的姨娘,跟他的小王妃童柳同一天进的门。

她认清了,景霆不能够放她走,她只剩下做他姨娘这条路,而她要在这府里过活,就只能依傍着他了。

她是走到哪算哪的人了,到了今天这局面,只能是哄着他,顺着他。

她没有凤冠霞帔,也没有大红喜房,只是穿了崭新的桃红衣裳,涂抹了过红的胭脂。

有那么一点阑珊的喜味,不过这点喜味,反倒叫人觉得寂寥,冷清。

就同冷冬里的月光,并不很乐意出来挨冻,那点雪冷青色的光,就显得很意兴阑珊。

她对着沉闷的铜镜擦拭胭脂、口脂,半垂着脸,仔细拆掉繁复的发髻、首饰,掰下耳上沉甸甸的金坠子。

用了狠劲,一时不察,金钩子勾连着一丝嫣红的血,不看见是不会觉得疼的。

月光侵袭进来,把那冷踱在她的身上,她双手交叠着,轻轻抱住自己,紧接着解了衣裳,爬上床去,用厚重的、华丽的锦被笼罩住自己发冷的身躯。

她还在梦的边缘徘徊,就被人挤着往里拱,一只铁臂横过来,蛮横地从她的胸前擦过,把她整个人揽到身上。

他扒拉一下,她就往里挪一寸,可抵抗是没用的,他手脚并用,不仅把她的温软抵到胸膛前来,也把她的一双长腿并到腿下。

他的唇贴着她的耳边低声说:「小丫头,忒没心肝了,不等爷,自己就先睡了……」那浓烈的酒味氤氲着亲昵暧昧的意味,她也分不清是梦还是真。

应该是梦,他不能在今晚睡在她这里。

既然是梦,她也就任性了,继续闭着眼,往下沉睡。

他忽然咦了一声,温热的指腹揉着她的耳际,「怎么弄的?

」她不说话,他的手就挠她腰上的痒痒肉,他一挠,她就忍不住笑。

她没了办法,只得一边笑一边含糊说:「摘坠子,不小心扯到了。

」他嘟囔了句,「傻丫头,笨手笨脚。

」她可是公认的伶俐丫头,如果不是倒霉,或许还能朝管事的大丫头上更进一步的。

她撇了撇嘴,不置一词,他察觉她的冷淡,用锋利的牙齿咬了咬她的耳垂。

「怎么不说话了?

」他的手又搁在她的痒痒肉上面了,她鼓着腮帮子,气呼呼说:「我笨手笨脚,笨口笨舌。

」他一阵低声发笑,「生气了?

」她不说话。

「好嘛,小丫头,你天资聪颖,伶牙俐齿。

」他的手摇晃着她的手臂,大概是醉得不清,才能这样伏低做小。

她更确凿以为这是梦,抿着唇,在锦被下轻轻笑开:「伶牙俐齿可不是什么好话。

」他沉吟片刻,她全副身心在等他说话,忽然她一声惊呼,全都淹没在他倾覆而上的吻里。

他的吻里还含着一口酒,一边渡到她口舌间,一边低声诱哄:「小丫头,喝了这个交唇酒,你生生世世,都是爷的人。

」她迷迷糊糊地想,只听过交杯酒,哪有交唇酒。

他把酣烈的酒,尽数喂给她。

景霆真不讲理,他只要她许诺,自己却什么都不许诺。

七式薇疑心是梦,又疑心是真。

她的身上布满了青的、红的痕迹。

可醒来时,景霆并不在她的床上。

式薇去请安时,景霆正在童柳那里吃早膳。

昨晚一定是梦了。

童柳生得端庄,脾气也好,她见了式薇,笑容满面,喊她一起吃饭。

式薇忙推拒,谁知景霆开了口,语气懒散,却不容置喙:「姨娘,一起吃吧。

」她刚推开一张凳子,离景霆远一点,他已经快她一步,把身边的一张凳子推开,叫她过来坐,她只好规规矩矩,挨着他坐下,眼观鼻鼻观心地,安静吃饭。

她确实是饿了,昨晚一觉睡得太消耗体力,她吃得沉浸。

景霆的筷子忽然出现在她眼前,一筷子肉落在她的碗里。

她有点做贼心虚地望了他一眼,他脸上是很稀松平常的表情,似乎理所当然。

她又瞟了一眼童柳,她和气融融的,也并没有不高兴。

不仅没有不高兴,她也给她夹肉,「姨娘辛苦了,多吃点,多吃点……」她一边说,一边笑容款款地盯着式薇吃饭。

景霆忽然不高兴了,拿筷子哐地一下敲在碗上,皱着眉,对童柳没有好声气:「你吃你的,看着她干嘛?

」语气是老样子的不耐烦,小王爷对新娘,也很凶。

童柳却半分不生气,歪着头笑吟吟道:「姨娘生得好看啊,吃饭也好看……」景霆的新娘,有点怪。

式薇赶紧把最后一口饭扒拉完,找了个由头就遁走。

刚走出院子没多远,景霆就追了上来,一只手揽在她肩上,一只手拉着她的手,心情显著地愉悦:「小丫头,今天休沐,爷带你玩去。

」她咬着指甲疑惑,他不是该带新娘去玩吗,跟她一个姨娘扯什么劲儿。

「爷,这不太好吧?

」她那清秀的眉微微蹙着,莫名他就心底一片柔软,指头往她的眉心点了点。

「小丫头,你尽管恃宠而骄吧,往后爷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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