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个瞬间让你觉得这个世界出bug了?

我妈也急忙追了出来,朝我道:「妈回家给你煮碗馄饨,饿坏了吧?」

跟着又问我:「那镯子贴得这么紧,怎么取下来的?」

我想说是那个鬼出现,帮我取下来的,可看着我妈忍着的担心,还是轻声道:「就是洗手液泡着,就着水撸下来的。」

我妈只是应了一声,拉着我的手,心疼地道:「取下来就好,我们回家吧。」

我回家后,我妈连忙搅了馅,给我先包了十几个馄饨煮了。

吃了一碗麻油抄手,感觉肚子里暖暖的后,我妈就让我躺在沙发上睡一会,她就在旁边陪着我,把剩下的馄饨皮包了。

或许是那个镯子取下来了,这次那个鬼并没有找我。

只是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到我妈接电话,她是真的生气了,只是冷冷地两句话:「他家做出这种事情,他爸是死是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婚一定要退,他们肯不肯无所谓,反正余心在家里了,大不了昨天送过去的那些东西我们不要了。你就让他们闹,余心是不可能嫁给梁绍文的了。」

我听话里的语气,似乎是梁家不同意退婚,又好像梁绍文他爸又要死了?

不过又没领证,就是办了酒席,他家同不同意也没什么,就是亏点钱,再扯扯皮。

我怕我妈担心,眯着眼睛想着那个鬼是怎么回事。

就算昨晚在灵堂,那样子,他似乎也挺……咳!

后面也没有太过激,知道我不想回梁家,直接帮我取了镯子。

似乎挺温和的!

我胡乱地想着,但我妈的手机一直响,她后来就懒得接了,直接关机。

好像一直在那里包馄饨,不时地看我一眼,帮我将毯子盖好。

我也就躺着,假寐。

一直到了晚饭,我爸他们回来,大家都好像累得够呛。

我妈和我舅妈他们都来慰问我,我应付了几句,表示了感谢,我妈就说我昨晚守灵被吓到了,让我先回房,她给大家煮馄饨吃。

我躺了一下午,哪还睡得着,虽说房间里的东西,我妈能清的清了,能换的换了,可墙上还有不干胶的痕迹,显得墙都挺丑的。

干脆就靠着门,偷听他们聊天。

梁家好像很不愿意退婚,又说梁绍文他爸突然要死了,反正这事还没完,估计还有得扯。

听我舅妈的意思,还在打听为什么要退,说梁家的家境顶好,梁绍文个人条件也很不错,人家都退步了,条件让我们随便提,以后我就找不到这么好的了。

我妈只是不应话,还是我舅不耐烦地吼了一句:「余心不愿意,就不愿意。条件再好,有什么用,是她嫁人,又不是你嫁人,你乐意你嫁去!」

舅妈还要说什么,可我姑又忙说今晚就走了,让我妈给她把煮剩的馄饨打包,她到家还能当宵夜煮,就把这话岔开了。

都是自家亲戚,等他们走了,我妈才让我出来。

一家四口坐在沙发上,我爸看着我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最后才幽幽地道:「你这几天不是在家里休假吗?我上次听单位的哪个说,有个心理医生,挺好的,你去看看,就算疏导疏导,怎么样?」

这是听我妈说见鬼了,以为我是吓出臆想症了。

只是笑着摇头:「没事,其实也没什么的。」

我弟这会还不知道什么事,但还是搂着我肩膀道:「如果梁绍文敢再找你,你就打我电话,我找几个哥们,给他狠狠地揍一顿,见一次打一次。」

我拍了他的手一把:「好,那你叫上你所有哥们,把我昨天拉到梁家的东西拉回来吧,里面还有好多妈送我压箱底的嫁妆呢。」

「那不敢!」我弟立马摇头,直接认怂:「梁家那地方,全是他本家的人,我带多少哥们都拉不回来。」

说着瞥眼看着:「大不了不要了啊,妈不是还留了一份给我未来老婆的吗,我做主给你了,算是做弟弟的赔你的!」

我老妈踢了他一脚:「尽胡说,你老婆影都没了,就做人家的主!」

说着瞥了我一眼:「别贫嘴,该拉回来的,还是能拉回来的。又不怕他们,先不急!」

我突然发现,还是自家好,大家有话说话。

不像在梁家,我明明不想守灵,可我妈还要劝着我,为以后着想。

可能是怕我伤心,我弟跟我胡吹了一会后,也没有再聊这件事。

我妈说了一些亲戚家的八卦,婚宴都聚在一起,就是家长里短,大家放松了一下,我爸妈他们昨晚也没怎么睡,我就让他们先睡。

可我妈却朝我道:「你爸今天又是喝酒又是抽烟的,嗓子不舒服,晚上肯定呼噜震天响,我今晚和你睡啊。」

她说着还踢了我爸一脚,我爸立马嗯嗯地应着,自顾地回房了。

我知道我妈的意思,怕我再做噩梦,所以也就应着。

等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妈开始还搂着我,说话安慰我,可没一会,就因为实在太累了,睡了过去。

我躺了一下午,真的睡不着了,而且心头总感觉这事怕没这么容易翻篇。

好不容易迷糊着,突然感觉后背一阵阵发热,跟着隐隐听到有人叫我:「余心,余心……」

这声音缥缈得很,听不太真切,还有点耳熟,我不由得竖着耳朵想听清楚。

而且隐约地,好像那声音越来越近了,跟着一只手猛地拉住了我,然后一把就将我扯到了怀里,朝我沉喝一声:「余心!」

我被吓得一个激灵,猛地醒了过来。

却发现自己居然光脚站在了飘窗上面,而且窗户还推开了。

夜风呼呼地吹着,呜呜作响。

可我记得自己明明在床上迷糊着听那叫我的声音啊,怎么到了飘窗边上了?

我瞬间吓得全身发冷,转眼看着那个将我紧抱在怀里的……鬼。

脑中闪过在网上看过的那些鬼故事,什么鬼嫁娘啊,冥婚啊,收了鬼的聘礼就会被弄死,和鬼成了鬼夫妻啊。

难道他是想弄死我,真的嫁给他?

再看着风呼呼吹着的飘窗,只感觉脚发软。

如果刚才没这个鬼拉着我,我顺着声音再往前,是不是就跳下去了?

可这个鬼却小心地搂着我,将我抱下来,朝我轻声道:「最近几天小心点,梁家怕是想要找你回去,活的不行,怕是死的都让你葬在梁家祖坟。你找机会,把那幅画拿回来,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他说的画,估计就是灵堂挂着的那幅。

可他想保护我,

那刚才我差点梦游跳楼是怎么回事?

这种在梦里要人命的事,不应该是鬼的本事吗?

而且如果我现在死了,为了梁绍文以后好再娶,就该直接不承认和我有过这段关系啊。

弄死我,葬进他家祖坟做什么?

我看着那个鬼,一时感觉这事有点复杂。

小心地将窗户关上,坐在飘窗上,喘着气,小声地道:「你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抛去那晚灵堂跟我那啥的事情,他似乎一直在帮我。

是人是鬼,先放一边,我至少得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个鬼似乎还要说什么,我手机就响了起来,还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

「来找你了。」那个鬼冷笑了一声,拉着我的手,在我掌心一笔一画地写着几个字,朝我轻声道:「我叫莫劭闻。」

「绍文?」我看着他手走笔,明显和梁绍文的字不同,可音却相似。

莫劭闻苦笑了一下,朝我轻声道:「梁家有两幅画,一幅是你,一幅是我,你一定要让他们还给你。」

我还要再说什么,莫邵闻瞬间就不见了!

跟着听到我妈手机响了,外面我爸和我弟似乎也都被吵醒了。

门被拍得震天响,甚至夹着梁绍文不停大声喊着我的声音:「余心!余心!」

我妈被惊醒,一个骨碌翻身起来,看了我一眼,朝我道:「你在房里别出来,我和你爸去看一眼,别吵得整栋楼都没得睡。」

「我也去看看吧。」我想到梦中那叫我的声音,心头就极为不安,而且我这么躲着也不是回事。

我妈想了想,也点了点头,扫过我光着的脚,连忙将鞋拎给我:「穿鞋,光脚跑什么。」

等我到客厅的时候,却发现门已经开了,我弟和我爸挡在门口,梁绍文和他叔叔站在门外,这会脸色铁青。

梁绍文见我出来了,直接就跪了下来,吓得我爸连忙想关门:「你跪也没用,别吵了,快走吧。」

梁绍文他叔叔用力掰着门,直接用脚夹着门缝,朝我道:「余心,我大哥刚才在医院真的走了,死前还叫着你的名字。」

又死了?

我正愣着神,怎么一个理由用两次,难道就不忌讳吗?

却听到跪在那里的梁绍文痛苦地道:「余心,你去看一眼,看一眼就知道了,这次我真的没骗你。我爸真的走了!」

他和他叔叔的脸上并没有多少伤心,似乎更多的是害怕。

我爸估计还不知道这回事,一时也有点愣神,转眼看着我和我妈,意思问我们怎么办。

人死为大,加上梁绍文他爸和我爸确实也还算讲得来。

我和梁绍文谈的这三年多,从原先见家长,到后面订婚,如果不是新婚夜出了这事,其实一直都挺好的。

梁绍文他爸有时到市里办事,总会来找我爸喝点酒,或是时不时约我爸去钓鱼什么的,关系挺好的。

这会看梁绍文的样子,好像不是做假。

我家商量了一下,我就不去了,我爸一个人去看看,当是送一程。

但梁绍文却执意要我去,说是他爸死前都还在念着我的名字。

这种事情,我自然是不能去的,一旦去了,态度就松了,万一要去他家再送一程,更脱不开身。

所以我爸直接将梁绍文他叔给拉开,示意我弟关门:「我去!我去看看!」

我弟直接就将门关了,朝我道:「姐,你接着睡吧,我躺沙发看着。」

可谁还睡得着,我总感觉这事透着古怪,脑袋里全是那个……那莫劭闻说梁家不管生死都要让我回去,一定要我埋在梁家祖坟的事。

还有梦里叫我的声音,以及梦游差点跳窗的事情,一时也不知道莫劭闻说的是真是假。

越想越害怕,就和我妈找了个电视剧看。

一集还没看完,就接到我爸电话,说梁绍文他爸是真的走了,在医院,就是走的时候有点怪。

「我刚才在太平间看了一眼,那脸上手上,都长斑了。」我爸语气有点唏嘘,好像在哪里压低嗓子道,「我托袁主任帮我问了,说从尸体的情况上看,好像死了两天了,而且腐烂得特别快。

「但今天早上送来的时候,还做了体检,各项指标都正常,晚上交班查房的时候,他一直说自己要死了,检查也没事。结果半夜就真走了,还成了这样,你说这事,怪不怪?」我爸说着时的语气也是唏嘘的。

6

我听着我爸电话里的意思,想到梁绍文说如果不把我送给莫劭闻,他爸就要真的死了。

可现在我和莫劭闻在灵堂那啥了,怎么还死了呢?

正疑惑着,就听到我爸道:「还有个怪事啊,我刚才看到医院那个牌子啊,才知道梁绍文他爸叫梁韶问,就是那个韶华的韶,问题的问,和他儿子的名字很像啊。」

以前两家见面,都是称姓的,也没具体问名字,我爸妈以前就叫梁绍文他爸梁爸爸,后来熟了就叫老梁哥。

可现在这名字,怎么都这么相似?

莫劭闻,梁韶问,梁绍文……

似乎都是这两个音,光是叫名字的话……

我猛地想起灵堂那晚,我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绍文」!

我妈不耐烦听这些咬文嚼字的东西,直接朝我爸幽幽地道:「既然是真死了,你跟他关系好,就送他一程,再和他家亲戚谈谈,把余心那些嫁妆拉回来,里面还有我压箱底的老物件呢。」

我爸哎哎地应声,让我妈别担心。

我却推了我弟一把:「你们昨天在县城问到什么了?」

昨天知道我要守灵的时候,他和我爸就直接返程了,在县城问了些事,似乎梁家有如果新婚死至亲,要新媳妇守灵的说法。

但具体怎么回事,我都还没来得及问。

我弟立马就来了精神,跟我说着。

说是梁家祖上,在民国时不算有钱,就是个赤脚医生,靠卖草药为生的。

后来好像有了点钱,就租了个荒山准备开山种药材,然后就发达了,把山都买了下来,再难种的药,他家都能丰收,生意也顺风顺水。

「哦,那最先开出来种药材的荒山据说风水好,旺梁家,就成了梁家的祖坟,就是你和梁绍文结……咳!」我弟说到这里,重重地咳了一声,

幽幽地道:「他家规矩都是这样的,先办婚礼,婚礼那天呢去祖坟祭拜,如果当天死了至亲就让新媳妇一个人守灵,据说守一晚就啥事没有了,死掉的人也会活。」

「那县城的说就是梁家祖宗保佑,那新媳妇对梁家利,但他家办结婚证都是要生了孩子之后,才办的。」我弟说到这里,瞥了一眼我,

没好气地挥着手道:「就是要做个验证什么的,你懂吧?」

梁家的底子厚,怕被人惦记家产也正常,就是有点让人寒心。

可这结婚死至亲也太怪了吧?

以前半个字都没听说过!

我弟也一脸奇怪:「这是听我一哥们打听到的,原先我和爸都不当回事,以为是骗人的。」

「还有呢?」我听着这事还没有个底。

我弟也只是摇头,轻声道:「哦,还有刚才和我爸说的一样,梁家长子,名字都差不多。据说那个发家的祖先就是叫这个名字,所以梁家继承家业的都得叫这个名字,而且只有长子娶媳妇的时候会死至亲。」

我弟说着,嗤笑道:「我那哥们还开玩笑,结婚当天祭祖不是要叫名字吗,就像给祖宗娶亲一样。如果出了事,还让人家新媳妇一个人守灵堂,就不怕晚上出点什么伦理大戏吗!」

我听着一愣,猛地想起灵堂那晚,和莫劭闻在棺材里的事情。

那晚莫劭闻原先并没有想对我如何,可似乎我背上婆婆画的符发热,我也迷糊,才成了。

我妈听着一个劲地皱眉,推了我弟一把:「净跟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别胡说了。」

然后有点担心地看着我,我弟也知道自己说过了,朝我呵呵地笑:「姐,你别怕。就算碰到了这方面的事情,我一哥们是学道的,到时让他给你看看。」

估计也是听我妈说,我见鬼了。

我朝他瞪了一眼,脑中却混乱得很,也抓不住重点。

这一晚没睡,我爸天亮才回来,说是帮梁家联系了殡仪馆的车,将人拉回去,梁家不愿意火葬,要入祖坟。

还说死的日子不好,要摆七天。

反正都是老一套,但风俗习惯,也得尊重,他们也没在意,我却总感觉不安心。

我妈看出我样子不对,但她和我爸好像有事,就让我弟在家陪我,交代我在沙发上睡,让我弟请一天假在旁边陪着我,坐着玩手机,不准出去和狐朋狗友乱混。

撑了一夜,我喝了杯热牛奶就窝在沙发上,我弟还贫嘴,说他阳气重,武力值高,帮我镇着。

或许是外面阳光慢慢升起来了,我也就不太害怕了,想着昨晚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就听到有谁咚咚地敲门,含糊不清地叫着:「余心……余心……」

我弟打着游戏,边打边朝外面嚷嚷:「谁啊?」

还趿着拖鞋,朝门口走。

我听着那叫声,正迷糊着,就听到莫劭闻的声音在我耳边道:「别让你弟开门!」

吓得我一个激灵猛地惊醒,连忙坐起来:「别开门!」

我弟拿着手机,被我吓了一跳。

可敲门声却还在继续,一下一下的,不疾不缓,就好像……敲木鱼。

每敲一下,就有个含糊不清、还低幽的声音叫着:「余心……余心……」

我弟也是暴脾气,握着手机道:「不会又是梁绍文搞什么吧!」

可那声音透着门,好像气若游丝,又好像嘴里塞着个什么含糊不清。

我瞥了一眼阳台,阳光正好。

当下也没在意,想着大白天的,总不能有鬼吧。

如果是梁绍文,我就真的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了,这样缠着有什么意思吗!

跟着我弟朝门口走去,可那「咚咚」的敲门声,实在是怪。

鬼使神差的,我将那几乎没用过的猫眼掀开,朝外瞥了一眼。

只见门外电梯口,一把巨大的黑伞遮在门外,看不到人。

似乎感觉我在猫眼里看,那撑伞的人,一点点地将伞抬起。

只见伞下面,一张死青暗灰的脸,双眼浑浊发白,瞪着猫眼。

晃着僵硬的胳膊,不停地撞着门,嘴里似乎塞着什么,含糊不清地喊着。

赫然就是梁绍文他爸!

我吓得尖叫了一声,急忙往后退。

我弟被我吓得够呛:「怎么了?」

我指着门,朝我弟喘着气道:「梁绍文他爸来找我了!」

「什么?」我弟一时满脸疑惑,凑到猫眼看了一眼,也吓得脸色发白。

不停地喘着气,朝我道:「这……这……」

「打电话,叫保安!」我吓得整个人都虚浮了。

我弟也被吓得够呛,一边打电话,一边小心地又瞥了一下猫眼,确定还在。

电话接通的时候,我弟这么大的胆子,都吓得哆嗦了。

门外那「咚咚」的敲门声,一直都没有停。

保安听说有死人在我家门口,又听说敲门,还以为我弟骗他,还是我弟吼了一声,这才说派两个人来看看。

我吓得缩在角落,不知道怎么办。

我弟发着抖朝我道:「别怕,可能梁家人又用这种假死的把戏来吓唬你。保安来了,就没事了!」

跟着转手打电话:「我问下我那哥们啊!」

可他手抖得厉害,哥们遍天下,找了半天,似乎都没有找到那哥们的电话。

我却听到门外电梯响了,跟着就是保安尖叫的声音,以及什么「砰」的一下倒地的声音。

然后就是保安不停地敲门,大叫:「业主在家吗?业主在家吗?」

听那声音好像都快哭了!

我弟在猫眼中瞥了一眼,朝我道:「是保安,人和伞都倒在地上了。你在家里,别出去,我先开门处理了一下,你打电话给爸妈。」

我忙扯开他,趴在猫眼看了一眼,就见两个保安拿着警棍敲拍着门。梁绍文他爸的尸体就倒在地上,那把黑伞也横倒在门口。

保安被吓得脸色惨白,恨不得直接破门而入。

我本以为这种阴森的事情,等保安来了,梁绍文他爸会不见的,却没想他的尸体就这样躺在了我家门口。

我弟开了门,让保安快把尸体拉走,可保安哪敢啊,直接就报了警。

我爸妈回来的时候,直接打电话给梁绍文,让他快点把尸体拉走。

家里瞬间一团乱,我妈死死护着我,不让我出门。

警察来了,又是做笔录,又是调监控的,最后也没给出个结论。

梁绍文和他叔叔一起来的,还有好几个本家,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尸体今天早上,还是我爸联系的殡仪馆的车,明明拉上车了的,结果到下车的时候,不见了,殡仪馆的司机都快吓死了。

梁家正找着呢,就接到电话说尸体到了这里了。

警察又对他们做了笔录,其间我妈气不过,将我们和梁家退婚的事情说了,可这种家庭纠纷人家也扯不清,而且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梁家人把尸体抬到我家门口的,然后让殡仪馆又将尸体拉走了。

我爸妈不放心,决定开车跟着梁家把尸体送回去,顺带去梁家把我的东西拉回来。

就在我们送警察出门的时候,梁绍文突然朝我道:「你一定要回去,要不然我爸会一直找你。」

说着脸带痛苦地朝我道:「余心,我真不知道那晚灵堂会出这样的事情。我以为就是跟以前一样,守一晚就好了。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不是这样的……」

他明显知道了些什么,可说得含糊不清!

「说这些没用了,要不你就全部告诉我,要不你就走吧。」我实在被吓得够呛,感觉梁家诡异的事情越来越多。

梁绍文却发急了,伸手来拉我,沉声道:「你如果不跟我回去,我爸会来找你,我叔叔可能也会死,我也会……」

我正要甩开他的手,梁绍文却突然尖叫一声,跟着那拉着我的手,好像传来了咔的一声响,他痛得脸都扭曲了。

旁边传来莫劭闻的声音:「是你们梁家贪心不足!我说过,只要找到她,就会跟她走。你们妄想再将她困在梁家,以为就可以再保你们梁家世代福昌了!」

7

我听着莫劭闻的声音,连忙转身,却并没有见到他。

梁绍文明显也听到了,扭头看着我,急急地道:「余心,只要你嫁给我,以后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你相信我,别相信一个鬼,只要你嫁给我,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说着居然还不管手腕痛,又要来拉我。

正好我弟给保安发完了烟进来,一把就将他扯了出去,直接让保安帮着拉走。

「余心,你不嫁给我,你会死的!」梁绍文却突然嚎了一句。

别说我听着不爽,连保安听着都不爽,推着他道:「人家不肯嫁,你咒人家就过分了啊。还把你老子的尸体放人家门口,也不怕你老子半夜找你!」

我弟也抬脚就追出去,想骂他几句。

可也就在这时,我听到莫劭闻的声音在耳边道:「他说的是真的,梁家祖坟里那些,不会放过你的。」

我听着心头一惊,猛地扭头朝四周看,但真的没见到莫劭闻。

这会还是白天啊,这些鬼啊,尸体啊,就这样跑来跑去的吗?

但没一会,我弟就回来了,拿着手机朝我晃了晃道:「我让那保安队长,把电梯和楼道口的监控发我了。」

这也是能发的吗?

我弟晃了晃手机,朝我道:「一包烟的事,你过来看,这事真的怪,他让我们找个大师看看,别招了什么东西。」

这监控刚才警察调过,所以都是现成的,但有好几个。

不看还好,一看就更瘆人。

监控里尸体是没见到,从头到尾那把大黑伞遮着,一直从大门口,自己走到单元楼,然后进了电梯,一路到了我家门口。

原先在我家门口的时候,伞只是一面对着我们,所以没注意。

这会监控角度多,明显可以见到那黑伞上印着几个大字「万寿陵」,那字体飘着祥云,一看就知道是哪来的。

万寿陵是我们这边最大的殡仪馆和陵园,也就是我爸给梁家找车拉尸的那家。

前几年家里有个亲戚去世,我们去送一程,他们那里做事讲究,不管是送骨灰盒上山,还是接尸体进来,都会打这种黑伞遮阳。

当时还说是找高僧做过法的,可以保护死者不受阳气灼伤。

当时我弟还吐槽,说这么好,拿一把用来防晒肯定不错。

结果现在,梁绍文他爸就撑着这把伞,一路走到了我家!

我弟看完后,整个人也蒙了,朝我道:「你说警察看了这监控,会不会相信诈尸啊?或者说这根本就是吓人的,伞大,下面说不定有个人背着尸体。他们就是用死人用唬头,不好追究!」

「我以前听哥们说,湘西那边赶尸就有这种,将尸体的关节和人绑在一起,人和尸体重叠,一路走回去的。你说梁家是不是就玩这种把戏,吓你,让你再回去?」我弟根本就不信这些,还在跟我分析。

我也只感觉浑身发抖,一时之间也吓得够呛,只得朝我弟道:「你不是有哥们是学道的吗?帮我问下!」

我弟见我脸色不对,立马就点头,打电话去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也不得不信这些东西了。

可梁绍文和莫劭闻的话,谁的我也不敢全信。

我弟没一会就打完了电话,朝我道:「我让他上门了。」

而我爸妈也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他们晚上不回来了,叫了亲戚朋友还有社区的人到梁家说理,今天这事不解决,他们就不走。

听我爸的语气,就知道是真的气坏了,开始霸蛮了。

晚饭我弟叫了外卖,可我没心思吃,就缩在沙发一杯杯地喝着浓茶,问他那个哥们什么时候来。

我弟就一直坐在我旁边安慰我,让我别着急。

那浓茶越喝越淡,我弟吃完饭就收拾东西,然后上厕所。

我看着外面天色越来越暗,总有一种阴沉的感觉,将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等开到阳台的灯时,就见玻璃窗外,好几部车对着玻璃窗开来。

我家住在 22 楼,这种高度看下面的车,几乎是跟看平面的没区别。

可这几辆车,都是车头对着玻璃窗的,好像就要撞上来了。

看得我一时有点恍然,好像我家是住在一楼一样。

正要眯眼看清楚,就感觉腰上一紧,一只手搂着我,飞快地后退。

然后打头的那辆车直接就撞着玻璃开了进来。

那车子直接透过玻璃窗,停在我家阳台上,跟着下来几个穿着古怪的人,动作僵硬,五官都有,却不生动,赫然就是那种烧给死者的纸人。

它们一下来,就拿着一幅画要打开。

这画的模样似乎就是画着莫劭闻,挂在梁家灵堂的那一幅。

但打开后,里面画的却是一个女子。

而那些直接从空中开过来的车,这会全部都停在玻璃窗外。

只是这次并没有纸人下车,而是车窗打开,一张张人脸从车窗里露出来,朝我招手:「余心,余心……」

随着他们招手叫我,我感觉后背一阵阵地发热,脑袋开始变得迷糊,就好像昨晚梦游时一样。

更甚至不由自主地朝那幅画走去!

「余心!」莫劭闻却在我后背用力一拍,我瞬间感觉一股冷意直接从后背透过全身,整个人瞬间清醒。

莫劭闻搂着我后退,猛地一挥手,一道火光闪过。

只见火光吐卷,那开到阳台的车和纸人全部被火烧着了,但那幅画却又飞快地退出了玻璃窗。

打头的一部车里,梁绍文他爸居然又走了出来,拿着那幅画,朝我道:「余心,跟我们走吧。」

我看着他那张好像活着时候的脸,再看看那车子里,好几个明显不是现在穿着的人,猛地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梁绍文和莫劭闻都没有说错,梁家人不会放过我,梁家的鬼也不会放过我的。

这明显就是梁家祖坟那些人,开着烧过去的车,带着那些纸人找过来了。

梁绍文他爸还朝我道:「余心,我们梁家会好好对你的,你跟我们走了,你想和绍文在一起,还是想和他在一起,都可以啊。」

他这话说得,我坐纸车跟他们走,去梁家祖坟吗?

能选的不过是和梁绍文埋在一起,还是和莫劭闻埋在一起?

莫劭闻冷哼一声,搂着我朝后推:「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跟着直接对着那些纸车冲了过,他刚冲出玻璃,那些坐在纸车里的人全部都出来了,他们手里拿着的赫然就是莫劭闻那幅画,也在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

莫劭闻好像很痛苦,却衣袖飘转,一道道火光闪过。

我不知道这情况怎么办,连忙去厕所拍着门,叫我弟出来。

我弟这会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急急地开着门,朝我道:「怎么了。」

「走!」我扯着他就朝外走,路过客厅时,就见窗户外面火光冲天,那些纸车似乎就将莫劭闻困在了里面。

我都不敢待家里了,扯着我弟拉开门就要走,家里太不安全了,先去保安室躲躲也好啊。

可一拉开门,就见梁绍文他妈站在门口,朝我伸着手,好像要拉我,朝我幽幽地道:「余心,来,跟我走。」

在她旁边,梁绍文的叔叔也笑嘻嘻的,朝我道:「余心,你都嫁进我们梁家了,怎么能反悔呢?」

他们听上去语气正常,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口,将门给堵死了。

但他们双眼都灰蒙蒙的,伸手的时候,只是胳膊动,手腕根本就动不了。

而且他们说话的时候,一股血腥味和阴冷的气息传来。

梁绍文他妈抬动胳膊的时候,还有血水流动。

别说我,我弟都看到了。

对着梁绍文他叔,一脚就踹过去,拉着我就跑。

可我刚跑出门,就感觉胳膊一紧,梁绍文他妈死死扣着我胳膊:「余心啊,你不回去,梁家人都会死的,一定要回去啊。」

她双手冰冷得像铁爪,掐着我胳膊将我往后拉。

梁绍文他叔也站了起来,一把抱着我的双腿。

我下盘失利,被他倒拖着朝后走。

我弟也吓蒙了,对着他一通乱踢,可都没有用,他好像一点都不怕痛,我弟用力掰他的手,也掰不动。

我双腿被抱着,胳膊被梁绍文他妈扯着,身体都悬空,根本用不上力。

只得单手用力掰着门,朝我弟大吼道:「消防栓,叫人啊!」

我弟连对着他们各踹了几脚,都没有用,听着我的话,连忙大叫着救命,一边飞快的去拿消防栓里的东西。

梁绍文他妈和他叔好像都死了,力气大得离谱,我掰着门,感觉指甲都抠断了,硬是没掰住,被他们强行拉着朝外扯。

我弟连忙握着消防斧站在安全梯和电梯门口,对着他们就要挥。

可他们拉着我,半拉半抬,并没有进电梯,直接朝着走廊的窗户走去。

梁绍文他叔更是直接将我倒拖着,把我双腿从窗户里推了出去。

他妈抬着我上半身,就要将我扔下去。

我吓得大声尖叫,梁家这些人,是真的想弄死我啊!

我弟连忙拿着斧头冲了过来,可他连砍了几斧头,他们都没有半点反应。

我膝盖已经被倒推到窗户外面,双手死死扯着梁绍文他妈的衣服,朝我弟大叫:「快拉我!拉我!」

走廊的窗户就是用来透气的,很小,梁绍文他叔和他妈就挡在窗户前,我弟根本靠都靠不过来。

这是 22 楼,这样丢下去,我别说没有命,怕是全尸都没了。

这会腰都蹭到窗台的轨道了,我扯着婆婆衣服的手被她冰冷如铁爪的手给掰开。

我弟不停地拿消防斧劈着,大叫「救命」,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人来。

眼看我腰都要坠下去时,突然听到安全门砰的一下打开了,一道黑影猛地蹿了出来,直接蹬在梁绍文他叔的背上。

那黑影不大,可一蹬在梁绍文他叔的背上,我弟拿消防斧砍着都没动的人,直接就倒地了。

我就感觉那搂着我腰的那条胳膊一软,然后就对上双眸清亮的猫眸。

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猛地一转身,对着梁绍文他妈就划了一爪子。

她好像立马就倒地不起,我下半身都在外面,连忙用手指紧勾着她的衣服。

身体都平折着了,腰腹硌在轨道上,痛得我好像腰都要断了。

而且梁绍文他妈的尸体,被我拉了起来,我腰在轨道上一刮,下半身猛地朝下落去。

我弟吓得大叫着将消防斧丢了,想过来拉我。

也就在这时,我感觉腰上一紧。

莫劭闻出现在空中,搂着我,慢慢往上送。

而那只黑猫纵身一跃跳到了窗台之上。

这猫好像很有灵性,眯眼沉沉地看着莫劭闻。

同时,还朝外挥着爪子驱赶着什么。

就在莫劭闻将我送上来的时候,我弟踩着梁绍文他叔的尸体冲了过来,将我拉了起来。

莫劭闻也小心地将我送了上来,转眼看着黑猫,轻声道谢。

我只感觉双腿发软,看着地上两具被劈得血肉模糊的尸体,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莫劭闻却朝我道:「我找了墨幽帮忙,不要担心,他会帮你解决的。」

我正好奇墨幽是谁,那只站在窗台的黑猫,朝莫劭闻微微颔首。

8

我看着莫劭闻和那只黑猫的互动,瞬间就知道这只猫,是莫劭闻找来的帮手。

刚才我见识过,它飞奔而来,不过几脚,就将这两具尸体给踢倒了。

这会也心有余悸地朝那只黑猫点了点头。

我弟明显是看不见莫劭闻的,就说话的时候,用力将我朝旁边拉,气喘吁吁地道:「怎么办……这……」

莫劭闻似乎还要说什么,可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朝我道:「有事你可以问墨幽,梁家又在作法。我先去一下,让墨幽陪着你。」

我正要点头,那只黑猫就直接走了。

我这会吓得够呛,连忙叫那只猫,却听到安全梯响,跟着住在楼下的住户带着两个保安小心翼翼地的上了门。

见到我家电梯口的样子,吓得又是一声大叫。

我和我弟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保安控制了起来,跟着就又是报警。

我这一天,被吓得整个人都蒙了,我弟想解释,电话却响了。

是我爸打来的,他连忙接了,而且还开了免提。

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我爸就急急地道:「今晚叫上你那些狐朋狗友,全部到家里来,守着你姐。刚才梁绍文他妈跳楼了,尸体又不见了。他叔出了车祸,被撞死了,车在,尸体也不见了。」

「梁绍文说他们会去找你姐,你一定要守好你姐。如果你姐出事,我要了你的命!」我爸气得好像都跳脚了。

我弟握着手机,看着一边被他劈得鲜血淋漓的尸体,轻嗯一声道:「他们就在这里……」

我爸在电话那头大叫着,可我弟也吓得够呛,靠着我,不停地喘气。

他手都在抖,满身的血,看着我想笑,却比哭还难看,朝我道:「别怕,有我呢,爸说了,你有事,要我命呢,啊……」

我扯着衣服,给他将手上的血擦掉。

这次的事情太恶劣了,警察直接将我们俩给带走了。

就在我被带上警车的时候,却听到一声猫叫,想到莫劭闻说叫那只黑猫帮忙,我连忙扭头。

却见一个穿着挺文艺的女孩子,抱着一只黑猫,站在远处,朝我笑。

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看着她怀里那只黑猫,想着人家也算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会出声,估计是提醒我,他还在,当下朝那个女孩子点了点头。

在警察局,我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那些警察只是冷静地听着,也不知道信不信。

我和我弟是分开询问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弟说的什么。

在看守所待了一晚,我倒还没有外面那么担惊受怕,果然警察是给人以安全感的。

天一亮,我爸妈就来接我和我弟了,警察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们换个地方住。

我爸忙不迭地点头,带着我上车,我妈拉着我,直接带我们去宾馆洗个澡。

路上才告诉我,梁家昨晚也出大事了,梁绍文他爸被拉回去后,梁绍文不顾本家所有人的反对,将他爸的尸体直接送去了县城的火葬场。

我爸妈本着眼见为实,就一路跟到了火葬场。

梁绍文他妈阻止不了,想以死相逼,但不知道为什么直接从楼顶掉下来,摔死了。

他们家也没送医院,就直接抬了回去,打算入殓的,可尸体好端端就不见了。

他叔叔原先被梁绍文支开了,听说他要火葬,开车赶往火葬场的时候出的车祸,车子都变形了,但尸体不见了。

梁绍文接连听到这些消息,本来想不烧了,可尸体那时候已经推进了焚化炉,他也没得后悔了。

但还没烧完,就听到电话,说梁家祖坟塌了,让梁绍文别烧。

梁家祖坟我去过,占了整座山的半个山头,每年清明都统一祭祖扫墓,修整得很好,比万寿陵这种大型公墓都不差,而且地方又宽,每座坟都是用大理石砌好的,怎么会塌?

我爸却只是说,好像起火了,水泥和砌的墓石直接就烧炸了,所有的坟都陷进去了。

他这么说,我不由得想到莫劭闻卷着火光,和梁家那些坐纸车来的东西缠斗在一起的画面。

难道是莫劭闻烧了梁家的祖坟?

我弟这次也吓得够呛,缩在车子后面,不说话。

我妈也只是搂着我,轻声道:「我和你爸托关系,找了位大师,很厉害的。别管梁家怎么回事,有大师在,会没事的。」

她路上不停地安慰我,说我们没做亏心事,不用怕,还打了个电话,说发了位置过去。

等到宾馆的时候,就见一位六十多岁,看上去精神头挺好的老太太在宾馆大厅等着,跟在她旁边的赫然就是昨天那个抱黑猫的女孩子。

只是这次她没有抱猫,而是靠在一个一身黑衣男子怀里。

我妈见到那老太太,连忙过去。

可老太太瞥了我一眼,朝我指了指那对男女:「梁家祖坟上百年,这事太大,我接不了。这是墨幽和尹莲,这事墨幽会帮你解决。」

我听着「墨幽」,不由得看了一眼那个黑衣男子……

他神情冷淡地朝我点了点头,那神情与昨天趴在窗台上那只黑猫一模一样。

我正疑惑他是不是那只黑猫,要不然怎么同名?

而靠在他怀里的女孩子,朝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好,我是尹莲,墨幽说是有朋友托他帮忙的,你是女孩子怕你不方便,所以让我一起来了。」

我妈一听说是朋友帮忙,立马就清醒了过来,让尹莲先陪我去房间洗个澡,一身的血,然后就拉着大师到一边去说话了。

说的时候,瞥了一眼我的小腹,眼中明显带着担心。

我朝尹莲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跟她去了房间。

我弟再三确定我不会有事后,这才拿了房卡去洗澡。

等我们回了房间,没了外人,墨幽直接就变成了一只黑猫,趴在尹莲怀里,懒洋洋的。

我虽说早有心里准备,可见这样变身,还是吓得够呛。

尹莲却抱着黑猫,朝我道:「你别怕,墨幽是灵猫,很厉害的,你先去洗澡吧。」

我看着尹莲那张文艺温和的脸,再瞥着她抱着猫温柔的样子,只感觉自己有点不太能接受哈。

但一身的血,腰上还火辣辣的痛,很难受,就去浴室先洗澡。

衣服什么的,我妈倒是帮我拿了。

只是我进浴室,刚才衣服脱下来,就感觉一只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抚着我小腹。

那只手冰冰凉的,抚过因为刮蹭伤发热的腰腹其实挺舒服的。

但我却还是吓得一个激灵,跟着才听到莫劭闻的声音道:「是我。」

我连忙扯着衣服,遮着身子,看着莫劭闻,张嘴想叫尹莲。

「她抱着墨幽出去了。」莫劭闻脸带伤感地看着我,轻声道:「我给你带了药和安神汤,喝了睡一觉,墨幽他们会带你去梁家的,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了。」

「梁家怎么回事?」我一想到接连死了三个人,这也太恐怖了吧。

莫劭闻只是沉眼看着我,轻声道:「他们罪有应得,你别问了。」

说着,他拿过花酒,调着水温,问我行不行,看样子是帮我冲澡?

我吓得够呛,但看莫劭闻脸带伤心,只得小心地接过花酒:「我自己来。」

他看了我一眼,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是叹了口气,跟着就消失了。

等我洗了澡出来,尹莲就在外面,怀里的黑猫不见了。

她拿着一盒药,还有一个保温杯朝我道:「墨幽说是莫劭闻给你的药,这是涂的,这是安神汤。你受伤了吗?」

尹莲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很温柔,让人心生亲近的女子。

我点了点头,确定墨幽不在后,这才掀起衣服,将刮伤的腰腹露出来。

尹莲看着那刮蹭的青紫伤痕,也吸了口气,帮我拿药涂着。

那安神汤我原本不打算喝的,可墨幽再进来的时候是个人形,瞥了一眼那保温杯道:「喝了吧,你接连受惊吓,容易离魂。」

尹莲也劝我,我这才壮着胆子将安神汤喝了。

朝墨幽道:「梁家是怎么回事?」

「莫劭闻没跟你说?」墨幽直接又变回了黑猫,趴在尹莲怀里,幽幽地道:「真的是麻烦。」

跟着幽幽地道:「梁家祖先挖那座荒山的时候,把你从山里挖了出来。」

「我?」我听着愣了一下,有点不太确信。又

墨幽要尹莲的怀里,舒服地翻了个身:「你前世是山里的山鬼,就是要成为山神的。你知道山鬼吗?」

说着似乎怕我不知道,满眼爱意地看着尹莲:「你给她解释一下?」

我忙朝尹莲笑了笑:「不用麻烦了,我知道的,山鬼掌管整座山。」

墨幽冷冷地嗯了一声,在尹莲脸上蹭了蹭。

这才道:「梁家那时要种药材,知道你是山鬼,自然不肯放过你。莫劭闻那时在守着你,梁家用你为要挟,害死了莫劭闻,将他葬在山上,给梁家镇祖坟。还用他的血为墨,皮为纸,画了一幅画,将他困在那幅画里。当然,也还有你的,梁家就是用这幅画拘你的魂。」

「那时世道乱,梁家祖先想发达想疯了,发了狠劲,为了控制你,就趁着你未醒,将你弄死了,还用邪术和梁家后人配了姻缘,同时将你作为山鬼的尸骨埋在梁家祖坟。」墨幽说着,在尹莲怀里慢慢睁开眼。

看着我道,「莫劭闻被困魂后醒来,就找梁家报复,但梁家那秘术,让你生生世世只能嫁入梁家。他们答应,只要找到你,就把你还给莫劭闻,只要他保梁家几代富贵,所以梁家种药材很顺,做生意也很顺,就是莫劭闻的功劳。」

「可惜了,本来莫劭闻找到你了,只要梁家愿意归还画卷,就万事大吉,了却这段孽债。可梁家人贪心啊,以为只要你再嫁入梁家,或是葬身梁家,就还是能控制莫劭闻的。」墨幽说着,冷声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听着感觉梁家也有点过分啊,朝墨幽道:「那梁家死人是怎么回事?」

「山鬼尸生怨啊。」墨幽瞥着我,轻声道,「那山鬼本身就和莫劭闻有着几世情缘,好不容易那一世能在一起了,结果被梁家给坏了事。她穿着婚服而眠,就是想等醒来的时候,和莫劭闻立即成婚。」

「现在出了事,那具尸体怎么不生怨气。报复梁家,自然要梁家人的命。」墨幽瞥了一眼我,轻声道,「你这事涉及挺广的,不过只要你去了,也好解决。」

「但要得那个梁绍文同意才行,如果他不同意,梁家怕是要死绝了。」墨幽嘴里,对于这些人,好像并没有任何同情。

「这些是莫劭闻让你告诉我的?」我听着墨幽似乎没有隐瞒,一时也感觉奇怪。

而且莫劭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怎么会被梁家控制?

9

墨幽听我接连发问,好像不想回答了,直接将头钻进尹莲怀里。

还是尹莲朝我道:「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问了。能在一起就挺好的,我也经历了一些事情,但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我看着她怀里的猫,想着她和墨幽怕也是有段故事的。

她的意思也很明白,可想着莫劭闻和梁家的事情,我一时真的没办法接受。

但没过多久,我妈就过来敲门了,叫我们去旁边的套房。

等我们到的时候,就见这次梁绍文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昨天早上来收他爸尸体的时候,他本来就失魂落魄了,这会见着,好像整个人都无比颓废。

脸色发青发黑,胡子邋遢的,眼中全是血丝,黯淡无光。

不过想想也是,一天之内,他死了三个亲人。

他还带了一大一小两个箱子,见我回来,从口袋掏出一个木盒子,朝我道:「其实这东西就是你的。」

他一打开,里面赫然就是那个龙凤玉镯。

梁绍文似乎很疲惫,朝我道:「这镯子确实就是你的。」

说着将事情说了一遍,大概和墨幽说得差不多,也没有偏袒梁家祖先的作为。

梁家长子都叫同一个发音的名字,其实就是为了引那山鬼转世能被吸引。

我和梁绍文相识,其实也是因为在饭店,有人在楼上大叫一声「绍文」,我鬼使神差地扭头,就对上了刚好进门的梁绍文双眼。

两人四目相对,都有点尴尬,但也都礼貌地点头笑了笑。

那时我和同学聚餐,我还单着,同学就闹着,硬是拉着我去要了梁绍文的微信。

梁绍文那天似乎是去见生意上的朋友,大家都笑闹着,就这样加上了。

这会再回首,往事也是这么的不堪!

梁家婚礼去梁家祖坟祭拜,其实是告诉莫劭闻,又有新妇入梁家,如果与山鬼相近,山鬼尸就会生怨,让梁家一个人假死。

这样到了晚上,莫劭闻就会来梁家验证,新妇是不是山鬼转世,所以得新妇一人守灵堂。

前面梁家也有两件这样的事情,但都不是山鬼转世,所以莫劭闻确认之后,只是让那个假死的复生了,并没有做什么。

以前的鬼也是很讲规矩的,我新婚那晚的梁绍文也认为只是走个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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