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靳砚无论如何都不同意,被逼得烦了,开车出门散心。
结果在山路上刹车失灵,从山崖掉了下去。
被救上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警方查来查去,最后竟然查到了陆丝丝头上。
她承认了。
「对,是我。明明是他先来招惹我的,凭什么为了个穷酸的赝品就要抛下我。」
曾经被捧上云端的女明星,如今跌落尘泥,彻底失了态,「我不好过,他也休想顺利脱身。」
周靳砚曾经那几个朋友找过来,想让我去医院看看他。
我果断地拒绝了:「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他生气地瞪着我:「你知不知道砚哥为你做了什么?」
「知道啊。」
我笑着说,「是把我带到你们的聚会上任由你们灌酒调笑,还是为了陆丝丝放出断章取义的照片,往我头上泼脏水,荡妇羞辱?」
他脸色大变,哑口无言。
实验项目几经波折,到底还是顺利地出了结果。
召开成果发布会的时候,周靳砚还是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结束后,我又去了趟陵园。
外婆还在墓碑上,慈祥地笑着,看向我。
我呼出一口气,看着白雾弥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其实当初,外婆弥留之际,曾经攥着周靳砚的手,让他对我好一点。
她说:「我知道,宁宁问你借了三十万,那是因为我的病,是我没用。你不要怪她,她真的很不容易,这么多年,吃了好多苦……」
枯瘦的手,因为用力,绽出道道青筋。
她说话越来越吃力:「好好对她。」
周靳砚沉默半晌,说了个好字。
外婆最后才肯放心地走。
我伏在她的尸体上,几乎发不出声音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流眼泪。
无意中抬头一瞥,却看到周靳砚皱着眉头,在拿消毒湿巾擦手。
他从来都看不起我,也看不起这个世界上痛苦挣扎着求生存的穷人。
不过现在,轮到他了。
「我的实验成果已经在逐步投入使用了,很快也会参与下一个项目。」
「也许再过好多年,我会是青史留名的著名生物学家。到那时候,您一定也会为我开心吧?」
我靠着外婆的墓碑,说了好多好多话。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起身出去。
岑羽绮就等在门口。
她特意让司机开了辆黑色的车来接我。
上车后,我被冻僵的身体一点点恢复了知觉。
她问我:「现在周靳砚躺在医院里,已经无所谓了,要不要把名字改回来?」
我想了想:「也好。」
郁宁是外婆给我起的名字。
我还是希望或许未来史书留名,用的是它。
这天晚上,夜空无云,月光皎洁。
车窗外掠过树影婆娑,和一盏又一盏的路灯。
我终于又一次走在了追求了很多年的理想之路上。
这一次,不会再停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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