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蓄意心动：世间始终你最好》
我的竹马是锦鲤本鲤，运气好到逆天，而且我发现只要蹭蹭他就会有好事发生。
这谁不蹭谁就是傻子啊，我进棺材板里也要挨着他躺蹭到下辈子的好运气。
他从一开始的抗拒，到漠然，到认命，再到忍无可忍，按着我的脑门问，「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身体？」
1
这段时间流行测试男闺蜜，将手伸到他的手掌上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时候不用竹马什么时候用？
我兴冲冲打开录像机，一手录着，一手悄咪咪去摸肖瑾的手。
刚挨到他的手背就被他一巴掌拍开，并冷冷地附言，「没洗手别碰我。」
我把这个结果发到视频平台，当天下午这个视频就爆成了平台热搜，观看的人比我两百多条视频的全部再乘一百都要多。
但我并没有很大意外。
有些时候不得不相信一些玄学，肖瑾的运气就是玄学的表现，不止他自己的运气好到不行，旁人碰着他些，必然有好事降临。
我一边翻着火速跳动的评论，一边反驳，「是他龟毛洁癖，哪里是我不爱干净了？」
翻着翻着看到一些有意思的评论，我凑到肖瑾身边念，「没洗手不让碰，肯定是处女座。」
确实。
「没洗手不让碰，那洗了手是不是可以随便碰了？洗洗嘴能用嘴碰吗？」
啧，这人上网不穿衣服的吗？
「没洗手不让碰，自己还不是摸回去了？」
肖瑾拧眉，「我那是打回去的。」
「蹲一个在一起的后续。」
我戳了戳他的肩膀，「大仙，他们都说你喜欢我。」
他没理我。
「行，知道你看不上我。」
我恨恨敲屏幕回复评论，「不可能，他喜欢会跳芭蕾的女生。」
运气好了不起？
马德，真了不起。
2
小时候抽红包，他拿到的必然是大的那份，吃饺子，包着硬币的那一个永远会出现在他嘴里。
他去超市随手抽个奖，空着手去，带着电冰箱回，再来一瓶多到超市老板想要把他加进黑名单。
他是唯一一个写出来单选题里的两个答案的人，并不是说他成绩有多好，他亲口和我说，那个多出来的 c 是因为交试卷的时候没注意到笔尖，笔尖自己划上去的。
而且，剪刀石头布永远不会输。
年纪小的时候不会掩饰嫉妒，嫉妒使我扭曲，我故意用马尾甩他的脸，当天我就集满了游戏卡。
我踩掉他的鞋跟，低头就发现踩着一百块钱大钞。
我抱住他的胳膊，他抽胳膊的时候我没站稳，磕到了桌角上，发现了我爸粘在桌子底下的私房钱，这告诉我妈，那就是大功一件啊！
慢慢我就发现无论碰到他身上的哪个部位都会有好事发生，这谁能不碰？
但还是年纪小，不懂得低调，转头就和幼儿园同学说了这个发现，那一天肖瑾被围着摸哭了。
我很愧疚，但我没能把他救出来。
我可以强行贴贴肖瑾，但我没办法一下对付那么多人，双拳难敌四手，小小的我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那是我第一次见肖瑾哭，他打小就沉稳，不爱说话，不爱笑，我妈天天说他乖，恨不得他从她肚子里出来。
对此，我一直是有些怨念在身上的。
但他哭了就顾不得那丁点怨念了，我求他，诚心实意求求他别哭了。
他长长睫毛上挂着泪珠，涨红了白白的小脸，憋了老半天想出来威胁我的办法。
「不许再到处乱说，不然，不然……我就不让你碰我了。」
我当时就封住了自己的嘴，用力点头的样子十足的狗腿。
现在想来，我从小就是有些狗腿的潜质在身上的。
然后别人都以为我喜欢他。
我的同学，老师，爸妈，他的爸妈，都肯定我喜欢他。
不是觉得，不是认为，是肯定。
我喜欢他的这个传言，贯穿了我的整个青春。
可那是人形锦鲤啊，我只是迷信而已啊！
3
我最好的闺蜜刷到了这条视频，火速来问我，「什么，什么，你终于要摘下那朵高岭之花了吗？」
这个狗，她微信和我说也就算了，她还在评论区里发表她的感慨，「真不容易，看来我的白菜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然后这条评论被火速顶到了最顶上，她愉快地和网友交流起来，「青梅竹马，很容易发展感情的啦。」
「妍妍从小就迷大仙，大仙的话比金科玉律还管用。」
「大仙谁都不让碰，只让妍妍碰，磕死我了。」
别磕死她了，我这就拿刀成全她磕后面的那个字。
肖瑾不在看手机，我背过身走到外面给余乐打电话，「你死了，我上大学才摆脱了喜欢他的这个传言，你厉害啊，你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她的语气十分欠揍，「传言？真的吗？我不信。」
顿时那个火啊，就冒到天灵盖了。
「不然你解释一下那个蹭蹭，蹭蹭啥来着？」
我真是一口老血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四年，每回我说我不喜欢肖瑾的时候她们就让我回答这个问题。
就是因为高中月考前，我没准备好，想要蹭蹭肖瑾的运气。
但那几天他在生我的气，不让我碰他。
我就求他啊，求他这种事我最在行了。
他抱着胳膊冷眼看着我，然后带上帽子，一拉抽绳，把他的脸全包起来，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再把手揣到口袋里，不给我一点机会。
「不至于吧，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不打篮球也超帅的。」
他动了，然后哼了一声。
「我就蹭蹭，蹭一下。」
「蹭什么？」
我想也不想，直接回答说，「只要你同意，蹭蹭你衣角都行。」
那道声音从我身后出来，十分意味深长，「颜妍，没看出来哦。」
他的尾音特别荡漾，伴随着几道不整齐的「哦」一起在我身后响起。
我的头皮一麻，一直板着脸的肖瑾忽然笑了，冰山融化，春水消融，他拿下帽子，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好好考试。」
于是我喜欢肖瑾喜欢到卑微，而肖瑾一心向学的传言一发不可收拾，其他女生喜欢肖瑾前都要考虑一下我，因为我太「卑微」了，她们生怕刺激到我。
4
我想解释啊，没法解释啊，我答应过肖瑾不告诉别人蹭他就能有好运的啊。
别人就一直以为他是洁癖不喜欢肢体接触而已，肖瑾这个狗鱼他也不解释，他默认！
「你信我啊！他真的喜欢会跳芭蕾的女生，信我啊！」
余乐反问，「哪个跳芭蕾的女生？你一直这么说，但这么些年，我就没见过除你以外的女生近过他的身。」
「不一定是具体到哪个女生啊，他喜欢跳芭蕾女生的那种气质。」
他的这个喜好我记得可太清了。
就是这个原因才引发了长达三年的卑微血案。
因为我看见了篮球场上飞扬的青春荷尔蒙，一时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忘了肖瑾不喜欢出汗，跟他说，「你怎么不去打篮球，打篮球的男生多帅啊。」
他瞥了一眼篮球场上的男生，反问我，「跳芭蕾的女生那么有气质，你怎么不去学芭蕾？」
回忆结束。
「对啊，你怎么不去学芭蕾？」
「我去了啊，但人家说我年纪大，骨头硬了不适合学。」
「昂......」
我的心一个咯噔，她这个抑扬顿挫的语调就像是在说，「你都为了他的一句话去学芭蕾，你果然喜欢他。」
我愤愤挂断电话，每次都是这样，越解释越黑。
我去学芭蕾，只是出于我对他的迷信，我以为他那句话的意思是我适合学芭蕾。
视频的播放量还在不断上涨，我琢磨了一下，要不要把视频删掉。
但是已经被很多营销号转发，我再去删显得欲盖弥彰。
回餐厅的时候，肖瑾拿着手机在打字，嘴角还挂着笑。
只有我是焦头烂额的。
「大仙，要不你出面澄清一下？」
他看向我，「澄清什么？」
「澄清一下咱俩的绯闻啊，我说了他们都不信。」我环顾了一下，那么多青春帅气的男大学生，分明触手可及，可又遥不可及，顿时心酸起来，「我还想找男朋友啊。」
因为他，早恋已经没机会了，总不能让我恋都没得恋吧。
「这个绯闻不也影响你找对象吗？」
他眼里那些残存的笑意也渐渐消失，变回了我熟悉的臭拽脸。
「你自己搞出来的，自己解决。」
我真是被他的冷酷伤透了心，鱼果然是冷血动物。
「你好？」
耳畔响起来一道甜美的女声，我看过去，她盯着肖瑾，满脸羞涩和期待。
我这里水深火热，他还能享受美女青睐，这不公平。
「不好意思，他不加微信。」
「你是大仙吗？」
我和那个甜妹的声音同时落地，而她的手里拿着手机，画面定格在我的那条视频上，肖瑾露着半张脸，整个屏幕充斥着冷淡禁欲感。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抓了，骤然一紧，甜妹眼睛顿时一亮。
肖瑾慢悠悠说，「我听她的，不加微信。」
甜妹的笑容幅度增大，看向我的眼神像是一千瓦的探照灯，「你是妍妍！」
我：呵呵哈哈.......我不想是。
你大爷的肖瑾，你听我个屁！
5
甜妹分明看起来那么甜，但是行动起来动作又那么快。
我回宿舍的路上就刷到了她的视频。
「啊啊啊啊一个学校的，遇见了大仙和妍妍，他们好配！」
评论里有她和网友们的各种交谈。
我往下翻了翻，在评论里我已经和肖瑾情投意合，如胶似漆了。
我试图挣扎一下，「我们只是在一块吃饭而已。」
甜妹立刻回复我，「可他说他听你的话欸！」
句尾的感叹号和兴奋的表情包让我感觉自己有种嘴白长了的错觉。
太阳穴隐隐抽疼，我站在路上陷入沉思，当时死乞白赖非要和肖瑾掰手腕以求得和他上同一所大学的决定对不对。
肖瑾个子高，眼一扫就看到我的屏幕，十分「遗憾」地说，「看这样子你是找不到男朋友喽。」
听到这话我就想和他翻脸，怎么这么诅咒我。
但是想一想晚上还要下新池抽卡，我又忍了下来。
看见我不好受，他就开心，勾着嘴角摸了摸我的头发，然后皱起了眉，「该洗头了。」
我都要单身度过大学四年了，哪还想管我的头啊。
我很难受，因为我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些年我也蹭了肖瑾不少运气，为什么就没有一点运气降临到我的桃花运上，反而十足的差劲？
难道......蹭的地方有讲究？
我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他的身子僵了一下，眯起眼睛，食指按上我的脑门，「你在用视线侵犯我。」
他看着我，薄唇微启，语气坚定，「下流。」
我心虚地收回视线，啃上手指甲。
也没那么明显吧？
他两指捏开了我嘴边的手，抿着唇，满脸嫌弃。
凭着这两根手指，我今晚十连抽到了三张新卡，紧接着我发现这次的好运还没有结束。
室友今晚和心理科学学院联谊，本来她和她朋友一起去，但是她朋友临时有事，她拉着我去凑人头，并再三强调，她叫我过来只是因为她一个人害羞，绝对没有给我找男人的意思。
笑死，她没有，我有啊。
「你可千万别和肖瑾说。」
我愣了愣，「为啥？」
「我总觉得带你去这种地方，他会给我下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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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降头？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会给你下降头？」
我这个室友一直傻乎乎的，天真纯真，被家里保护得很好。
可以总结为两个字——好骗。
「他是不是有点道行在身上的？我家那边也有这样的人，他们俩气质特别像，你不是因为这个才一直叫他大仙的吗？」
我还真没和别人解释过我为什么叫他大仙，但我也没想到会有人理解的这么离谱。
我欲言又止，点了点头，「你的感觉是对的，但你放心，他虽然道行很深，但他一般不对人下手。」
她松了一口气，我也松了一口气。
联谊地点在一家餐厅的包厢里，我一进去就和一个面容清秀的男生对上了视线。
我一怔，肖大仙终于要拯救我的桃花运了吗？
他旁边还空着一个位置，我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直接过去好像显得有些明显。
就犹豫了这么一会而，那个男生站起来拉开了他旁边的椅子，给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有些羞涩，坐在他身边，那个男生还在和我自我介绍，我忽然感到一股灼热的视线落到我身上。
我抬起头，余乐坐在我对面，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锁定我。
顿时，我的感觉就不好了。
失策，我忘了她学的就是心理，她完全有可能在这个联谊里！
果不其然，手机叮地一下响了。
我狠了狠心，没去看，下定决心要用好这难得一次的桃花运。
「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男生在问我。
而我还在挣扎，不行啊，视线太强烈，根本忽视不了。
「爱好......摸鱼吧。」
男生笑了起来，看起来干净爽朗，「怎么摸？」
怎么摸，求着摸。
对面手机的音量忽然变得很大，余乐的手机里传出来一道冷酷的声音，「没洗手别碰我。」
在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之后，她哎呀一声，「不好意思，手滑。」
然后手滑的又放了一遍。
「没洗手别碰我。」
我感到一阵窒息，这么些年还没有心梗，真是多亏了她手下留情。
7
她对我身边的男生说，「同学，你刷到这个视频了吗？」
那个男生点了点头，「最近那么火，哪都能看见。」
我的手撑上了额头，已经决定摆烂。
余乐的话刚起了个头，那个男生忽然说，「都是营销号带起来的，那个男的之前拍的广告都被挖出来了，一看就是出道前的造势。」
肖瑾和他妈逛商场，路上被人看中拉去拍了支广告，还赚了两万块钱零花钱。
原来还可以这么理解，我忽然觉得我也不用那么快就放弃。
男生的语气变得有些微妙，「这么大手笔，也不知道这位大仙背后的是什么人。」
我收回翻飞的思绪，转头看向他，「什么意思？」
他勾着嘴角，眼含深意，清秀的面容变得有些做作油腻，「要么是家里有背景，要么是......」
桃花运来了，又没完全来。
理智告诉我公民都有言论自由，但事实上，我的后槽牙有些痒痒。
余乐咳了一声，正经和我说，「妍妍，你冷静一点。」
男生惊讶了一下，「你的名字和那个女生的名字好像。」
我扯了扯嘴角，「你不认识他吧，这么猜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看脸就能看出来了。」他说得理所当然，甚至笑了一下，「喜欢他那样的多着呢，看着高冷，背地里不知道多会玩花样，这种人为了出头什么都做得出来。」
是吗，和我认识的肖瑾不一样哦。
我深吸了一口气，五指在桌面上点了一轮，有些无处安放，就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余乐在我对面坐立难安。
我连喝了一半杯，那个男生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地和我说他的睿智见解，忽然停下来问了我一句，「你不追星吧？」
我不想用正眼看他，斜睨了他一眼，「不追。」
我追仙。
「那就好，我受不了女生追......」
「你受不受得了，管我屁事？」
那个男生一下愣住了，余乐立马从对面站起来，快步走到我身边，拉着我，「不好意思哈，她喝多了。」
我没让她拉起来我，顾念着室友和余乐，我还算冷静，「同学，不好意思，你朋友里没人说你话多吗？」
但是无论我的语气有多平静，被人怼了当然有感觉，男生的脸色也黑了下来，「没有。」
「那你一定是没有朋友了。」
8
现场的气氛很令人窒息，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男生冷冷地看着我，笑死了，肖瑾那种死鱼眼我都不怕，这酸鸡的眼神算什么？
我笑着看着他，「瞪我干什么？随便猜猜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刚刚那些不也都是猜的吗？」
这个男生的眼神忽然变化，以一种既蔑视又包容的姿态面对我，像是一个有阅历的长辈在看不懂事的小孩。
「怎么，你喜欢他？听到他不好的方面你就发疯了？」他靠到椅背上，双手环胸，年轻的脸故作高深，「多动动脑子，看看书，别营销号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他的语气好像在宽恕我，教育我。
我站了起来，起的太猛，晃了一下，余乐连忙扶着我，室友也跑到我的另一边搀着。
「这话原封送给你，大聪明。」
我打开视频软件，把主页给他看，「我就是颜妍，这是我给他拍的视频，我怎么不知道他有什么强大背景？会玩很多花样？」
他的脸色一僵，有些下不来台，「既然网上传的都是真的，那你来这干什么？联谊什么意思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
我来见识物种多样性。
「我一个人不好意思，拉颜妍来陪我的。」
室友立刻说，她环顾了一圈之后拉了拉我，「妍妍，有人在拍视频。」
我扫视过去，倒没有害怕，本来就是这个男的有错在先，要是被以讹传讹，大不了解释一下。
我想让这男的道歉，但余乐拉住了我，低声和我说，「姐，收收你的神威吧，我看着他拳头都硬了。」
「那就让他白白污蔑肖瑾？」
余乐按了按她的脑瓜子，给室友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忽然一起用力，架着我往外走。
「我们有事就先走了，你们继续。」
我还没来及说什么，那个男生可能是气不过，腾地站起来找回场子，「这就走了？」
我刚走到门口，还想和他 battle，包厢里的灯嚓地一下灭了，室内一片漆黑。
身边的两个人更是趁这时候拖着我往外疾走，但是余乐太高，室友太矮，我被她俩一左一右架着走，感觉自己腿是瘸的。
「你们怕什么？」
除了面对肖瑾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里我都硬气的一批。
「我真是无语了，」到了门口，余乐拧了我的腰一把，「那一屋子人你认识几个？人家的地盘你这么刚做什么？」
我捂着腰回嘴，「听他污蔑肖瑾，一时没忍住。」
室友说，「我没看出来妍妍你这么厉害，我还以为你很温柔。」
这下好像毁了我在室友心里的形象。
余乐冷呵，「温柔？」
我把她推开，余乐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就你还犟，嘴硬什么，来这联谊结果为了肖瑾差点和人打起来。」
我想解释，但她静静看着我，满脸「你说的都对，但我知道你喜欢他。」
我知道我的一切解释都将是无用功，出了今天这回事后，我在她那里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啊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我是爱在心里口难开，但没有想到你那么洞若观火，我的小心思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我在自暴自弃，「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他，但是他又不喜欢我，我能怎么办，我怕我和他表白他就不理我，我就只能不承认啊，我就死撑着啊，我好卑微啊。」
我好卑微啊。
我分明在说反话，但余乐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扬了扬下巴，指向一个方向，「喏，你家大仙又来接你了。」
9
我的身体一僵，不敢转头。
余乐对肖瑾喊，「不用站那么远，她这回没喝多，不会吐你一身。」
此时我满脑子想的是我刚刚说的话不会被肖瑾听到了吧？
他听到了会怎么想，他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他吧？
那我摸他的一切行为在他的眼里岂不都带上了「颜色」色彩？
他肯定又要说我下流了。
但这个时候，我依旧记得反驳，「我什么时候吐他身上了？」
吐他身上，那我还有命活吗？
余乐对着我眨了眨眼睛，「嗯？不然你以为高中散伙饭谁把你弄回家的？」
「不是你吗？」
高二分班，我和肖瑾就不是一个班了，我们班吃散伙饭的时候他自然也不会去。
「想什么呢，你喝成那样，谁都控制不了你，正好肖瑾给你打电话，我们就叫他过去接你了。」
她想到了什么，啧了两声，「他一来你就乖的跟猫似的，蹭蹭蹭着人家的胳膊不放......」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完全没印象，但是已经感觉到了丢人。
清醒的时候狗腿也就算了，喝醉了居然也那样。
看来我比我自己想象中还要迷信。
肖瑾已经走到了我们身边，室友和余乐都和他打了个招呼，接着余乐揽上室友的肩膀，「走吧姐妹，我叫的车到了。」
室友就跟着她走了，走了几步想起来转头和我说拜拜。
别留下我一个人啊，我刚刚可还在口出狂言。
「还不走，有看上的人了？舍不得？」
他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更不想面对他，但始终是要面对的，我慢吞吞看向他，刚想友好地和他说声晚上好，他已经转身走了。
我追上去，「听余乐说，我吐了你一身？」
「是啊，印象深刻。」
他慢悠悠说，快要一字一顿，听得我心惊肉跳。
「你怎么没和我说啊。」
他的眼中好像在飞着冰刀，「我并不是很想回忆那个感受。」
奇怪，他洁癖到能把他妈逼疯，我吐了他一身居然还能活得好好的。
我回想了一下那年暑假，他对我的态度也和平常没有差别。
这难道是我之前积攒的福报吗？
「大仙儿，我刚刚和余乐说的那些话，你......」
「都听到了。」
「我那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
长时间在一起生活，我和他自然是有默契的，话不用完全说完对方就会明白意思，但他这两次的打断总感觉带着一股怨气。
「你以为我是什么意思？」
他停下脚步，垂下眼睛看我，「我对你而言，不就是一条鱼么？」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有歧义吧这？
我下意识否认，「不是，不是......」
「如果我不能给你带来好运，你还会这么黏着我吗？」
10
如果他不能给我带来好运，那他在我心里的初始定位应该就会是我妈喜欢的孩子。
按我的脾气......
我肯定在一开始就有多远躲多远，自然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关系。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能时间有些长，肖瑾忽然冷笑了一声，「你蹭的是我的运气，运气肯定不会超过我。」
我抬头看他，他面无表情，「我这辈子都不找对象，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焯，太恶毒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玉石俱焚。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他图什么！
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肖瑾这张脸这么丑恶。
「我，那我就把你的秘密说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
但他并不慌张，反而十分冷静地问我，「你真的会说出去吗？」
他问的正经，我下意识犹豫了。
这话分明是我用来威胁他的，为什么他一反问我就硬气不起来了？
被摸哭的包子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悲伤地发现，我不羁的傲骨竟然败给了男人的眼泪！
玛德，我怎么这么有良心。
我憋了好半天，只能憋出几个字，「你不能这样！」
他却笑了，轻轻说，「我偏要这样。」
他弯下腰，正对着我的眼睛，视线相碰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眼神好像成了漩涡，要将人吸进去。
有种蛊惑人心的攻击力。
我突然有些慌，「干嘛离我这么近？」
他说出来的话很是无情。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让你碰到我。」
心里很震惊，很想反驳，但是身体却动不了，张不开口，甚至不会呼吸。
他离得太近了，鼻尖快到贴到一起，我平常贴贴他也不敢这么放肆啊。
距离近到我怀疑他在勾引我，这一秒显得格外漫长，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秒，他站起身，又变成了那副高冷不可侵犯的样子，正好有辆出租车停下，他对我说，「回去吧。」
然后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我刚想起来怎么呼吸，忽然意识到，他来真的！
11
在我睡觉前，我还抱着他会心软的幻想。
几天后，发现他真的让我连衣角都沾不到的时候，我意识到他的心比石头还硬。
他给我递了一个鸡蛋，「吃吗？」
「饿死我吧。」
他只说了一句，「你敢绝食我就让你下辈子也碰不到。」
这话一听，我发现我还有希望，一下把鸡蛋拿过来，他又给我递了杯豆浆。
我和他都是属于早起的人，没课的话，就去图书馆。
现在也没有例外，除了他不让我碰他了，和原先也没有什么两样。
我想了想，我可不可以「霸王硬上弓」？
这个念头一出现，脸莫名有些烫。
强迫肖瑾什么的，好像有些带劲。
「你又在想什么下流事情？」
「没有啦，没有啦，只是在想你。」
他的神情明显一滞，微微抿了抿唇，轻哼了一声。
我瞧见了，竟然觉得他有些娇羞。
嘶，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
我刚想拍拍头清醒一下，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余乐和室友都给我发来了消息，给我发了视频链接。
我点进去，里面完全展现了我怒怼那个男生的场景，没有被恶剪，能清楚看出来我是在替肖瑾打抱不平。
果然有肖瑾在，事态就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底下有人评论，「这该死的占有欲，就是听不得别人说他坏话。」
什么占有欲啊，我只是为人太正义了！
「妍妍长得也好看，和大仙有夫妻相欸。」
别看手机了姐妹，眼睛都看出问题了。
肖瑾凑过来，我下意识把手机藏起来，被他轻轻松松抢了过去，然后他怔了一下，挑了挑眉，「哇哦。」
我的脸开始发烧了。
他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我，接着把手机还给了我。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嘴角都是翘着的，眼里带着些柔和的笑意，「妍妍。」
「干嘛？」
「谢谢。」
我一怔，肖瑾很少对我说谢这个字，因为一般来说都是我想尽办法抱他大腿，很少有能帮到他的时候。
自然也就听不到他嘴里的「谢」。
但现在听起来，感觉，居然很不错，身心都愉悦起来。
我珍惜了这次机会，「那你让我摸一摸？」
他的回答很果断，「不行。」
我一丧，「那你这个谢好没诚......」
话没说完，头顶就是一重，肖瑾收回手往前走。
我跟上去，「不是说不让我碰......」
呸呸呸，大白天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他懒懒地回我，「但我没说我不能碰你。」
12
如果不能碰到肖瑾，我的一些，就是比如我的容貌，我的身材，还有我的社交礼仪，还有美好的品德，美好的性格，甚至是灵魂都会被毁了。
我去水果店买个火龙果打开来里面都是烂的。
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
我把火龙果腐烂的照片给肖瑾看。
他回，「等会儿我和你去找商家。」
我的目的倒不是这个。
叮地一下，他又发了一条，「其他的你就别想了。」
我倒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突然不让我蹭运气了？
我拎着烂掉的火龙果去水果店，远远地就看见肖瑾站在角落里，他也看见了我，刚想向我走过来就被一个女孩拦住了去路。
距离有些远，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心里莫名紧张了一下，加快速度走过去，接着看到肖瑾后退了两步，身子微微后仰，然后指向了我，那个女生看了我一眼之后就离开了。
我到他跟前问他，「找你做什么的？」
「问路。」
学校里问路？
「什么路，去你心里的路？」
他看了我一眼，转头后竟然点了点头，一本正经胡说，「嗯，我说我一般都是跟着你走。」
我的耳根一热，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劲。
「这么听话，那我要摸你你让摸吗？」
这话一出来，周围的人全都看向了我，放低了自己的音量。
我意识到我的声音属实是有些放肆了。
但是肖瑾这厮不仅不想着帮我解围，反而助了一把力把我架在火上烤。
「不行，男女授受不清，我是有底线的。」
周围的人或是惊讶或是吃瓜的目光纷纷落到我身上。
我的脸暴热起来，简直无地自容，飞快反驳，「你之前怎么没想到你还有底线？我除了蹭蹭什么也没干？你自己都同意的。」
他冷笑，「听听你这话像不像渣男。」
我？
我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隔绝别人戏谑的目光。
他提过我手里的火龙果，去和水果店大叔说腐烂情况，大叔放下啃了一半的苹果，很爽快地给我退了钱，临走的时候还给了我和他一人一个橘子，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男孩也会很脆弱的，小姑娘多上点心。」
我还上什么心啊，我心都碎了，你们还让我对肖瑾上心。
他和我无言地走到宿舍门口，我一门心思走进去，逃离这个吵闹的世界，肖瑾一下抓住了我，「你生气了？」
「男女授受不清，你别碰我，」我转头面对他，赌着一口气，「从今天开始，我要是再求着碰你，我就倒霉八辈子。」
「真的？」
「真的！」
「这么有骨气？」
「就是！」
狗腿我当够了，我以后一定挺直脊梁骨做人，在肖瑾面前抬头挺胸，不再为那点运气折腰。
中奖算什么，没中奖的人不也都活的好好的？
一次挂科那我多考几次，抢不到演唱会的票那我就等下一次。我总不会一直买到烂水果，十连抽 R 卡，连连是 R 卡......
......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我不能没有肖瑾，就像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
骨气？那是什么？
他突然没了声音，我准备了一下挽回的措辞看过去，他轻轻吐了一口气。
「你就不想知道不用求也能名正言顺碰我的办法吗？」
13
还能有这种好事？
「我每天焚香沐浴？」
不是我的错觉，他真的磨了磨牙，「颜、妍。」
我的大名和小名听起来很像，但是重音有那么一点区别，朋友一般都叫我妍妍，很少叫我颜妍。
更何况现在叫我大名的人是肖瑾，我下意识一怂。
他揉了揉太阳穴，好像被气得不轻。
很少见他这副样子，因为他的心态一直很稳，顺风顺水的谁能不稳？所以就一直没见过他破防的样子。
现在我见到了，还是因为我，我真牛。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有男朋友了就不能再像这样靠近我？」
话题转换的有些快，我愣了一下。
不过，如果我有了男朋友，我和肖瑾确实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同理，要是我有女朋友了，我同样要和你保持距离。」
和肖瑾相处时间这么长，我从来没有设想过他有女朋友的场景。
要是他有了女朋友，那可以随心所欲对他撒娇说软话的人只会是他女朋友一个人。
而我，会成为他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出现过一段时间，共同经历了一些事情，然后疏远在人潮里。
他专注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一个答案。
「你真的想让我们两个变成那个样子吗？」
他将他的橘子放到我手上，我下意识捏紧，随即就脱口而出，「不想！」
他低声说，循循善诱一般，「为什么不想？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还是舍不得我的好运气？」
我听到他的话，想说不是，都不是，是因为一想到我会成为他的过客，我就没由来感到恐慌。
在说出不想的那一刻，我根本没有想到运气这一说。
可我仔细斟酌语句，却无法准确表达出我的心情，或者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肖瑾久等不到我的回答，忽然叹了口气，眼中的光亮慢慢黯淡下来，他一下捏上我的脸，扯了扯。
「算了。」
算了？算什么了？
「别生气了，以前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
他对我做出了妥协，但我的脑子还在发懵，「什么意思？」
他看着我的眼睛，刚要回答，忽然眼神一闪，伸手将我揽进他的怀里。
我撞在他的胸膛上，头脑一晕，却清晰地听到他噗通噗通的心跳声，甚至引起了我的心跳的共鸣。
我最多敢搭搭肩膀，摸摸小手，蹭蹭衣角，抱胳膊都是我个子还没大人腰高的时候干的。
脸一下就烧了起来，瞬间被火燎了一下似的。
「对不起哈，没撞到你们吧？」
一个姐妹抱着比她头还高的纸箱子下台阶，艰难地从箱子后面探出头。
「没事，小心点。」
肖瑾对她说，然后松开了我，低头看我，「撞坏脑子了？」
我两手捂上发烫的脸，连回答他都顾不及，转身钻进了宿舍楼里。
脑子好像真的有点坏掉了。
14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所有人都说我喜欢肖瑾，但那时候我觉得我和他是单纯交易，我帮他保守秘密，他给我蹭运气。
再加上叛逆中二期，我怎么解释别人都不信，还觉得我口是心非，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离肖瑾太近。
但是锦鲤太香了，我就没克制住。
别人早恋学习打游戏的时候，我在摸鱼学习打游戏。
抽卡不比恋爱香吗？纸片人多香啊。
托肖瑾的福，但凡我想要，我就都能有，从未做过非洲人，欧皇本皇就是我。
光是这个好处，就足以让我忍受那些流言蜚语，但别人和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我还是会下意识反驳。
反驳久了，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没有把肖瑾当作可能是男朋友的人。
我按上心口，心脏还在剧烈跳动，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
他的胸膛很宽厚，心跳也挺动听。
我给余乐发消息，她说她在吃饭，没空理我，我等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住，想找熟人说说话，猜测了几家她常吃的店，直接找了过去。
走进第一家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她的侧影。
她对面还做了个人，乍一看体型像是个男人。
我的八卦心刚起，再乍一看，那何止是个男人，那人就是肖瑾。
我心里一个咯噔，他俩怎么会坐在一起吃饭？
他们关系有这么好？
伴随着意味不明的感受，我悄悄坐到他们的斜后角，借着磨砂玻璃挡板遮掩，他们都没注意到我，而我可以听到他们说话。
余乐说，「找我也没用啊，我又不是她。」
她？是谁？
嗯......或许大概率是我。
肖瑾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不了解她吗？」
「了解啊，但没用，她死了俩月嘴都是硬的，我说她喜欢你，她自己不承认我也没办法啊。」
余狗，背后这么说我，我记下了。
肖瑾沉默下来，余乐又开口说。
「不过你不用担心，她一看到你眼睛就亮的跟看见人民币了一样，恨不得当你身上挂件，看你的眼神从没变过，数年如一日，这还不算爱？我学心理的，信我，你俩是迟早的事。」
不会说话就吃你的饭去！你可别给心理学抹黑了。
肖瑾没有说话，过了一小会儿他站起来了，但语气听着并不怎么高兴，「你吃饭吧，我走了。」
「欸大仙，等等。」
余乐叫他，肖瑾也顿住脚步，回了头，我连忙把头低下，听到余乐说，「你是不是想让她承认她喜欢你？」
「你有办法？」
「有啊，而且不难。」她卖了一个关子，慢悠悠不说话。
但她对面是肖瑾，他们两个对峙一会儿，快急死我了，余乐才败下阵来。
「女生对喜欢的人是有占有欲的，你做些什么让他吃醋不就行了，」她顿了顿，接着说，「不过你有洁癖，能克服心理障碍去和别的女生做些亲密接触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就是我认为的我最好的闺蜜？
余狗！你是真狗！
「谢谢你的建议。」
我的心被提了起来，刚想站起来冲出去，就听到肖瑾淡淡地说，「不过，我不会利用其他女生去刺激她。」
「我再想想办法。」
肖瑾说完后就走了。
这一刻，他的背影在我心里无限接近于真仙。
15
手机在桌面上连续震动。
我打开来，是余乐给我发的消息，她坐在位置上，表情十分兴奋，在听到桌面震动声之后，她环顾四周，变得有些茫然。
我坐直了身体，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她僵了一下，直接端起她的托盘坐到我对面。
「宝儿，我替你测试过了，肖大仙绝对真心喜欢你，原本我还以为你是单方面舔狗，结果你给舔成双向奔赴了！」
我很想反驳，我只是狗腿，但我不是舔狗。
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这一字之差在她眼里肯定没差别。
「让他去和别的女生做亲密接触？让我吃醋？」
我冷冷地问她。
「还想到了他能不能克服心理障碍，你这么贴心啊。」
「我那不是为了测试他一下嘛，」她的表情稍微怂了一下下，又很快硬气起来，「结果显而易见是好的，肖大仙不仅喜欢你，还真心为你考虑，连醋都舍不得让你吃。」
她撑着脸颊，眼睛笑弯起来，「你再死撑下去，活受罪不说，小心让他心灰意冷直接放弃。」
之前倒是没有死撑，现在也有一点点不想撑，「他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啊，早点和我说，我不就......」
我不就怎样？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把他当成大仙供着，对大仙有什么想法岂不是亵渎？
嗯......好像是有过几次下流想法。
「你天天对外嚷嚷你不喜欢人家，搁谁谁敢表白？本来还有可能是无期徒刑，一旦表白不直接就是死刑了？」
她盯着我，「颜妍，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喜欢肖瑾？」
我看着她的眼睛，想到了肖瑾，心里一团乱麻，嘴里小声说，「好像......不能。」
余乐让他去找别的女生的时候我就想锤爆她的狗头。
她看着我，忽然笑了起来，「你们好有意思，双向暗恋还能单身到现在，两个大笨蛋。」
「行行行，就你聪明，聪明蛋，你好好吃，好好吃。」
我起身就走，她又不了解内情，我们之间除了感情还有玄学色彩，就是因为肖瑾的锦鲤身份才让我昏头这么久。
电光火石间，我想起来我和肖瑾的一些对话细节。他问我。
「如果我不能给你带来好运，你还会这么黏着我吗？」
「我这辈子都不找对象，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他还说，「你蹭的是我的运气，运气肯定不会超过我。」
如果这两句话建立在他喜欢我的这个基础上，那应该可以翻译成：我靠近他是不是只图他的运气？
以及，他想做我男朋友，那他身上的运气肯定会阻拦我其他的桃花。
难怪我这么多年的桃花运等于没有桃花运，也不是没有，是肖瑾这么一朵桃花太大了，把其他的都斩了。
16
要是我不知道这些，我可以和肖瑾好好相处，但是我现在心里有鬼，见到他我就不自在。
我迷信的大仙他居然喜欢我，高岭之花自己把自己从土里拔出来跑向我。。
一边无措，一边脑子里又会想些乱七八糟的，根本控制不住，脸上的热度就一直没下去。
额头忽然一凉，肖瑾越过书桌覆手上来，我看到他眼中的困惑，「发烧了？」
我垂着头，任他探我的温度。
他收回手，仔细打量我，「为什么不看我？」
我立马抬起眼睛，对上他的视线。
他在对面，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在转笔，那根笔灵活地在他指尖飞舞，我才发现他的手指非常漂亮，纤长白皙，骨节分明。
我突然想起了那句评论：「没洗手不让碰，那洗了手是不是可以随便碰了？洗洗嘴能用嘴碰吗？」
嘴？
视线不由自主就移到到了肖瑾的嘴唇上。
我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低下头。
颜妍！不许下流！
但这时候，心底冒出了一个微弱的声音：人不好色好什么？这是人的天性。
我慢慢松开了手，刚睁眼就和肖瑾的略带疑惑的目光撞在一起。
心肝一颤，还没颤完，他上身越过书桌，单手扣着我的后脑，贴上了我的额头。
我瞪大了眼睛，浑身僵硬起来，他浅浅的呼吸声响在耳畔，下一刻我就感觉自己耳鸣。
此时我无比后悔，就该坚持在图书馆找位置，而不是听他的来教学楼找空教室，在这饱受煎熬。
他微微后退，「也不烫，脸怎么这么红？」
「嗯？耳朵也红了？」
低沉的声音近在耳畔，这谁受得了啊，我一下就站起来了。
「我先回去了。」
正面抵抗不了，我选择落荒而逃。
我一身不羁的傲骨，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男色误人，害人不浅。
我边快走，边给自己扇风降温，走出教学楼发现自己书没拿，包也没拿，天仿佛裂了一道口子哗啦下起大雨。
我走出了教学楼，半分钟之后我又被淋了回去。
我错了，我可以更狼狈。
「好巧？」
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一下子弹开，肖瑾就站在我身后，拧眉看着我，手里拿着我和他的包。
我把我的包拿过来，「你带伞了吗？」
他刚一耸肩，外面的大雨就开始浠沥沥变小，「雨快停了。」
那就快点停啊，我和他单独站在这，多尴尬啊。
「妍妍。」
他喊了我一声，我看过去，他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一轮，最后定格在我的眼睛上，「今天我身上有病毒？」
「什么病毒？」
他悠悠说，「从早上到现在你没有主动碰过我一下，连提都没有提。」
我一怔，脑子里又响起了这句，「洗洗嘴能用嘴碰吗？」
救，救，快别提碰这个字了。
「你，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清，你是有底线的吗？」
「我的底线早就被你踩低了，」他哼了一声，摊开双手，歪头注视着我，「不碰？」
「能用嘴碰吗？」
刚说完，我猛地闭上了嘴，他也怔了一下。
「你在......」
我捂着嘴，「我没有！」
他的眼神有了微妙变化，欠身过来，用清冷的语调说着让我原地爆炸的话，尾音微微上扬，「原来一早上你就在想下流的事。」
我拼命摇头。
他的眼睛亮着光，低头缓缓说，「我的底线还可以再低一点，想试试吗？」
17
本来面对肖瑾的时候我就没什么骨气。
他现在还勾引我。
我......真想知道他的底线能低到什么程度。
梦里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肖瑾那张万年臭拽脸都变得格外具有诱惑力。
而我，在强迫他......
我一下从梦中惊醒，捂着脸不敢回想。
我都梦到了些什么玩意儿？
我从图他的运气变成了馋他身子。
我怎么这样啊......我怎么是这种人？
不过，表面蹭蹭就能让我好运连连，那要是深......
不对！颜妍，你又在想什么？你是个正直的人！
「妍妍。」
我惊了一声一下弹了起来，把我室友都吓了一跳，她愣愣地指了指外面，「肖瑾在等你了，你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晚？」
梦里刚见过，现实里可以缓一缓吧。
但我还是起床去见他了。
「昨天晚上睡得不好？」
他递给我早餐，我根本没有勇气看他的脸，我怕他再一眼看出来我「下流」。
于是，我只点了点头。
「那一会儿去教室，你再补会觉。」
我只顾着点头，走路走到一半才意识到，还是去教室，那大概率上还是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我上次只是说秃噜了嘴，我好怕这次我直接做出来，毕竟我在他面前一向是没有什么克制力的。
为了避免这个不可控的场面发生，一放下包我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这次坐到了我旁边，轻手轻脚地活动，只有笔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原本我是不打算睡觉的，但渐渐地，我的意识浮沉起来，感觉自己睡着了，但是还是能感受到外界的情况。
写字的声音忽然停了，我全身像是失重了一样，一下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肖瑾和我面对面趴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我细细打量他的眉眼，他的睫毛还是很纤长，小时候能挂泪珠，可惜现在他不哭了。
我抬起食指拨弄了两下，他不舒服地皱眉。
我的心一紧，但好在他没有醒。
「肖瑾？」我用气音叫他，「大笨蛋。」
他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放下心，趴在桌上看着他的睡颜，自然而然想到了昨晚的那个梦。
梦里他，脸比现在红，呼吸也没这样均匀。
但都是好看的，鬼使神差一样，我凑了过去，等我意识清醒的时候，他的眉眼近在咫尺，呼吸可以交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