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分手后，他带人将我堵在路边，把冒着火星的烟头按在我手上。
烟头灼烧皮肤发出难闻的味道。
沈妄洲淡淡一笑：「南卿，好好享受接下来的生活。」
我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哭得泣不成声。
「抽啊！」
「妄哥的烟你也敢不接，活腻歪了？」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嘴，都在看好戏。
沈妄洲一把扯过我的头发，贴在我耳边：「南卿，我有什么不好的，嗯？」
话落，他将嘴里咬着的烟按在我手背上。
我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被冻得青紫的手背出现一抹亮眼的鲜红色。
沈妄洲盯着我手上的伤口：「疼吗？」
他指着心脏，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我这里更疼。」
几天前，沈妄洲的奶奶和我爸的车在高速相撞，两人抢救无效死亡，经过鉴定，我爸是酒后驾驶，承担全部责任，他接受不了奶奶离世的消息，发疯一样地折磨我。
我妈在我爸出事后，以治疗为缘由借了一大笔钱跑了，巨额的债务压在我身上喘不过气，我只能一天打三份工还债。
奶茶店里。
沈妄洲带人堵在前台，点了杯柠檬水浇在我头上，温柔地问：「好喝么卿卿？」
我闭着眼睛，睫毛不停地颤抖，周围人惊呼出声，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沈妄洲扔掉杯子啧了声：「下次该让你尝尝热奶茶的味道。」
老板看沈妄洲不是善茬，直接把我解雇，无论我怎么哀求都无济于事。
我握着手里的六十块钱，强撑着去下一个工作地点。
「我们已经找到新的家教老师了，你不合适。」
「啪」的一声，门被毫不留情地关上。
我只剩下最后一份工作，我躲在公司洗手间哭，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住，一桶水从头浇下，我浑身上下湿透了。
外面的人故意大声说话：
「沈氏集团刚刚收购了咱们公司，小沈总可是吩咐了，谁让南卿难受，就可以升职加薪。」
是沈妄洲吩咐的。
我靠在冰凉的墙面上，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晚上保洁阿姨来打扫卫生，看我蜷缩在隔间吓了一跳。
这么冷的天我被冻得浑身发抖，我走出去，拎起洗手台上的包：「谢谢。」
她怜悯地看了我眼，应该也收到了消息。
我刚走出公司，沈妄洲带人堵住我，他身后的人手里各拎着一桶颜料。
他温柔地喊我：「卿卿。」
一股寒气从脚底蔓延至我的四肢百骸。
我颤抖着声音：「沈妄洲，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嗤笑一声，抬起手指微动，身后的人立刻把我按在地上，刺鼻的颜料从头顶浇下。
一桶接一桶，过了很久才结束。
沈妄洲蹲在我面前，温柔地替我擦掉眼周的颜料，另一只手拽疼我的头发：
「卿卿，晚安。」
我身子颤栗得更加厉害。
我顶着一身颜料回家，路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曾经沈妄洲也是把我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
家门口，奶奶靠在门边等我。
「奶奶，外面天冷，不是和您说了不要站在外面等我嘛。」
听到我的声音，奶奶罕见地露出笑容，她眼睛看不见，嗅觉很灵敏，她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卿卿，你怎么了？」
我找了个理由：「奶奶，外面有人在施工，刚刚经过不小心沾上了油漆味，您在这坐会，我去洗个澡，然后做饭。」
「卿卿，有事你一定要和奶奶说。」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我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去厨房，看着锅里的白米粥，不自觉地想起沈妄洲，眼睛变得酸涩，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怎么也擦不干净。
奶奶闻见煳味，摸索着走进来。
我赶紧关上煤气，给奶奶盛了碗好的。
「砰砰砰！！」门口传来砸门声。
「南卿我知道你在家，赶紧滚出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安抚奶奶让她别害怕：「奶奶您先吃，我去处理。」
她抓着我的手不让我走：「别去……」
我刚打开门就被对方一脚踹在地上，为了不让奶奶担心，我一声没吭地将门关上。
「你准备什么时候还钱。」
面对凶狠的债主，我从最初的害怕到现在的麻木：「钱我一定会还给你们的。」
「你妈可是借了我们五十万，你拿什么还？我看不如把你们这个破房子给卖了吧，说不定还能值个几万块钱。」
我从地上站起来：「你想都不要想。」
「我再给你最后十天，要是还不上别怪我们对你动手。」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我浑身泄了气般瘫软地靠在墙上。
奶奶推门出来：
「卿卿，你拿着钱走吧，那些人不会拿我这个老太婆怎么样的。」
她打开小手帕，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几十块钱，她全都给了我。
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抱着奶奶大哭出来。
翌日，我收拾好准备去上班，打开手机发现我已被移除工作群。
我只能去找工作，找了一天也只有一家酒吧愿意用我。
晚上，我蹲在地上将客人点的酒整齐地摆放在桌上，起身时不小心撞到了人，酒掉在地上，玻璃溅得到处都是。
男人一身酒气朝我骂：「你 TM 的没长眼？！」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停地说着抱歉。
「这人有点眼熟啊，这不是沈总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女友嘛，沈总竟然让自己女朋友来这里工作？」
突然周围安静下来，我看着那道隐匿在暗处的身影。
沈妄洲坐在沙发中央，一身黑色衬衣，昏暗的光线下那双眼睛冰冷得似乎不近人情。
包厢里气氛诡谲。
他身边的女人娇嗔道：「程总消息也太落后了，沈总早就把这个女人给甩了。」
程湛饶有趣味地疑惑出声：「是嘛？既然不是沈总的女朋友了，周总，这女人可是把酒泼在了你身上，你就这么忍了？」
被称为周总的人一脸尴尬：「这……沈总，我不知道她是您的人，实在是抱歉。」
之前沈妄洲对南卿的宠溺大家有目共睹，就算分手了，保不准还念着旧情，他可不敢招惹。
沈妄洲漫不经心拿出手机看了眼：「她做错了事，你道歉做什么？」
包厢里大部分人露出惊讶的表情，谁也不敢相信一个人会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态度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既然沈总都发话了……」程湛扫了眼桌上的高度白酒，倒出三杯，「这样吧南卿，只要你将这三杯酒喝完，刚才的事翻篇。」
他说完，还故意地看了眼沈妄洲的方向，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拇指摸着下巴，觉得有趣得紧。
我认识程湛，他和沈妄洲是商业竞争对手，两人一向在背地里斗。
一屋子的人好整以暇地看戏，我就像个小丑。
我端起桌上的酒，辛辣的酒味瞬间从喉咙进入到胃里，从来没有喝过酒的我被刺激得十分难受。
程湛这三杯倒得极满，喝完一杯我已经站不住了。
我端起第二杯时看了眼沈妄洲，却被他不近人情的目光给伤到了。
程湛笑着说：「沈总还真是狠心，就连美人求救的眼神都可以不在乎。」
我强忍着胃里的不适灌下那两杯：「我，我可以走了吗？」
程湛撑着下巴：「南卿，既然你和沈总已经分手了，要不跟我走吧，我保证你的日子会比在沈总身边时还滋润。」
我虽然醉了，却不至于没有理智：「多谢程总的好意，我可以自己养自己。」
走出包厢门，我撑不住了，扶着墙勉强找到经理。
「这个工作就这样，遇到客人心情不好就得受点委屈，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回去好好休息。」
「谢谢经理。」
我看着手机里仅存的几十块余额，冷风打在脸上让我清醒了几分，我一步步地走回去。
此时，酒吧门口，沈妄洲掐了手中的烟，浅眯着眼看着我离开的方向。
身旁的女人往他身上凑：「沈总，今天晚上我们去哪里呀？」
沈妄洲毫不留情地推开：「滚！」
「沈，沈总，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停下等绿灯，一辆黑色迈巴赫从我面前经过，程湛坐在车里，面不改色地离开。
助理手机响了下，看到上面的内容，他震惊得不会说话了：「程，程总，您一直调查的那个人有着落了。」
说完，他将手机递过去。
程湛看清上面的内容震惊住：「掉头。」
「是。」
我看着去而复返的车子，程湛降下车窗：「上车。」
「不用了，谢谢程总。」
程湛表面上笑呵呵的看起来和善，实际上却是个狠角色，背地里能算计得你倾家荡产。
我刚拒绝，程湛下车将我塞进车里：「我这人最不喜欢动粗，尤其是在美女面前，下次你听话点。」
我不知道程湛要做什么，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程总时间宝贵，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地只送我回去吧？」
程湛打了个响指：「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挣扎着要下车：「不行，奶奶还在家里等着我，要是我回去晚了她会着急的。」
程湛丝毫没有将我的反抗放在眼里，在他眼里无论我愿不愿意，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奶奶那我已经派人将她接进养老院了，你只要乖乖的就行。」
他手腕搭着车窗，敲了下烟灰。
赌场。
「再来一把，我就不信我会一直这么点背。」
那个男人已经输得一无所有，却还在想着翻身，没注意到赌场工作人员互相交换的眼神。
今天无论他还有多少身家，一分也带不走。
程湛带着我径直上了二楼。
刚坐下，门口进来几个人，他们赔笑着给我道歉。
「南小姐，我们不知道您是程总的人，之前多有得罪还请您多多原谅，那五十万一笔勾销当是我们给您赔罪。」
我看向程湛，他轻佻眉眼，似乎是在告诉我：你想怎么感谢我。
「多谢程总的好意，但这五十万我一定会还的。」
程湛眼睛里露出几分赞赏：「随你。」
刀疤男被吓得不停地擦冷汗：「南小姐，您别这样，那笔钱真的不用还了。」
「用不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每个月会还你们几千，但你们不能再去家里打扰奶奶的生活。」
他们看了眼程湛，见男人点头，瞬间松了口气：「好，好的。」
程湛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他靠近我身边，朝我吐出一口烟：
「你瞧，沈妄洲只想着折磨你，连你现在的难处都不知道，你倒不如跟了我，我保证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
我拉开距离，我之前和程湛也不过见过两次面而已，我没有那个自信他喜欢上我。
我刚要开口，就被他打断：「没关系，不用着急回答我，我还有另外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话音落，包厢内的电视立刻出现了赌场的监控。
上面的人赫然是——我妈？！
她额头上冒着冷汗，和刚刚那个输红眼的人一样，都在祈祷下一局翻本。
直到手边的筹码输光了，她的表情近乎于绝望。
我下楼，听到她在乞求别人借给她点钱，等她赢了一定会还的。
「妈！」
王英不耐烦地回头：「谁啊，找老娘有什么事？！」
她回头看到是我，眼神闪烁带着几分心虚。
「你怎么在这里？你现在身上有没有钱，妈很快就可以赢回来的，到时候不仅债务能够还完，咱们以后也可以过幸福的生活。
「我没有。」
她不信地在我身上乱翻着，最后只找到奶奶给我的几十块钱，她生气地将我推倒在地：「没有钱你来找我做什么，滚滚滚！」
这时程湛出现在我身后：「上楼谈。」
我妈打量他一眼，上楼时在我耳边小声问：「这男的和你什么关系，看起来挺有钱的。」
我眼睛被气红了，她什么意思我很清楚。
程湛在前面走着，嘴角上扬：
「伯母，请坐。」
我看着程湛这副样子，无法将他和刚才逼我喝酒的人联想到一起。
我妈毫不客气：「你和我家卿卿什么关系，我告诉你，要是想娶她的话，没有三十万彩礼我可是不同意的。」
「妈！」我气急。
她现在眼里都是钱，根本听不进去我说话。
程湛玩味的眼神在我们两人身上游走：「好啊，只要你能够说服卿卿和我在一起，我愿意用三百万彩礼娶她。」
王英听到三百万眼睛都直了：「你放心，卿卿就是脸皮薄，等我回去好好和她说，她一定会同意的。」
「妈！我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用来赚钱的货物！」我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难不成还能害你吗？这位先生一表人才，事业有成的，和他在一起你的后半辈子就可以衣食无忧。」
「你是真为我好，还是看上了那三百万，你自己心里有数。」
「啪」的一巴掌落在我脸上。
「我是你妈！谁准你这么大呼小叫和我说话的，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除非你想和我断绝关系，再也没有我这个妈了。」
「伯母，我尊重你，但我没说你可以动卿卿。」程湛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整理袖口，低沉的声音让房间内的温度急剧下降。
王英浑身一个颤栗：「我这也是被气到了，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了。」
门口走进来一个男的，将一份资料递给程湛：「这是她近几日在这里借的钱。」
王英不要脸地开口：「这钱要不直接从彩礼上扣吧？」
程湛起身，系好西装扣子：「不用了，这笔钱不用还了。」
程湛的出手阔绰让王英嗅到了好处，从那天开始，她百般劝我，给我解释离开是想出去多赚点钱，让我和奶奶过上好日子。
「给我留下五十万的负债也是为了让我和奶奶过上好日子？」
王英知道自己理亏，换了个话题。
「那个小程我看不错，几百万说拿就拿，我猜他的身家得上千万。」
小程？
还真敢叫啊。
「你让开，我要去照顾奶奶。」
王英接过洗脸盆：「你这几天照顾奶奶累了，我来。」
我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程湛将奶奶安排在最好的疗养院里，还请了专人照顾。
王英见从我这里无法下手，就准备从奶奶那入手，她表演着孝顺儿媳的戏码。
我手机响了，是程湛的电话。
「出来。」简短的两个字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疗养院门口，程湛靠在车前，修长的双腿抻着，指尖夹着一根点燃的烟。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和他保持着距离。
程湛嗤笑，站直了身子朝我走来：「我要是想对你做点什么，你躲就有用？」
我拧紧眉头：「程总，我和沈妄洲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笑了。
「你以为我对你做的这些是因为沈妄洲？」
我没说话，眼神中透出的意思很明显。
他从副驾驶拿出一个芒果慕斯甜品：「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犹豫了。
程湛抓着我的肩膀将我塞进车里，一路朝北行驶，直到停在福利院门口。
我疑惑地望向程湛，他轻笑着点了根烟，随即说道：「看样子你真忘了。」
「我们之前认识吗？」
「六岁那年，我还没被程家接回去，那时候你经常在这玩，还会给我带面包。」
我努力回想着程湛口中的话，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变得清晰。
我想起来了！
我震惊地看着程湛，实在是没有办法将他和当初那个脏兮兮的小哥哥联想在一起。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的想法被戳穿，有几分尴尬。
小时候的程湛在福利院里是最瘦小的那个，每次都会被同龄人欺负，经常吃不饱。
「我七岁生日那天有一个自称是我父亲的人将我带走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后来我再来，却找不到你了呢。」
程湛抓着我的右手：「卿卿，之前你是沈妄洲的女朋友，我一直把这份心意压在心底，可现在你们已经分手了，我想好好照顾你。」
我用力把手抽出来。
程湛见状也不着急：「没关系，慢慢来，我会等你的。」
「你们在做什么？！」
不远处传来一阵怒吼声，是沈妄洲，他怒气冲冲地走过来，眼神阴翳：「南卿，你特么真贱！你们俩是不是早就背着我搞在一起了？！」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么恶毒的话会从沈妄洲嘴里说出。
「沈总，卿卿现在是我女朋友，你放尊重点。」
程湛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你要是想快点摆脱他，就配合我一下。」
「就她这种人程总也要，就算你在饥不择食也不能什么货色也喜欢吧。」
沈妄洲没有了刚开始的生气，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刺痛我。
「沈总，既然我像你口中说的这般不堪，那我和谁在一起与你无关。」
沈妄洲一连说了三个好。
「沈哥哥，你在和谁说话呢？」
从他车上下来一个女人，抬着下巴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她挽着沈妄洲的手臂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是沈哥哥的未婚妻，我叫姜琦，这几年我一直在国外昨天才回来，这次回国就是要和他办婚礼的，到时候希望你们也能去参加。」
程湛：「到时候我会和我女朋友去的。」
自从那天见面以后，我家门口经常被人用油漆喷着「杀人偿命」四个字，我擦掉还会有人再喷上。
我知道这是沈妄洲做的，奶奶如今住在疗养院，我也找到了新工作，索性我就直接搬到公司住，既方便还省钱。
晚上，酒吧。
我们组这个月业绩第一，组长带我们来这里嗨一下。
「现在真是后生可畏啊，南卿来公司这么短的时间就拿下了两个重要的客户，不错不错，继续保持啊。」
我端起酒杯：「组长我敬您一杯，要是没有您我怎么能够这么快地熟悉公司的业务。」
酒的度数虽然不高，但我还是感觉到几分醉意，我借口去洗手间，想着去外面透透气，经过 301 包厢看到程湛坐在里面。
我准备推门进去打声招呼，却意外听到他们的谈话。
「还得是程总，这么快就将南卿那个女人追到手了，看样子这个赌约我们要输了。」
我感觉浑身冰冷，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程湛不满地皱眉，旁边的人没有眼力见还在打趣。
「当初沈总追南卿的时候可是整整追了半年，现在程总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看样子还是程总比较有魅力。」
程湛察觉到有人在门口，往外看的时候正好对上我的目光。
他瞳孔猛然一缩，夺门而出：「卿卿！」
「卿卿，你听我解释。」
「程总，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这段时间你对我的帮助我都记在心里，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不遗余力。」
说完，我离开。
程湛追着我出去。
隔壁包厢。
「沈总，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故意说了那番话，您看那合作……」
沈妄洲吐了口烟：「明天去沈氏集团签约。」
两人喜出望外，不过就是演了这么一场戏，就可以拿到沈氏集团半年的合同，这笔买卖简直划算。
「谢谢沈总。」
「谢谢沈总。」
沈妄洲摆手让两人出去，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备注姜琦。
「晚上伯母让我去沈家老宅吃饭，你来接我。」
沈妄洲咬着烟，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轻戳两下：「没时间。」
发送完，他直接将手机扔在沙发上。
程湛跟在我身后想要和我解释。
「你没有什么需要和我解释的，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不怪你。」
「卿卿，我承认一开始我真的只是想借你来羞辱沈妄洲，可是后来我查到你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后，我是真心想要和你在一起的，今天晚上那些话都是他们故意说的。」
「我知道。」我平静开口。
我结清了疗养院的费用，租了个小房子，将奶奶接进去，我妈每天都在我面前说程湛的好。
奶奶一怒之下直接拿起扫帚打她：「你给我滚出这个家，我没有你这个儿媳妇，给我滚！！」
我妈现在无处可去，她连忙认错：「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还不行嘛。」
「嘀……」手机响了，是程湛的，我直接挂断。
他发来了信息：「车祸可能和叔叔没关系。」
咖啡厅里。
我看着程湛找来的监控录像，心提到了嗓子眼。
「出事那天监控恰好坏了，这是另一个摄像头拍到的视频，虽然没有直接拍到出事现场，可从这段监控可以看出，那天出事还有一辆车也在现场，看行驶出去的时间，和两车相撞的时间差不多，或许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
我看完了监控，抬头：「这辆车的主人是谁？」
程湛停顿了几秒钟：「姜琦，沈妄洲的未婚妻。」
我想起那天姜琦说的话，她明明说昨天才回国。
这……
「她说谎了！她明明早就回国了却说昨天才回国，她是想要隐藏什么东西？」
「如果她问心无愧的话，就没有必要撒谎。」
我就知道一向稳重的父亲怎么会酒驾。
「卿卿，你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一定会早点查出事情的真相。」
「谢谢。」
「我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不过我还是想要给你说一声『对不起』。」
程湛将我送回去，我目送他离开。
刚要上楼，就看见了刚从车上下来的姜琦，她依旧是那副高傲的样子：「谈谈？」
我心里记挂着我爸的事情，想从她嘴里套话，毕竟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好啊。」
车上，姜琦拿出一份请柬给我：「我和妄洲很快就要结婚了，到时候还希望南小姐能够来参加。」
烫金的鎏金字体，处处透出婚礼的奢华。
趁她不注意，我拨通程湛的电话，塞进车座中，我捏着请柬，状似无意地问道：
「姜小姐是昨天回来的，还是十月九号回来的？」
程湛听到我的声音，瞬间就明白了。
姜琦手上的动作猛然一僵，眼神带着几分躲闪：「当然是昨天回来的了，你怎么会这么问？」
「十月九号那天，在高速上发生一起车祸，姜小姐有印象吗？」
「我怎么可能会有印象！我今天就是来给你送请柬的，希望你以后能够离沈哥哥远一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还有事，你赶紧下车！」
她的紧张出卖了她。
我走到家门口，程湛已经在这里等着我了，他用唇语小声说：「上车。」
我们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姜琦在我下车后，气急败坏地拨出一个电话。
「你不是说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吗，南卿现在已经怀疑我了，你是怎么办的这件事情！别忘了你可是拿了我五百万。」
对方愣住：「怎么可能，那天除了我们，所有人都死了。」
这个声音好耳熟……
像极了王英！
「我怎么知道！我马上就要嫁给沈哥哥了，要是被他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在背后策划的，我们两个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会处理的，你放心。」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程湛也听出了我妈的声音：「卿卿。
「只是声音像，不一定是她。」
回到家，我看着王英握着手机魂不守舍的样子，晚上吃饭：「卿卿，明天妈有点事情，你能不能陪我出去一趟。」
我捏紧筷子，不由得想起那个人说她来处理我，我在心里深呼吸：「好啊。」
翌日，我妈坚持要她开车：「之前是妈不对，我来开车吧，你休息一下。」
路上她手机响个不停，我让她先接电话。
她刻意避开我下车去接，可她忘记了车上还连着蓝牙：「你放心，我已经计划好了，今天她会和她爸一样意外死亡。」
我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倒是没有那么难受。
我在她上车前，关闭手机录音，断开蓝牙。
我妈上车谨慎地看了眼蓝牙，想起下车前车上是播放着音乐的。
她目光变得凶狠：「刚刚你都听到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她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见她猜到，我也不装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恶毒：「我已经过够了穷日子，姜琦答应我，只需要在你爸开车前让他吃点含酒精的东西就可以给我五百万，我和你爸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我只要钱。」
「那我呢，你现在还要杀了你亲生女儿？」
我试图从我妈脸上看出些母爱，结果却什么都没有。
「你的出现就是个意外，当初我要把你打掉，是你爸不同意，说生出来他自己养着，结果却让我跟他受苦受罪，你二十几年前就应该去死了。」
我不敢相信。
我妈竟然要我去死。
她启动车子，掉转方向盘，冲向最近的海边。
我看着她：「你疯了？！」
为了摆脱嫌疑，她将自己也陷进了危险当中，车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我妈冲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她知道，我从小就怕水。
我妈砸开玻璃，朝着岸边游去。
我屏住呼吸，克服住对海水的恐惧，慢慢地浮出水面。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沙滩上，从防水袋里拿出手机，检查一遍录像，就在昨晚我决定将计就计。
我回家的时候正好碰到程湛，他见我浑身上下都是水，关切地围在我身边：「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把今天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
「卿卿，遇到这种事你应该和我说，怎么可以把自己陷于危险之中。」
我打开录音，上面是我和王英对话：「是姜琦和我妈联手了。」
程湛心疼地看着我，将我抱在怀里安慰：「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我来处理。」
「程总，你想要和南卿在一起，你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吗？」是沈妄洲。
他站在不远处，眼神阴翳地盯着我们两个人。
他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掏出一沓照片，我心里瞬间有不好的预感，浑身颤抖唇色惨白。
「沈妄洲……」
他不为所动，把照片直接甩给程湛，用最恶毒的话来伤害我：「我第一次见南卿，她被一个啤酒大肚的男人抱在怀里，要不是我，她早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沈妄洲的话让我重新回到那天的恐惧当中，那是我第一次跟着领导去应酬，对方起了色心，把我抱在怀里，旁边还有看热闹的人拍照，我挣扎着要离开，力气却敌不过那个男人。
沈妄洲经过我们包厢，出手教训了对方，并且将我带走。
我从没想过沈妄洲会用这件事情来伤害我。
程湛握紧我的手指，给了我无形的力量。
「沈总，大家都说我喜欢用不光明的手段得到想要的一切，如今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地光明磊落，用这种手段来伤害一个女人，你还真是厉害。」
沈妄洲拧眉：「就算你想娶她，你们家老头子会允许你娶这么一个女人嘛？」
「和你无关。」
「南卿，程湛和你在一起不过是图一时新鲜。」
程湛忍不了直接上来就是一拳：「你他妈的给我闭嘴，南卿父亲根本就不是害死你奶奶真正的凶手，真正的凶手是你的未婚妻姜琦！」
沈妄洲不敢置信：「你在说什么？！」
程湛将手里掌握的资料摔在沈妄洲脸上：「你自己好好地看看，看看你最近这段时间有多蠢！！」
沈妄洲看着手机上的视频，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浑身冰冷，程湛见状赶紧把我搂在怀里：「别害怕，别害怕，有我在。」
沈妄洲拿着证据，不愿相信自己这段时间一直恨错了人：「不，不可能的，怎么会是这样……」
他看着我，眼神里掺着很多复杂的情绪：「卿卿，我……」
「够了沈妄洲。」
我去警局报警，把所有的证据提交上去。
姜琦和我妈被带走调查。
宣判那天，姜家还试图将所有的事情全都让我妈一人承担，承诺可以给我们一千万。
可他们不知道，王英心里只有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个家。
「我现在要钱有什么用，之前是姜琦答应我会保我平安，现在我要坐牢，你们一家也别想好过。」
王英和姜琦两个人在法庭上狗咬狗，将对方做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证据确凿，这件事处理得很快，姜琦被判处无期徒刑，我妈被判处三十年有期徒刑。
进监狱前，她还骂骂咧咧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南卿！当初我就不应该听你爸的将你生下来，你竟然要把你亲妈送进监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她使劲挣扎，朝着我吐口水。
我不愿意再看见她，离开这里，门口，沈妄洲在这里等我，他眼眶布满红血丝，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他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
程湛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牵着我的手径直离开。
我听到沈妄洲在背后喊我的名字：「卿卿。」
从那天开始，沈妄洲每天都会给我发视频。
这天，我点开他五分钟前发来的，他在我之前工作的那家奶茶店里，面前的桌上是滚烫的奶茶，他一杯一杯朝自己头上倒去，依旧是那副温柔的样子：「卿卿，解气么？」
我关上手机，沈妄洲在我心里已经不能掀起一点涟漪了。
翌日，他在我下班的路上拦着我，拿起地上的颜料倒在身上，他是在用当初对待我的方式对待他。
伤害已经造成，现在做这些还有什么用。
「卿卿，对不起，我知道这么做不能弥补你受到的伤害，只要你能解气，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沈妄洲，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以后你别再来找我，我们就当从没有认识过。」
我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
程湛每天都来看望奶奶，将奶奶逗得合不拢嘴，奶奶让我们两个人出去说说话，不用守在她这么个老人家身边。
「卿卿，芒果慕斯蛋糕。」
程湛和我求婚了好几次，我都没有答应，我只想陪着奶奶度过这几年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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