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轻轻探下去,「既然喜欢,就陪你多住些时日。」
又从水里伸出手,抓住我的手,声音克制着,有些嘶哑。
「阿夏,帮帮本王。」
18.
一连过了十日,顾景珏日渐繁忙起来。
有时见他骑马回城处理公务,当夜再回来。
这晚他回来,我还没睡。
看着他脸上的疲惫,脸上露出一点点心疼,「我想在这住到临盆,在这住着十来天身体感觉很好。」
他蹙着眉要开口反对,我埋进他怀里。
「府里人多,院子里散心常遇到不想遇到的人,下人们也拘束,总是闷闷的。」
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勉强答应了下来。
答应下来后,犹是不放心的看我一眼,「阿夏不要骗我。」
我掀眼看他,眼睛里写着疑问,「骗你什么?」
他终是不放心,将王府一半的护卫派遣过来。
距离他大婚就只有一个月,至今他都未对我透露半点消息。
如果我继续留在这,就可以顺利呆到生产。
那时就算我不满,他也有了孩子拿捏我。
料他考虑到这层,会答应让我留下来。
我安安稳稳的住着,有天给大家演示了火锅的吃法。
大厅内,架上两个炉子,锅内煮着麻辣汤底和猪脚汤底。
又让厨师用香油、蒜泥、辣椒油调了蘸料。
盘子里摆上洗好的蔬菜、粉条、羊牛肉。
叫上大家一起吃。
随后又这样吃了几回,后来又做了麻辣香锅、麻辣烫…..
一是我喜欢吃,还有就是我也不会别的。
这几样,跟厨娘说说,就能做出跟现代一样的味道来。
「小夫人您都两顿饭没吃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我恹恹的说,「胃口不好,看到吃的就恶心。」
「我让人去请太医。」
我要摇摇头,去床上躺着,「许是怀孕的反应,不用麻烦了。」
「那怎么行,王爷特意吩咐,有半点不适,都要去宫里请御医。」
「那就找上次调理饮食的苏太医吧,上次他煮的水挺好喝的。」
两炷香后,苏太医赶来。
「小夫人只是孕期期间的食欲不振,不要紧。」
「只是小夫人肚子似是比正常孕期大了一圈。」
两个月就开始显怀,确实大了些。
「小夫人平时要多走走,生产时才回容易些。」
他比上次消减了不少,脸色也苍白。
「苏太医可是身体不舒服?」
他一笑,「只是最近宫里头事多,忙了些。」
太子被废,前朝斗争不断,后宫必定也不消停。
他们御医在宫里想必也是要站队的。
此时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上次在王府他就笃定我需要帮助。
他好像很了解我的境况。
疑点重重,可如今我也管不了许多,能帮我的只有他。
「苏太医可记得山中告别时,对我说过的话?」
「姑娘需要在下做什么?」
听他叫回姑娘的称呼,我心里安心不少。
我倾身向前,压低声音将我要的东西告诉了他。
「姑娘何时要?」
「越快也好。」
他起身离开时,我说了句,「不要宫里头拿,也不要外面买。」
他转身愉悦一笑,「姑娘放心,在下知道怎么做保护自己。」
19.
当晚顾景珏过来,进来急急问,「怎么又不舒服?」
我走过去给他解开斗篷,「没有不舒服,就是看着吃的想吐。」
他坐下,让我坐在他腿上,手去摸我的肚子,「你不许折腾你母亲知不知道?」
母亲?我转头看着他。
我只能是这孩子的姨娘,母亲只能是那个即将迎娶进门的王妃。
古代生育风险率极高,难产、胎位不正、感染…..
稍有不慎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可拼命生出来的孩子却要唤别人母亲。
这变态的规矩即使我在这生活一辈子,怕是也不能接受。
他被眼神看得不自在,转移话题,「晚饭吃了吗?」
我收回目光,从他身上起来,「吃不下。」
他有些讨好似地过来牵住我的手,「听说你让人做了火锅,我一直想着来吃,陪我吃点可好。」
厨房将之前做过的几种汤底都做了一遍端上来。
番茄、麻辣、猪蹄......
一边自己捞起来吃,一边夹给我,「确实好吃,尤其适合冬季,你这小脑袋瓜子怎么想出来的。」
当夜,他搂着我,难耐地在我耳边低喘,「我问过太医了,他说现在可以了。」
他动作很轻,一直克制着照顾着我的感受,可第二天还是起来很晚了。
醒的时候,苏太医已等在门外。
「快让人进来,你去给我熬碗银耳粥,要小火熬的浓稠些。」
苏太医进来见四下无人,从袖子里拿出药递给我。
「每人喝下一点便可昏沉沉睡上两日。」
「姑娘可想好了?离开之后,不会再有现在的荣华富贵。」
「非走不可,只是我可会连累到你。」
「我是四王爷的人,身家性命均看四王爷成败。」
「你为何不用我来威胁….?」顿了一下,有低头抚住肚子,「毕竟我怀着他的孩子。」
他看着我,缓缓开口,「想过,但在下被姑娘勇敢打动,我自己远不如姑娘有勇气。」
心头松了口气,抬起头对他感激一笑,「谢谢你。」
20.
大婚前夜,等每日去王府通禀的护卫回来。
我让人在前厅搬了几坛酒,架上火锅。
留了一人守门,其他所有人围坐在一起。
年轻士兵冻得通红的脸上都是笑意。
我有点心酸,拿出顾景珏给的一些银两说赏给他们。
这顿酒喝到凌晨,当地上横七竖八倒满了人。
一个持剑的女子进来。
知道她是苏太医口中来接我的人。
我进去拿好提前准备的包袱,将屋内东西打翻在地,造成被抢劫的假象。
又将头上的发簪扔到地上,随后头也不回地跟着小厮上了马车。
顾景珏得知消息也要在明日下午,可明日是他大婚,他定是无法抽身。
京城不允许王府握有重兵,他无法派明目张胆派士兵搜寻。
且王府有一半护卫皆在庄子,等他们醒来已是两天后,剩下的人力完全不足以大面积找人。
这已经足够我离开了。
一路向南,苏太医在车上准备了足够多的食物,途中不用去店里吃饭,只需要沿路停下让马匹休息。
我松开攥紧的手心,手上已是一层汗。
掀开帘子,景色倒退,马车在夜晚跑的飞快。
……
半月后,马车在经过一座小镇。
古镇沿水而建,水陆并行。
我掀开帘子,「白竹,我们就留在这儿吧。」
她叫白竹,以前落难时曾被苏太医救过。
不爱讲话,只有问她话时才会回复两句。
一路风餐露宿,一直担心肚子里的孩子,索性孩子很顽强,除了稍有不适,并没有太大问题。
这回出来,我将顾景珏平时的赏赐都带了出来。
毕竟现在怀有身孕,我没办法独自出来挣钱。
我拿出两张银票递给白竹,「白竹,我们去牙行。」
为了安全,我尽量呆在马车上,不在人前露面。
最后挑了一处小院子,距离集市不远不近,闹中取静。
我决定在这安定下来,安心等待生产。
搬入新家一切都要重新置办。
白竹出去买东西,我呆在房子里把今晚住的房间和厨房收拾出来。
买回来的东西装了一整个马车,已经没力气整理了。
吃了点集市上买回来的东西,铺床,烧水洗澡。
躺到床上,几乎什么都没想,就睡过去。
第二日,白竹去外面找了大夫。
把完脉大夫说胎象稳定,让我放心。
虽然没有觉得不舒服,但大夫看完,才终于放下心来。
两个人整理了十来天,才将屋里全部收拾妥当。
天气已经开始慢慢转暖,换上舒适的长衫,看着眼前的小院子,心里充满了满足。
21.
五年后。
「白竹,去院子里摘点菜,我们烫火锅吧。」
我躺在竹编的休闲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一动不想动。
「又烫火锅,我看你是又懒着做饭。」
白竹正持弓,眼睛瞄准远方。
院子里种满了青青绿绿的蔬菜,还有一个樱桃树,挂满了樱桃。
「娘,哥哥欺负我。」
我伸过手抱住跑过来的小人。
当年的肚子越来越大,八九月时,被大夫告知可能是双生子。
我极度惊讶。
双生子一般要家族里有基因才比较容易怀上,而原身和顾景珏均没有这个基因,所以我从来没往这上面想过。
生产时做了万全的准备,稳婆找了三个。
平时经常在院子里运动,以保证生产时可以顺利些。
可还是在生妹妹时难产。
那时生完哥哥已经没有力气,幸好稳婆有经验,最后顺利生产。
「怎么欺负你啦?」
哥哥追过来,「娘,你别听徐麦芽瞎说,她要去河边玩,我不叫她去,她就跟我耍赖。」
「你做的很棒,谢谢你帮娘看住妹妹。晚上你们想吃什么?」
两个小家伙齐齐回答,「火锅。」
我得意转头看着白竹,「可不是我偷懒,是他们想吃。」
「他们能不喜欢嘛,你其他菜做的也很难吃的下去。」
这些年跟白竹相处,两个人早已经是亲人。
白竹放下手里的弓,走过来说。
「对了,镇上的张九记这两天在做火锅卖,没事吧。」
我陷入沉思,喃喃道,「都五年了,应该…没事了。」
离开五年,就听过顾景珏一次消息。
就是在去年登基为帝,宣布改元,大赦天下。
这里距离京城远,再加上有意避开关于他的事。
以往那些种种,觉得离自己很远了。
没想到的是火锅竟然在小镇盛行,慢慢的有外面的人专门赶过来吃。
到了冬季,人逐渐少了起来,一问才知城里开了不少火锅店。
我隐隐有些不安,看着两个小人在院子里头玩雪,「白竹,我们可能得搬家了。」
她看了一圈院子,明显不舍,但也知道再继续住下去,无法心安。
确定好后,没有再迟疑。
她去镇上辞掉工作,我们两人开始收拾东西。
五年时间积累的不少东西,即使再清减,也要两个马车。
「娘,我们为什么要搬家?」
哥哥一脸认真地问我。
才六岁,可脸上神态已经有些像顾景珏。
我蹲下身体,笑着回答他,「因为娘想带你们去看看外面的风光。」
十天后,雇车请人在一个清晨出发。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离开第二天,顾景珏就带亲临小镇,并带兵将小镇封锁。
22.
整个小镇的人在战战兢兢中度过了两天。
白天赶路,晚上找客栈休息。
离开了五年,我终是有些松懈了。
在客栈熟睡的晚上,我跟白竹一同被惊醒。
我们两个对看一眼,还未来得及交流,客栈的门被踹开,门应声倒地。
我赶紧抱过孩子,捂住他们的耳朵。
门外顾景珏一身蟒服,全身雷霆之怒,瞪视着我。
卫兵们的尖刀闪着锋利的光芒。
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脑中极速运转,当初离开营造的是被抢劫的,想到这,我心定了一点。
他一步一步朝这边走过来。
我心里颤栗,紧紧抱着孩子。
「你是谁,不准欺负我娘。」
安然从我怀里挣脱出去,拦在前面。
他胳膊一甩,一阵强劲的风像裹着刀片一般袭来。
我被这股力量拂倒在地,哥哥被扫到一边,撞到桌子上。
「安然…」我慌张大喊,赶紧跑过去抱住孩子,「顾景珏,你畜生,他是你儿子。」
他看了一眼,带着恨意冷笑道,「儿子…,朕想要多少都有。」
这时白竹翻身持剑朝顾景珏胸前刺去。
还未近身,便被房梁飞下一人踹开,那人拽住白竹胳膊,利落的「咔咔」两声,白竹胳膊被卸下。
「白竹!!!」
我跪着过去,伏在他脚下,哭泣着说,「当初我也是被劫持,后艰难跑出….」
话未说完,脖颈就被他掐住,「阿夏想好再说。」
他眉心凝起一抹冷意,「若是这张嘴再没有蒙骗人,我就先处置个人让阿夏长长教训。」
到了此刻,我稍稍沉静了一些。
我还好好的,白竹只要尽快看医生就没事,孩子也没事。
一切都来得及。
心中想了一下,正要开口,却被女儿穗岁抢在前面。
「你是我爹爹吗?你跟我哥哥长得很像,你是我爹爹吧。」
说着也不等顾景珏回答,就跑过去,小胳膊抱着他大腿。
还奶声奶气的责怪,「你怎么才来找我们呀?」
「穗岁,快过来。」
刚才我将穗岁藏在被子里,让她不要出声不要出来。
顾景珏明显有些呆怔,他弯腰将穗岁抱在怀里,眼睛盯着穗岁的脸细细打量,而后看向我。
我低下头说道,「当年怀的是龙凤胎。」
他看了我一眼,抱着穗岁离开,对着士兵冷声吩咐,「带走,分开关押。」
23.
皇宫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我不知道被关押在何处,不知道他们的消息,心急如焚。
被关的第二天,之前在王府照顾我的何嬷嬷过来了。
见到之前的老人,倍感亲切,我扶她起来。
「小夫人,你不要担心,殿下和公主都好好的,您那位朋友也被找了太医医治,您快吃点东西吧。」
知道顾景珏不会伤害我们,紧绷了两天的心终于缓和下来。
「小夫人,您是不知道,知道您被劫持后,皇上当年在大婚当天调动两千侍卫去了四王爷府上。」
夹菜的筷子一顿,我不解,「为何去四王府?」
「皇上以为是四王府掳了您,当年可就是….」
嬷嬷的话没继续往下说,我却大概明白了。
东宫被废,势力已被铲除,没了争夺的希望。
二王爷游山玩水,几年不回一次,据说当年圣上下旨让他回来完婚,也是不见踪影。
当年正是三王府和四王府争夺储君最凶的时候。
「再后来,皇上将庄子上的下人叫到一起,一个一个盘问。不知怎么就突然改变方式,开始命人在京城内外搜寻,包括郊外的山上都不放过。」
想起那时候的顾景珏,她脸上现在还带着恐慌,
「那时候瞧着皇上身上的冷意,着实吓人。」
她将我夹的那道菜挪到我跟前,「不过还好,皇上终是将您给找回来了。」
又等了几日,顾景珏终于来见我。
他朝服还未换下,头戴通天冠,立于窗前。
如今他已是睥睨天下的王者。
「我待你可有不好?」
他未转身,语气冷淡地问。
许是这些年,他都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走。
又回到这个问题,这似乎已经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皇上待我很好,可皇上还要待其他女子好。」
我看了眼他的脸色,缓缓地说,「我曾向皇上表达过,我不愿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
他转过身,盯着我,「你简直荒诞。」
我低下头没有应声,这个问题不需要再多过多讨论,隔着千年鸿沟,谁也不能说服谁。
「那现在呢?」
他问。
如今他已经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如若我再有那样的想法,就不再是简单的善妒。
这些天我已经想明白,这是千年以前的王朝,我扭不过几千年的封建专制统治。
「现在悉数听从皇上安排,只希望皇上能保穗岁和安然平安。」
24.
隔日我便见到了白竹和孩子。
再见到我,两个小家伙哭着抱我。
安然显然成熟了许多,抱着我不肯说话。
白竹胳膊帮着白布,我急忙过去,手却不敢往上摸,「以后可会影响提剑?」
她一脸不屑,显然不把这点小伤放在眼里,「没事,只是错踝了,休息几天变好。你怎么样?」
「还能怎么办?余生怕是要在这皇宫度日了,你有何打断,可否要陪我一起留下。」
「不了,我在这呆不习惯。」她转身看了下门否关紧,小声说,「还有出去了我要去看看苏景禾,他的腿似是已经没了。」
我惊起,「苏太医?怎么会,四王爷目前还好好的。」
她按住我坐下,「四王爷被圈禁,他下面的人也不会囫囵好好的,索性后面四王爷直接不争了,他们这才保住一命。」
她有些歉然的握住我的手,「只是今后在这皇宫,我没办法陪你了。」
说到后面,她话里已哽咽。
我没忍住流泪抱住她,「你陪了我这么多年,我…..」
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25.
一月后,大太监手捧圣旨宣读。
我被封为贵妃,并以生皇子时身体大损,需长期卧床静养,免去后宫请安。
永和宫殿被围得铜墙铁壁般,任外面的人谁都进不来。
如今这个形势,已算最好。
只要顾景珏的宠爱还在,我就不需要参与后宫的尔虞我诈。
不过令我奇怪的是,顾景珏这些年竟再无子嗣。
听何嬷嬷说后宫妃嫔还是王府里那些老人。
何嬷嬷说到这,放下布菜的手,抬头看我,「皇上还只是对娘娘上心,在王府那会儿,皇后前两年还没日煲了参汤去书房看王爷,后来一看怎么都捂不热,两人后来几乎话都没有了。」
「说什么秘密话呢,要挨着这么近?」
顾景珏阔步进来,在我旁边坐下。
何嬷嬷吓得腿一软跪下,我赶紧站起来作礼,然后走近给他盛汤,「我在跟她讲穗岁小时候的事儿呢?」
他接过汤,「哦…?讲的什么?」
何嬷嬷躬身退下,我跟他讲,「他们小时候,有一次冬季烤火,我让人做了铁网置于铁架上,烤花生酸渣给他们吃,穗岁觉得好吃,后来就什么东西都要放上去烤了再吃。有一次她竟把我给她做的冰棍放上去烤,没想到冰棍全都化了,她哭着找我说炉子欺负她。」
想到穗岁小时候小小萌萌的趣事,我自己说着把自己逗笑了。
抬头的时候,发现他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这些年….可有想过回来?」
虽然外面过得辛苦,两个女人带着孩子,古代治安不好,每日提心吊胆。
但确是没想过来找他。
「算了。」
他嗓音有些哑。
随后将我揽到怀里,「以前的事不提了。」
气息缠在耳间,我有些怕痒躲开,他却用了力气锁住我的腰,「阿夏,别动。」
腰敏感,一碰就痒,我被他掐得没忍住挣脱了几下。
感受到下身被抵着,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抱起来往榻上走。
「现在可是白天。」
「所以呢?」
帷帐落下,外面有宫人将门关上。
五年没有与男人亲近过,他压在我身上,我感觉有些紧张陌生,他却熟门熟路。
「想过朕没有?嗯…?」
他一息不停,眼睛发红的盯着我,「有没有想过?」
我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回答,「想…过…」
话音刚落,他低身吻住我。
我不知道亲吻怎么还能这样…?
他像是要吃了我一般,扣住我的脸颊,用力到我几乎呼吸不上来。
26.
自这晚以后,顾景珏就真的再没提过以前的事。
他每天下了朝就过来,重新辟了一块地方看奏折。
我被册封贵妃后不久,两个孩子也改姓,载入玉牒。
顾安然被册封为太子。
除了出宫,顾景珏几乎什么都可以答应。
我曾写信给过白竹,但三年来一直没有收到回信。
我抬头看着永和宫的宫殿,辉煌的彩画,金黄色的琉璃瓦铺顶,这些就像是金丝织就而成的巨网,将我死死地困在这里。
而我余生都将在这个宫殿内度过。
(全文完)
男主视角番外:
从昏迷中醒来,已是遇刺半月后。
我醒后不顾太医反对,迅速带人去往河中打捞掉入河中的帝王玉。
此玉是百年来难得一见的极品。
可在原地深挖三尺也没找到。
我又派人向下游寻找,但十几日仍是一无所获。
就在我以为被老四的人挖走后,刘总管来报,说府里有个丫鬟可以找到。
我听到时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确是一个丫鬟,还是一个粗使丫鬟,衣服脏破,头发凌乱,甚至身体摇摇欲坠。
可就是这样一个丫鬟,跪下时却脊背挺直,说话间不疾不徐,不卑不亢。
她接连问了几个问题,我有些不耐,但还是都答了,看看她究竟要耍什么花招。
「请王爷派人往上游方向寻一遍。」
她挪动了下跪着的身体,然后轻声说出这句话。
随着她话音落,大堂内一片静寂。
我皱眉望着她,猜测或许她已患病,脑子不清楚。
可见她额角沁出细细的汗,还是决定派人去寻下。
临近晌午,刘管家进来禀告,说东西在上有游找到了。
我极为震惊,出乎意料地看了她一眼,她面上到还是一片沉静。
过几日,等她的病养好,我着人唤她过来。
「怎会想到东西是在上游?」
她轻声说道,「石头重量河水不能轻易冲走,流水遇到稳定的石头回冲会在石头底下冲刷成坑洞。当坑洞越来越深时,石头便会站立不稳倾倒在坑洞里,这样反复,石头就会不断向前翻转,所以石头就逆流而上了。」
她声音平静柔和,盈盈入耳,让人忍不住向她的声音靠近。
我从外见过这样的女子,款款而谈时身上充满了自信。
知道她识字,就留她在书房当值。
说起来也奇怪,不过一个丫鬟,我在睡梦里梦到将她携到床上,在梦里我肆意搓揉她的腰......
早晨见完拜访的大臣,就赶紧急着来到书房。
京城之地严寒,四季几乎没有酷暑,这里的男子女子大都皮肤白皙。
以往不觉得有什么。
但看到她莹白细弱的脖颈,就总是忍不住想要摸上去细细抚摸。
我不喜让人动书房的东西,所以书房长期没人整理。
见她认真地分析着书记种类,再将书籍一一分类。
明明是一件小事,却被她严谨对待,做的极认真。
我盯着蹲在地上的女子,即使穿着冬衣,身材却依然纤细。
不由内心下了决定。
想必她明天知道了定会很开心。
可第二天,她却冷冰冰的告诉我,她已有喜欢的男子。
我怒火中烧,恨不能将她捏碎。
可不过一个下等丫鬟罢了,还不至于为了一个丫鬟动气。
何况她也立了功。
但心里却有些笃定,她过两天就会后悔。
但是没有,她去集市,用一种奇艺的手法作画,这是要赚钱赎身了?呵!
我后来又想许是家里帮她定的娃娃亲,她从小不懂,那时候春心萌动也是正常。
只要我肯给她名分,她便没有拒绝的理由。
练武场上,我将她揽入怀中,她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胭脂水粉香味,但我却在揽住她时,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她。
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她怒视着我,直接干脆地说自己不愿意。
我告诉她,可以给她名分。
她却倒是很好,问都不问,张口就是回绝。
我暴怒,将她抱进了浴池。
见到水底漫上地红色,我心里才冷静下来,也松了一口气,幸好她身子没有给出去。
既然心不在了,那以后人就永远留在身边。
第二日,我让嬷嬷给她准备了避子汤。
本想着今后她学乖一点,等王妃有了孩子后,就考虑让她也怀一个,让她在王府安心些。
可却听到照顾她的嬷嬷说,她听到是避子汤丝毫没有不喝的意思。
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见她喜欢出府,就给她去宫中请了堂纸,出府也不拘着她。
可我万万没想到,她如此胆大包天。
她竟然趁我在进宫参加席宴时,一人策划偷偷跑了。
知道时,我心里闪了杀意,既然生着不愿留在王府,那就死着留在这吧。
还有,我到是要看看她的情郎是何种人物,让她如此难以忘怀。
一查发现她可真是奸诈狡猾。
什么心有所属,全是瞎编乱造出来的,口中所述没有一句实话。
我加派人手,京城内外一处不留,全城搜索,可就像当初找寻玉石一般,毫无所获。
没办法,我只能加大寻找范围,向四周山上寻找,本来没报太大希望,毕竟山上常有野兽出没,她一个女子......
她还真是好的好。
破败的土屋,地窖,随身携带的土豆红薯。
好得很!非常好!就是跑过来过这种日子也不愿跟着我。
大厅内,她灰头土脸,才短短离开几日,便清瘦了不少。
我原本的怒气就减了大半。
在这个大厅里,我听到这个小小身体的女子,讲了一番惊世骇俗的话,「在王爷看来,我如蝼蚁一般,能被王爷临幸已应感恩戴德,但我却将自己视为千金贵重。」
「同无数女人围着一个男人生活,实不是我心中所想所要,只愿在日后我已于王爷无用时,能够放我离开。」
我险些失去理解能力,半晌不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她是要她今后的夫君永远只她一人?
简直荒唐无比。
听刘管家的建议,女人有了孩子,便会以孩子为天。
再大的事都大不过孩子。
再倔犟的女人只要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有了软肋。
我想象一下一个像她一样的女儿,便心生喜悦,无比快乐。
刘管家说的没错,怀孕后,她正在一点点转变。
会笑,会靠在我怀里,会撒娇。
我心像是被她揉化,只愿尽全力对她更好。
太子被废,争夺储君之位,就必须成家,迎娶王妃。
迎娶丞相之女,在储君之位上会助力很多。
数十年跟着的将领看着,在争夺皇位上,我必须把能做的都做了,否则对不起他们的衷心跟随。
我一人若是没成功便也罢了,但后面还有跟着我的这群人。
思量一番,决定等她生产后再告诉她,那时已经有了孩子,她闹我便让着她,时间长了也就好了。
大婚之日,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但想到昨日护卫刚报,她一切都好,我定了定心,准备迎亲。
酒宴在王府备到了晚上,宾客才散。
我一直等的护卫却迟迟没有来。
我吩咐他们一日一次,没有一次迟过。
一刻都等不及,也顾不得王妃。
翻身上马,向庄子奔去。
庄子内人躺了一地,我送的玉簪掉落在地上。
我几乎想都没想,带人到了四王府。
因前半月,在朝堂上,老四曾揶揄嘲讽,「听说三哥现下连一个干粗活的丫鬟都要揽上床。」
可没想到我像傻子一样去不顾后果去四王府寻人,原来是她自己跑掉的。
又是自己跑掉的。
听着下人们的回话,我心里发狠,下次就一直用链子锁着吧。
又不争气的想,她一个女子大着肚子,到底跑去哪里。
派人从京城搜到全国。
这一搜就是五年。
就当我在想,她是不是已经死了的时候。
南方一个小镇传出了火锅的吃法。
「徐又夏,最好别是你。」
我当天便兵前往,封锁小镇。
狐狸都没这个女子狡猾,我咬牙切齿,竟然又被她跑了。
还好,快马加鞭,一处都不放过,在一处客栈内找到了她。
五年没见,她似是过得很好。
皮肤细腻莹白,头发乌亮浓重,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
见到我脸上毫无惊喜,只紧张的身体向后靠。
而我却心跳加快,身上血液叫嚣着冲上去拥她入怀。
事到如今,这个女子还牙尖嘴利的想要蒙骗我。
这次我绝对不要信她任何话。
回宫后我册封她为贵妃,赐永和宫殿。
从今以后,永和宫殿被我围成铜墙铁臂。
只有这样,她才会永远在我身边不会离开。
她既然要我只宠她一人,那我答应她就是。
只是当年夺位,曾答应过李丞相,李家嫡女是永远平朝皇后。
君无戏言,我无法收回。
但是我可以今后独宠她一人。
作者署名:窗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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