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相亲失败,回家路上小摩托还坏了,我一边骂娘一边推着回村。
半路上忽地跳出一只黄鼠狼,双手作揖地问我:「老乡,老乡,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我大喜过望,兴奋地喊道:「我看你像个帅气多金、温柔善良、富有责任心、家务全包、非我不娶、愿意给我一千万彩礼的大情种!」
它瞬间懵了,身上一阵仙光闪耀,渐渐化作一个满眼幽怨的帅得掉渣的无敌大帅哥。
我更兴奋了,赶忙补充:「还有声音好听、八块腹肌、才华出众、孝顺我父母、不妈宝、工资上交……」
黄鼠狼,不对,是超级无敌大帅哥,刀削一般的脸庞铁青,柳叶一般的嘴唇紧抿,然后一头撞向了旁边的大石头。
仙光绽放,大帅哥不见了,石头上倒是流了一大摊血。
可怜啊,想死没死成。
我很失望,因为大帅哥不见了。
按照我童年的经验,他应该会纠缠我的啊。
我上三年级的时候也遇到了黄鼠狼讨封,当时我的回答是:我看你像个天天给我写作业、带糖果、让我当马骑、帮我收包谷、割麦子、挖番薯、晒谷子的好哥哥。
于是就真有这么一个好哥哥一直缠着我,可把我乐坏了。
后来我看他累得跟条狗一样,就放他走了,好像只要我允许他走,他就能变回黄鼠狼了。
收回思绪,回到家里,我妈站在门口问我:「浅浅,相亲成了吗?」
「黄了,对方说不要有妈的。」我正儿八经道。
我妈一个大飞脚踹来:「朱浅浅,你个挨千刀的,你咋地每个相亲对象都巴不得我死!」
我说对啊,所以我一个都看不上,我宁愿自己死,也不能让妈死。
我妈气的干瞪眼,让我滚去吃饭,明天继续相亲,相不成不准回城里!
我说成,心里却想着那个超级无敌大帅哥,他宁愿寻死也不肯纠缠我,难道是我要求太高了?
哎,早知道就降低要求了。
比如帅气多金、给一千万彩礼。
比如温柔善良、给一千万彩礼。
比如八块腹肌、给一千万彩礼。
兴许他就不跑了。
当晚,我后悔得辗转反侧,迷迷糊糊中却做了个梦。
梦见超级无敌大帅哥站在我面前给自己灌装茅台,一边喝一边摆出一副想死的样子。
接着他抓着茅台呵呵冷笑两声:「朱浅浅,我好不容易才化形第二次,你却又让我输得这么彻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焯!」
我一下给他焯醒了,脑壳四转心茫然。
楼下传来我妈亢奋的喊声:「浅浅,快下来,一个超级无敌大帅哥来提亲了!」
我去窗户边一看,只见一辆保时捷停在门口的泥地上,一个身型挺拔的男人站在车边,面朝鱼塘,大有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冷傲样子。
街坊邻居全来了,指指点点,无一例外被男人的帅气震惊了。
我赶忙跑下去,我妈一把拉住我的手:「浅浅啊,这个一定不能放跑了,搞到手你就是我妈!」
我说好,绝对搞到手!
因为我已经认出了,那是黄鼠狼,就叫阿黄吧,符合他霸气冷傲舍我其谁的气质。
我小跑去见阿黄,他一动不动像王八,目光冷冽,剑眉星目夹杂着一丝寒气。
我说你怎么现在才来?你们讨封了不该立刻纠缠咱老乡吗?
他深呼吸,一言不发。
我瞅着他,想起那个梦,不由询问:「以前你给我当过哥哥?」
他麻了,眼睛通红,应该是想起以前掰玉米掰了两亩地的往事。
我笑了,真是他,我的好哥哥。
「好阿黄,谢谢你,你总是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不过你昨晚去哪了,包扎脑壳吗?」
他身体一阵抖动,仿佛气得抽筋了,扬手丢出一张卡:「我去刨人祖坟了,挖的冥器连夜卖了,才有了你要的一千万彩礼!」
我惊了个呆,好家伙,不愧是黄大仙,太厉害了。
我勉为其难地利索收了银行卡,笑成了一朵花:「阿黄,你真是个猛男,对了,你去哪里挖的坟?我也想去挖。」
「村子往后三座山一条河,很多坟,我全挖了。」阿黄冷冰冰道。
我又惊了个呆,阿黄把我们全村的祖坟都给刨了!
阿黄素质有待提高,怎么能刨人祖坟呢?
我就苦口婆心地劝说:「阿黄,你那不是刨祖坟,你是给乡亲们犁地,乡亲们会感激你的,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啊。」
阿黄看看我,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雕琢在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真是帅爆了,不过他表情很怨,仿佛我给他戴了绿帽似的。
我说你别这样看我,我以后会好好待你的,绝对不会辜负你。
他又深呼吸了,眼角似乎滑落了一滴泪。
这时我妈来了。
我妈偷窥半天了,这会儿过来热情得山花烂漫:「浅浅啊,还不请人进去坐坐?」
我就请阿黄进去坐坐。
阿黄转身,朝我妈灿烂一笑,也是热情得很,十足的乖女婿样子。
我妈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啊,我怀疑她要是年轻二十岁,绝对是「恶毒女配」,要跟我抢男人的。
进了屋,我妈更热情了,一个劲儿地问东问西,从家人到工作,从学历到鞋码,就没有她不问的。
我知道妈还是担心我的,毕竟阿黄太优秀了,开着保时捷过来的,万一是个渣男骗子呢?
我当场拍出了银行卡:「妈,别问了,阿黄给了我一千万彩礼,他绝对不是骗子!」
「什么?」一声杀猪般的破锣嗓子传来,门口一个肥嘟嘟的大婶一趔趄没站稳,摔了个狗吃屎。
那是王婶,我隔壁的邻居,嘴大心贼事多。
她的女儿嫁给了省城土著,收了二十万彩礼,她因此很骄傲,逢人就说。
见了我妈还会阴阳怪气一下:「现在大学生满地都是咯,读那么多书不如嫁个好人家啊,我女儿高中都没读完嫁到了省城,你女儿上重点大学,啧啧,现在还嫁不出去……」
王婶显然是来偷看阿黄的,毕竟阿黄已经在村里引起了轰动。
我妈回过神来,先不理王婶,结结巴巴道:「一千万彩礼?浅浅,你别乱说啊!」
我说真的,阿黄也心如死灰地点头,一千万可是他刨了一夜坟赚来的。
做不得假。
王婶快步进来,张口就嚷嚷:「朱浅浅,你吹吧你,还一千万,我看你就是找了个骗子,租了台宝马回来充面子。」
「那是保时捷。」我斩钉截铁。
阿黄也开口:「大婶,你可以质疑朱浅浅,但请不要质疑我。」
王婶就看阿黄,当场看呆了,霞飞双面、耳垂染红、两眼痴呆。
随后她稳稳神,梳理着头发道:「这男孩这么优秀,会看上你朱浅浅?人家要啥样的没有?你别装了。」
话音一落,一个扛着锄头的大叔跑了过来,喊道:「王婶,还搁这儿梳头呢?你家祖坟让人刨了!」
王婶大吃一惊,粗口当场爆出:「我草它大爷,谁干的!」
「谁知道呢,全村的祖坟都被刨了!」
「那就好,一下子舒坦多了。」
「但只有你家的骨灰被扬了!」
王婶骂天骂地,跑去收她先人的骨灰了。
我看了一眼阿黄,阿黄端坐着,要不是睁着眼睛,我怀疑他圆寂了。
我妈把我拉到一旁说悄悄话:「浅浅啊,你真是走大运了,这男孩比明星还帅,又那么有钱,我的天啊,这可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你还怕他骗我啊?他能图我们家什么?放心,绝对不是骗子。」
「我是说你该怎么办啊,你连人家一条毛都配不上,迟早被甩,哎,以后有你伤心的。」
我嘴角抽了抽,让我妈去祖坟看看吧,兴许也被刨了。
我妈就笑嘻了:「我们是外来户,祖坟不在那儿,刨不着。」
晚上,阿黄留宿。
他作为大情种,是不可能离开我的。
可惜我家卧室少,杂物房多,没办法,阿黄跟我睡一个房间。
阿黄是拒绝的,他在屋子里到处走,说找个地方睡觉就行了。
很快他看中了大厅的沙发,说睡那儿可以了。
正巧我妈端着一盆水路过,哎呀一声脚滑了,一盆水全倒沙发上了。
阿黄闷闷不乐,回了我的房间。
我瞅着他,咽了咽口水。
太帅了!
太尼玛帅了!
白天在外边儿人多,我还不好意思,现在夜深人静,孤男寡女,那荷尔蒙不得噌噌往上飙啊。
不过我们女孩子一定要矜持。
我就说:「来睡觉吧,我不会摸你的,也不会抱你,更不会骑你,你大可放心,我是个传统的女孩。」
阿黄深呼吸,跟个棺材板板一样躺下,闭着眼睛不吭声,也不理我。
我也躺下了,侧着身看他。
太帅了!
太尼玛帅了!
这哪里睡得着?
我琢磨了一下,把被子一拉盖着两人,正色道:「阿黄,到目前为止,我确认了你帅气多金、温柔善良、声音好听等等,但还没确认你是不是有八块腹肌。」
「如果你没有八块腹肌,我可不要你的。」
「真的?」阿黄一下子扭头看我,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我就跟他面对面了,呼吸都能闻到。
他身上有股大自然的清新气息,又有点像阳光的味道,太好闻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太帅了!
「真的,你没有八块腹肌,我不会要你的,但我得不到的男人,我也会毁掉,请叫我武·浅浅·则天」我有点生气,阿黄那么想跑吗?
他叹了口气,说早就知道我的为人了,小时候就领教过,他不会挣扎了,随便我怎么折腾。
我就说摸摸腹肌。
他闭上眼,宛如一只待宰的小羔羊。
我手往下面一伸,摸腹肌咯。
他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看我:「往哪摸呢,往上点。」
我就往上点,终于摸到了八块。
好耶!
这一晚睡得异常安宁,摸了腹肌就睡了。
说来也是奇怪,我本来打算单纯无邪地玩一玩阿黄的腹肌,结果闻着他身上大自然的清香和温暖的阳光味,一下子就睡着了。
好闻的男人,比六神还要安神。
一觉醒来,天亮了,但阿黄不见了。
我就喊他,怕他跑了,他跑了我不又得去相亲啊?王婶不得又嘲笑我啊?
「在。」阿黄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他在阳台。
我过去一看,他坐在一张小凳子上,一脸被玩坏了的样子,看着东升的太阳想哭。
这可把我心疼坏了,我说你咋了?我只是摸摸你腹肌而已,至于这样吗?
阿黄很深地叹了口气:「你睡觉也一直在摸,我怀疑你才是黄鼠狼。」
我挠挠头,不好意思了。
我说怎么做梦那么香甜,原来是玩着腹肌入睡的。
「是我爪子痒了,但你也不至于一副被我玷污了的样子吧?不就是玩了你一晚上腹肌嘛,小气鬼,哼!」我撒个娇试试,听说女孩子这样撒娇,男人都扛不住。
我要把他哼得心花怒放。
但他表情更麻了,看起来完全没有被我哼得心花怒放,反而像是被我哼出了脑淤血。
这整得好像我干了天大的坏事一样。
我说你笑一个,开心点。
阿黄露齿假笑,明媚又忧伤,帅气又勉强,总结起来就像是得了十年脑血栓。
吃早餐的时候,我妈一个劲儿地问东问西,想打探出昨晚我们干了什么。
我看着她的黑眼圈,知道她肯定偷听了一晚上,但我只是挂挡瞎玩了一通。
我又看阿黄,他这会儿倒是热情了,毕竟他的设定是
我妈乐呵呵,越看阿黄越喜欢,恨不得把我当场许配给阿黄。
我见状,知道时机成熟了,我可以跑路了。
「妈,我下午就回省城去了,工作忙呢。」我在省城有个小公寓的,自己买的,住着特别安逸。
我要开启单纯无邪的同居生活了!
我妈这回没意见了,毕竟年过完了,相亲也不用相了。
她赶紧去准备了红包,厚厚一个,塞给阿黄。
阿黄有点不想收,他不是抗拒我妈,他是不想当我老公,真是个傲娇の黄鼠狼,也不怕追妻火葬场。
我说你收着吧,这是咱妈的一片心意。
阿黄就收好了。
等开车离开了村子,我抢了他红包,正儿八经道:「阿黄,你还小,不懂事,我先帮你收着啊。」
阿黄不乐意,但叹口气不跟我抢了。
他专心开车,把我送去省城。
到了大城市,人多眼杂,阿黄成了焦点。
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围观的人,尤其是女生们,全都惊呼、拍照,还有凑上前来的。
我可不乐意了,润润喉道:「阿黄,我脚痛,你背我吧,前面就是我的公寓了。」
阿黄假装没听见,看向别处。
「1、2……」不等我数到三,阿黄就蹲下了。
他身高起码一米八五,挺拔修长,蹲着也高,一身得体的衣服让他更添几分优雅。
我往他背上一趴,笑开了花。
真好,不用走路了。
阿黄背着我,大步前行,颇有一点偶像剧的浪漫气氛,看得附近的靓妹望洋兴叹。
到了公寓,阿黄想把我丢下来。
我假装睡着了,不想下来,因为阿黄好暖和啊。
阳光和青草的味道也好香。
这就是帅哥的气味吗?我闻着可以下三碗饭。
「别装了,你的口水流到我脖子里了。」阿黄深深地呼了口气。
我擦擦嘴角,蹦下地打开了公寓的门。
屋里有点乱,毕竟平时我一个人住,虽然不邋遢,但也不至于整洁得跟军训似的。
沙发上还有我的内裤。
我就跑去收了起来,一回头,阿黄拿着扫把开始打扫了。
哎,多可爱的阿黄啊。
他为了不让我辛苦,主动承包了家务。
「阿黄,你真帅,今晚奖励你一起洗澡。」
「不用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赶紧提吧,希望你快点满意了,放我走。」阿黄当年掰玉米掰出经验了。
他等我放他走。
我想了想道:「那你当我的服装模特吧,我设计衣服给你穿。」
我的职业就是服装设计师,主要设计男装,可能跟我的性格有关,我比较野。
阿黄警惕看我:「那我需要做什么?」
「脱了,试我的衣服。」我正色道,其实我一直很苦恼缺少一个好的模特。
阿黄妥妥的衣架子,多好啊。
至于脱光,其实不必,但我乐意。
阿黄嘴角抽了抽:「果然,你朱浅浅没碰过男人,见了我恨不得把我扒光了,呵,少女的悸动。」
他竟然嘲讽我!
「你不要这么自恋,我只是让你给我当模特,我朱浅浅就是馋死、从七楼跳下去,也不会碰你一下!」
当天,我去公司搬了一些道具回家,放在了公寓里。
我习惯在公寓里设计服装,毕竟公司人太多了,我没法专心。
当然,主要是阿黄太耀眼了,我带他去公司当模特还得了?
我那四十多岁的嘴贱女上司、我那天天约会的女同事、我那诡计多端的零经理……不得全扑阿黄身上?
所以,就在家里吧。
晚上八点,我吃饱喝足了,给了阿黄一个眼神。
他问我干吗。
我说你去洗澡啊,待会就给我当模特,正好试试我的新设计。
阿黄斜斜眼:「朱浅浅,你自己说的,你就是馋死、从七楼跳下去,都不会碰我一下的啊。」
「呵呵,你小瞧了设计师的职业态度,我看过几十个男人的肉体了,早就没感觉了。」我对此还是很有自信的。
我可是工作狂魔,该工作就工作,绝对不会有二心。
阿黄眉眼一眯:「你看过几十个男人的肉体?」
「是啊,怎么了?」
阿黄不说话,去洗澡了。
等他洗完,我已经在工作间等着他了。
他大步进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我喝了一口红茶,将袖子撸高,也摆出了一副专业的模样。
绝对没有二心。
女人要以事业为重,男人是什么牛马?
男人只是牛马!
阿黄笔直地站着,身上的浴袍显得很小,那毕竟是我的。
我说你脱吧,我看看你的身体状况,找一件我的产品给你试试。
我以为阿黄要磨叽的,毕竟他抗拒当我的模特。
结果他二话不说,哗啦一下脱了。
那浴袍落在地上,我的眼珠子也瞪到了地上。
卧槽!
这是什么神仙肉体!
身材伟岸,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眸子,显得狂野、邪魅、性感!
宽肩、薄背、厚胸、八块腹肌、两条人鱼线,再往下……
这可不兴看了。
我喉咙一咕噜,看向了别处。
阿黄竟然冷笑了一声,站得更直了。
我感觉他在嘲讽我。
我不肯认输,再次看他:「还不错,是个好架子……」
话没说完,他侧了一下身子,摆了一个 POSE。
幅度不大,但他全身的肌肉都活跃了起来,散发着惊人的美感。
我又是一声卧槽,捂住了嘴,妈耶,太馋人了!
「跟你看过的几十个男人肉体比起来,如何?」阿黄还在冷笑。
「纯路人,不吹不黑,有一说一,很一般。」我硬气得很,一说完,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这其实是我第一次真切地看到男人的身体,以前看过的几十个,都是公司找来的模特,根本不需要脱的,最多光个膀子。
哪里像阿黄,光个卵子。
他真不要脸!
「你可真不要脸啊朱浅浅。」阿黄嘲笑我,因为我流了一大摊口水。
被他一笑,我回过神来,擦擦嘴巴转过身去了。
心跳很快,脸颊很热,呼气都带着春雾。
工作间安静了,迷之尴尬。
不过我尴尬个啥呢?
我可是武·浅浅·则天,是阿黄的女王。
我就转身,说开始工作了。
他斜眼:「还是别工作了,我怕你招架不住。」
他可真臭屁,以为自己很帅吗?
我说你看我表演就行了。
阿黄一哼,将浴袍系腰上,挡着关键部位,配合我工作。
我觉得他这样更好看了,美感太足。
我立刻就位,压下悸动,开始琢磨起来。
设计服装可是一件难事,领口、袖口、色彩、纹路等等,全都要细节到位,我有时候能忙得三天三夜不睡觉,就为了让袖口的细节更好看点。
阿黄摆着 POSE 看我,任由我施为。
我偶尔画图,偶尔描线,偶尔取来一件白板的衣服往阿黄身上套。
不知不觉中,天都黑了。
但我更兴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阿黄太帅了,身体太绝了,给了我很大的灵感,我感觉自己突破了极限。
一直到深夜,我才停下,抓着自己的设计图傻笑。
太完美了!
这衣服设计出来,不得卖脱销?
傻笑了半天,一抬头,阿黄端来了一杯红茶,就在旁边站着。
他应该站了很久了。
我嘻嘻一笑:「阿黄,你真贴心,待会奖励你一起洗澡。」
阿黄这次不骂我不要脸了,他哼了哼:「你工作了十几个小时了,不累吗?」
「不累,我干劲十足!」我还真不累,正在兴头上呢。
阿黄可能是有点怕我累坏了身子,想让我不要这样连续工作。
不过他最终还是不理我了,自己去洗澡。
我又看了看设计图,心满意足了,疲惫感袭来。
我随便吃了点东西,跑去浴室洗澡。
阿黄正泡着,见我进来了嘴角一抽:「朱浅浅,你做什么?我不需要你的奖励!」
他以为我要奖励他一起洗澡呢。
我说我才不奖励你,我是个传统的女孩,我只是太累了,想早点洗澡睡觉。
他半信半疑,先在水里将自己下半身裹了起来,然后才起来擦水。
我看他用毛巾裹着下身,不由吐槽:「你至于吗?我又不喜欢看。」
「呵呵。」阿黄嘴里发出冷笑,头都不回地出去了。
我叹了口气,哎,可惜。
洗完澡,我困得不行了,赶紧爬上床睡觉。
阿黄竟然在做宵夜,我闻到了糖水的味道。
我就躺着喊他:「阿黄,我不吃,睡了。」
「我自己吃的。」阿黄不咸不淡地回应我。
我就睡觉,不过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虽然刚才吃了点东西了,但并没有吃饱,又被阿黄的糖水馋到了,肚子越来越饿了。
这个死阿黄,做什么宵夜啊!
我翻过身去,生闷气。
阿黄端着一碗糖水进来了,站床边喝。
我坐起来瞪他:「你干啥?」
「吃夜宵啊。」阿黄搅动着勺子,修长的手指毫无瑕疵。
我吞了口口水,说给我也舀一碗。
他就讥笑:「你不是不吃吗?你不是工作狂吗?可以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不用吃饭的。」
他话语中隐隐有些不满。
仿佛我顾着工作不吃饭,让他生气了。
我说习惯了,没事。
「那你睡吧,别吃了。」阿黄自顾自地喝糖水。
这可把我气的,这个死直男。
我说不吃就不吃,反正也不饿。
我倒头又睡,可真睡不着,肚子饿得很,好像胃也有点疼了。
可能是好几年这样废寝忘食地工作,伤了胃。
我就开始委屈了,耳边也听不见阿黄的动静了,他不理我了!
气人!
一翻身,却见阿黄系着围裙,正安安静静地看我。
我有点发蒙,说你干啥?
他指了指外面:「起来吃饭吧,再喝碗糖水,吃饱了再说,反正你明天不上班。」
我闻到了菜香,有焖猪脚、炸鸡翅的香味,顿时口水长流。
我也好奇阿黄怎么知道我明天不上班。
他说看了我桌上的日历,里面有标明休息日工作日,以及大姨妈日。
我脸一红,这个阿黄,瞎看什么?
那是我出于工作习惯标记的,往往会标记到两个月后的日子,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我起床了,跑去吃饭。
一桌子的饭菜,色香味俱全。
我都看呆了,这是金牌厨师做的吗?
「你工作的时候,我就做好了,但没有叫你,怕打扰你,这会儿热一下就上桌了。」阿黄解开围裙,轻轻一抛,挂在了凳子上。
哇,真帅!
我坐下狼吞虎咽,吃得忘了自己有几个嘴了。
阿黄一直看我,等我一嘴油抬头看他,他竟然在笑,很宠溺的笑。
不过一对眼,他立刻不笑了,一脸冷傲,舍我其谁。
不愧是傲娇の黄鼠狼啊。
我又喝了一碗糖水,饱得不能再饱了。
我心里也高兴,跟阿黄说奖励他今晚一起睡觉,我允许他搂我。
他叹了口气:「朱浅浅,我知道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不过你要是想干坏事,我建议你做好心理准备,毕竟你没有什么经验。」
我一呛,可恼也!
这叫什么话?
再说了,我哪里想干坏事了?
这一晚,我睡得很香甜。
因为太累了,加上被阿黄搂着,一会儿就睡着了。
阿黄是真的暖,也是真的香,我怀疑他的汗都是香的。
一睁眼,阿黄又不见了。
我张嘴就喊:「阿黄阿黄阿黄阿黄……」
「你哭丧呢?」阿黄跑了进来,见我只是躺着,不由郁闷。
我说不想动,但又尿急,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他让我滚。
我说你没有仙法吗?能不能让人不起床又能尿尿的。
「我有仙法,但没有这种奇葩的仙法。」阿黄绷着脸,很无语。
我来劲儿了,坐起身问:「那你有什么仙法?猛不猛?」
「很猛,我可以把你禁锢了,让你一晚上动不得,这样你就不会乱抓了。」阿黄哼了一声,不自觉夹了一下腿。
我打了自己的手一下,这手贱啊,抓什么抓,那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我不能承认自己手贱,我说这只是习惯。
阿黄不懂,他也不想懂。
他让我吃早餐,已经做好了。
我心里美滋滋,我的好阿黄啊,真勤快。
吃早餐的时候,阿黄老话重提:「朱浅浅,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小时候他就提过,在掰了两亩地玉米后,他问了好几次。
小时候我放他走了,但现在还不行。
我寻思一下道:「阿黄,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契诃夫说的,他说如果故事里出现了一把枪,那它就非发射不可。」
阿黄一头雾水:「你想表达什么?」
「我的故事里出现了你,那你非留下不可。」我一板一眼道,很有道理,也很哲学。
阿黄揉太阳穴:「懂了,我的故事里出现了你,我非撞死不可。」
他确实想撞死,可惜没死成。
我笑嘻嘻,给他一个期限:「等我设计的新衣服上市了,我就放你走,你现在还得给我当模特。」
他眼睛一亮:「真的?」
我说真的。
吃了早餐,我又开始忙了。
虽然昨天画出了很满意的设计图,我也录入电脑资料库了,可我还想精益求精。
或者多尝试几种风格。
反正有阿黄这个衣架子在,不用白不用。
我就开工。
但中午的时候被打断了,我本来习惯一口气干完的,很多时候从早上干到晚上。
可阿黄做了午饭,让我吃了睡个觉再忙。
我一点都不习惯,说忙完再吃。
阿黄就很生气:「朱浅浅,你要是累死了,我也没法解脱了。」
原来还会这样吗?
那我不能累死了。
我就吃饭,吃了午睡。
睡不着。
我又喊阿黄。
阿黄坐在阳台晒太阳呢,听见我喊就进来,说我干吗又哭丧。
我说睡不着,还是起来工作吧。
他说不行。
我说那你抱着我睡,你抱着我就能睡着了。
他立刻警觉:「大白天还要占便宜?你要不要脸?」
他真是一点都不信任我。
我就温柔道:「阿黄,你肯定对我有什么误解,其实我真的很传统,这么说吧,我完全不想睡你,我只想睡醒有你。」
阿黄无言,郁闷地上床了,麻木地搂着我。
我就舒服了,好暖好香……
迷迷糊糊中睡去,一觉醒来竟然是傍晚了。
我傻眼了,这个午觉睡成这样?
「阿黄阿黄阿黄阿黄!」我起床喊阿黄,让他赶紧准备,今晚连夜开干,明天我回公司要提交新方案。
阿黄在做晚饭,厨房里还有一个女人的笑声。
我心里头一突,跑去看,看见了我的女同事周灵。
周灵经常约会的,身材非常丰满,无论男人还是女人,第一眼都肯定看她的胸。
她竟然来了!
还跟阿黄在一起做饭。
阿黄转身看我,一脸郁闷的样子,眼角斜了斜周灵。
周灵也看我,故作惊喜道:「浅浅,你醒啦,我下午就来了,你在睡觉,只有这个大帅哥在。」
说着,周灵就拉阿黄的手臂:「阿黄,我跟你说啊,浅浅好努力的,天天跟个男人一样,在公司也是雷厉风行,男同事们都怕她呢,真羡慕她那么酷。」
阿黄哦了一声,抽回了手臂。
我问周灵来干什么。
她掩嘴一笑:「明天要上班啦,我找你聚一聚咯,没想到你金屋藏娇啊,他说是你的模特,你去哪里找的模特?」
「路上捡到的,我还要忙,你先走吧。」我送客。
周灵嘟了一下嘴,跟阿黄摆手:「小哥哥,我先走了哦,浅浅工作起来六亲不认的,我可怕她骂我。」
阿黄又哦了一声。
周灵就走了。
我把门一关,郁闷死了。
阿黄看看我,嘴角翘了一下:「吃醋了?」
「我吃你个死人头,我是烦周灵,你不准跟她来往,不然要你好看!」我恶狠狠道,吓唬阿黄。
阿黄笑得开怀:「契诃夫说过,如果故事里出现了一把枪,那它非发射不可。所以,如果故事里出现了周灵,那她非当你的情敌不可。」
「我呸!如果故事里出现了周灵,那她胸非缩水不可!」我更气了,阿黄故意气我。
阿黄笑 yue 了,眼睛看了一眼我的胸口。
我说你看啥?
他就不看了,视线往别处飘:「真的还是比假的好看。」
我眨眨眼,一下子捂住胸:「你看得见?」
「我有仙术啊,其实什么都看得见。」
「我去你大爷的,你刨坟必塌方!」
我没想到阿黄啥都看得见,有仙术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我赶紧去多穿了一件外套,裹得严严实实的。
不能让阿黄看!
阿黄站在门口嘲笑:「没用的,当我脑子里想看的时候,我就能看到了。」
「那你不能想!」
「这个无法控制的,就像你无法控制自己不抓壮丁一样。」阿黄嘴角勾着得意的笑,他仿佛打了胜仗似的。
一直以来都是他吃瘪,现在轮到我吃瘪了。
我那个气啊,而且我怀疑他看过很多次了,我就质问:「你是不是天天看我?我在你面前相当于没穿衣服?」
阿黄似笑非笑,乖巧恬静。
我一看他这骚包的表情就知道了,他真的看了我很多次了!
我当场红了脸,心跳也快了几拍,这该死的阿黄!
「你臭不要脸!」我骂他。
他好看的眼睛瞟着我,视线上下扫描,还摸着下巴评价:「朱浅浅,你的身材真不赖啊。」
我赶紧跑了,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凡人斗不过仙人,我认输。
但认输不代表着妥协了,我让他把眼睛蒙起来再当我模特。
阿黄照办,蒙了眼睛。
为了试探他是不是看不见了,我用手在他面前晃,作势给他邦邦两拳。
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就放松了,罚他站着,我去吃了早餐再来工作。
吃饱喝足,开工。
我又一次试探阿黄,都给他比划中指了,他还是没反应,就安静地坐着,当我的模特。
真是个又帅又乖的靓仔,爱了。
我就忙碌了起来,由于开着空调,没多久就开始发热了。
我把外套全脱了,只穿着睡衣轻装上阵。
忙到入迷,我上身趴桌子上,专注画图,时不时起一下身,思考一下。
忽地,我发现阿黄面朝我,不摆 POSE。
他在看我,可蒙着眼睛啊。
「你干啥?」我问他。
阿黄回应:「不干啥,你继续忙吧。」
我有点疑惑,就假装继续工作,眼角偷偷瞄他,他又开始盯着我看了,似乎在看胸口位置。
我眨眨眼,将睡衣往下一拉!
阿黄噗地一声喷了。
「我去你大爷的,你还能看见!」我一下子蹦了起来,捂着胸口气急败坏。
阿黄扯下眼上的布,嘴角在抽:「朱浅浅,我确实看得见,但我脑子里没想脏东西,我只是在看你而已,你自己拉开睡衣,我才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