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一个像谢景行那样的白月光男主档

缩地千里,他又开始办公,敲了敲地面,唤了土地爷出来。

跟着他俩走来走去,把我都走累了,天边开始泛白,我才停下脚步。

多久没看日出了?

我看着天边亮到刺眼,双眼发酸,眼前突然一黑,溟曰带着闷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盯着看,看久了眼睛会不舒服。」

我抿唇笑,「少帝君有心了。」

依然,这块区域的最后一个庙宇,还是我的。

这次不叫梨神观了,而是中规中矩的武神观。

我进去看到神像的那瞬间愣住了。

那里面刻的不是我飞升的模样,而是身穿银甲手持银龙枪的征战模样!

我瞪圆了眼睛,后来又去了好多处地方的武神观,里面都是我征战的神像,中规中矩的武神观。

那为什么,那个梨神观里的,是我刚飞升的样子?

谁刻的?

谁看见了?

谁……

我和溟曰的眸子撞在一起。

我瞬间愣住了。

「那个,少帝君,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会。」我打完招呼,还未等溟曰回应,便使了法术回到了那个梨神观。

挥散眼前的雾,入眼的的确是我飞升的那一刻的神像。

我围着我的神像转了一圈,终于在莲花台上找到了镌刻署名。

凤静城太子十八绝笔。

我大脑一片空白。

「凤静城…… 太子……」

「太子……」

「太……」

「小太子!」

当我回去的时候,只看见了受伤的土地爷,和满地的血。

我心头一跳,将手放在土地爷眉间,注入些仙力,土地爷悠悠转醒,看见我的那瞬间就爬起来跪下,「上神快去救救少帝君吧! 魔界来人,将少帝君打伤抓走了!」

我皱起眉来,我是没想到,我一离开,魔界就动手掳走了溟曰。

我召来银龙,乘风而去。

魔界一直在挑衅仙界,仙界本着和平的理念,一直未应魔界的战书,这下抓了溟曰,怕是要开战了。

我一回天宫,帝君和三大上神就迎了出来,手里拿了一块残破的衣角。

那衣角,是溟曰的。

沾了血,怕是受伤了。

「梨容!」西王母上上下下打量我,见我没受伤才松了口气,「你怎么回事啊?你没有和少帝君在一起吗?怎么魔君亲自去抓人了呢?」

魔君亲自抓?

我挑眉,这厮应该不是想抓溟曰,而是来抓我的。

好家伙,结果我跑了让溟曰扛锅了。

「是梨容的过失,让少帝君陷入危险,梨容定将少帝君安全带回,事后,任由帝君处罚!」我破天荒朝着帝君行了礼。

帝君却不见生气,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梨容上神,吾儿,就拜托你了。」

我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敢问帝君,少帝君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吗?按照少帝君的实力,虽然面对的是魔君,但好歹不至于被抓走,应该能逃脱的。」

帝君沉默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对啊,他替一个人,承受了雷劫。」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飞升时,雷劫被别人引走了好几道,所以我才升得那般轻松。

仙升神的雷劫啊,要么扛过去,成神。要么被雷劈死,堕入轮回重新修炼。

我原以为我会死在雷劫下。

但是我莫名其妙地扛过去了。

难不成,是溟曰?!

不对啊,我渡劫的时候不是躲起来了吗?不是没让他知道吗?

那是不是代表,他在凡间时,就认出我是梨容上神了?这死小孩儿在和我互装?! 他知道我要渡劫,所以故意撞洒了我掺了蒙汗药的酒?

啊,对啊,所以才有了那飞升的神像。

才有了梨神观。

才有了,凤静城太子十八绝笔。

因为他硬替我扛了雷劫,所以历练不得不被终止,年仅十八岁的太子,给我立了飞升庙宇后,便死去了。

我手脚都抖了起来,眼前又浮现起溟曰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神,我好想给自己两个巴掌。

溟曰还小心翼翼地问我知不知道梨神观在哪个国家地段,我知道,怎么不知道,武神观是皇族才能立的,立这观的,自然不是国君就是太子。

而我们第一个去的区域,就是凤静城啊,就是我和小太子遇见的,凤静城啊。

自从溟曰飞升回来,我都做了些什么?!

无视他,躲避他,而他什么都知道。

梨容啊梨容,你真的是迟钝。

糊涂!

西王母有些担忧地拍了拍我的背,问道「容儿,你还好吗?」

我深吸一口气,笑了一下,「我真是个傻子。」

西王母见我开口就骂自己面色有些怪异,「你别急啊,大不了我们和魔界打一架嘛,搞得像魔君打得过你一样……」

我挑眉,「这下,非打不可。」

我带领百万天兵压近魔界,将他们团团围住。

魔君是个老头子,他拖着溟曰的手,看着我怪笑起来,「梨容上神,怎么,来做客了?」

我看着昏迷的溟曰双眼有些充血,他因为替我扛了雷劫,根骨出了问题,自然是承受不起魔君的折磨。

他安安静静地倒在魔君脚边,手被魔君拽在手里。

「做客就不必了,倒是你抢了本君的东西,本君有些不高兴,别那么多废话,早打完,你好早下台。」我抬起右手,在虚无一抓,一杆银龙枪赫然出现,白衫起,银甲覆。

面容被银甲遮盖,发丝高高束起,一抹白乘风而起。

魔君看我的银龙枪还是有些瑟缩的,毕竟就是这银龙枪把他左眼戳瞎的,他把溟曰往身前扯了扯,大声吼着想制止我前进,「梨容! 停下! 你敢靠近,我就把这少帝君五马分尸!」

我在银甲下的双眸猛的瞪圆,手持银枪朝他俯冲而下。

天兵皆扑上去,开启混战。

「拦住! 拦住梨容!」魔君怪叫起来。

我身边显现出三条银龙来,龙吟呼啸着撞开魔界的小兵,为我提供了干净的道路。

「把人交出来!」我怒吼一声,手中白光乍现,牢牢地刺向魔君。

魔君手里拿剑,想把溟曰往我银龙枪上扔,我嗤笑一声,手腕一转,银龙枪勾住溟曰的衣裳便将他往我怀里带。

溟曰入怀,我心才安定了些,银龙枪一挥,大型银龙高高飞起,在魔君身上炸开。

我看了看溟曰身上的四道福纹,眼神顿住。

上面只有三道。

我的那道,已经破了。

我瞬间发怒,抬起右手来,一道银龙枪化为千万道,在我发丝飞舞之际,全部朝着魔君的方向刺去。

「还想留你一命,但既然你把溟曰的福纹破了,那你就拿你的抵吧。」

看见血爆出来,我这才召来祥云,把溟曰放在上面,想先把他送回去,我得继续坐镇,这次不把魔界打安稳了我就不姓梨。

我手收回的时候,溟曰醒了。

他见我要转身,连忙抓住我的手。

我有些惊喜,但我脸上覆了银甲,他看不见。

他有些吃力,但还是轻声问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抬起手,摸了摸溟曰的脸,「不麻烦,你先回去治伤,我很快就来。」

他抿唇,还想说什么,看了看四周的狼藉,还是老实地说「多谢上神。」

我把手放在他的心口,分出法力护住他的心脉,才低声说道「小太子,别怕,我很快就回来,这次真的会回来。」

他双眸突然一亮,笑着点点头,因为脱力,晕在血泊中。

我开始后怕,还好我给他赐了福,我所赐的福,替他挡了一次生死劫。

不然,他必死。

我站起来,突然银甲上覆盖了一层蓝光,西王母赐完福,在我身后盈盈一笑,「梨容! 安全回来听见没有?!」

尽说废话,不说我也要安全回来。

我一拨面罩,手持银龙枪,背阔千万神兵,「已阅。」

我这一仗打了许久,等我把最后一个斩杀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身后的将士们高高举起手中的兵器,大声呼喊我的名讳。

「梨容上神! 梨容上神!」

我却一刻也不敢耽搁,召龙回宫,身上的血迹显得那样狰狞。

文昭和星昭在门口堵住了我,「诶诶诶,你就这样去见少帝君?」

我一身杀气还未洗刷,倒把赶来的西王母吓了一跳,她的语气软了下来,「你好歹去沐浴一下,少帝君的伤要好好养,可禁不起你吓。」

我想了想,也是,转身就往上神宫后山走。

对,就是那个让人脚滑的仙池,我传音让青泽给我拿套新衣裳来,而后收了护甲就开始脱衣服。

还是沐浴舒服。

虽然可以捏个洁衣决更快,但我保留了凡人的思想,不过水,就不干净。

有人靠近,我只认为是青泽。

「青泽,过来帮我倒酒。」我趴在青石上,闭着眼睛说。

那人迟疑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给我倒了杯酒,放到我手边。

我睁眼去拿,却看见了一双白净修长的手。

往上看去,和溟曰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对上。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溟曰!」我一个激动,站了起来。

别误会,我虽然是沐浴,但还是穿了一件素白的贴身肚兜。

溟曰倒是一下就闭上了眼睛,耳垂红的可以滴血。

我看着他,问道,「伤,可好了?」

溟曰没有睁眼,安安静静地点头。

我从水里走上岸,靠近他,看着他,「你早就知道,你面前的小乞丐,是个渡劫的神仙,对不对?」

溟曰感觉到我的靠近,慢慢地往后挪了挪,「嗯,知道……」

我坏笑了一下,「好你个小太子,深藏功与名啊?我问你,你知道自己是少帝君,也知道我是神仙,为何不坦白?」

我浑身只穿了肚兜和裘裤,都被打湿了贴在身上,我靠近他,把他逼到竹林里,就像上次他逼我那样。

「我一开始是不知道的……」他耳尖充血的红,感觉下一秒就能滴血,「后来,你被雷劈了,但是你没受伤,我才发觉你可能和我一样……」

我无语地扯扯嘴角,啊对,又是一个崭新的黑历史,我曾经因为仙力暴露过多,雷公以为有妖孽作祟,于是招来了雷公的一个小雷,这小太子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劈,然后华丽丽地吓病了。

「那你,也是故意不喝我给你的蒙汗药,然后去偷看我飞升?」我继续威逼利诱,今天我非要你全说出来不可。

溟曰微微睁眼,不知看到了什么又立刻闭上,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侧过身躲藏,「你,你那蒙汗药加的跟加砒霜一样,都成浆糊了,我能喝嘛…… 再说了,飞升,那我不是担心吗……」

我握紧拳头,「所以你就自主给我扛了雷劫?难怪这次这么容易就被抓走了。」

「我…… 我当时还未历练完,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 扛……」溟曰抿唇,睁开眼睛看地上,「我原以为,你知道是我在帮你,但我醒来后,你就凭空消失了,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我心里一酸,又是暗骂自己不是人的一天呢。

「所以,你建了一个梨神观?」我挑眉,「那佛像刻的真的是好啊~ 忒细致了,你说,你是不是看我飞升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溟曰突然回头看我,喘了喘气,「嗯。」

嗯?

我脸颊突然发热,心跳也加快了些。

「什么意思。」我讪讪地问。

「好看。」溟曰像是在回答我,「惊艳绝伦,百看不腻。」

「我为你立了最大的梨神观,记住你的样子,为了飞升后,去寻你,可你却一副不记得我的样子。」溟曰的表情有些受伤,「我一度认为,我没有帮助到我心悦的女子,让她飞升失败了。」

啊。

所以才会去地府,要名簿。

我微微一笑,捏了捏溟曰的脸,「帮到啦,你看我,现在可是四大上神之一了呢。」

溟曰乖巧地笑了,「小荣就是最棒的。」

我抿唇,我在凡间的化名,就是小荣。

很难想象,在我凡间身死后,他一个人,拖着因为承受了雷劫而残破不堪的躯体,为我立了第一个庙宇。

还在我的神像上留下凤静城太子绝笔。

多孤独啊。

「上神——」青泽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一惊,我现在还只穿了个肚兜呢!

我想着就要往仙池内跳,溟曰也下意识抓我,我想了想,算了,干脆一起吧。

噗通声响起,水花溅起,最后归于平静。

我听见青泽靠近,唤了我两声。

后来?后来我就听不见了。

因为溟曰的唇剥夺了我所有的感官。

三堂会审,不过如此。

西王母坐在中间,两边分别是文昭和星昭。

我就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

「梨容啊梨容,你和少帝君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西王母噘嘴。

我也学着她噘嘴,「不就是,谈个恋爱吗。」

西王母气的手指尖都在抖,「要你下界渡劫,你下界找了个男人!」

我笑了一下,「对啊,你说这气人不。」

西王母憋了半天,面容有些扭曲,一下就抓住了身边坐着看戏的星昭,吼道「妈的酸死我了! 星昭! 成亲吗?!」

文昭脸色刹那黑了,「成亲你找别人去!」

星昭则是微微笑,一脸无奈。

我从上神宫溜了出来。

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瑶池边等我出来的溟曰,嘴角上扬,小跑几步,他也伸手来。

「等很久了?」我有些不好意思,都怪西王母那小八卦。

溟曰没说话,只笑着看我。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我做什么。」我摸了摸脸,「脸上也没有花……」

「好看。」他这样回我。

我和他并肩走在桃林内。

「你当初,为何要躲着我?」他歪头问我。

我挠了挠头,「当时头脑不清醒,光记得我欺负你的事情了,还以为你会报复我,我当时怂的很。」

溟曰愣住,停下脚步,「我为何会报复你?」

我也愣住了,「因为我在凡间欺负你啊,我每次都看见你气的满脸通红……」

「你认为我那是气的?」溟曰突然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笑到弯腰蹲下,却也不放开我的手。

我被他扯了一下,倒在桃花上。

「笑什么呀?」

「梨容,你真的,很迟钝,噗哈哈……」

END.

后面还有番外 (´◒`)

我是天界的少帝君。

一朝历练,忘了找孟婆要孟婆汤喝,带着记忆投生成了凤静城的太子殿下。

日子平淡的一天天过去。

结果我遇见了那个灿烂的女孩子。

她趴在墙头,嬉笑着看着我,嘲笑我的头发翘起来一撮。

我想了想,凡人孩子,听见这种话,是不是该生气?

于是我想象征性追着表达一下我很生气。

但她一跑起来就没边了,我还追不上,就很气。

因为凡人身子太差,我跑着跑着就没力气了,我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我,然后细着声音跟我道歉。

我突然觉得,凡人真可爱。

「我叫小荣。」

后来她经常来找我,给我送荷花糕。

还特别得意的和我说,锦芳斋的姨娘喜欢她,天天都给她荷花糕。

这个小笨蛋,要不是我吩咐的,一个荷花糕要十钱,人家疯了才会天天都给你一个。

我知道她喜欢,所以我会去学。

看她吃的开心,我也开心。

我还没有意识到我的感情已经不对了。

日子变得喧闹热闹起来。

我是以一个正常男人的感情,对待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

后来,我长大了,少女也开始逐步出落的惊艳。

她每次靠近,都能引得我心脏加快。

她嬉笑着逗弄我,带着我钻狗洞逃出宫去看花灯,去掏鸟窝。

我很惊讶,一个女孩子,怎么会这么有活力,这么灿烂呢?

很亮眼。

我想娶她。

虽然她总是撩拨我,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虽然我自认为我是个自制力很强的……

好吧我不是。

我看着女孩子喝醉酒,红着脸喊我小太子。

我就那么偷偷的,偷偷的,亲了亲她的嘴巴,就像是偷香的老鼠,让我脸红了一整晚。

就是这张俏皮的嘴巴,把我的魂都勾跑了。

就是这张俏皮的嘴巴,一声声的小太子。

让我开始在意她。

我哄骗她签署成亲协议,十分幼稚地骗她说喜欢我,我原以为她不愿意,但她却一一照做。

所以,她也是喜欢我的吧?

我甚至希望,用人间的礼节束缚她,所以她扯开我的衣服的时候,我没有制止,我也差点就表明心意。

她却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小太子,如果以后我死了,或者我不见了,你会伤心吗?」

这话让我瞬间坠入冰窖。

对啊。

我是神仙,而小荣不是。

我这辈子死了,就回天庭了。

那她怎么办?

我很贪心,我不要一辈子,我要永远。

就算这小老鼠不会喜欢我,我也想一直看她笑下去。

我的担忧随着那道雷消失了。

我看着她被天雷击中,却毫发无损。

甚至听见她在指着天骂,「雷公你疯啦! 劈错人啦!」

我差点就笑出声来。

她也是神仙。

真好,我的唯一念头,就是记住她,然后回到天庭,把她找出来。

但是在那一天夜里,她突然拿了一杯水过来找我。

她的嘴唇泛白,笑容都开始变得很勉强。

「小太子,喝水。」她几乎是一脸希望的看着我。

我去接水的手转了个弯,杯子被我碰掉了,掺了蒙汗药的水就这样洒落在地。

我看见她叹了口气,张嘴念了个咒。

我陷入黑暗,但我提前喊了土地爷,只要我昏迷,就来给我解咒。

所以我跑死了三匹马,找到了她。

她站在崖上,狂风四起。

她不再是少女的模样,而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将,银白的护甲清冷锋厉,她更好看了。

她猝不及防一口血喷出,化作血雾,我的心头随之一震。

雷劫越来越厉害,她身上的血也越来越多。

我听见她说,「西王母! 把我挪的远一点! 那小太子还在睡觉……」

「不行……」我喃喃道,划破手心,放出强烈的少帝君神识,天雷被我引来好几道。

剧烈的疼痛袭来的时候,我死死的盯着崖上站着的人。

她如浴火重生,白衫上的血被褪去,白净的面容沉静如莲。

神光乍现,飞升上神。

我就这般,看着她消失。

凡人身子哪里承受得住天雷,太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我挣扎着用太子的身份给她立了观。

听闻有人飞升了。

同届飞升的人很多,我不知道她飞升后是谁。

我用太子的身份给她留了念想,也是给我自己留了念想。

我记得她的脸,定要找到她。

我快气绝身亡之时,来到了那个庙宇。

看着那巨大的飞升像,她还是这么好看,灿烂,耀眼。

我笑了,一口血喷出来,却溅到了神像上。

我手忙脚乱地用衣袖擦了又擦。

不能……

不可以……

我双眼逐渐发黑。

凤静城太子,死在庙宇里。

再睁眼,就是孟婆笑吟吟地看着我。

「恭贺少帝君历练归来,可以去飞升啦。」

我上了天界,第一眼就看见了落荒而逃的她。

身边的人告诉我,「那是上武神梨容上神,上神宫唯一一个武神呢。」

原来,叫梨容啊。

我去了我立的庙宇,给庙宇提了名字,梨神观。

我去她的上神宫找她,却被仙童告知她连夜去了西海。

去找西海那位上神了?

我就那样站在上神宫等了她许久。

她姗姗来迟,看见我之后微微笑。

我也忍着双手的颤抖,对她行礼,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

「溟曰,参见上神。」

我看着她冷漠的脸,一度认为我认错人了。

但是我又能时不时地看见熟悉的小表情。

我和她都换了皮相,但是灵魂是不会变的。

我发现了,我的女孩子好像有些怕我,甚至开始躲我。

她保持着上神的身份,和我拉开距离,但在我装醉时又把我带了回去。

毫无防备,猝不及防。

她吃着荷花糕,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不可以酌情处理,那一脸希望,让我忍不住笑出声。

为什么她会认为我在生她的气?

她那么好,笑起来那么可爱,让天地失色,四海八荒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我那是喜欢你啊。

无法压抑的喜欢,无法遮盖的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纵容,你让我做的我都会做,只为了看你笑起来的模样。

飞升上神了怎么变得这么迟钝了?

但我也很快意识到,不是她变迟钝了,而是我从未让她明白过我的心意。

所以我求了帝君,让她离我近一点,再近一点。

心思永远瞒不住的。

在夕阳下,她的面容被金色勾勒,探人心弦。

「那少帝君是心悦她咯?」

心脏狂跳,喜不自胜,我喜欢你,想让你知道。

「我心悦她,可她不知。」

看着她慌乱地跳下凡,我这才笑了,如释重负般,这感情伴随着我历练成长,压抑着,隐藏着,如今说出来,除了欣喜,再也找不到适合的词了。

但我也开始发愁,梨容似乎不想我发现她就是小乞丐。

为什么呢?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我抱着希望带她去看我为她立的飞升神像,希望她能发现,我一直都知道她是谁。

但是梨容是真的迟钝,我无奈,只能慢慢来。

魔君的来临是我没想到的。

虽然魔界的确一直不本分,但碍于梨容上武神的存在,魔界倒也不敢直接开战。

我被魔君击倒时前一秒的想法,就是我给她添麻烦了。

因为扛了雷劫,伤了神识,法力大大不如以前,好好的金身被我弄得四分五裂。

再睁眼,满天的天兵天将,对面黑压压的魔界营地,梨容身穿银甲半跪在我面前,面容上戴着一个银色面具,看不清脸。

我一眼就看见了她银甲上的血,我一直都想挡在她面前,但兜兜转转还是给她添了麻烦,苦涩着给她道歉,我终究是丢了护她的资格。

但她却轻轻的摸了摸我的脸,开口第一句,便是唤我小太子。

「小太子。」

我是天界少帝君,从未有人唤我太子。

但我也是凤静城太子。

我喜欢的人,是上武神梨容。

我喜欢了十几年,看着她拔尖,看着她欢愉。

看着她泡在仙池里,那副慵懒的模样,我咽了咽口水。

呸,溟曰你在看什么!

梨容湿哒哒地从水里站起来,把我堵在竹林角落里。

我一面给她解释当年种种,一面让自己镇定。

深暗幽兰的池底,我这才觉得,镇定个屁。

将她拥入怀,顺着池水,轻轻热吻。

梨容很好,错过十几年,是我不对。

没有扰人的轮回,我定要你天天看着我这张脸,看得心生厌恶才好。

众所周知,天界少帝君有了喜欢的人。

天界一众白胡子老爷爷们乐呵呵地坐在瑶池边看着少帝君追着那白衫上神。

「少帝君真深情啊。」

「热恋中的情侣,自然是这般狂热了,百目星君,您说对不对?」

百目星君是个沉默的女子,一袭青衫,衣衫上用金纹镌刻了许多事宜,她身边的通灵童子开口说道「少帝君与上神佳偶天成,感情好些罢了。」

百目星君,俗称天界管家。

是梨容和少帝君的好友。

「百目!」白衣女子撞开殿门,一屁股坐在百目的书上,一副被气的要死的模样。

百目默默地看了眼地上自己刚整理好的资料,又看看被梨容打开又不关上的殿门,默了默,看着面前的梨容。

身边的通灵童子开口问「梨容上神,出了什么事?」

百目是天机星君,看破天机,却不能言语,只能操控通灵童子来说话。

梨容托腮倚在桌子上,「少帝君是疯了吧?我都说了不想吃荷花糕了,还是变着法子给我做。」

百目抿唇,得,今儿个是来秀恩爱的。

于是开始自顾自地收拾起资料来。

梨容那小嘴吧啦吧啦地说了许多,才站起来,「舒服了! 走了!」

百目默默地拂袖将门关上,又一丝不苟地把资料堆好。

谁料刚刚堆好,梨容去而返回,又风风火火地撞开殿门闯了进来,刚整理好的资料哗啦哗啦倒一地。

草。

「百目! 哪里能藏人?!」

百目深吸一口气,指了指一边的书架后面。

待梨容藏好,百目准备去收拾资料,结果一道黑影又闯了进来。

哗啦。

又撞倒一堆资料。

百目默默地握紧拳头。

一边的通灵童子担忧地看着百目星君,星君怕是要被这俩人气死了。

通灵童子开口问「少帝君又有什么事情吗?」

溟曰抬手,「啊,没事,就是来找梨容上神。」

百目默默地指了指书架后面。

溟曰立刻会意,朝着书架走去。

一顿吵闹后,溟曰推着一脸不情愿的梨容从百目殿离开。

又不关门。

百目又一拂袖,殿门依言关上。

几个通灵童子开始安静地整理起殿内的资料,全部都堆得整整齐齐,一切都是那样干净又舒服。

百目这才有了一丝笑意。

对,百目星君是个强迫症。

因为不能自由说话,成了梨容和溟曰的树洞。

这天,梨容又是一脸愁容地在百目面前坐下。

百目挑眉,今日的梨容好像的确有些心事。

通灵童子开口问道「上神今日不秀恩爱了?」

梨容一挑眉,泄气地趴在桌子上,「秀什么恩爱啊,溟曰那小子太缠人了,虽然我理解他想一直跟着我的想法,但也不至于跟的那么紧吧?寸步不离的,我…… 我有些不适应。」

百目看了看四周,没有溟曰的身影。

梨容一挥手,「溟曰被他爹安排了事务,我才有空闲来找你。」

通灵童子拟了百目的神态,说道「上神与少帝君才刚开始,如胶似漆有个过程,待双方适应了,就不会觉得不舒服了。」

梨容撇撇嘴,「我看他就是在报复我,报复我不告而别。」

百目微微笑,看了眼梨容身后,笑意更深了,通灵童子也笑着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少帝君喜不自胜,怎么可能报复上神?」

梨容煞有其事地晃了晃手指,「那说不准的,毕竟那破小孩儿脑袋瓜里想的事情没谁能知道。」

梨容的话才刚说完,身后就传来溟曰的声音。

「哦?小容觉得我在想什么?」

梨容如同惊弓之鸟般从椅子上弹起来,看着身后的溟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溟曰笑吟吟地牵过梨容的手,「很快就做完了,所以回来寻你,西海西王母和星昭上神的婚宴快开始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梨容这才笑起来,「好!」

百目抿了一口茶水,叫住了溟曰。

「少帝君留步。」

溟曰和梨容对视一眼,梨容乖乖地跑到百目殿外等溟曰。

不是说不喜欢一起吗?这不相处地很融洽吗。

百目笑了一下,通灵童子开口「殿下,良人就在眼前,伸手抓她的力度可要把握好了。」

溟曰笑了笑,「多谢百目。」

百目掐指一算,看了眼通灵童子,「下月中旬,有个好日子。」

溟曰一惊,「真的?!」

百目笑吟吟地,「诸事皆宜。」

溟曰朝着百目行了一礼,「多谢百目星君!」

天界成亲需要百目星君的口谕。

每一对恋人需要到百目那儿求个好日子方可喜结良缘,没有百目的指引便不能自私成亲。

百目勘破天机,日子到了,就会差通灵童子送去喜帖,通知成亲日子。

但大部分求到的都是宜嫁娶。

诸事皆宜,很少见。

百目星君目送两人牵着手离开,摇了摇头,梨容只是面上嫌弃溟曰罢了,笑的这么开心,哪里看得出来不喜?

「预祝少帝君上神,诸事皆宜,心想事成。」

添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