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什么甜甜的小故事?

叶扁舟见我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清俊的面容上终于浮现了酸涩的笑意。

「郡主终于肯见我了……」他开口声音竟已有些微哑。

「叶扁舟,我愿意嫁给你。」我开门见山,看着他的眼睛喃喃说道。

饶是叶扁舟一贯风轻云淡,然而此时面上仍有掩饰不住的愕然、惊喜。

「郡主……此话当真?」他小心翼翼地确认道。

「当真。」我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陈述着,「但是我不爱你,你也没关系吗?」

他脸上浮起一丝苦涩,声音也有些沙哑:「我知道。但来日方长,我相信郡主,不,我相信悦儿会重新喜欢上我的……」

「以前是我没有好好珍惜,让悦儿伤心了。这一次,就换我来追逐悦儿吧……」

叶扁舟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缓缓说道:「悦儿,我很开心。」

我只是感叹命运捉弄人,为什么世间会有这么多的阴差阳错呢,白白让那些痴男怨女不得善终。

叶扁舟下聘成功的消息传得飞快,不过半日,整个街上都知道了叶扁舟精诚所至,终于打动了天悦郡主。

可我却怔怔地一直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直到天黑。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为费煊流眼泪了吧。

纵然我心里还是难以割舍,但是今后嫁作人妇,哪还能时时想着别的男人呢?

借着浓浓的月色,我以泪作酒,祭奠我与他形影相伴的九年时光。

今夜过后,我与费煊便也只能是桥归桥、路归路,再无一丝瓜葛。

我正哭得伤心无比,却突然听到有人掀开了我的窗户跳了进来。

娘呐,有刺客!

正要出声高呼,那站在窗边的刺客悠悠开了口:「是我。」

费煊。

我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透过泪眼蒙眬,酸涩地看着朝思暮想却爱而不得的人。

「郡主哭什么?」僵持了半天,费煊哑声开了口。

许是斗嘴斗得习惯了,在费煊面前我总是不能像对待他人那样礼貌温和,我下意识开口道:「我想哭就哭,要你管?」

话一出口,哭腔中还夹杂着些委屈和傲娇,有些丢人。

于是我的脸不合时宜地灼烧起来,不过还好是夜里,费煊瞧不见。

他似乎是被气笑了,一边往我这里走,一边沉沉道:「我就是想管,不行吗?」

他像一只暗夜里的猎豹渐渐逼近,每走近一步,我的心就跳得厉害一些。

于是我便有些慌乱地问:「你……你想干什么?」

他走到我床边站定,却不回复我,而是问道:「郡主不是要跟我重修旧好吗?怎么转身就应下了别人的聘礼?」口吻中还带着隐隐的轻讽和生气。

他不提还罢,一说起这个我就心酸,于是我没好气地回怼道:「你不是就要娶落葵了吗?怎么,难道我还要跟她一起争宠吗?」

越说越委屈,我的哭腔又要抑制不住了。

费煊顿了几秒,再开口时轻轻问道:「所以……你吃醋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声音陡然温柔了许多。

「才没有!」我噘起嘴,努力把想哭的声音扳回来,奈何眼泪还是委屈地流个不停,鼻子也开始抽抽噎噎。

费煊缓缓在我面前蹲下,伸手为我轻轻擦泪,长了薄茧的手指蹭得皮肤又酥又痒。

我别扭又傲娇地扭过头,不让他擦,嘴也噘得老高。

费煊有些宠溺地笑了笑,双手轻轻扳正我的脑袋,逼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像是一潭深水,此刻盛满了柔情,浓得化都化不开。

「你若不让我娶,我便不娶……好不好?」他直勾勾地盯住我的眼睛。

我呆住了。

他这说的什么话?

他不是已经把祖传手镯送给了落葵吗?

我不让他娶落葵,他就不娶了吗?

那落葵怎么办?

皇帝的赐婚怎么办?

一时之间,我竟不知从哪里问起。

见我呆愣又疑惑的表情,费煊缓缓开口解释着:「落葵姑娘曾医治过我,我只是很感激她,并不喜欢她。」

「她父母被敌军刺死,举目无亲,她请求做随军医官。我见她可怜,就没有拒绝。这三年来,她医治了无数军中将士,功劳甚高,我带她回京,是想为她请功而已。」

可我想起了那个镯子,便幽幽问道:「可你已经把祖传的镯子给了她……」

费煊神色茫然,否认道:「从未。母亲的镯子,我一直放在书房里。只是落葵姑娘自告奋勇替我打扫书房……」

难道是落葵擅自拿走了,戴在手上向我示威?

「此事暂且不提,」我瓮声说道,「可是落葵她喜欢你,还想嫁给你……」

费煊打断道:「可我……我心里只有郡主一人,从小到大,从未变过。」

他话锋一转,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涩意:「可郡主眼里只有叶扁舟,对我从来都是视而不见……」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小声反驳道:「才不是,我早就对你动了心,可是你心已经凉了,不愿再信……」

听到这话,费煊眼睛亮得像星星,他捉住我的手,在我手心轻轻吻了一下,酥痒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这还不止,他握住我的手放在脸颊两侧,温柔细语:「你从未在我面前流过泪……」

接着,他有些忸怩地说道:「今日一哭我的心都要化了,只想着好好疼你爱你,把我的心都给你……」

……天爷!

这说得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情话,是出自费煊的口吗?

我感到手心下他的脸颊也在隐隐发烫,看来,害羞的不只是我一个人,诶。

而且……

我的眼泪竟然有这样的威力?

看来以后要好好用起来,呜呜呜。

费煊见我娇羞难抑的样子,站起身来,把我抱坐在他腿上。

他捧起我的脸,我看着他起伏的喉结和越来越近的嘴唇,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一吻定情。

很久才放开我,再开口他哑声问道:「所以,郡主都被我亲过了,还要嫁给他吗?」

我羞涩藏在他怀里,再开口时,声音无限娇羞:「自是不会。」

10

再次拒婚,我面对叶扁舟是前所未有的愧疚。

他面色苍白,良久才幽幽泛起一丝苦笑:「无妨,扁舟尽力了……」

「郡主也不必有负担,比起自己得偿所愿,我更愿意郡主求仁得仁。」

至于落葵,费煊说当日皇帝赐婚,他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当面拒绝落葵。

但私下里已经去求皇帝收回成命,我去将军府找他那日,他正从皇宫出来。代价是,他交出了手中三分之一的兵权,换得了和我的婚约。

此外,他还请求皇上,让落葵进了太医院继续为皇室效命,成为了宫廷中一名女医官。

皇上赐了落葵一座府邸,她自然不能再待在将军府。

我问费煊,他年少时为何对我那样冷淡,他说那时自己背负着为家族翻案的重任,担心不能许我未来,想爱我却又不能爱,自己也是纠结又痛苦。

至于我被苏婉儿陷害落水那一日,确实是他将我捞上岸来的。然后他看到了找过来的叶扁舟,就悄悄把我放在了溪岸边,然后隐藏起来了。

直到看见我被叶扁舟带走,他才落寞地踏上从军之路。

至于费煊出征三年间,我寄去的衣物,他却从未收到过这件事……

原来,因他在军中名唤贺煊,而我一直让人带给费煊,未承想,军中竟真的有叫费煊的兵,这个兵便收了我三年的衣物。

费煊知道后,先是气得牙痒痒,后又开始耍无赖:「既然我从未收到过,悦儿,不,娘子当亲手再给夫君做一遍……」

我面上一红,转身瞪他一眼:「这还没成亲呢,不许叫。」

费煊脸皮日渐厚实:「反正迟早是我的娘子,我先叫了又如何?娘子……」

……

成亲那日,费煊十里红妆迎娶我,引得全京城人都来看热闹。

一片喜色的新房内,他挑开我的盖头,我便看见了眼前俊俏得让心惊的小郎君。

华贵精致的大红锦袍,衬得他俊美的面容更添了无边春色,眉眼惊艳刻骨,面庞精致若神。

他执起我的双手,眼中是滚烫的深情:「悦儿,这个场景我梦了十年,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合卺酒后,春宵帐暖,命定鸳鸯,交颈相戏。

那就是不能再向大家言说的场景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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