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缘来情深:时光因你而温暖》
傅诀的白月光回来了,我演技在线,装得依依不舍,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回来了,我退出。」
结果被人掐着腰一把带进怀里:
「那不行,我就喜欢你这种会骗人的。」
1
我在夜场推销酒水来赚钱。
穿着兔女郎吊带裙,戴着兔子头箍。
红唇张扬,卷发及腰。
有人强行搭讪我,动手动脚,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将啤酒瓶敲到他脑袋上的时候,
有人先我一步那样做了。
「啪」的一声,猥琐男被飞来的啤酒瓶砸到脑袋上。
我回头去看,傅诀穿着西装,斯文矜贵,长着一张禁欲的帅脸,眉目俊朗,风度不凡。
抄起啤酒瓶的右手露出了价值百万的百达翡丽腕表。
是条大鱼——
我低着头,乖乖地任他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抬高。
细细地瞅我。
后面的事情顺理成章,我被他带回了别墅。
第二天我刚睁眼,他站在床边,慢条斯理地将白衬衫的扣子扣到顶,提出一个月三十万,让我当他的女朋友。
我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金丝雀也是工作的一种嘛,我自我安慰。
直到我这工作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职业危机。
因为,傅诀的白月光苏南江,回国了。
2
那天我正被傅诀抵在墙上亲吻。
有特殊的电话铃声响起,傅诀身体一僵,立刻停下动作,捞起手机。
我正奇怪,按往常的话,什么电话能在这会影响他傅总。
就听见他对着电话那头叫了一声:「江江?」
一个小时后。
苏南江被傅诀抱在怀里,出现在我面前。
「江江才回国,不习惯国内的食物,有些肠胃炎。」傅诀朝我解释道。
苏南江窝在怀里,一副胜利的姿势,惨白着小脸:「不好意思啊,安歌,我在国内就阿诀这一个朋友,这才半夜打扰你们的。」
啧啧啧。
听听这话,不认识别人,只认识傅诀。
生病了也不去医院,急着来我这宣示地位。
这做派。
白月光加绿茶婊属性。
3
呵,就这?
我风情万种地捋了捋头发,慵懒起身,身上还穿着刚才的黑色微透吊带裙,
随着我的动作,雪白修长的腿、盈盈一握的腰,以及胸前晃人的弧度都完美呈现。
对比着苏南江因为生病而带着蜡黄的脸色,简直不要太明显。
我凑了上来,打量着她,关切开口:「别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话,你看看你,脸色好差,嘴巴也好干,既然是傅诀的朋友,那按年龄我就得叫你一声姐姐了,我去给你熬个粥去。」
我情真意切,饱含关心,倒是让对面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傅诀皱了皱眉,拉我胳膊:「你别闹,你哪会熬什么粥啊。」
我偷偷拧他腰,嗔他:「哎呀,你别拆人家的台~」
我俩这边一副打情骂俏的样子,苏南江的脸色看着更差了。
我说完就要走,又被傅诀喊住:「穿个外套去,家里还有人呢。」
我回眸,语气娇滴滴的:「哼,还不是你让我穿成这样的。」
我在厨房慢吞吞地熬粥。
不太熟练,端粥的时候被碗烫了一下,细嫩的手上起了个大泡。
啧~我不耐烦,看来绿茶妹妹也不是好当的。
4
到底是白月光,杀伤力非同凡响。
我出来的时候,苏南江睡着了,傅诀守在床前。
见我端粥过来,只转过头,皱着眉头做了个嘘的手势。
意思是她睡着了,别吵醒她了。
接着又转过头去,专心致志地守着。
我看着手上的泡,忽然觉得我和这碗白粥一样索然无味。
我想了半宿,我实在是舍不得这份钱多事少,老板帅气活又好的高薪工作,
但是如今这情况,眼看工作保不住了。
我思来想去,只能最后捞一把了。
5
我约苏南江咖啡厅见面。
没有了傅诀在场,苏南江气场全开,鄙夷地瞧着我:「你能不能不缠着傅诀?」
我也不恼,只慢条斯理地搅着咖啡:「苏南江小姐,恕我直言,你认为你是我的话,你会放弃傅诀这么一个香饽饽吗?」
苏南江没想到我这么直接,皱着眉头反问我:「那你说,你怎么样才能离开傅诀?」
我在心里打响指,这话问我心坎里了。
我勾唇,笑得妩媚。「一口价五千万。」
苏南江露出犹豫的神情,毕竟这对她不是小数目。
我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也不催她。
她的眼里闪过犹豫,纠结,最后转为坚定:「好。」
「钱一到位,你立刻给我从傅诀身边离得远远的。」
「没问题。」我答得坚定。
6
五千万到账的下一秒,我就将别墅打包的行李,往出搬。
天时地利人和,傅诀刚好出差。
住了三年,傅诀送了我一屋子的首饰包包和衣服。
他对我很好,甚至可以说得上宠溺,明明看起来冷冷的人,却罕见地会疼人。
圈子里聚会的时候,只要我在,傅诀就不会抽烟。
因为我当着众人的面,皱着鼻子,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胸膛,躲避他的亲吻。
他脸色变冷,众人都屏气不敢说话。
只有我不怕他,嘟着嘴撒娇:「你身上有烟味,好臭~」
他蓦然笑了,冷气尽消,低沉着嗓音:「真是个狗鼻子。」
又将外套随意脱了,才敞开双手:「这下没味道了吧?」
我这才露出甜笑,扑进他怀里撒娇。
那天之后,聚会时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有安歌在,就不能有烟味。
按傅诀的原话:「她娇气得很,脾气又大,一点烟味少不了要和我闹一场的。」
傅家老三发话,谁人都得给几分薄面。
我一时风头无两,都传闻我让傅诀收心了。
但是我知道,他会这么对我,只是因为我长得像苏南江而已。
属于我的东西被搬走,我最后看了一眼别墅,别墅的后院里种满了我爱的洋桔梗,
可惜再也看不到了,等新的女主人住进去,大概要将它们全部铲除吧。
7
我在车上,思来想去,给傅诀发了一条短信:「既然她回来了,我退出,后会无期。」
然后将傅诀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我感叹于自己贴心的售后服务,苏南江这五千万花得真值。
我搬到了无人知晓的小公寓,搬进新家的第一晚,我就失眠了。
辗转反侧,心里空荡荡的,我在心里感叹自己矫情,一场交易而已,还睡出真感情了,却还是偷偷流了很多眼泪。
我迅速地瘦了一圈。
下巴尖尖,实在是熬不住了,打电话约圈内好友许颜见面。
一见面她就惊呼:「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又噼里啪啦地一顿输出:「你死哪去了你,你知不知道傅诀满世界地找你。
「你赶紧的,你赶紧给他回电话,你再不出现,我怕他杀人。」
什么?傅诀找我?——
8
我嗤笑,不可能。
他这会应该和白月光甜甜蜜蜜的,找我做什么。
许颜盯着我的脸:「你也太低估自己这张脸了。」
看吧,尽人皆知,他只是把我当一个漂亮玩物的喜欢,谈何感情,我自嘲地想。
和好友的见面驱散了我这一段时间的阴霾,我开开心心地哼着歌打开家门。
一片黑暗,但是我隐隐约约在我家里一片甜香中闻到一丝烟味。
好奇怪。
刚按上玄关的开关。
有人狠狠地抱住了我,我啊地尖叫了一声。
吓得腿软,挣扎着要跑。
「是我。」傅诀低哑的声音响起。
「你你你……你怎么在我家?」
「啪」的一声,灯被他打开。
我被他捏着下巴抬起脸来,他垂着眼,细细密密地瞧我。
我被迫盯着他,好久不见,他的眼眶深邃了不少,眼里有红血丝,胡子也没有刮干净,甚至没有穿西装,只穿了一件随意的黑色 t,头发凌乱地搭在额前。
区别于从前的斯文禁欲,多了一股落拓不羁的味道。
「安歌,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他的声音沉沉,风雨欲来。
「你找我……干……什么?啊!」我话未说完就被人单手提着腰扔在了沙发上。
「干什么?」他一步一步地沉着脸朝我走来,T 恤被他卷边脱下,露出上半身,肩膀宽阔,腹肌紧实,沟壑分明。
他抓住我要逃窜的脚,将我提在胸前,呼吸沉沉地附在耳边:「干……某些不听话的人……」
我害怕了。
「五千万就跑?」
「你哪一套珠宝没超过那个价,嗯?」
「看来是我平常太宠你了。」
「宠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咬着唇呜咽,话都说不出来。
「下次还敢从我身边逃走吗?」
我软得像一摊水,抽抽泣泣地摇头。
9
一夜疯狂。
再次醒来我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我眼睛都没怎么睁开,随手捞了旁边的真丝睡裙,迷迷糊糊地就去开门。
只是一开门,我就被兜头泼了一盆的冷水,给我泼得一激灵。
门外苏南江阴沉着脸看着我,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人端一盆水。
她的目光从我脖子的吻痕一路往下。
「你怎么那么不要脸,拿了我的钱不遵守承诺,你昨晚是不是又缠着傅诀了。」
我气笑了,本来我还想着解释一番,这下倒是不必了。
这是吃准了傅诀不要我了,连装都懒得装了。
不动声色地将身子抵在门口,挡住卧室门口的视线。
我才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气定神闲地开口:
「苏小姐,傅诀知道你私底下是这么凶悍的泼妇吗?」
我的嗓音又轻又哑,不难想象昨晚都经历了什么。
「你?!!」苏南江气得要死,高高地扬起了手。
我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又冲苏南江勾起一抹极度挑衅的笑。
啪——
巴掌狠狠地落到我的脸上。
我被她打得身子一踉跄,堪堪倒在了身后赶来的傅诀的怀里。
苏南江看到傅诀那刻的演技我愿称之为天花板,从震惊到无辜,表情切换速度流畅。
她颤抖着唇,刚叫了一声:「傅哥哥。」
我立刻开口,比她还颤抖:「苏姐姐,对不起,都怪我缠着傅诀。」
声音低柔婉转,身子害怕得发抖还要故作坚强。
果然,她的表情一僵。
呵,我在心里冷笑,跟你姑奶奶我斗。
「你在干嘛?」傅诀看到我红肿的脸,立时沉了脸色。
苏南江几秒钟之内眼眶已经噙泪了:「傅诀,是安小姐先出口伤人,我……」
我什么我,我心里翻白眼。
她话未说完,我就转过身紧紧地贴着傅诀,湿哒哒的真丝睡衣黏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形状,我楚楚可怜地嘟囔了一句「傅诀我好冷」。
于是,苏江南话都未说完,就见傅诀一把将我打横抱抱起,冲进了浴室里。
我被傅诀剥光丢进浴缸里,温热的水浸满身子,我舒服地喟叹出声。
海藻般长发漂在水面上,我故意趴在浴缸边湿漉漉地瞅他。
又猫儿似的蹭他手掌,「傅哥哥。」我学苏南江叫他。
他浑身一僵,眼底晦沉地看了我一眼:「别勾人。」
他一出口,我心里才算稳了一点,看来这下不怎么生气了。
我这才可怜巴巴地嘟囔开口:「身上好痛。」
「脸也好痛。」
他低笑,又没好气地瞅我:「活该!」
门外陈特助的声音响起,恭恭敬敬地开口:「傅总,药膏拿来了。」
傅诀拿回药膏,给我细细密密地抹上。
10
再次跟着傅诀聚会时,我的出现让大家大跌眼镜。
洗手间里,有人在八卦我。
「那个安歌可真是手段了得,不是说前段时间傅总将人打发走了,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对啊听说人家正主苏家大小姐苏南江回来了吗?怎么这女人还在傅诀身边?」
「我告诉你啊,我有个闺蜜是苏南江的朋友,听说苏南江是因为和顾家那位纨绔子弟的婚约回来的,傅诀嫉妒吃醋,本来都把安歌踢了,但最后为了刺激苏南江,又将她放在了身边。」
我洗手的动作一僵,婚约是有这么回事。
回到宴会上的时候,傅诀正在打麻将,我不太感兴趣,正想偷偷躲个懒。
结果被他拎起放在腿上:「乖,陪我玩一把。」
我心烦意乱,索性捣乱,他出哪张我阻止哪张,胡乱出一气。
他不怒反笑,拍着我薄薄的背:「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我未回答。
一抬头,刚好看见苏江南一袭白裙挽着一位男人出现。
我怔怔地盯着那个男人,那个人还是如记忆中一样。
他不时地低头凑近苏南江,耐心地回她的话,脸上挂着宠溺的笑。
那两人走到我们面前,众目睽睽之下,傅诀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他拖住苏南江的胳膊,怒气冲冲地将她从那个男人身边拉走。
他的动作太急,甚至撞得我一踉跄。
我脸色的神色肯定很难看。
难看到我的前男友,苏南江的未婚夫——顾焰商。
一把扶住了我虚晃的身子。
「没想到吧,我回来了。」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晦涩不堪。
11
像是一场噩梦,我又看见了顾焰商苍白清冷的那张脸。
十五岁时我将烛台狠狠地砸在他额角上时,他就是这样的神情。
当着所有人的面,我唰的一下失去血色,喃喃问他:「你怎么还没死?」
他笑了,温文尔雅地推了下眼镜:「哥哥回来了,你不开心吗?」
他的眸子里暗色弥漫,藏着迷雾和狠戾。
只有我能看懂。
他捞着我的腰,将我身子往门口的方向带。
我知道我应该反抗,应该离他这个可怕的怪物远一点。
但是恐惧紧攥心脏,我浑身瘫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昏暗的走廊里,顾焰商扣住我的腰,将我拉进他的怀里。
他的喉结溢出满足的喟叹:「袅袅。」
这是我的小名。
我浑身一颤,恶心得快吐了。
他用铁链绑着我手脚让我看着追求我的男生被他打得头破血流时,也是这么叫我。
他用我妈的性命逼我当他女朋友的时候,也是这么叫我。
他囚禁着我不让我出门的时候,也是这样叫我的。
我亲生父亲死于我九岁的时候,我十二岁的时候跟着母亲来到顾家。
我母亲当了他父亲的情妇,我成了他名义上的妹妹。
后来我母亲蹉跎死在了顾家的院子里,我逃了出去。
他被他父亲惩罚,远走国外,两年前最后的消息是在国外被枪击身亡了。
我以为我可以解脱了,为什么他又顶着顾家大少爷的名义回来了。
他温柔地抚摸我的耳垂,语气似是情人间的呢喃:「这次我可不会再让你逃跑了。」
然后那双苍白劲瘦的手就移到了我的脖颈,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不过,你太不听话了,不愧是我养出来的人,心狠手辣的小狐狸。」
心里咯噔一下,他肯定知道了,当初他被惩罚出国,是我搞的鬼。
呼吸越发稀薄,我盯着他幽深黑暗的眸子,挣扎着踢打他。
「乖,你知道哥哥喜欢听什么的。」他的尾音拖得很长,眸子里是病态的疯狂和死寂的阴凉。
我呼吸越来越急,用微弱的声响,回他想听的话:「我知道错了……哥哥。」
12
我端起桌上的酒,一口闷了好多。
天台上冰冷的晚风吹着长发猎猎作响。
红色的裙摆如被困住乱飞的蝶翅。
我转身,肩膀贴在天台的墙上,后背一片冰凉。
微低着头点烟。
又眯着眼吸了深深一口,这才觉得镇定了下来。
仰头看下去,天旋地转,高台下车流如织。
不知那些一跃而下的人死前那一刻在想什么。
身后有疾驰的脚步,有人拦腰将我抱了下来。
傅诀声音都不稳了:「你在干嘛?」
「我刚才只是有些事情想问清楚江江,不是故意抛下你的。」他难得口气急促地给我解释了一句。
我有些诧异,他以为我是因为他选择别的女人而伤心得要跳楼吗?
我在心里笑得很大声。
表面上却猫咪似的眯着眼,朝他的脸上吐出一口烟雾,语气似撒娇似嗔怪:「傅总这会知道管我了,刚才把我丢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我才不听你这些骗人的话呢。」
我又伸出手抓住他的领带,小狗似的闻他的脖颈,蛮横地问:「叫我闻闻你刚才有没有干什么坏事?」
我得紧紧地把傅诀攥在手里,现在没有比他身边更安全的地方。
顾家虽家世强大,但是在傅诀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傅诀最喜欢我这种样子。
他放软了神色,又将烟头轻轻地从我嘴里拿走,拍了拍我的脑袋:「你什么时候还学会抽烟了?」
他转移话题,我不依不饶地痴缠他,又装作伤心抹泪的样子:
「既然你这么喜欢南江姐姐,那我退出好了,省的给你俩添堵。」红唇一张一吐说出委屈巴巴的话语。真相会失去我的爱,你害怕我会因此而变得厌弃你,我又怪自己,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和爱。
「你不用害怕在我面前暴露真正你的自己,你是一个长着利齿的小豹子,但是也不妨碍你安心在我怀里当一只软弱的小猫咪。」
傅诀的话说完了,我从来没有听他说过那么多的话。
他的眼神漆黑,又闪着温柔的光芒,就那样定定地宠溺地望着我。
我呆了好久,才不可置信地痛哭起来,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心疼我的伤痛。
仿佛独自强撑流浪许久的小动物终于找到温暖安定的巢穴和保护它的人。
我忍不住溃散痛哭。
那天我哭了好久,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告诉傅诀以前的我经历了什么。
傅诀满眼心疼的样子是我睡着前最后的一幕。
而傅诀看到怀里终于安心睡去的女孩,眼里满是心疼和宠溺,他轻抚女孩的脸庞,拢起怀抱,将她保护起来。
从此,颠沛流离受尽风吹的小苗终于有了遮天蔽日的安稳,变成了他怀里恃宠而骄的小玫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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