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幽愁暗恨:痴男怨女风月债难偿》
十六岁的妹妹与网友奔现后,消失得无形无踪。
两年后,我与网友奔现,他带我回老家,看他家鱼塘。
我见到了妹妹,可她已经不认得我了。
她捧着大把的蚯蚓喂鱼,能熟练地从带着孔洞的大木箱中抓出大黄鳝,做鳝鱼粥给我喝。
可那木箱里却是一具具尸体!
1
我和「青春不悔」聊了一年,才慢慢熟起来。
聊了近两年,他才同意奔现。
他租了大片鱼塘,以活饵养鱼,所以地方比较偏,告诉了我一个大巴车电话,让我不要自驾、不要高铁,就坐大巴。
等我到了指定位置,他就来接我。
我到的时候,他开着辆皮卡接的我,特意用保温杯给我带了豆浆,还有一双合脚的山地鞋。
本人和视频聊天里一样干练帅气,温和有礼。
路上,他还特意给我看了身份证、驾驶证和行驶证,说让我拍照发回家里,免得家里人担心。
他本名叫周嘉豪,比我大两岁。
一路上,他都跟我讲活饵养鱼的好处,养出的鱼味道多鲜美,一年的产量多少,销路有哪些。
尤其是他养的黄鳝,供不应求,都要提前预订。
健谈、风趣、体贴、事业有成,有理想、有目标,肯实干。
我和他半点都没有网友奔现的那种尴尬和生疏,真的宛如两个多年的好友。
鱼塘在山区,越野皮卡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一下车,就是成片的大鱼塘,以及在投饵时,大片翻滚的鱼。
周嘉豪带我到塘堤上看,告诉我哪个鱼塘里养的是什么鱼,养多久就可以上货。
但我目光却落在一个往鱼塘中撒活饵的女孩身上。
她穿着背带水裤,身边摆着一个大胶筐,双手大捧的从胶筐中将一团团蠕动、纠缠的鲜红蚯蚓捧出来,然后对着那些在水面上翻滚着,等着吃食的鱼丢去。
那些蚯蚓都至少有小拇指粗,她捧在手里的时候,很多蚯蚓还在拱动着头。
她却半点都不怕,从胶筐里一捧捧地抓出来,投进鱼塘里。
「这是我阿妹,周嘉佳,十八岁了,高考没考好,就在家里帮我养鱼了。」周嘉豪不好意思地朝我笑了笑。
温柔地道:「你怕蚯蚓?怎么脸都白了?那别看了,我带你进屋。」
「没有。」我想将目光收回来,却怎么也动不了?
他妹妹?
周嘉佳?
他怎么敢说,这明明是我妹妹!
从她十六岁失踪,我爸妈都找疯了,最后我妈受不了自责跳楼自杀,我爸整天酗酒……
前后不过一个月,我就家破人亡。
这两年来,我每天看她的视频、照片,对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一眼就能看出是不是她。
结果就成了他妹妹?
我那个连见到只蚊子都要吓得往我和我妈怀里缩,从小学钢琴、学跳舞,娇滴滴的妹妹,这会却大捧大捧地抓着蚯蚓!
「苏云?」周嘉豪见我发愣,拍了我后背一下:「吓到了?没事吗?」
还是一如既往地体贴啊!
怪不得能骗到我妹妹!
「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小,胆子挺大的。」我咬着牙将目光收好,朝他笑了笑。
「没办法,她从小跟着我们养鱼,习惯了,不像你们。」周嘉豪脸色坦然,朝我指了指道:「你说你喜欢吃鳝鱼汤,我让嘉佳给你抓点上来。」
说着,他就朝对面挥着手,叫着妹妹,让她抓几条鳝鱼上来。
周嘉佳居然热情地挥手回应,真的叫周嘉豪哥哥,还远远地大笑着叫我:「这就是苏云姐吧,真漂亮!」
明明是苏雨的脸,可那爽朗热情的性格,半点都不像。
苏雨性格腼腆、娇气,叫人都是软软的,怎么会这样……
所以我跟周嘉豪提,说还没见过怎么养殖黄鳝,去看下怎么抓。
周嘉豪倒也没有拒绝,直接带我下到鱼塘边。
塘边用水泥冻出了成排的桩子,用铁链拉放着很多打了孔的大木箱,长长方方的,跟棺材一样。
木箱上面有二十来公分露在水面上,说是黄鳝要时不时露出水面换气,所以得留一部分在空气中。
不知道为什么,我瞬间就想到了缅甸那边的以尸养鱼。
就是将死去亲人的尸体放入棺材后,在棺材上凿出小孔,再放入水中。
鳝鱼、鳗鱼苗从小孔里钻入,啃食尸体后,变得肥大,就不能再从小孔里出去,家人三个月后就再将棺材启出,抓里面的鳝鱼、鳗鱼吃。
「放心,吃的不是尸体,是投的活饵。」周嘉豪明显看出我的联想,朝我笑道,「要不我养这么大的黄鳝,一个养殖箱就要一具尸体,三个月出一批货,杀人都累死了!」
这坦荡得让我有点不知道怎么接。
正好周嘉佳端着胶筐过来,她大方地朝我露齿一笑,将满是蚯蚓黏液的手在身上胡乱擦了擦,就和周嘉豪一起去揭木箱盖。
我站在堤边,看着胶筐里肥大的蚯蚓蠕动、纠缠,发出嗞嗞的响声,挤出濡沫。
「这是自己养的。」周嘉佳见我盯着,走过来捧了一捧。
就在她伸手的时候,我看到她右手虎口有道浅色的疤,不大,却因为颜色比旁边的皮肤深,很明显。
苏雨八岁的时候,在老家放烟花,烟火从后面冒出来,在虎口烫了一下,就是留了这么一个疤。
她哭了好久,说手上留疤就不是弹钢琴的手了。
可现在,她那修长、用来弹钢琴的手,直接插进了那鲜红蠕动的蚯蚓里,满满的一捧,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往开了的木箱中一洒。
她以前那么黏我,现在我站在她面前,她却一点都不认识!
还完全变了一个人!
2
我站在堤边,看着周嘉佳捧着蚯蚓往木箱里丢。
那木箱上面盖了稻草,看不见下面有什么。
倒是大大小小的田螺顺着稻草水面贴了一圈。
密密麻麻的,还有的田螺伸着触角在空中探寻着什么,也有点瘆人。
在蚯蚓撒下去后,还没等蚯蚓爬散开,就有着一个个比拇指还大的黄鳝头从稻草下面钻了出来。
不过瞬间,就像投饵的鱼一样,无数手指和扣大小的黄鳝抽着身体从稻草下面钻了出来,抢食着蚯蚓。
整个木箱,放眼看去,全是如蛇般摆动,湿滑发黄纠缠在一起的黄鳝。
周嘉佳瞥了几眼,伸手抓了一条,朝周嘉豪晃了一下:「够大吧?」
那黄鳝嘴里还吞着半截蚯蚓,被她抓得鳝尾甩动,缠在她手腕上。
可接着周嘉佳将捏着黄鳝对着旁边水泥桩用力一甩,敲了两下,将黄鳝敲晕了。
那半截蚯蚓,连带着吞下去的那半截,慢慢地从黄鳝嘴里脱落。
「你回去煮饭,我抓几条就来,不要让人家苏云等。」周嘉佳将甩晕的黄鳝丢胶筐里,伸手就又去木箱里挑。
她这语气,成熟老气,好像在教周嘉豪怎么待客?
我听着有点不对,周嘉豪也低咳了一声,就招呼着我先进屋。
只要找到了,就慢慢来。
路上,我发现鱼塘种着的树下,摆着很多一人合抱不住的大缸,每个都有齐胸高。
周嘉豪说里面养的就是蚯蚓,用落叶、烂菜叶子、烂果皮混着土,养出来的蚯蚓就像我看的那样,又肥又大,用来养鱼最好。
一路上,周嘉豪的爸爸,还有哥哥、嫂子都热情地朝我打招呼,交代周嘉豪一定要招待好我。
那种热情洋溢的样子,好得让我有点害怕。
鱼塘边建了栋两层小楼,周嘉豪给我安排的房间在二楼左手边。
他帮我将行李放好后,说是去帮我找洗漱用品,就走了。
我靠在窗口,摸着胸口衣服里的挂坠,朝下看。
正好见周嘉佳回来,她将胶筐往院子里一放,就拿了块案板出来。
拎起胶筐里半晕的黄鳝,在地上又「砰砰」地甩了两下,跟着拿着一个一指长的铁钉,用刀对着鳝鱼头重重一拍,将黄鳝钉在就案板上,转过刀片,对着腹部就是一划拉,开膛破肚。
手法干净利落,划到尾后,还能扯着黄鳝尾将黄鳝血流进事先准备好的瓷碗里。
她似乎感应到我在看,一边接着黄鳝血,一边扭头朝我笑。
大声喊道:「黄鳝血用来煲粥很营养的,你吃不惯的话,我还搞了田螺,到时炒一盘田螺肉,做一盆嗦螺。」
她一边说,还一边抬脚将放着的胶筐踩得半倾,让我看胶筐里的田螺。
我看她这动作,总感觉哪里不对。
正想着,周嘉豪他爸和哥嫂回来了,她就指挥着让周嘉豪他爸把小田螺剪尾,做嗦螺。
又叫周嘉豪他嫂子把大田螺挑出来,叫他哥烧水,把挑出的大田螺烫死,方便挑出螺肉。
周嘉豪他爸闷不吭声地把水裤一脱,就拿着老虎钳出来了。
他哥嫂居然也闷不吭声的,按她说的去做。
好像她不是个妹妹,而是个……妈!
我看到这里,心底隐约有什么想法,却抓不住。
干脆下去和他们一块挑田螺肉,一边聊天,一边探消息。
可全程,除了周嘉佳说话,其他三个都是一言不发,就算我特意问他们,他们也都要看过周嘉佳的眼色后,这才跟我说话。
无论是长相,还是虎口的疤,我都能确定她是苏雨。
可她这样子,又不像是被胁迫,或是遭到了威胁?
为什么就变了一个人?
是失忆了,还是其他什么?
周嘉豪就在厨房忙碌,没有再冒头。
晚饭吃的是爆炒鳝丝、田螺肉炒酸萝卜、炖的小鸡、一大盆嗦螺和地里种的小菜。
怪的是,他们都不吃黄鳝和嗦螺,说是养鱼的,就不喜欢吃腥的。
连黄鳝血煲的粥,他们也不碰,说是专门给我准备的。
饭桌上,周嘉佳热情地给我大筷大筷地夹爆鳝丝,还用眼神示意周嘉豪给我盛粥,恨不得直接喂我嘴里。
热情得让我不好意思拒绝。
我看着桌上连碰都不碰的三人,心头知道这饭菜怕就是苏雨变成周嘉佳的关键,一旦吃了,或许我就和苏雨一样,失去记忆,性情大改,变成另外一个人。
可看着周嘉佳右手虎口那道疤,我还是将那黄鳝血粥,配着爆鳝丝和炒田螺大口大口地喝了。
边喝,还边夸周嘉佳手艺好,这黄鳝养得好,粥鲜肉嫩,还肥厚。
或许是我吃相很好,周嘉佳他们都很满意。
饭后,我借口吃得太饱,出了一身汗,想先去洗个澡。
可周嘉佳和周嘉豪却不准我走,说是刚吃了饭,不能洗澡,让我吃点水果,喝点茶,聊会天。
我只得干挨着,同时问周嘉佳一些问题,在哪读书,怎么不复读。
就这么一问,她脸就卡了,还是周嘉豪帮腔岔开了话题。
我就又借口喝多了粥,要上厕所。
一关上厕所门,我就立马将手指伸进喉咙,将那吃下去的东西抠出来。
还生怕他们闻到味,几乎将头探进蹲坑里。
一直到吐得吐不出来了,又喝了一肚子水,跟着吐。
怕他们起疑惑,我也不敢耽搁太长时间,洗了把脸,确定自己吐得泪水直涌的眼睛不红后,这才出去。
果然我一拉开门,周嘉豪他嫂子就笑着站在门口,借口也急,就挤了进来。
我心头发寒,知道她在这在偷听,只得越发谨慎。
出来后,和他们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就借口坐车太累了,回房睡了。
就在我起身的时候,周嘉佳却拿了一串田螺壳串的项链给我:「这是洗过,还用醋泡过的,很干净,就当见面礼吧。」
那田螺项链穿得很漂亮,正中是一颗婴儿拳头大的螺壳,往两边再慢慢缩小。
螺壳的尖发着白,看颜色应该是很久前的东西了。
她也不容我拒绝,直接将这东西挂我脖子上,指着周嘉豪的嫂子道:「这就只有四个房间,怕你晚上怕,我一身的鱼和蚯蚓腥味,就让嫂子跟你睡。你别等她,晚上我们还要喂一波饵,早点睡。」
从进入这鱼塘开始,好像一切都由她在掌控。
我看着这张在自己面前熟悉的脸上陌生的表情,心头发寒,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上楼。
院子里,他们一家五口全部站在昏暗的灯光下,目送我上楼。
周嘉佳还不时地朝我挥手,示意我往上走。
她背着灯光,看不清脸,光是看她的动作,就好像一个老人。
我回到楼上房间,就将那田螺项链取了下来,摸了摸胸前,确定还在后,这才躺下来。
也不知道是山区本就有着各种虫鸣,还是我吃的东西里面有异样。
刚躺下,我就听到那田螺壳里传来「嗞嗞」的响声。
像是有谁在壳里面说话,又好像有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
楼下好像传来了什么碰撞低哗,却又有规律的声音。
胸口挂着的东西,开始发烫,我却开始眼皮打架,发困,很想睡。
我强撑睡意,对着自己虎口重重地掐了几下,趴到窗口朝楼下院子里看。
就见以周嘉佳为首的五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以田螺壳串成的手摇铃,围着一个摆在地上的牌位和一个旧缸转圈。
他们一边以古怪的姿势扭动身体晃动着摇铃,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在周嘉佳嘴里发出一声低幽呜叫的时候,他们同时夹着纸,在牌位前的香烛上点燃,跟着将燃着的纸往空中一丢。
然后挨个转着圈,将手伸进那牌位边的旧缸里。
那旧缸比他们放在树下养蚯蚓的小一些,就在我以为他们这是要从缸里抓出蚯蚓的时候,他们却各自抓出一条黄鳝。
抓到手后,他们却并没有像从木箱里抓出来的一样,直接就甩敲晕,而是轻握在手中,一边摇着那田螺手铃,一边对着黄鳝低念着什么。
这明显是进行什么仪式,而且主持仪式的——居然是周嘉佳,也就是我曾经的妹妹苏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趴在窗下,全神贯注地偷看着,全身都紧绷着。
就在他们都抓到黄鳝后,身体就开始随着黄鳝一样的扭动。
而我眼睛开始发昏,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们扭动,透过玻璃,好像他们就在我身边扭动,都能听到他们低呜的念咒声,我也不由得张嘴,想跟着他们一起念。
掐虎口已经完全不行了,我对着舌尖重重咬了一下,血腥味涌出,这才清醒了一点。
也就在同时,我发现那低呜的声音,真的就在我身边,就是从那田螺壳项链中传来的。
每一枚田螺壳里面,好像都有着人在低呜的念咒。
我忙扯着纸巾,想将这些田螺壳塞起来,一边塞一边瞥着楼下。
却发现他们跳了一圈后,突然张嘴,直接咬住了手里那条黄鳝。
3
我甚至从手里的田螺壳里,都能听到黄鳝的头骨被咬碎时的嘎吱声。
吓得我手一抖,这田螺壳项链差点就掉了,幸好手腕圈住了。
重吸着气,往楼下看了看,却发现他们咬着那比我拇指都粗一圈的黄鳝,跟嚼辣条一样,一节节地往嘴里吞。
等吞到一半,松了手,那黄鳝的尾还在嘴边扭动,鲜红的血水夹着不知道是什么的黏稠物从他们嘴边流出。
我看得胃里作呕,紧闭着的嘴里,舌头和喉咙好像不受控制,有着一股股的涎水往嘴里涌。
手里卷着的田螺壳项链因为发抖,发出哗哗的响声,夹着从螺壳里传来的咀嚼声,让我恨不得将这怪东西甩出去。
可瞥了一眼楼下领头的苏雨,我只得紧握着。
他们吞嚼完黄鳝后,全部都握着田螺壳串的手铃,站在楼下,双眼注视着我这房间的窗户,就用那沾满着血水的嘴,低低地念着什么。
手里的田螺壳里,也传来了碰撞的哗哗声和咒语声。
我不敢与他们对视,又记着来前的交代,盯着他们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收回盯着窗户的眼睛,将那田螺壳摇铃放在嘴里,一颗颗地含过田螺壳,最后将田螺壳和摇铃一起丢进那旧缸里。
周嘉豪和他哥抬着那旧缸,周嘉豪他爸捧着牌位,而周嘉佳和那个嫂子就在一边烧纸念咒,往外走去。
等烧纸的火光完全消失在院门口,我这才顺着窗台滑坐在地上,全身瘫软无力,汗水直流,胃里还一阵阵的翻滚。
不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回来,我忙用手机发了个语音,将这边的事情说了。
可等我发完,却发现完全没有信号。
看着通红的感叹号,我忙又发了条短息,发了个定位,让对方马上来。
只要有信号,信息就会发出去。
警察来了,确定周嘉佳就是苏雨,我就能带她回去了。
至于她为什么变了一个人,怎么再变回来,以后有的是办法。
等弄好,我打算偷偷出去看一下,顺便找一下哪里有信号,同时看下那缸里有什么。
养黄鳝和田螺的木箱里,那覆着的稻草下面,是不是有尸体。
可就在我打算起身往外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体发软,头昏得厉害,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心里知道,他们肯定是在粥里放了东西,还让我坐着聊了会天。
就算吐,也不可能完全吐出来的。
强撑着想站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我一次次咬着舌尖,想起来,却依旧没用。
身体软如蛇一般,慢慢地瘫倒在地上,意识开始涣散,全身发冷,只有胸前挂着的东西,发着微微的热度。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了。
我强撑着微微睁开眼,率先就见周嘉豪和他哥抬着那个缸进来,直接放在房间正中间。
随后周嘉豪他爸抱着牌位也走了进来,放在房间靠窗的小几上。
周嘉佳和那个嫂子在后面进来,她们对于我倒在窗台下,并不吃惊,也不意外。
周嘉佳脸上甚至带着嘲弄的笑,和那个嫂子一起将我架起来,就要往缸里放么好吃的东西,被烧掉了多可惜啊!
我问过文队后,就将周嘉佳那个收了「嫂子」阴魂的螺壳,和那我爸妈制成的护身牌,一起丢到火里。
从螺祖出来,就没有再现过身的我妈,从火中怒吼着扑出来,发出刺耳的尖叫,似乎还在叫我要救妹妹。
可火势太大,眨眼就将她给吞没。
当文队开车,带着我回去时,我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这才感觉到了真正的新生。
从这里出去后,我有着自己的记忆,也有着螺祖的阴魂,继承了她会的术法和东西。
我爸妈都死了,妹妹也没了。
周嘉豪这些知道螺祖存在的后代,也都消失了。
连那些带着血亲的黄鳝,也都被焚烧成灰。
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我更甚至,实现了对那些蚯蚓的承诺,让它们的尸骨重见天日。
文队他们,还对我能深入虎穴救妹妹,有着很深的同情和敬佩。
这些,都足够让我在外面的世界生活得很好很好了。
这才是新生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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