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刺客爱人:甜虐反转的古言故事》
我爹是个大奸臣,毫无悬念地被抄家了。
我那名义上的哥哥,却摇身一变成了太子。
「兄长,请自重。」
他却目光灼灼,「我不许你亲近别的男子。」
「柔儿,过来,你不是最喜欢哥哥了吗?」
1.
「柔儿,别胡闹。」牧云川面露愠色,烛火映在他那精心雕刻般的侧脸上,仿若神明。
「我没有胡闹,我是认真的。」清泠的声音响起,一下一下,拨人心弦。
「我们是兄妹!」他捏住我不安分的手,艰难开口。
我好笑地看着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也算是兄妹?」
他的脸色几经变换,最终抿紧的薄唇开口了,「那也不行。」
我伸手理了一下他凌乱的衣襟,趁他不备,在他脸颊留下一抹温热。
然后得意地看着他的耳尖、眼梢,慢慢染上绯色。
「啪嗒」一声,门关上了。
我被牧云川毫不留情地丢出了门外。
我却并不恼,轻轻拍了下他的门框,「哥哥,别忘了你上次答应我的,陪我看花灯!」
2.
牧云川是我爹捡回来的。
我爹是个大奸臣,大约是亏心事做多了,遭了报应,年过四十才得了我这么个闺女。
可偌大的家业总是要有人来继承的。
于是牧云川来了。
我并不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来的那天,寒风扑簌,大雪纷飞,我爹牵着他的手,披着一身的雪水走了回来,指着他说:「柔儿,这是哥哥。」
他站在我爹身旁,小小的脸上满是淡漠,嘴唇微抿,然后轻轻瞥了我一眼。
只一眼,就叫人无端生出不敢触及的疏离感来。
我躲在奶娘身后,怯生生地叫了声,「哥哥。」
他天资聪颖,学东西总是很快,出乎我爹的意料。
我爹给他取名叫牧云川,对外统一口径宣称,这就是他的儿子。
于是牧云川理所应当地成了牧家的继承人。
也成了我的哥哥。
3.
我对新来的哥哥充满了新鲜好奇,整日就爱跟在他身后。
他的眼里满是防备与疏离,不让我靠他太近,给他的糕点,他一块也不吃,给他的玩具,他一下也不碰,只微微点头致歉,从来不失礼数。
整天捧着四书五经,嘴里念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假正经,我心里想着。
可他又是淡漠的,极白的肤色平添几分清冷感,眉目清隽如诗画般,深邃平静。儒雅中透露着疏离,就像那只可远观,不染纤尘的谪仙。
这极大地勾起了我的征服欲。
他越是表现得不感兴趣,我就越想看看他能忍到几时。
好吃的,好玩的,我统统搬到他面前。
终于,他的眼神从坚定变得动摇,也不再排斥我靠他太近。
不过还是不让我碰他。
但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没有弱点呢?
我牵着他的手,赶走了冲他龇牙咧嘴的恶犬,他眼里的冰霜,终于一点一点消融。
后来,他会主动教我识字念书,可我实在没有学习天赋,不是揪着毛笔上的毫毛玩,就是靠在牧云川的肩上沉沉睡着。
直到一次我把口水流到他的袖子上,他才忍无可忍给我立了规矩:不认真学习就不给出门。
我迷迷糊糊地拉着他的袖子,胡乱地擦了口水,幽邃的墨香混着竹子的清香,从牧云川身上,被风一阵一阵地吹起,拂过我的鼻尖,我忍不住开口道:「哥哥好香啊。」
一抬头,瞥见牧云川突然面色通红,一抹红晕爬上了眼梢。
我被罚了半个月禁足。
4.
正月十五,花灯节。
牧云川与一抹窈窕身影并肩走着,时不时两人发出轻笑声,牧云川还小心翼翼地,帮女子手上的花灯遮挡凛冽的寒风,脸上挂满了温柔的神色。
是对我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他穿了一身月白锦纹的衣衫,在五颜六色的花灯照耀下,更衬出他一身清冷矜贵的气质。
而那抹窈窕身影,则是一身藕粉,头上点缀着金钗,明艳的五官上荡漾着笑意,颇有些人间富贵花的意味。
郎才女貌,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集市人来人往,小贩吆喝声,观众欢呼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街上高挂着的,形式各样的精美花灯,把街上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亮堂堂的,可我却无心欣赏。
我走在他们身后,闷闷地踢着路上的石子。
牧云川确实陪我来看花灯了,但是陪的对象不止我一个,还有爱慕他的对象,江家小姐江蓠。
江蓠爱慕哥哥多年,最近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哥哥答应了陪她同游花灯会。
真的是,碍眼。我赌气跑到河边。
拿着捡来的树枝一下一下地打着枯草。
河边的积雪尚未消融,寒气逼人,四下无人,阴森森的。
正当我感到害怕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柔儿,柔儿!」
牧云川发现我不见了,提着灯寻了过来。
我赶忙丢下树枝,把自己的头发揉得凌乱,向那抹月白色身影扑了过去。
「哥哥,这里好黑,我害怕。」声音带着哭腔,丝丝颤抖。
他狐疑地看着我,「牧云柔,你在闹哪样?」
他身上的墨香混杂着竹子的清香,好闻得让人心弦一颤。他又是危险的,月光柔柔地洒在他身上,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没有被遮住的喉结,在月光的戏弄下,光影分明。
我的脑海里顿时出现四个大字:光风霁月!
夜色寂静,昏幽的河岸,远离了集市的热闹烟火。
我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刚刚突然头痛,可能是受了风寒,本想先行回去的,可是不知道怎么迷路就走到这里了。」
牧云川眉头微微一皱,眼里的狐疑之色加重,好像在说:「编,继续编。」
男人太聪明也不好,不好骗。
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抬手理了理我凌乱的头发,「下次说谎之前,别再咬嘴唇了。」
「……」
见牧云川并未上当,我赌气扔掉手上的帕子,背对着他,「我就是见不得哥哥把温柔分给别人的模样。」
「柔儿。」他无奈开口。
「你还小,分不清兄妹之情和……男女之情,很正常,但是哥哥不能分不清,更何况,我们还是兄妹。」我回过头,只看到他站在月光下,神情复杂。
「兄妹,会深夜去妹妹的房间给妹妹掖被子吗?」我盯着他的眼睛。
「兄妹,会在我搭着你肩旁睡觉的时候亲我额头吗?」
「兄妹,会在房间藏着妹妹的画像吗?」我步步紧逼。
牧云川神色怔怔地望着我,衣袖下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5.
我失败了,牧云川就是一块朽木,满嘴的礼义廉耻,坚决不为所动。
饶是我将心意活生生地剖给他看,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将心给我装回去,缝好之后还不忘和我说:「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我还是你哥哥,今晚过后一切照旧。」
照旧?如何照旧。
我厮混在酒馆里,炙烈的酒划过喉咙,一杯又一杯,身旁的男伶喜笑颜开,嘴角快要咧到耳根,我喝得多了,就高兴了,高兴了,他的赏钱就多了。
我咬咬唇角,眼神迷离,单手撑着头看着身旁的男伶。
精致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眉目深邃,柳叶薄唇,面部线条虽不像牧云川流畅精致,倒也已经有五六分相像。
慌什么,世间又不是只有一个男子,我满不在乎地想着。
「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指间划过男子的眉眼,细细描摹着那雕刻般的线条。
男伶眉开眼笑,笑得眼波荡漾,抬手间,又给我斟满酒杯。
「是奴家的荣幸。」
「可惜不是他。」心里嘀咕着,我接过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酒劲上头,朦朦胧胧间,一抹青色的身影快速靠近。
高大挺拔的身影,与周围的灯红酒绿格格不入,男人此刻面露愠色,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牧云柔,你就是这样作践自己的?」
说话间,就直直地将我往外拉。
来人是李砚书。
6.
我抬眸,醉眼迷离地看了李砚书一眼,痴笑一声,「这个哥哥,我曾见过的。」
李砚书满脸黑线。
他拎着我脖颈,咬牙切齿,「牧云柔,你给我睁开眼看看清楚!」
皎洁月光下,男人一身青色长袍,凤眼微眯,薄唇抿着,明明该是个儒雅风流的模样,此刻却风度全无。
我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径直凑到他面前,笑得一脸谄媚,「好巧啊,李大人,你也是来看美男的?」
李砚书算是我的青梅竹马,只是为人有些古板,想必是我豪掷千金的大手笔传到了他耳里,所以,他来抓人了。
李砚书深吸一口气,极力忍耐着,「牧、云、柔!」
「哦,李大人见不得我看美男?」指尖划过青色的绫罗锦衫,最后停留在他的心口。
「……哪个世家贵女,会在酒馆厮混,还天天点一群男伶作陪?」他皱着眉头说道。
从小到大,李砚书总爱拿着世家贵女的条条框框来说教我,前些年担任了礼部侍郎后,更理所当然地对我指指点点。
「李大人这叫什么话,我一生积德行善,这是我应得的。」我捋了捋鬓边的碎发,笑得坦荡。
我偷偷抬眼一看,果然,他的脸又黑了。
「牧云柔,为了个男人,你就要自甘堕落?天底下什么男人不好找?」他企图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懂什么啊?你有过心动吗?」我小声嘟囔着。
「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他是你哥哥,你最好趁早断了心思。」他的语气满是警告意味。
是,这个秘密,只有我和他知道。
「那又怎样,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啊。」我满不在乎。
「是,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但你们以兄妹的名义相称,不管你们有没有血缘关系,对于外人而言,你们就是亲兄妹。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你会被钉上不伦的耻辱柱,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他扶着我的双肩,认真地说道。
「或者说,你对他是真的是男女之情吗?」
我沉默了。
一时的爱意真的能抵过世俗的目光吗?
正当他想要开口时,一抹月白色身影匆匆走来。
暗香袭来,清冽的竹香混杂着冷冷的气息,随着微风一阵阵地拂过鼻尖。
我赶忙扶额,「哎呀,这风一吹,怎么感觉更醉了呢,不行了,头好晕。」
我作势倒在李砚书怀里。
「这段时日不见踪影,原来就是在这里厮混?」牧云川瞥见我的身影,在我面前直直站定,脸色极为难看。
7.
马车内,逼仄的空间,昏暗的光线。
我百无聊赖地扣着雕花窗沿,无视我身旁浑身冒着寒气的男人。
一刻钟前,他把我从李砚书身上扒下来,然后丢进马车里。
气氛尴尬又压抑,我深吸一口气,「哥哥……」
他冷不丁开口,打断了我的话,「牧云柔,我平常就是这样教你的?」
「酒馆厮混,捧男伶,当街和外男搂抱……」
他冷笑一声,「我竟不知,我的好妹妹还有这样的癖好。」
隐隐约约的光影下,他面色冷峻,眉眼间满是愠怒的神色。是很少见的动怒模样。
我愣了愣神,转而无谓一笑。
「若是嫌我碍眼了,大可给我找个夫婿,把我嫁出去了事。」
「省得大家都不开心。」我不怕死地补充了一句。
抬眸望向窗外,深夜街景荒凉,是乍暖还寒之时,只有零星几个小贩,还在摆着馄饨摊,等着客人光临。
「碍眼?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冷冰冰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他还在生气。
「难道不是吗?」我回过头,「你不是也快要,和江家小姐成亲了吗?」
「夏天?还是秋天呢?」我压下满腔酸涩,可压不住,往上奔涌的雾气。
帘子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细碎的光没了遮挡,尽数洒在他的侧脸上,他抿着唇,久久无言。
不等他开口,我自顾自地说道,「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
「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我们以兄妹的名义生活了十几年,在外人看来,我们就是亲兄妹,不是吗?」
「从前那些僭越的行为,哥哥就当是我任性妄为吧,以后再不会了。」我满不在乎地说道,模样极为潇洒。
空气安静了半晌,他突然气笑了,「行,牧云柔,你真行!」
光线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意乱。
马蹄声骤然停下,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起身,掀开帘子,下车,动作一气呵成。
我心神不安地绞着手上的帕子,眼看着月白色身影渐渐远去,明明我按照他想的去做了,现在他又发什么疯?
8.
自那晚被抓回来后,我大病一场。
各种寻医问药,总也不见好,大夫来了一批又一批。
最后一个大夫来了,又摇摇头,走了。
最后病急乱投医,甚至我爹路上拉了个和尚就想给我驱邪。
我哭笑不得。
和尚临走前,只是说了句:「阿弥陀佛,施主这是气血郁结,需要在安静的环境静养一段时日。」
我自请去了永安寺。
永安寺远在京郊,来回需要花费好些时日,虽然偏僻了些,倒也是个清净的好去处。
出发那天,就连牧家的大黄狗都来送别了,也没见牧云川。
罢了,这样也挺好。
9.
芳菲四月,桃花灼灼盛开。
李砚书坐在桃树下,慢条斯理地煮水烹茶。
他不同于牧云川的清冷矜贵,在他身上更多的,是书生儒雅的气质。
说来也怪,这段时间跟着寺里的师父,吃斋念佛,修心养性,原先孱弱的身体,竟也慢慢见了起色。
我撑着头,坐在李砚书对面,百无聊赖地,捻着桃花枝条把玩。
来到永安寺两个月了,只有李砚书隔一段时间来永安寺,小住两日,看望我。
时不时地,给我带来都城的消息。
——听闻江贵妃近期又怀上龙嗣,圣上龙颜大悦,破格封了皇贵妃。
——大将军得胜而归,又一次打退了蠢蠢欲动的蛮夷,守卫住了大祁的江山。
——当今圣上开始了朝堂肃清,处置了一批贪官污吏……
偶尔也会聊起他的感情现状,比如哪家的小姐看上了他,派了人想探探他的口风。
我笑得前仰后翻,有一种养了多年的猪终于被别的白菜看上的感觉。
他沉着脸,「很好笑吗?」
我笑得喘不过气,「一点也不好笑。」
才怪。
他端起茶杯,呷了口茶,一脸正经,「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没见哪个世家公子对你有意思。」
我止住了颤抖的双肩,是啊,我也老大不小了。
碍于我爹是个大奸臣,随时都有被清算的可能,那些朝廷官员都避之不及,怎么敢和大奸臣的女儿沾边。
我佯装惆怅,叹了口气,「那怎么办?不如……」
我冲他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李砚书手一抖,茶水洒在他的衣襟上,湿了一片,他压了下眉,「牧云柔,我好心来看望你,你不要恩将仇报。」
我轻笑一声,揉捻着指尖的花瓣,对他的反应早已见惯不怪。
从小一起长大,互相都见过对方最糗的样子,不能说是相亲相爱,但最起码互相嫌弃。
都看不上对方。
他擦了擦衣襟上的茶渍,话锋一转道:「御史林家被抄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御史林昭,算是我父亲的心腹。
知道这段时间开始了朝堂肃清,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查到御史林家。
我感到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收拾东西,我要回去!」
10.
李砚书没拦住我。
马车颠簸一日后,终于停在丞相府门前。
已是傍晚,丞相府门前本该是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刻异常冷清。
朱门紧闭,往常的看门小厮不见了踪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会的,也许只是小厮都被喊去干别的活去了,我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道。
可什么样的活需要连看门小厮也用上呢?
我发了疯般地,破门而入,入眼是冷清的宅院,悄无声息,满地狼藉。
再定睛一看,昔日总是活泼的大黄狗,血淋淋地躺在地上,早已没了生息。
怎么会这样?
我大脑一片空白,跌跌撞撞地来到父亲的书房,灯亮着!
我抱着一丝希望,走到门前。
冷剑出鞘的金属摩擦声响起,紧接着一道声音传了出来。
「牧南风,你该上路了。」慵懒的,带着青年男人特有的清冷嗓音,可偏偏说出来的话叫人胆战心惊。
烛影摇曳,挺拔修长的身影负手而立,冷冷地看着执剑的身影,和身穿甲胄的官兵,将一道苍老的身影重重包围。
光影昏暗,寒风萧瑟。
苍老的笑声响起,不过一瞬,一声闷哼过后,万物归于寂静。
耳中一片嗡鸣,屋内的人在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
父亲很早之前就叮嘱过,牧家树敌太多,无数双眼睛盯着想要牧家垮台。
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
屋内的人动作极快,「吱呀」一声。
门开了。
我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拿下这个漏网之鱼,一个都不能放过。」那道慵懒的声音继续响起。
那道声音的主人一身玄衣,随意地伫立在光影下,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嘴角还经没有亲人了,他便是我唯一的指望,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转眼间,冬去春来,桃树上冒出点点绿芽,又开出朵朵桃花,沁鼻的清香飘遍整个东宫。
贴身的侍女与守门的侍卫相爱了,厨房掌事的嬷嬷告老还乡了,一切都在正轨上,慢慢向前发展,只有我期盼的那个人,回不来了。
桃花瓣开始飘落那天,全城上下,都不约而同地响起了烟火燃爆声,连绵不绝,糯米惊恐地躲在床底下,怎么也哄不出来。
侍女慌慌张张地闯进来,语无伦次地说着:「太子殿下……他……他!」
一听到有关于他的字眼,我就心跳如擂鼓,顾不得等她说完,便快步走出房门。
一抹月白色身影立于桃花树下,她来了,他的眼里就有了光。
刹那间,满树桃花不及那抹月白色身影半分风华,天地万物黯然失色。
我不敢置信地凝着泪,呆呆地站在原地。
春风拂过满树桃花,那花瓣便扑簌簌地落下。
牧云川眼眶微红,向我伸手。
「柔儿,我回来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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