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怪谈故事汇》
医生说跟植物说话很正常,如果植物开始回我的话,就一定要告诉他。
可仙人掌一直在讲笑话,还特别搞笑。
我开始跟仙人掌聊天,它却突然开始尖叫……
1 (不要跟盆栽聊天)
我怀疑自己得了病。
我在切西红柿的时候,居然听到它在哀嚎:
「天哪,你居然划破了我的肚子!我的肠子!内脏!全都流出来了!亲爱的玛蒂尔达,你以后要守寡了……」
我拿着刀愣了半天,然后偷偷摸摸在西红柿的尸体上撒上霜糖,丢到嘴里毁尸灭迹。
我本来觉得这个病无伤大雅,但久而久之它开始严重影响我的生活,每次处理蔬菜水果都让我感觉自己像杀人狂魔。
我只好去医院,检查结果显示我有点神经衰弱,他们介绍我到一家环境优美的疗养院休息一段时间。
于是我请了病假,来到这家疗养院。
这里的环境确实不错,依山傍水,远离人烟,护士小姐姐都穿着黑丝。
比较奇怪的就是院子里的树都用麻绳捆得结结实实,仿佛害怕它们逃跑似的。
问其原因,理由是:冬季太冷,保温用的。
可你们这明明是龟甲缚啊,至于捆得这么性感吗?
走廊里的盆栽也都用玻璃罩子罩了起来,上面还有醒目的标语提示:禁止打开罩子。
结果我不小心碰倒了一个,里面的仙人掌露了出来。
结果这货就开始侃大山了:
「老弟,我给你讲,我快被憋死了,你可要好好听我说……」
还别说,这仙人掌一嘴东北碴子还挺幽默,我忍不住开始跟它聊天。
结果仙人掌忽然开始尖叫:
「逃!快逃!趁你现在还有脚!千万别回头!!」
这一嗓子嗷的吓我一跳,玻璃罩子也掉地上碎了一地,我一溜烟逃跑了。
结果,第二天仙人掌就不见了。
我到处找,结果发现医生和护士围着一张病床。
医生拿着一个大枕头,正在使劲捂什么东西,他捂了足足五分钟才挪开枕头。
枕头上扎满了仙人掌的刺。
我赶紧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走开了。
2 (女生警惕老松树)
深思熟虑后,我决定忘掉这件事。
我是来治病的,不是来病入膏肓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报警有人谋杀了一盆仙人掌,警察也会把我当成傻 X。
但这件事并没有我想象得这么简单。
疗养院通知所有人到篮球场集合,院长当着所有人的面郑重宣布:「我们中间出了一个叛徒。」
「有人违反了疗养院规定,私下与一盆仙人掌亲密接触,这是本院绝对无法容忍的背叛行为。」
「如果有人掌握了叛徒的线索,请积极举报,我们将提供现金奖励。」
我靠,我只不过听仙人掌讲了两个荤段子而已,至于吗?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主动坦白的时候,有一个护士忽然举起手:「我知道那个叛徒是谁!」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护士名叫宁小纯,我对她印象很深。
如果要问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其他护士都穿黑丝,她穿的是白色吊带袜,更性感。
我以为宁小纯会举报我,但她却指着我旁边的老头说:「就是他!」
老头和我一脸懵逼。
老头坚称自己绝对没有跟任何盆栽说过话,但宁小纯却一口咬定老头跟仙人掌吐槽护士们的着装太保守,如果他当院长一定把制服换成透明小短裙。
结果就是身为护士的宁小纯远比性骚扰老头有可信度,保安们当场把老头架了出去,从此再也没人见过他。
但是疗养院里却多了一棵老松树。
而且这棵老松树还特别奇怪,每当有年轻护士经过的时候,它就会用松针去扎她们屁股。
仿佛在说:我的很大,你要忍一下。
3 (不能吃凤梨)
仙人掌事件虽然告一段落,我却意识到这家疗养院处处透着古怪。
比如,我的朋友有时会来看我,他问我护士长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我本来给你带了束花,结果被她拿去审问了半个小时才还给我。」
又比如,我从来没见过这家疗养院购买蔬菜,一次都没有。
但食堂里总是提供很多蔬菜水果,非常新鲜,仿佛刚刚从地里摘下来的一样。
再比如,我发现宁小纯总是在跟踪我。
她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跟我接触,无论我怎么换病房她都会成为我的巡房护士,而且她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值守,从不休假。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对宁小纯说:「美女,你能不能别偷看我上厕所了?你暗恋我吗?」
结果她却偷偷在我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别吃凤梨!」
我心想这食堂也没供应过凤梨啊,就没当回事。
结果当天晚上食堂真的供应了新鲜凤梨,好多人排队在拿。
我也特别想吃,因为在医院里很少能吃到什么像样的甜食,光是看到凤梨我就馋得不行。
可是,想起那张纸条,我忍住了。
结果就是我不但没有凤梨吃,还得到处听别人说今天的凤梨好吃,肠子都给我悔青了。
我找到宁小纯问她为什么不让我吃凤梨,她塞给我一片凤梨叶子,边缘又硬又锋利。
我拿回房间揣摩,结果,第二天叶子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缕打了啫喱的头发。
4 (晚上不能在柳树下面走路)
我立刻打包了所有行李准备出院。
我才不管宁小纯有没有耍我,总之我受够这个地方了,再待下去没病也要治出病来。
我向护士长提交了出院申请,结果被告知:「根据疗养院规定,病人不能私自出院,必须经过医生诊断同意才行。」
我当然不可能傻不拉几地去找医生,我直接开始在疗养院内寻找自由之路。
幸好这家疗养院并非监狱或者重症精神病院,防护措施非常简单,我从二楼卫生间就可以轻松润出去,然后穿过院子翻过围墙就行。
我打算在夜晚实施这个计划。
但在下午的时候,宁小纯却跑到房间找我。
她说,想让我帮她「偷」一样东西。
我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她。
她忽然问我:「你是不是打算从这里逃跑?」
我没有吭声,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信任她。
宁小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她忽然松掉绑起的头发,纤长的手指开始解护士服的纽扣。
「……等等,你干吗?」
「我要说服你留下来。」
我盯着她的一马平川看了一会儿。
「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她红着脸扇了我一巴掌。
「如果你真要逃跑的话,记得晚上绝对不能从柳树下面经过,只能从梧桐树下面走。」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外:梧桐树和柳树分别栽在两条路的路边,现在是深秋,梧桐叶子才开始掉,柳树早已经光秃秃的了,应该没有认错的可能。
我决定相信宁小纯的话,走梧桐树那条路。
等晚上熄灯后,我偷偷摸摸来到厕所,顺着排水管道爬下楼。这家疗养院晚上是没有保安和警犬巡逻的,所以我不是很害怕。
我专门用手电确认了一下路边的树,上面挂着巴掌大的叶子,没问题,是梧桐树。
我开始往围墙边移动,走着走着,我忽然发现不对劲。
印象里,梧桐树的树干好像没有这么多沟壑啊?
怎么看着有点像柳树呢?
我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梧桐!
而是柳树!
它们竟然在枝条上插满了梧桐的树叶,来伪装成梧桐的样子!
我哪里见过这么怪异的事情,吓得赶紧逃跑,结果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把我绊倒了。
紧接着,一些窸窸窣窣,仿佛蛇群似的枝条爬上我的身体,缠住我的四肢,勒住我的脖子。
我被拖进黑暗之中。
5 (切冬瓜要先把头砍下来)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
但是第二天,我却发现自己衣冠不整地躺在一堆落叶之中,宁小纯使劲在拍我的脸。
「你救了我?」
她摇了摇头。
「你被柳树抓住,它们榨干了你的精华,然后把你放了。」
我这才发觉自己的侧腰困乏无力,别说逃跑了,站起来都困难。
我只好暂且放弃逃跑的念头,被宁小纯扶回房间。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那些伪装成梧桐的柳树,长头发的凤梨还有会讲笑话的仙人掌又是怎么回事?」
宁小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需要你帮我偷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黄桃罐头。」
我一脸懵逼,这小妹妹难道是嘴馋了?
老实说我是不想惹麻烦的,但她好歹也帮过我,况且黄桃罐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于是我答应帮助宁小纯,她立刻拿来一套厨师的制服。
「黄桃罐头和其他罐头一起放在厨房的储藏室里,疗养院的厨师很多,但都是男人,你只要穿着这套衣服就能很轻松地混进去。」
于是我戴上厨师帽和口罩,第二天混在厨师队伍里,他们果然没有发现。
为了方便接近储藏室,我主动要求做备菜的工作,大厨瞅了我一眼:
「看你面孔比较生,新来的吧,手脚利索吗?」
我点点头,我以前在部队里当过炊事员,切菜这种事不在话下。
「你记住,切冬瓜的时候动作一定要快,趁它们不注意把头砍下来,这样它们就叫不出来了……」
?
主厨递给我一把非常锋利的刀,我看着一长条冬瓜懵逼了。
这哪边是头啊?
主厨开始催我,我只好随便选了一边砍下去,结果——
「脚!我的脚!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不知道什么叫日内瓦公约吗?!」
冬瓜开始飙脏话,主厨夺过刀就冲着冬瓜另一头拉了一刀,它立刻安静了。
「滚开!别在这添乱了!滚到储藏室搬东西去!」
这倒正中我的下怀,于是我赶紧钻到储藏室里。
我发现这里放着满满的水果罐头,都快堆到天花板上了,难怪食堂天天有水果沙拉。
可问题是,这些都是橘子罐头,就算里面可能有一两瓶黄桃罐头,一时半会儿肯定找不出来。
我思索片刻,忽然想出来一个好办法,我小声对着那堆罐头瓶喊:
「请问黄桃先生在吗?」
6 (黄桃罐头知道一切)
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傻 X。
居然指望一瓶罐头回我的话,我肯定脑子出了大问题。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黑暗中传来一两声「咚咚、咚咚」的敲击声。
仿佛指关节敲击玻璃的声音,非常诡异。
我循着敲击声,仔细在那堆罐头里面挖掘,终于发现了那瓶被埋在橘子罐头堆里的黄桃罐头。
我把它藏进衣服里,溜出厨房,交给宁小纯。
她试着拧瓶盖,但瓶盖很死,根本不是一个女生能打开的。
我让她把罐头给我试试,我专门垫了一块很粗糙的抹布来增加摩擦力,可瓶盖就像焊在上面一样,纹丝不动。
我们试了很多办法:包括拍瓶底,浇热水,用刀子撬,百度上所有方法都试了一遍,但瓶盖依然没有打开的迹象。
我提议要不然干脆把罐头砸了算了,但宁小纯却说:「绝对不行,黄桃罐头知道所有的事情,但离开糖水它一秒都活不了。」
我陷入了沉思,这时广播忽然响起,通知所有人到体育场集合。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们已经发现罐头被盗的事情了吗?
宁小纯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抱起罐头,拉着我的手,带我往地下车库跑去。
她说这家疗养院建造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地下掩体,因此有一个超大型地下空间,里面应该有可以出去的道路。
在进入地下车库之前,宁小纯从一个不起眼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小包,里面装着消防手电和各种工具。
我们打着手电,走进地下室。
正如宁小纯所说,这间地下车库非常宽阔,层高有三层楼左右,而且漆黑一片。据说是因为照明电路老化,现在车库已经无人使用了。
反过来讲,我们待在这里就非常安全,没有人能找到我们。
我用手电观察四周,发现这间无人使用的车库里不但停了很多车,还堆放了很多杂物,这些东西都用帆布罩着,上面蒙着厚厚的灰。
简直就是一座大型迷宫。
7 (说脏话就要和蘑菇做游戏)
我看着这座迷宫,心生恐惧,可宁小纯说出去的道路在迷宫的另一头,想要出去就必须穿过这座迷宫才行。
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在垃圾和灰尘中艰难开辟着道路。
我不小心扯下一块篷布,结果里面露出一个人影,吓得我差点尿裤子。
宁小纯告诉我不用担心,这只是一棵蘑菇罢了。
草,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身高一米八,腹肌能跑马的蘑菇?
但它身上特有的光滑触感告诉我这货确实只是一棵蘑菇,闻起来跟菜市场卖的新鲜香菇差不多。
「请问贵院的蘑菇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有,蘑菇们是很有礼貌的生物,所以绝对不能在它们面前讲脏话。」
我靠,这蘑菇还挺讲究。
「等一下,『我靠』算不算脏话?」
「……算。」
冷汗直冒。
我忽然觉得面前的猛男蘑菇长得神似愤怒的教导主任,尤其是那颗光滑到反光的卤蛋头。
「现在该怎么办?」
「用眼睛盯着它,蘑菇们很害羞,绝对不会在人的视线范围内活动。」
于是我和宁小纯背靠着背向后移动,我负责盯着蘑菇,宁小纯在前面寻找道路。
我们刚绕过拐角,我就听到一阵「咚咚咚」的沉重脚步声。
那棵猛男蘑菇追了上来,但它在拐角处停住了,只露出一半脑袋。
那些眼睛似的斑点死死地盯着我,似乎在说:「小样,别让老子逮到你!」
我吞了吞口水,只好慢慢向后挪动,这时宁小纯不小心碰了一下旁边的帆布,厚厚的灰尘落了下来,呛得我使劲眨眼。
只要我上下眼皮一碰,它就会朝我闪现,吓得我拼命睁开眼睛。
猛男蘑菇的手在距离我眼睛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我手脚并用往后爬了好几米,裤子都热了。
我暗自庆幸蘑菇只有一棵,而我们有两双眼睛,只要不疏忽应该不会让它们有可乘之机。
结果宁小纯却突然停了下来。
「你只说了一句脏话吗?」
我回忆了一下。
「『草』也算脏话吗?」
「……算。」
我马上明白她为什么停下来了。
在宁小纯面前,还有另一棵蘑菇。
8
我们被彻底困住了。
前后都有蘑菇把守,这条路又特别狭窄,想从蘑菇旁边绕过去几乎不可能。
但如果不盯着它们……它们又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情?
「会死。」
宁小纯说,如果被这些猛男蘑菇逮到,它们就会从我嘴里注入孢子,把我变成一棵肌肉发达的蘑菇。
我的眼皮在使劲打架,可只要稍微一眨眼,这些蘑菇就会偷偷逼近,刚才还在五米开外,现在已经不到三米了。
这时我忽然想起宁小纯的逃生小包里有打火机,便问她要来,打着了,伸向蘑菇。
如同我预料的那样,猛男蘑菇一看到火焰就立刻开始后退,如同看到蚊香的蚊子。
看来无论这些蘑菇的肌肉有多发达,但是真菌生物很怕火这点依然没有改变。
于是我从旁边堆放的家具里抽出棉纱,缠在一根木棒上,做成一个火把。
在火的保护下,这些蘑菇无法靠近我们,它们朝我愤怒地比着中指。
我们总算穿过迷宫,来到另一边的出口,地图上显示这里是消防安全逃生出口。
我推开门,走上楼梯。
上面居然是一所学校。
9 (如果他们说你是草莓,那你最好真的是草莓)
这所学校似乎不在疗养院内,我从窗户也看不到疗养院的踪影,看来我们已经跑了很远。
但这所学校却着实有点古怪。
首先,这所学校的学生很多,大概五六百个。
其次,这所学校的学生鱼龙混杂,下到五岁小萝莉,上到七十老太太,我甚至看到一只狗穿着校服。
学校里的学生对我们的到来无动于衷,但总会用异样的目光偷看我们,我猜这大概是因为他们都穿着清一色的绿色校服,而我穿着卫衣,宁小纯则是护士服。
我给朋友打了个电话,给他发了定位让他来接我,他说这会儿有点忙得等到晚上才行。
我寻思着换掉身上的衣服躲进人群里,就算疗养院的人追过来,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我们。
我找到一个男生,向他撒谎说我俩的校服弄丢了,问他在哪可以领。
「你是什么水果?」
我愣了半天,然后随口胡诌了一个「苹果」。
男生一脸狐疑地盯着我:
「这里没有什么苹果,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只好装作跟他开玩笑,改口说自己是「草莓」,宁小纯则说自己是「西瓜」。
于是我拿到一件标着「草莓」的校服。
上课的铃声响了,所有人都朝着自己的班级走去,我也走进标着「草莓」的教室里,人都坐满了,就第一排空着。
我坐在座位上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有老师进来,这时挂在黑板上方的喇叭忽然响起:
「这节课的内容是捉迷藏,同学们都藏好了吗?」
我一脸懵逼,回头一看,全班学生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农民伯伯~出来了~哟~被抓住你就没命~咯~」
10
我跑出教室,准备找宁小纯商量对策。
可标着「西瓜」的教室里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包括宁小纯。
我心里「咯噔」一声——如果缺少宁小纯的情报,我恐怕很难活下去!
必须找到她才行。
我试着在附近的女厕所里寻找她的踪影,但宁小纯并不在这儿。
就在我失望离开的时候,一双手却把我强行拽进扫帚柜里。
「安静点!如果被『农民伯伯』发现的话,咱们就死定了!」
那一刹那我还以为她是宁小纯,结果发现这个女生留着齐肩短发,身材凹凸有致,即便穿着校服也难掩性感。
她说自己叫语冰,是葡萄班的学生。
我问她「农民伯伯」究竟是什么东西,她使劲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见过,我只知道见过『农民伯伯』的学生都死了。」
我听得心惊肉跳。
我还想问她很多关于这所学校的事情,但语冰堵住我的嘴巴示意我安静。
我听到厕所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高大壮汉走进洗手间,他身高有两米以上,体重接近三百斤,不但全副武装还拿着一把泵动式霰弹枪。
「农民伯伯」环视四周,然后对准两侧的单间各开一枪,灼烧的钢珠一连穿过好几层塑料板。
我听到单间里传来一声痛呼,原来这里还藏着其他人。
「我投降!我已经受伤了!请你饶了我吧!」
那人想出来,但「农民伯伯」走到单间前,举起枪冲着里面一通乱射。
「砰!」「砰!」「砰!」「砰!」「砰!」「砰!」
我吓得倒抽一口冷气,但一声也不敢吭,我生怕下一个被反复枪毙的人就是我。
这时语冰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们蹑手蹑脚地从「农民伯伯」身后溜了出去。
这,这真是太恐怖了。
对方是吊打全盛时期施瓦辛格的壮汉,更别说还有强大的火力压制,反抗对方根本不可能。
这时语冰告诉我有一个好地方,她说在校舍的五楼有一个放置空调外机的台子,可以爬到上面等猎杀结束,她上次就是这么躲过一劫。
于是我们赶紧来到五楼,结果发现这个「福地」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而且人还不少,挤了五个。
这五人一看到身材爆好的语冰,立即表示这上面位置足够,可以让她站上来。
但对于我就完全是另一副嘴脸。
幸好语冰坚持要带上我,她说我们是一起的,如果我不上去她也绝对不会上去,我这才有了一席之地。
结果就是我们七个人一起挤在这个狭窄而且十几米高的台子上,稍有不慎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但即便这样也比在教学楼里跟子弹赛跑要好,因为我听到有好几把枪的声音,毫无疑问,「农民伯伯」不止一个。
我不知道宁小纯能否在这样的情况下存活下来,而且说实在的,我现在自保都难,根本没有担心她的余裕。
就在这时,一只砂锅大的拳头忽然砸破面前的窗户,一把装着枪口补偿器的 AK47 顶着我的脑门。
完了,这下芭比 Q 了。
11
人群开始尖叫。
他们互相推搡着,都想把别人顶到前面给自己挡子弹。
这当然是徒劳无功的,7.62 口径的子弹击穿钢板都不在话下,况且对方又不是只有一颗子弹。
结果就是两个倒霉蛋在推搡过程中被挤了下去,脑袋直接摔成碎石榴。
语冰也被挤了下去,但她扒住了平台的边缘,非常危险。
这时用枪指着我的「农民伯伯」忽然用一种机械似的声音问我:「草莓?」
我迟疑地点了点头,「农民伯伯」似乎是某种机器人?
「草莓数量已达标,请让开。」
我立刻抱着脑袋蹲下,紧接着一颗子弹直接射穿了我身后的所有人。
这时学校里响起广播声:「本日收割已结束,谢谢大家配合。」
「农民伯伯」收起枪离开了,我赶紧把摇摇欲坠的语冰拉了上来,我们背靠背坐着喘着粗气。
我问她这所学校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高科技机器人拿着重型火力搞校园大逃杀,她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们所有来这里的人都没有外界的记忆,总之从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就是在各种大逃杀中度过的,我甚至想过一死了之……」
我问她为什么不逃跑,但她却指着围墙外面和天空告诉我:「你看到的这些景象都是假的,这里其实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根本出不去。」
怪不得自从到这所学校开始太阳的位置就没有发生过改变,我想我恐怕还困在疗养院的地下空间内。
只是建立这座学校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们为什么每次只杀一部分人,干吗不把我们全部杀光算了?
语冰领着我离开横尸遍布的校舍,朝一栋白色建筑走去。
路上,我们遇到了其他幸存下来的人,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异常平静。
我注意到大家几乎都是男女两两配对,老太太牵着小伙子,大叔抱着小萝莉。
我问语冰咱们现在要去做什么,语冰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你难道是第一次吗?」
第一次?什么意思?
语冰的脸忽然红了。
「存活下来的人,就可以到交配室去行使权力,咱们既然是幸存下来的伙伴,所以我想和你……你不会介意我吧?」
12 (白马非马,胡萝卜也不是萝卜)
语冰牵着我的手,带我走进白色建筑内。
我感觉自己仿佛瞬间踏入一家上海滩酒店,地上铺着深色地毯,墙壁上是玫瑰花印壁布,走廊两侧挂着绿色老式吊灯,很有王家卫式的浪漫。
语冰打开标着「2046」号房间的门,冲我俏皮地眨了眨眼。
而我就像一个被她操控的傻子,被她推倒在床上。
语冰像猫一样跳了上来,急促的呼吸喷在我的喉结上。
「等一下,等一下……」
「怎么啦?」
「咱是不是先洗澡?」
语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挽起自己的头发,肆意展示着自己姣好的身材。
「如果你能忍住不现在吃掉我的话……也罢,那我就先去洗澡吧。」
她故意脱下自己的贴身衣物扔到我脸上,哼着歌走进浴室。
语冰毫无疑问是大美女,而且是我非常喜欢的类型,我完全想不到像她这样的女孩居然会如此主动。
难道说……我其实很有魅力?
难道说我其实是个很低调的白马王子?!
我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非常兴奋,于是赶紧解开腰带检查装备。
然而,在那东西所在的位置,我却看到一根胡萝卜。
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可这形状,这硬度,这触感……。
分明就是一根胡萝卜。
小兔子拔萝卜的那个胡萝卜。
13
我崩溃了。
先不说那回事,我这上厕所可该怎么办?
这时浴室里的水声停住了,我赶紧穿好衣服,正襟危坐。
我不想让语冰发现我身体发生的异变,绝对不行。
哪个女人会喜欢长着胡萝卜的男人?
语冰裹着浴巾,从雾气袅袅的浴室里走了出来,脸蛋红扑扑的,十分诱人。
她看到我仍然穿戴整齐,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爬上床和我背靠着背。
「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喜欢!非常喜欢!」
我们俩的脸都红了一下,她右手扣住我的左手,气氛非常到位。
可我又不能让她发现我身上的异样。
于是我想了个借口。
「我能不能蒙住你的眼睛?这样比较刺激……」
语冰的脸一下红得像烧了开水似的,默默点了点头。
我立刻用毛巾遮住她的眼睛。
「我能不能把你的手也绑住?」
语冰没有拒绝,于是她被我结结实实捆在椅子上。
我穿上衣服准备逃走,可语冰这个样子实在可怜,我不忍心。
反正胡萝卜凑合凑合也能用,不如浑水摸鱼,瞒天过海……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宁小纯,抱着黄桃罐头,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13
宁小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被绑在椅子上的语冰,做了一个「告辞」的姿势。
我赶紧追出去。
「救命啊!有色狼!有色狼在非礼我……」
我赶紧堵住宁小纯的嘴:「你必须帮我!」
「帮你什么?」
我亮出胡萝卜,宁小纯立刻大喊:「救命啊!有变态!」
我只好拉着她跑到没有人的教学楼里躲了起来。
经过苦苦哀求,宁小纯总算答应帮我解决身体上的变异。
「你感染了一种病毒,这种病毒会让你的身体逐渐向植物转变,到时候别说是这根又短又小的胡萝卜了,恐怕你整个人都会变成花心大萝卜,哼!」
我是不知道宁小纯为什么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感染的。
难道是疗养院搞的鬼吗?
宁小纯摇了摇头:「跟疗养院没关系,是你跟那些东西接触的时间太长了!」
「那些东西?」
「你难道还没注意到吗?那个和你莺莺燕燕的女生,她不是人!」
14 (禁止私自投喂玫瑰)
如果语冰不是人类,那她又是什么东西呢?
这座疗养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但我现在实在没空想这些,要是不把我的身体恢复原状,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被尿憋死。
宁小纯说,如果想要恢复原状,就必须服用一种特殊玫瑰的果实才行。
但是所有的果实都被疗养院保管着,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返回,而且来时的路已经不能走了。
我判断这里一定有其他出口,于是,我顺着「农民伯伯」离开时的血脚印,终于找到了一台货运电梯。
我们乘坐电梯向上,门开了,眼前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
这里很像某大型种植基地,但在地里劳作的并不是人。
而是成群的兔子。
这些兔子干得热火朝天,前面的兔子用脚爪在泥土里刨出小坑,后面的兔子就把种子或者秧苗种进去,堪称流水线作业。
我忍不住想去摸一摸这些毛茸茸的小家伙,结果被宁小纯拽了回来。
「千万别惹这些家伙,上次一只兔子逃了出去,结果咬死四个保安。」
我浑身发抖。
这时一只兔子忽然冲我们跑过来作揖,它低声下气地说:「请问两位领导是来视察工作的吗?」
宁小纯面不改色地点头,这只兔子便开始带领我们四处巡视。
「最近的产量非常好,我们正在加班加点,全力生产,请两位领导放心,我们一定严格按照『一个方针,两个保证,四个目标,八个承诺,十六个遵守』开展工作!」
我听得一愣一愣,好家伙这兔子土木专业的吧!
我顿时心生一计,便低声对兔子说:「你这里还有没有玫瑰果实?说不定我可以在大领导那替你美言几句。」
兔子小心看了看四周,给我使了个眼色,凑到我耳边小声说:
「美言就不必了……但是我闻到领导你身上有胡萝卜,您只要把胡萝卜交给我,我就把玫瑰果实送给您,您看怎么样?」
我心想这死兔子该不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上来就问我要命根子,这是伏地魔给哈利波特拜年,绝对没安好心。
宁小纯胳膊肘捣了我一下,她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我们可以考虑一下,但你要先带我们去玫瑰园,万一还没结果实呢?」
兔子只好妥协,于是我们被带到一间玻璃花房。
我看到很多鲜艳如血的玫瑰,但它们还是花苞,别说果实了连个开花的都没有。
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兔子急忙说:「领导别着急,玫瑰们只要吃饱了就会立刻结果。」
它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大块肉扔进玫瑰花丛,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这些玫瑰仿佛工地上豢养的恶犬,它们狂吠着,用荆棘刺穿了那块肉,花苞们张开血盆大口,开始狂飧。
「如何?我养的这些玫瑰食欲可旺盛得很,一旦吃饱了分分钟就能结果。」兔子十分自豪。
我思考着该如何从兔子那里把果实骗到手,这时宁小纯走过来好像要跟我商量什么。
经过兔子身后时,她忽然使劲踹了兔子一脚。
肥嘟嘟的兔子咕噜噜滚进玫瑰的荆棘丛里。
兔子受惊大叫,荆棘立刻爬上它的身体,花苞们露出利齿逼近。
我以为下一幕会血流成河,但是,这些花苞却像哈士奇一样在兔子身上蹭来蹭去。
我们傻了眼。
「这些玫瑰可是我喂大的,它们怎么会伤害我呢?傻~瓜~」
兔子冲我们做着鬼脸。
「你们这些臭人,要不是你们有胡萝卜,我们兔子怎么会俯首听命,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兔子像闪电一样冲了过来,钻进我的裤裆里。
「我要开动啦!多谢款待!」
15
我顿时吓得腿都软了,赶紧求饶。
「兔爷饶命!请兔爷高抬贵手!与其吃一根又瘦又小的萝卜,您不如把我种到地里,到时候我就能开花结果,长出很多很多胡萝卜,到时候你们兔子就不用再听命于人类了!」
兔子的板牙停了下来,它似乎在认真考虑我的提议。
「好吧,那你们不许再有小动作,否则我就一口咬断你的胡萝卜!」
我只好按照它的命令把宁小纯绑了起来,然后在土地里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小适宜的坑,跳进去,再把自己埋起来,只有脑袋露在外面。
兔子趾高气扬地扇我耳光:「看把你能的,还想暗算老子,嗯?」
它撅起小屁股开始冲我拉屎撒尿。
「种植人类可不能使用化肥,否则味道就没那么鲜美了。」
似乎是为了向我展示自己的高超技艺,兔子指着不远处的几棵大树说:「你看,那几棵『人』都是我亲手种的。」
我这才发现那几棵树的树干上都有一张人脸,其中一个,正是语冰!
她眼睛紧闭着,头发和皮肤几乎和树融为一体,在她头顶的树冠上结着几个大型果子,每个果实上面都有一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
我猜这棵树恐怕就是语冰的本体。
兔子把宁小纯带走了,我则被结结实实地埋在地里。
这时我发现宁小纯从不离手的黄桃罐头落下了,虽然离我也就两米左右,但我现在连手指头都动弹不了,想打开它是不可能的。
要是有什么办法能在不打开罐头的前提下听到它说话就好了。
——或许可以使用摩尔斯电码?
于是我把罐头放在地上,对它说:「你会使用摩尔斯电码吗?碰一下左边就是短音,右边就是长音。」
幸好我之前在部队上过电报课,26 个字母的电码我还是很清楚的。
黄桃罐头立刻打出「OK」两个字母。
16 (葡萄的酸,只有葡萄自己知道)
我问黄桃罐头该怎么逃出去。
「Say her name(喊她的名字)。」
我愣了一下,难道黄桃罐头想要让我喊宁小纯?可她才刚刚被抓走啊。
恐怕,这个「她」指的是语冰。
虽然不知道喊语冰的名字有什么用,但我还是照做了。
于是我大喊语冰的名字,但那棵变成树的语冰毫无反应。
我很失望,我猜这个黄桃罐头根本就没有那么神奇,或者宁小纯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可过了一会儿,我就听到有人靠近,那人冲上来就扇了我两个大耳光。
「好啊!总算让我逮到你了,你竟然把我绑在椅子上就跑了!」
是语冰,而且是我认识的那个语冰。
看来她也爬到了这一层,而且毫无疑问是来找我算账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黄桃罐头立刻打出一行字:「道歉。」
我立刻拿出这辈子最大的诚意开始向语冰道歉,但她根本不接受,非要我给她一个理由。
我只好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
「你如果不信,就看看身后的那棵树,那就是你的本体。」
语冰转身看到自己那棵树,吃了一惊,她轻轻抚摸着树干。
「我,我好像想起来了,没错,这个女孩才是真正的我……」
语冰崩溃大哭。
「我只不过是个怪物而已……」
我很难受,我没想到她会如此受伤。
语冰把我从泥土里挖了出来,然后问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她的本体救出来,我把玫瑰果实的事情告诉她。
「你是说……只要这些玫瑰吃饱了,就会结果?」
我点了点头,可问题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弄这么多肉。
语冰忽然向玫瑰花丛跑去。
她的速度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拦住她。
荆棘刺穿了她的胸膛。
贪婪的玫瑰吞噬着她的血肉,然而撕裂的皮肤下露出的是像葡萄一样晶莹的果肉,甚至血液都带着一股香甜的味道。
我像傻子一样愣在原地。
「只要玫瑰吃饱了……就会开花结果,这样你的身体就能恢复了……」
残破不堪的语冰尽力冲我挤出一丝微笑。
「请你把我的本体救出去……如果可以的话,就跟她再表白一次吧,我挺喜欢你的,我相信她一定也会喜欢你……」
「下次,你可不许抛弃我哟。」
17
饱餐过后,心满意足的玫瑰开出了灿烂的花。
几秒钟后,花瓣就凋零满地,露出深绿色的果实。
我把果实摘了下来,扔进嘴里,味道很苦,但一吃下去我的身体就开始复原。
我把其他果实摘了下来,挤出汁液涂抹在语冰本体的身上,大概十几分钟后,她终于和树干相分离,像睡美人似的睁开眼睛。
「……你是?」
我内心很苦涩,看来,语冰的本体并没有继承分身的记忆。
我告诉她我会保护她的安全,并带她离开这个地方,语冰乖巧地点了点头。
在黄桃罐头的指示下,我们找到一部电梯,并乘坐它来到了疗养院。
不知道为什么,疗养院里一个人也没有,无论医生、护士,还是病人。
取而代之的,是异常茂密的爬山虎。
它们从窗户等地方爬了进来,到处都是,有的还缠绕成人的形状,仿佛正在攀谈喝咖啡。
我感觉这些爬山虎仿佛在盯着我看似的,让人心里发毛,我拉着语冰向门口跑去。
我给朋友打了个电话,然后让语冰站在马路边上等。
「我还要去救一个人,无论如何,你绝对不要进来,就在外面等我。」
语冰点了点头,提醒我注意安全。
我立刻返回疗养院,寻找宁小纯。
我隐隐感觉到她的处境恐怕很危险。
黄桃罐头指示着前进的方向,爬山虎跟在身后步步紧逼。
经过艰苦寻找,我总算在院长办公室的书架后面找到一扇非常隐蔽的门。
我打开门,走了进去,里面似乎是一间巨大的实验室。
实验室的中央是一尊巨大绿色石像,它似乎正在呼吸,整个房间都在伴随着它的呼吸声微微颤动。
在石像前方,有一个玻璃容器,里面躺着一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
没错,正是宁小纯!
一群穿白大褂的人正围着宁小纯做什么实验,我认出其中一人正是这所疗养院的院长。
我从怀里拿出炸药,这东西是我利用种植园的化肥制作的,当然我只希望用它自保。
我从身后偷偷接近那群科学家,大喝一声:
「快放了她!否则我就炸掉这个地方!」
看到我手里的炸药,院长吓了一跳,急忙劝阻:
「千万别冲动!你要是毁掉这个地方,就等于毁了人类生存下去的希望!」
「我才管不了那么多!」
院长清了清嗓子,沉声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这所疗养院的秘密吗?」
「这里是一座研究基地,我们的任务,就是研究这个地外生命体,通俗易懂地说就是外星人。」
18
「这座石像并非地球上的东西,而是伴随陨石一起降临的『天外来客』,而且,它还拥有某种改变生物的神奇力量。」
「我们试着用它改造蔬菜和水果,本来的目的是增加农作物的产量,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却不小心赋予了植物智慧甚至灵魂,有的甚至流入市场引发了不小的轰动……所以,为了保密,我们成立了这家疗养院,其实主要目的是控制那些偶然得知秘密的人,不让他们把秘密泄露出去。」
「既然这座石像能够改造植物,那么用在人身上又会怎么样呢?要知道我们人类已经很久都没有进化过了,我们的身体正在被大自然所淘汰,甚至无法战胜病毒……照这样下去,我们像恐龙一样被灭绝恐怕也是早晚的事情……」
「但这座石像带来了新的可能!你能想象吗?如果人类能够进化出叶绿体,不再消耗食物和氧气,那这个世界上很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请你相信我,这座石像会成为解救人类的关键!」
院长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家伙竟然打着拯救人类的旗号做人体试验,真是疯了。
我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
就在这时,有人忽然冲我脖子上扎了一根针管,我感觉大脑一阵天旋地转。
我摔倒在地,眼睁睁看着手里的炸药被护士长没收。
院长得意洋洋地嘲弄着我,然后吩咐手下把我绑起来,装进另一个玻璃容器里。
液体从管子里流了进来,很快淹到我的脖子,我以为我会被淹死,然而这液体里似乎充满了氧气,即便灌进肺里也能自由呼吸。
我忽然听到一阵尖叫声。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可以动我的胡萝卜!」
是那只老奸巨猾的兔子,它看到我被泡在玻璃罐里,浑身炸毛。
「别吵了!我们会给你胡萝卜的!现在给我滚回去老老实实种地!」
院长想把兔子拽开,结果它一扭头,锋利的板牙直接咬断了院长的手腕。
「我受够你们这些领导了!一个一个都是只会画饼不会兑现的骗子!兄弟们咬死他们!」
像潮水一般的兔子涌进实验室,它们见人就咬,科学家们只好仓皇逃命。
我一直等兔子们的声音渐渐消失,才打开玻璃罐,背着宁小纯偷偷逃了出去。
19
朋友和语冰报了警。
警察立即查封了这座疗养院,不过遗憾的是,那些变异生物已经逃跑了。
那段时间总有兔子袭击伤人的新闻,可以说是闹得鸡飞狗跳。
至于那尊石像……应该是被保存在更加安全的地方了,总之我再也不想跟它牵扯上任何关系。
现在我打开冰箱,都会对冷藏室的蔬菜们提前问一句:「有没有兄弟不想挨刀子,早点发话,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生路。」
我偶尔会放生一两个番茄或者卷心菜,或者让它们自己挑一个花盆。
顺带一提,我和语冰正在交往。
虽然关系刚刚起步,但是进展不错,我们经常会一起到图书馆看书或者一起去购物。
至于宁小纯……我们偶尔也会见面,而且这家伙最近胖了不少。
「我简直要被气死了!拜那帮混蛋所赐,我现在只要一晒太阳体重就会上升,甚至连灯光都不能照,这让我怎么减肥啊!」
我打量了一会儿她现在丰满到爆炸的前胸,心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吧。
宁小纯问我知不知道那瓶黄桃罐头的下落,我摇了摇头:
「我专门去疗养院里找过,可是一无所获,警察局里也没有,我猜它一定被人给拿走了。」
她信誓旦旦地对我说:「我一定会找到那瓶罐头,一定。」
和宁小纯分别后,我回到家里,偷偷摸摸地打开冰箱。
那瓶黄桃罐头安静地躺在冷藏室的最深处。
自从逃离疗养院后,我就再也没有问过它任何问题。
但我现在需要它的一点小小帮助。
「呃……你知道明天彩票中奖的号码是多少吗?」
我搓着手,焦急等待着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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